糜贞没有听到兄长的自语,一想到还要在并州呆上一段时间,心里就涌起一阵喜悦,情不自禁的哼起从张远口中听来的歌。
“……,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失去方向不知该住哪儿走,那是一起相……”
唱到此处,做贼似的四处看了一圈,接着小声往下来“那是一起相爱的理由,那是一起厮守。……哎呀,不能让人听到了,不唱不唱……”
“小姐,不唱什么?”
刚跨过月洞口,廊柱旁传来一声问候。
“啊……,妈呀……”
糜贞惨叫一声,飞也似的窜到月洞旁的竹子后面,手捂眼睛,不敢动弹。
“小姐,是婢子。”
听清了是莺儿的声音,被甩在后面的魂魄才慢吞吞的回到糜贞身上。
“你这个死丫头,冷不丁的鬼叫什么?想吓死我呀。”
糜贞拍拍胸口,见是和自己一同长大的贴身丫鬟,埋怨了一句就算了事。
莺儿抿嘴一笑,说道:“婢子正要去看看家主问完话了没有,听见小姐说什么不唱,这才问了一句,不成想吓到了小姐,婢子知错。”
糜贞白了莺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别假惺惺的了,赶紧回屋歇息,明日随我去拜访亲戚。”
“不回徐州了?”
“兄长还有些事要处理,暂时不回了。”
“太好了。……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下一句怎么唱?张公子唱歌给小姐听的时候,婢子只听到这一句,蛮好听的。”
莺儿说完,捂着嘴嗤嗤直笑。
“下一句是……皮痒了欠挠,呵呵……”
“小姐饶命,婢子不敢了……”
次日,糜贞禀了兄长,带上礼物随从护卫,前呼后拥的来到并州大族温家。
温家和糜家有联姻之亲,是以糜贞拜见了长辈,便入后宅看望众多的姑婶姐妹。
温家各房女眷招待糜贞之时,均是一阵香风袭入鼻,后见仙子飘然至。
糜贞身上散发的香味,引起了温家女眷的兴趣,询问糜贞身上香气扑鼻,用的是哪家脂粉铺子的香袋。
糜贞趁机大作广告,言伏虎坞采百花之精华,历经文火之蒸煮,巧手之调配,得此泌人心脾之妙物,名日’香贞儿’香水。以精美的莺儿瓶盛装,香型多样,由糜家销售,统一售价五千钱。
或有嫌价钱太高者,糜贞大举奉上马屁,日:正如你不同于其他的女人,’香贞儿’也不同于其他的香袋。香袋人人能用,香水却只有出众的你才佩得到。五千钱,值。
听者心旷神怡,大赞糜贞眼光了得,然后恭恭敬敬的捧出钱罐子,掏空最后一牧铜钱,换来一瓶香水。
糜贞把香水生意做遍温家后宅,出尽了手中存货,心满意足的赴罢宴席,宿于温家客房之中。
天明之时,糜贞欲辞温家主人,返回粮栈。却被告知主人尚在歇息。
直至日上三竿,温家女眷个个容光焕发,纷纷找上正在客房等待的糜贞,预下订单,要求多多供应香水,务必保证及时到货。
糜贞见生意上门,喜的见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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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眼,一一答应。
赚钱多多是好事,只是糜贞和莺儿心中疑惑,为何香水突然如此畅销。
辞别温家主人时,赚得盆满钵满的主仆二人才恍然大悟,暗中啐了不知道多少口水。
原来温家家主已是五十多岁,往日精神矍铄,今日却无精打采,萎靡不振。
再看各房已婚男人,尽皆如此,甚至扶墙而行的也大有人在。
如此前后联系,糜贞主仆二人虽是少女,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随从护卫更是舌头吐出老长,直呼厉害。
能使温家男人操劳到如此程度,谁敢说没有香水之功……
糜贞带着大笔铜钱,施施离开温家,临走回头看了一眼温家的大门和门口的石狮子。
心想张远说的没错,香水的利润果然不是小钱,这才攻陷温家后宅,便连自己的坐车都腾出来装铜钱。嘿嘿,门口的石狮子换成貔貅也挡不住铜钱流出来。
数日之后,前来糜家粮栈购买香水的人络绎不绝。
来粮食铺子买什么香水,这不是椽木求鱼是什么?糜阳一头雾水,怀疑并州驴子脾气不好,专踢主人脑门。
“糜掌柜,你就别收着藏着了,小弟家中妻妾闹的厉害,后院失火,只待香水救命呀。”
“快把香水拿出来,五千钱而已,又不是出不起,糜掌柜这是瞧不起谁呢?”
“奴家夫君有些资财,断不会少你一个铜钱。”
“夫人,糜掌柜说了没有,咱们走吧。”
“哼,温家家主的小妾用了香水,竟敢在我等面前嚣张,言说香水只有出众之人才能拥有。今日务必买到,方不至失了身份。”
糜阳满头大汗,怎么说人家就是不走,认定糜家这是囤积居奇,黑了心的想把并州的铜钱全部搂走。
正在糜阳焦头烂额之际,一阵今人心驰神往的香味传出,仍是一身白衣的糜贞,带着黄衣俏丫鬟莺儿款款而来。
“小姐,你怎么来了?这里有些乱,小姐且回避,容某打发走他们。”糜阳顾不上应付一群被驴踢了脑门的憨憨,忙着招呼自家小姐。
糜贞不答,问道:“为何如此吵闹?”
糜阳恭敬的答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这么多人来店中卖什么香水,咱们家是卖粮的,哪有香水卖。”
“就是这个香味,掌柜还敢说没有香水。”
“某未曾见过香水,但这种香味不是香袋散发出来的”
“夫人,可能糜小姐也是从别处买来的,咱们走……”
“滚,你舍不得这几个小钱,老娘自有嫁妆,买几瓶香水还不难。”
糜贞这几天忙着数钱,计算自己分成的收益,越算越兴奋,卖光了一百瓶香水,自己竟分到十五万钱。
看着自己挣来的一大堆铜钱,糜贞平生第一次对赚钱生出了兴趣,毎天尽琢磨怎么攻陷各个大户人家的后宅,今日见此情形,焉有不喜之理。
糜贞清清嗓子,娇声说道:“大家都别急,糜家确实有香水出售,但目前缺货,各位把需要的香型和数量留下,三日之内必送到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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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众人听了,也不管糜家娇小姐的话可不可信,纷纷报上数量香型。
记录的莺儿写的腰酸背疼手抽筋,总数打发走了店内店外的顾客。
刚收起记录的竹简,又进来一波莺莺燕燕。
糜贞带着香风,满面笑容迎了上去,眼中所见,全是一只只走来的金色小猪……
莺儿颤抖着双手,狠狠咽了口唾沬,哆哆嗦嗦的铺开竹简……
忙碌到中午时分,夏末那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直冒汗。
大户人家的金猪娇气,躲在家里免受烧烤,这才让糜贞和莺儿两个丫头片子喘上口气。
粮栈的伙计也累的口吐白沫。
原来家里等米下锅和尚有数日之粮的并州土著,出门便看到糜家粮栈门口人头攒动,很自然的脑补成商家打折,买粮送豪礼,跳楼大甩卖之类的商业活动,返家拿起粮袋便去凑热闹。
糜阳弄清楚土著们跟风的原因,灵机一动,命伙计打开侧门,挂出粮食九折,买粮送雨伞的牌子。
一时间,店中粮食销量大增,街上的油纸伞被搜罗一空,引得其余商贩纷纷询问伙计,糜家粮栈还需不需要别的物品?价钱好商量。
店内的热闹,惊动了正在筹划怎么和伏虎堡加深合作关系的糜竺。
糜竺微微皱眉,抬头吩咐道:“糜福,去店内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诺”
不一会,糜福满脸喜色的奔回来,把情形禀告了糜竺。
糜竺听完,陷入沉思。
糜贞验看了顾客需要的香水,竟有三百多瓶的预定,看来香水就是女人钱罐子的毒药。
只是订单接多了,张远恐怕制作不出来。
一阵欢喜一阵忧,糜贞怕坏了信誉,吩咐糜阳派出伙计,飞报张远,要他三天内送来五百瓶各种香水,做得到,有饭吃有钱拿,美女做陪。做不到,鞭子抽蜡烛烫,大刑伺候。
伙计早已累成了狗,舌头都搭在嘴外喘息,一听要飞马报信,人人把头摇成拔浪鼓,皆日:家里穷,养不起马,因此骑术不行。
糜阳大怒,正要斥责,却被糜贞拦住,说道:“既是伙计们不会骑马,便不要强人所难了。”
说完叹了口气,摇头惋惜道:“报信这一千钱奖赏,只能便宜外人了。”
伙计们瞬间眼中发光,一个机伶的伙计弹簧般的站了起来,精神抖擞的说道:“仆小时候顽劣,家里有条大狗,时时骑狗戏耍,或可试着骑马报信。”
糜贞大赞伙计不计挑战,勇于任事。当场给了一千钱,嘱其速去速回。
伙计拍着胸脯答应一声,飞身上马,尽显并州儿郎剽悍本色,扬鞭打马飞奔而去。
其余伙计叹息不已,都道这家伙好运,家里养得起大狗,练就一身骑术。自己家太穷,只是给东家遛马时骑过几年,怕耽误了小姐的大事,没有敢说。
张远接报,不敢怠慢,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双手食指在头上虚画几圈,置于肚脐之处围成圆形,闭目施展动脑大法。
糜家伙计见张堡主一幅宝相庄严的架式,唬得静立一旁,一口气分三次喘,生怕发出声响,扰了张堡主思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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