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数战之后,军师将军刘博韬、三建先生张雷破了天任门,收服了华光将军马昭;华光将军马昭破了天冲门,斩杀飞廉将军高泰然;朱胜、朱剑清父子破了天柱门,收降了守将龚新端。詹太祖摆下庆功宴,大肆赞誉众人功勋。忽座上一人掷杯于地,愤愤而出,正是昭德将军缪延昭,盖为燕国公扈成雄之死伤痛至今也。
却说缪延昭回了本帐,有偏将温宥轩、温宥轼、温宥辙三兄弟来访。三温见缪延昭不悦,便问为何。缪延昭道:“想来这一路南征,我燕代儿郎多负辛劳。连燕公也在单山沟阵亡。铁塔阵又是我燕军浴血奋战,到如今眼看着燕代儿郎死伤殆尽,天盘九星阵大决战,我们却寸功未建,不由得心里不悲愤也。”温宥轩道:“我兄弟久随燕公,缪将军若有什么烦心事,尽管吩咐我兄弟。”缪延昭道:“如此甚好。我打算带你们三人也去破一个阵,好叫别人不敢小觑了我燕代儿郎。”温宥轩道:“甚好,我兄弟愿往。”缪延昭在帐中来回踱步数番,说道:“如今太保戎旭已死,天心门必然空虚,阵内无有主将,正好比蛇无头、鸟无翅,咱们就去打天心门。”
天心门中空而无将,缪延昭带领三温长驱而入,到了阵心。他四人不知这天盘九星阵的玄机变化,士兵犹如潮水海啸一般奔腾而来,一浪胜似一浪,这四人的武艺本就平常,俱死在阵内。
探马回报:“昭德将军缪延昭带着三员偏将去打天心门,阵亡了。”詹太祖听了,散了酒宴,问汪郁萱、刘博韬道:“怪哉!戎旭已死,这空荡荡的天心门如何有此荆棘之势?”刘博韬道:“这天盘九星阵乃是模拟上界天盘九星方位运转而成的大阵,阵内奥妙无穷、变化多端,且阵阵相扣相锁。好比大洋大海,无人之处好比无水浅洼,海洋之水便会源源不断奔涌而来。”汪郁萱道:“听探马报告,苗宗奇又秘密调来了安德王谢宇麾下的五大将军助拳,这五人都是江湖高手,各有名号,实非易与,乃是震天将军萧天雄、撼地太岁王子骁、晃海龙王方有为、摇柱夜叉秦少英、动冥无常李丰硕。如今由此五人分掌天心门地图。我盘算着去说服五人来降,得了天心门地图,方可破之。天盘九星唯独天心门是十三太保之一的戎旭把手,想来重要非比寻常,机关莫测,没有地图,不可贸然进军。”詹太祖问道:“你要派何人去做说客?”汪郁萱笑着指了指自己:“我亲自去。”詹太祖道:“安德王谢宇当年屡次被你打败,因此负气而死,这五人又都是绿林中的手段,恐怕不利于你。”汪郁萱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自有分寸。来日,由胡朗将军佯装攻打天心门,将我夹带在军中,便混入阵内。”詹太祖道:“你要带哪员大将同行?”汪郁萱道:“我一人即可。”詹太祖暗道:“你为了成此名声,也太冒险了点。”
次日,胡阳光率领大军攻打天心门,大军佯攻了一阵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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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撤去,汪郁萱乘着两军混战之时,混进了宏军队伍,随着撤回天心门。
震天将军萧天雄正坐在大堂上,见军士退回来,喝问:“可拿住胡阳光那厮?”回报:“不曾,詹军战不到酣处便退去了,未拿住什么人。”萧天雄气得踢翻桌案,骂道:“他奶奶的!”忽然门外一声轻柔的女声:“萧将军勿恼,如此气恼,怎么做好主将?”萧天雄看过去,见来人是个年轻女子,披着大红猩猩斗篷,一袭红衣,说话间,慢慢除下了斗篷帽子。
萧天雄不认得此人,看她年纪甚轻,约莫十三四岁,便问道:“你是何人?怎么进入本将军的帅帐的?”那女子笑道:“我正是汪郁萱。”萧天雄一怔,惊得一跃而起。王子骁、方有为、秦少英、李丰硕也纷纷站起。萧天雄问道:“你便是詹军大帅?”汪郁萱慢慢除下大红猩猩斗篷,内里依旧是一袭红衣,缓缓说道:“正是,我知道萧将军领了天心门主将的大任,特来与你排忧解难。”说着,慢慢走上去,坐在了萧天雄的主坐上。五人为她的气场所慑,不自觉分排立于帐下。
汪郁萱问道:“萧将军可知宏军为何屡屡败阵?”萧天雄问道:“为何?”汪郁萱笑道:“请问将军初归安德之时担任何职?”萧天雄道:“旗牌使。”汪郁萱又问:“后来呢?”萧天雄道:“后来收了四位绿林兄弟,成为虏骑都尉;在山西平寇建功,升为安德军大将。”汪郁萱又问:“现居何职?”萧天雄道:“总兵指挥使,加封新都侯。”汪郁萱佯装惊讶道:“侯爵?我如果没有记错,在大宗朝廷好像只有十三太保、皇亲国戚才能封爵王侯,五虎大将战功赫赫,亦无此待遇。”萧天雄道:“此正是皇恩浩荡也。”汪郁萱道:“萧将军自比十三太保如何?”萧天雄道:“十三太保辅佐盖武大帝开天辟地,功盖华宇,非萧某所能望尘也。”汪郁萱问道:“比五虎大将如何?”萧天雄道:“先帝麾下五虎大将个个力敌万人,随先帝出生入死,多负辛劳,非萧某所能及也。”汪郁萱又问:“比总兵官呢?”萧天雄道:“萧某隶属安德总兵官谢宇将军麾下,怎敢相比?以萧某之能,比之一般战将犹恐不及。”汪郁萱道:“可见将军之才,不衬总指挥也,宏朝无人矣,只好驱羊入虎口,此正所谓‘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还敢再战否?”萧天雄默然不语。汪郁萱站起道:“萧将军,你是好汉,一腔报国热血,却不该为这不仁不义的宏朝丧生,应该将忠义之心献给天下苍生,和我一起还百姓一个太平江山。”
撼地太岁王子骁见萧天雄语塞,问道:“请问汪大帅,詹朝皇帝为何许人也?”汪郁萱道:“乃是紫微星主,天生圣人也。”王子骁道:“恐怕未必。詹朝皇帝曾为我朝十三太保第六太保,天下人人皆知,他是先帝敕封的詹王,却不思报恩,反生叛乱篡政之心,王子瑜在金沙江一而再、再而三的以纵横之术欺骗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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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盘龙秘密会盟叛军造反,这样的人,也敢说是紫微星主,天生圣人么?”汪郁萱道:“上古文王曾任殷商西伯之位,秦末高祖曾受霸王汉王之封,龙岂池中物,乘雷欲向天。”王子骁沉默片刻,问道:“那么在你看来,盖武大帝为何许人也?”汪郁萱道:“已逝先人,功过自有后人及史官去评说。但是后主懦弱不堪,顽固不化,食肉糜之风盛行云贵,官员不知民间疾苦。这确实天下公认,真乃是天亡宏朝也。纵然孔孟圣人、孙吴兵仙也是回天无力。”王子骁默然道:“汪大帅此言恐怕有些强词夺理,奈何末将一介武夫,无法反驳罢了。”
动冥无常李丰硕在帐下冷笑道:“汪大帅这是要效仿苏秦、张仪合纵连横,孔明舌战群儒轶事,陷我等于不忠不义也。”汪郁萱道:“何为不忠不义?苏张合纵连横使得始皇帝一统六合,孔明舌战群儒促成火烧赤壁,保住江南八十一州。我甘冒大险,实为救你这一支人马性命也,还敢说不忠不义么?”李丰硕哑口无言。
摇柱夜叉秦少英缓缓走到汪郁萱面前:“汪大帅真是厉害,三寸不烂之舌就说服了我的三位兄弟,末将也是心怀归顺之意久矣,只是末将的两员家将不肯,故此作罢。”汪郁萱道:“为将者,怎么被两名家将左右?”秦少英叹道:“我那两员家将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且是铁石般心肠、金银样身躯,恐怕未必肯听你的,反而会对你不利。”汪郁萱道:“且叫来一会。”秦少英道:“我这就请他们二位过来,汪大帅看了他们不要害怕。”汪郁萱笑着摆了摆手:“不怕,不怕。”秦少英朝阶下副将使了个眼色,说道:“快去本将军府中请金将军、银将军过来。”不一会儿,只见副将捧着一金、一银两柄大锤上了大堂来。秦少英哈哈大笑道:“这就是我的两员家将,你问问他们肯不肯!”说时,抄起双锤朝着汪郁萱砸下来,方有为站得近,忙上前一推秦少英,秦少英那金锤砸在桌案上、银锤砸在地板上,只见桌案被砸的粉碎,地板也被砸的深深陷下去。
萧天雄、王子骁、李丰硕忙来扯住秦少英,夺下了双锤,喝道:“断然使不得!”汪郁萱待他四人推搡毕,说道:“秦将军,匹夫性子使完了吧?听我跟你的两员家将说几句话。”便对金锤道:“金将军,你空有黄金身躯,却无凌云之志,当真要你的主将枉死沙场吗?然后你这金货或是殉葬,或是另投他人,好个不义之徒!这样的家将不要也罢。”令人将金锤扔出堂去。阶下副将看着萧天雄等五人不做声,也不敢听汪郁萱的。汪郁萱又对银锤道:“银将军,枉你姓赢,其不知大赢家都是要遵循自然大法的,自古逆天者亡,顺天者昌,如今天道有变,天下易主,你保着残骸之人,何时才能发迹?空误了你的主将,不要了也罢。”也令人把银锤丢了出去。
这一回,汪郁萱以纵横之术说降五员将军,得了天心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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