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天任门大乱,早惊动了贵王,正要派人去打探,探马已经报来阵心:“启禀王爷,华光将军马昭去追赶敌将冯笠,已经背反投敌了。如今天任门被破,天任星大旗已经插在詹营号令了。”贵王一听大怒,睡意全无,将榻前案台踢翻,下令:“即刻搦战,与詹军决一死战!”
却说詹太祖正在大营为马昭接风,探子报入:“启禀天岁、大帅,敌军贵王差人来下战书。”詹太祖笑道:“宗奇这是沉不住气了,带他上来。”使者进了大营,呈上战书。詹太祖看罢,交给汪郁萱,说道:“批回去吧,夤夜交战。”使者问道:“王爷要小的问清楚,天岁要攻哪一门?”汪郁萱道:“回去跟苗宗奇说,我们攻打天冲门。”使者接过战书,便回去了。
詹太祖屏退众人,说道:“天冲门杀机四伏,况且守阵大将是盖武大帝麾下赫赫有名的五虎大将,为何要选天冲门?”汪郁萱道:“不止如此,天冲门一拿下,立刻便打天蓬门。”宁王鞠旻赞道:“天蓬门守将袁朗好不勇猛!为何偏偏挑中这两门?请大帅指点。”汪郁萱慢慢摇着宫扇,说道:“五虎大将算得什么?不是已经降服三个了么?把这两个一并给灭了,给昆明守军迎头棒喝!”
詹太祖和汪郁萱夤夜上马,引军临阵,时已黎明,天色渐渐破晓,见贵王苗宗奇和飞廉将军高泰然立在点将台上。詹太祖指着点将台道:“从这里,到点将台前,机关无数。众将只需努力向前,绕过机关,把台上的守将打下来,这天冲门就算破了。”仉顺超、方泰骤马而出,对面乱箭射过来,二将用手中兵器左闪右躲,仉顺超掩护方泰过了机关,自己却被困在了阵外。
点将台上,高泰然见有人跃过了机关,冲进阵来,呼哨一声,那批黄斑猛虎便走出来。高泰然跃下了点将台,稳稳落在了黄斑猛虎背上,手持飓风双铁锏奔来,及方泰的铁棍打到,高泰然左手铁锏格开,右手铁锏一挥,正打在方泰顶门,打得连盔带脑崩裂,死在地上。
马昭见状,飞马上来相救,那些机关还来不及补齐,马昭出手飞快,已经跃过重围,来到阵前。贵王在点将台上看清是马昭,喝道:“无耻马昭,背君之将,安敢露面!高将军,与孤拿下!”高泰然得令,便拍了拍黄斑猛虎来战马昭。二人都是当年盖武大帝麾下的五虎大将,正是对手,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却说高泰然离开了点将台,天冲门的机关无人指挥补充、操控,便失效了。仉顺超、鞠旻赞便一左一右,冲来阵前。高泰然麾下八员副将来挡二人,仉顺超并不停马,将金鼎冲天槊左右一拨一挑,挑落二将,随手掣出鞍上浑铁青木鞭,又打了一将下马。仉顺超笑道:“二郎,剩下的五个留给你了!”拍马冲入阵心。鞠旻赞停住了乌云盖雪,取过鞍上天地日月弓,搭上北斗七星箭,仰在马背,一招“星光四射”,将五将射下马去。
高泰然和马昭已经恶战了一百五十回合,仍然不分胜负,见八员副将折损,掩了一招,便要回阵,詹军便来拦他,高泰然座下的黄斑猛虎汹涌无比,冲倒詹军一大片。马昭见状,把眉心的妖眼打开,一片华光激射而出,又将袋中金砖丢出去,正打中黄斑猛虎,那虎吃痛,猛地一跃而起,把高泰然掀下来。马昭赶上一戟,刺死高泰然。汪郁萱见斩了高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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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大军突入,天冲门一片混乱,贵王在众武士保护下逃走。
贵王逃回阵心,叹道:“虽然斩了叛将方泰,却折损上将高泰然。天冲门也被破了,如之奈何?”踱步数番,说道:“不如派人去詹营陈说利害,割地赔款,劝詹皇退兵,以保周全吧。”戎旭出班道:“臣愿往。”贵王道:“戎叔叔是我朝开国元勋,你去正合适。”
却说戎旭来到詹营,左右通报了,中军官报进大帐。詹太祖令来。戎旭随令而入,只见两边将官雁翅般排列于两厢,詹太祖坐在中军帐,汪郁萱坐在右侧。戎旭上前,微微欠身道:“天岁,有礼了。”詹太祖问道:“戎太保来见朕,所为何事?”便令赐座。戎旭逊谢了,坐下说道:“曾闻天子之尊,上等于天,天可灭乎?法典又载,有违天子之制而擅专征伐者,为乱臣。乱臣者,杀无赦也。有构会群党图谋不轨而犯上无君者,为佞臣,佞臣者,诛九族。昔年共末分裂,大权旁落,华夏分崩离析。我先皇盖武大帝承上天之意,沐风栉雨,筚路蓝缕,亲历大小数十战,身披轻重几百创,退倭寇、荡西欧、和西域、平吐蕃,方有天下。想我追随先皇并肩作战,艰辛无数,宏朝江山有我一般功劳。天岁也当知恩也。天岁本是扬州一竖子,又是海陵起义失利,畏罪潜逃至于湖广。若非我先皇盖武大帝知遇之恩,天岁恐怕早就沦为山头草寇、无名之鬼矣。”
言已至此,满营众将俱有怒色。詹太祖道:“苗家鑫恃蛮武而有天下,苗宗罗因无能而丧江山。宏朝非仁义之师,非堂堂正正也。屠城戮民,与倭寇何异?任亲而去贤,重色不顾友,万姓共怒,随朕讨伐宏朝,朕当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盛世也!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元盛之治。”戎旭欲再言时。只见傲洪提剑走了上来。戎旭见了傲洪,大喝道:“背主家奴!汝乃当世三姓家奴也,随大单于作战而甘愿为逃兵苟延残喘,在乌蒙山啸聚山林而降反贼,从逆贼者必定不得好死也!尚不知耻,还敢抛头露面于两军阵前。”傲洪闻言大怒,执剑指着傲洪喝道:“厉口的老匹夫,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拔剑一挥,将戎旭砍成两段。詹太祖欲待阻止已经来不及。众文武皆拍手欢呼道:“傲洪将军斩此狂妄老匹夫,真乃大快人心也!”詹太祖责备道:“戎旭虽然口无遮拦,却是持节使臣。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岂可擅自杀戮?反成全了他的美名。”传旨以王侯利下葬。詹太祖亲自祭奠了,罚了傲洪一月俸禄。傲洪笑道:“没了俸禄却是无妨,不杀此匹夫心中不快。”自此,盖武大帝登基时候封的星光月台十三太保俱已失去。
三日后,詹太祖问汪郁萱:“下一步攻打哪一门?”汪郁萱掩口笑道:“早告诉你了,乃是天蓬门。”詹太祖道:“天蓬门乃是天盘九星阵九九归真盘旋阵眼,其他八门不攻破,中心近也近他不得。更何况袁朗那厮把手,当年朕率军讨伐王盘山时候就深知这人的骁勇。”汪郁萱笑道:“知道你惧怕袁朗,此乃戏言也。以下不需我的帅令,自有破阵之人请战。”
正说时,人报:“朱胜将军求见。”詹太祖令进来。朱胜进来,展开了手中天盘九星阵图说道:“我与我儿剑清研究此阵已有些时日,今天任门、天冲门已破,天心门守将戎旭已死,天心门缺少大将把守,我请令去攻打天柱门。”詹太祖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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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道:“你适才言道天心门无大将把守,却为何又要去打天柱门?”朱胜道:“天心门虽无大将,但凡阵图,无守将者必多机关,今若打天心,天柱门与天心门相对,天柱门守军必定源源不断涌向天心门,那时腹背受敌。若打天柱门,天心门无守将,即使到来救援也成不了气候。”汪郁萱鼓掌笑道:“精彩!此言亦是本帅所想,此阵图非在大将之勇猛,却在于天机之玄。难道不见马昭、高泰然也是当世万夫之将,守得住不?”詹太祖顿悟,问道:“朱兄啊,往常你与朕一般,于阵法之事一窍不懂,为何知道如此细腻?当真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朱胜笑曰:“不瞒天岁与汪大帅,此乃我儿剑清之言也。”詹太祖惊道:“驸马有如此大才,将来必定是大詹的擎天白玉柱、驾海紫金梁!”詹太祖便部署,令朱胜前往天柱门。朱胜卷起阵图道:“老臣再立下一道军令状,此行我只带一百勇士前去,若折了一人一骑也不算功劳,效仿甘宁百骑劫曹营故事。”詹太祖拍了拍朱胜肩道:“朱胜啊,你与朕一般,都已年近六旬了,不可再如壮年那般探险作战了。这样,朕让驸马朱剑清与你同去,也让他历练历练,建建战功,好堪大用。”朱胜领命而去。
次日,朱胜父子二人带着一百骑兵杀入了天柱门,天柱门有九柱盘旋,激起了一团迷雾,守阵大将龚新端见有人闯阵,便持了开山剑喝道:“何人敢来闯阵!”朱胜道:“我乃朱胜也,龚将军,宏朝覆在旦夕之间,不若归降本朝,不失封侯之位。”龚新端见朱胜说他,顿时大怒,挥剑来战,喝道:“赢了我手里这把开山剑我便归顺!”两马相交,朱胜的贯日长虹剑乘势劈断了龚新端的勒甲带,指着龚新端咽喉曰:“服否?”龚新端弃了开山剑,掣出镇山鞭打来,朱胜忙闪过,龚新端见朱胜未坐得安稳,便又打来一鞭,正打在朱胜手上,朱胜弃了贯日长虹剑,朱剑清将青龙偃月刀递给父亲:“父亲,接刀!”青龙偃月刀与镇山鞭相击,只一下就将皮鞭砍断了。
龚新端慌乱不已,将保山印、闭关符一同祭起,朱胜长子朱剑清见龚新端祭宝,将口袋打开,一兽飞出,向空中一撞,将那二宝撞了下来,那兽又回到了袋子里。此兽乃是玲珑福地养的铁嘴斗鸡,舒敏公主出嫁时候作为陪嫁赐给朱剑清驸马的。
朱胜见打落了龚新端的法宝,扬刀照头便砍,龚新端瞑目等死。朱胜反而收起了宝刀,说道:“龚将军宁死不屈,乃大义之人,青龙刀主关圣人向来敬大义者,我若杀你,便愧对关圣人、愧对青龙刀了。你请便吧。”龚新端见朱胜大义凛然,甚是敬佩,下马拜道:“朱将军,龚新端愿降。”朱胜大喜,弃刀下马扶起龚新端。龚新端道:“如此归顺难见天岁,容我携了本部军马,作为进身之功同去。”乃回了天柱门点将台,拔起天柱星大旗曰:“弟兄们,想我们征战不休已有大半个世纪了,厮杀一生也未获太平,今天岁当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逆天岁即为逆天,故我龚新端愿意归顺,弟兄们意下如何?”那些士卒与詹军交战多次,早有归心,今见主帅投降了,纷纷欢呼,愿随龚新端归顺。
朱胜父子带着龚新端并龚新端麾下一万荆南军来见詹太祖,詹太祖大喜,为他们接风,席间,詹太祖大肆赞誉朱胜、朱剑清父子功劳,忽一人掷杯于地,愤愤而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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