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已久的谷物加工难题得以顺利解决,州试也即将开闱,接下来的时间里朱成钧在芮瑾萱寸步不离的‘陪读’下开启了紧张的考前冲刺。
在悍妻的监督下,朱成钧这一回算是好好体验了一把古代读书人的辛酸。
有了这三天的亲身体验,朱成钧不得不承认,能金榜题名的学子绝对是狠人。
就算自己这个经历高中三年地狱业火淬炼的现代人都差点在这三天中败下阵来,也可能是松懈太久的缘故。十年寒窗?呵呵……哥们真要这么玩,绝对得英年早逝。如今看来,古代人喜称书生文弱,多半是十年寒窗透支了身体的本钱。
一连三天都沉浸在晦涩的经海古文中,朱成钧竟有些怀念刷题的那三年。
别人这么辛苦读书是有着清晰而唯一的目标,考取功名,踏入仕途,反观自己,不过是为了能将生意渗透进上一阶层。朱成钧不禁想,倘若南宋王朝能在自己有生之年不灭亡,自己干脆跟古代学子一样走科举之路得了,因为当官是真好,尤其是宋代的文官。
临近黄昏,浮云蔽日,残阳染红了西山。
天色眼看就要变得昏沉,沉郁霞光洒落,整座朱家大宅为晚霞笼罩。
朱成钧走出书房来到庭院中,揉了揉滞涩的双眼,接着无力地瘫软在躺椅上。
恍恍惚惚间感觉有两双温凉柔软的小手轻轻抚慰自己疲惫的身体,在佳人的温柔服侍下,疲劳瞬间去了小大半,朱成钧睁开双眼,看到两双盈盈关切之色的妙目。
“夫君,这几日,很累吗?”兰儿温柔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芮姐姐真是的……把夫君逼得这么狠。”鸾儿看到一脸疲惫的爱郎,心疼不已。
朱成钧张开双臂将兰儿和鸾儿搂入怀中,歉声道:“这几日冷落你们了。”
埋首在朱成钧怀中的两张玉脸瞬间酡红,映着晚霞看起来更是娇艳欲滴,两颗芳心却是充斥着满满的温馨和幸福。身为妾,又非良家女子还能得到丈夫的善待和宠爱,得郎君如此,想必其他女子也只有羡慕的份。
兰儿、鸾儿对着晚霞,心中升起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
“天色不早了,妾身该服侍夫君沐浴了。”鸾儿羞怯怯地低声呢喃道。
“再眯一会……”
搂着温软馨香的玉人,朱成钧心里竟产生了一丝贪恋。
“咳……”
芮瑾萱的突然出现,惊醒了院中相依相偎的几个鸳鸯。
兰儿、鸾儿慌忙挣脱朱成钧的怀抱,闪身退到一旁螓首低垂,脸似红霞,眼中又带着淡淡的畏惧,妻妾有别的传统礼教、观念似乎早已根植这个时代女性的意识里。
芮瑾萱瞪了一眼兰儿和鸾儿,俏脸微愠,“夫君都这么累了,你们还缠着。”
兰儿、鸾儿,心里腹诽道:夫君这么累,还不是拜你所赐。
二女知道芮瑾萱这么做也是为了夫君好,就算被误解,心里也并不感到委屈。
朱成钧抻了抻懒腰,看了看芮瑾萱,说道:“天色不早了,命人传膳吧。”
“还未到饭点。”接着,芮瑾萱转眼看向兰儿和鸾儿,吩咐道:“你们先服侍夫君沐浴更衣,我就在一旁看着,今晚绝不许你们胡来。”
听了芮瑾萱的话,朱成钧差点暴走,这都叫什么事。为了备考,咱已经三天不近女色了,再加上现在浑身疲惫,谁还有心思想那方面的事,用得着这样防着吗。
“有这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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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钧苦涩一笑。
芮瑾萱翻了个大白眼,心道:我这是关心你,是为你好,别不识好歹。
“有必要!万一你……”后面的话实在有些难以启齿,芮瑾萱连忙换了个说法,“明日就要开考了,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养精蓄锐,好好养足精神。”
“好……遵命。”朱成钧没个正形,两眼在芮瑾萱身上上下逡巡,邪魅一笑,“兰儿和鸾儿管理府上大小事务也是够累的了,要不……劳烦你亲自侍候我沐浴……”
“你……你自己来吧。”芮瑾萱见朱成钧似乎在打自己的主意,芳心羞臊不已。
“别……我懒,没人侍候可不行。”芮瑾萱还是这么不禁逗,朱成钧只好作罢。
“噗……”暗中观看两人绊嘴的二女忍俊不禁。
这个家的主人和女主人不和早已闹得人尽皆知,二人凑在一起没说几句话很快就会变得针锋对麦芒,若非八字犯冲,只怕都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夫妻’二人绊嘴归绊嘴,但该履行的监督职责,芮瑾萱是一点都没落下。
沐浴期间芮瑾萱在场,朱成钧不好对兰儿和鸾儿下手,面对美色难得老实一回。
“你们到底好了没有。”隔着屏风芮瑾萱似乎看到人已经在更衣,好些时间过去了仍不见人出来,芮瑾萱都恨不得进去将人揪出来。
“好了。”朱成钧很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芮瑾萱仍一直等着,看到朱成钧穿戴整齐走出来这才放下戒心。
沐浴后疲惫感尽去,朱成钧感觉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可被芮瑾萱看得死死的,往日经常享受的鸳鸯浴没得逞,直挠得人心痒难耐。
来到饭厅,朱成钧看到正厅和侧厅都摆上了菜肴,疑惑道:“有客人?”
芮瑾萱没有回话,转眼看向兰儿和鸾儿,吩咐道:“委屈二位妹妹了,请到侧厅用膳。吃过饭后二位妹妹就早点安息,明日还要早起,夫君交给我服侍即可。”
妾不得上桌,此乃规矩。
朱成钧见芮瑾萱连递眼色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见她倔强坚持就遂了她意。
饭后,朱成钧陪芮瑾萱在庭院小走了一会,而后二人便回房了。
“叮……叮……”居然是铃铛!芮瑾萱为了防备自己偷吃真可谓煞费苦心。
“你我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铃铛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响个不停,要想趁芮瑾萱熟睡后摸到爱妾的房间行那极乐美事,现在看来是不可能得逞了。
芮瑾萱悠悠一叹,“某人嘴上是答应得好好的,晚上却经常夜起,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朱大少爷,是你一次又一次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用你的话讲‘你在我这里的信用,为零!’”
果然,个人信用透支了,说真话都没有人会相信。
处于重重看护下,朱成钧不想跟芮瑾萱闹翻,当晚也就君子了一回。
翌日,徐霄驾车送朱成钧赶赴贡院,随车的有芮瑾萱、兰儿和鸾儿。
“人是真的多!”朱成钧明显感到马车慢了许多,撩起车帘一看,前往贡院的方向都是赶考的学子和送考的亲朋好友,街道两侧也站满了围观的普通百姓。
朱成钧见三女都没回话,就连一向爱跟自己绊嘴的芮瑾萱也难得没有驳嘴,让朱成钧感到有些不习惯。
芮瑾萱低头整理包裹和各种考试凭证,再三确认无误才稍稍放心,郑重其事的交到朱成钧手里,说道:“夫君记得认真收好,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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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让其他考生碰。”接着,芮瑾萱取出一个装着小半袋碎银的荷包,一边将用银箔包好的小物件放进去一边嘱咐道:“夫君要在贡院住三天,在里面吃饭喝水的都少不了要花钱,妾身用银箔包好的香料,当夫君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取出来应急……”
芮瑾萱皱着秀眉,唯恐有什么遗漏。
“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在里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朱成钧见芮瑾萱此刻竟比参加科举的考生还要紧张几分,朱成钧忽然感到自己这句话别扭至极,听起来哥们像是锒铛入狱,进去蹲号子改恶从善那般。
“前面车多,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朱成钧冲三女温情一笑,见娇妻爱妾仍眉头不展,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你们在家要乖乖的哦,不要太想我。”
感受到朱成钧充满关心的调侃,三女瞬间眉头舒展。
话落,朱成钧跃下马车,回过头来却看见三女噙着眼泪一直目送。
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朱成钧如这个时代的考生一般排队接受检查。
“前面那位兄台,你的东西落地了。”
“你才落第,你屡试落第!”
“抱歉……是‘及第’”
好心提醒竟被人当城驴肝肺?
其实不然,‘落地’,‘落第’,谐音呐,考生最忌讳这个。
还没开考就诅咒人‘落第’,冲你发火都算轻的。
看到这一幕,朱成钧忽然想起送孩子参加高考的母亲似乎都穿着旗袍,寓意‘旗开得胜’,下摆就算用剪刀剪也要在开衩处往上开几寸露出大腿根,寓意‘高开’。虽荒诞滑稽,却也是对子女的希冀和美好祝愿。
茫茫人群中,朱成钧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上前,笑着说道:“朱同学。”
“是你小子。”朱翰墨回过身来,见儿子没个正形的侃笑,小小的训斥了一下。
“孩儿祝愿父亲金榜题名。”朱成钧笑道。
朱翰墨颔首一笑,说道:“你是首次参加科考,无需过分紧张,权当历练。”
朱成钧见父亲朱翰墨说话的时候显有些颤声,心道:到底谁紧张了。
当真要算上前世,咱六七岁就接受大大小小的考试,轮实战经验,咱绝对称得上沙场老将,心理素质绝对过硬,紧张?那是不存在的事。
“谨遵父亲教诲。”说着,朱成钧两眼滴溜一转,笑着说道:“孩儿想跟父亲打个赌,这一次科考榜上排名父亲要是排在孩儿之后,您得赔我一千两银子。”
“喲……你小子瞧不起谁呢!为父一个沙场老将,岂会输给你一个战场新兵?笑话!赌就赌!”经朱成钧这么一激,朱翰墨瞬间斗志昂扬。
“今日你我父子击掌为约!”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君子一诺!”
“啪!”父子二人对了响亮的一掌。
“有人晕倒了!快!”
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考生因紧张过度晕倒在排队的路上。
对此,一众考生眼中只有惋惜和同情,考场都进不去,何谈鲤鱼跃龙门。
朱成钧见所有人都不予理会,这时朱翰墨正接受检查。
插队肯定让人生厌,朱成钧对晕厥的考生进行施救,敢情是这老小子这几日为了备考没好好吃饭低血糖加上过度紧张才导致的昏厥,其实问题并不大,缓一缓便没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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