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磐石山水红缨临时中军大帐聚义厅内,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在座的每个人,都低头不语,仿佛木人一般,谁也不想让自己显露出马脚或招惹什么是非。这时候,问话的是大当家的,应话的也是新来的谢小官人,与你何干呢?谢元鹏,这个久经沙场的语将,又该怎么处理呢?
只见谢元鹏不紧不慢地回道:“大当家,我和心蕊乃舅系之亲,我们两家当初都是金陵府的大户人家,家道富裕,自小我们就是邻家小妹,打小一块玩耍,又是一块读书识字,直到我那舅舅摊上官司,家道中落后,他们就搬离了金陵府富贾所在地乾元道长门里,不想多年,我们却在此地相遇。”话未说完,已然泪眼朦胧。水红缨听着,不停地点头。刘婕坐在一旁,已经被感动得稀里糊涂。在她心中,谢元鹏已经成为她心目中的善良代名词,更深入她的内心世界。这种感情,是承认,是羡慕,是默许,还是那种少女才有的情感升华。而这,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水红缨默默地听完谢元鹏的翻白,其实和你像是在倾听一个人的感情经历,这种经历或许只有她自己才有,更是勾起她对往日情感的追忆。不知不觉中,她问泪眼模糊了,时相同情感的不同描述,导致她的感情沦陷和共鸣。厅内众人开始抖没明白水红缨为什么也泪眼婆娑,只知道谢元鹏对故事得陈述相当用情,而且深入骨髓。或许,大当家的被他感动,也未可知了。见此情形,众人也都纷纷表达同情,湿了眼眶。这边,谢元鹏赶忙劝慰道:“主公您千万不要为我等伤了身子,这样对大寨和兄弟们都不利。”水红缨止住抽噎,说道:“谢兄弟的赤胆忠诚,我等佩服不啻。”谢元鹏回道:“大当家的,寨子模糊种地各个奋勇当先,不啻为英雄豪杰,我看您治军有方,不愧为少年英武!”谢元鹏这席话说的精准到位,既有称道羡慕,又有向往评论,字字珠玑,听来受用之极。那水红缨听了,不仅也破涕一笑,说道:“谢兄弟话虽在理,但我的手下却比不得兄弟文治武功,样样精通,先前我们那刘统领已在我面前含蓄一二,都是夸奖你的话,让我这个当家的听起来都有点――”她呵呵一笑,不再往下说,看着刘婕,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坐在旁边的刘婕,正在听着他们的交谈,听着听着,感觉就优点异样,出于内外的自尊,它慢慢第低下头去,似乎在瞌睡之中。水红缨刚才得一番话,她竟听得非常受用,不知不觉,痴笑起来。
“妹妹你这是干什么,知道的你是在做梦,不知道的以为你呀得了相思病!”水红缨笑着说道,眉宇间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那刘婕听了,假装羞怒怼道:“姐姐休要胡说,别跟人家谢兄弟开这个玩笑,知道的是开玩笑,不知道的以为你在拉胡亲呢!”刘婕话虽如此说,脸上惊荡起红晕,就连双颊也露出红来。水红缨忙道:“妹妹,知道是姐姐玩笑,你就莫要当真了。”刘婕嗔道:“好姐姐,你快给我赔不是,要不然我今天定不饶你。”那话音越来越轻,直到后面的,就更难听到了。包括谢元鹏在内,有谁不明白呢。别看这些英武女将战场上勇往直前,但讨论起个人私事尤其是终身大事,就明白地腼腆起来,给自己的感情事打了个折扣。
秋夜,夜凉如水。秋月,月洒清辉。秋灯,灯影朦朦。秋树,树荫婆娑。那道道弯弯的枝条和水墨泼点似的叶影,行在秀美的土地上、河岳里,满世界的浓墨重彩,就飘向整个磐石山。月华初洁,洁如处子,洒芊芊银辉在广阔天地间,捧起醉人的景色,人间一片美好。谢元鹏就处在这美好之中的更美好处,一刻也喘息不得。自入夜厅堂分手后,刘婕又给他送来第三份桂花糕和暖茶了。现在就在谢元鹏的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六个精致的盘碗。这种盘碗都是用特殊磁器制作,边沿上还烤着金线般的花图,做工考究,底蕴细腻,堪称中国古磁器的精品。就这样的部品,刘婕一下子就送来三套,给谢元鹏呈上特制的桂花糕和暖茶呢。就连送甜品的丫头,都直呼莫名其妙。别人心里不明白,谢元鹏心里那可是门清。这小丫头,指不定还有什么更不靠谱的点子呢。这样想着,那更没心思品尝了,只是靠在桌边,静静地望着那些糕点茶品发呆。“唉,我就不明白了,这大晚上的,就这些东西,我能吃的完吗我!”他心里一阵麻木,头皮也紧跟酥麻起来。门外,刘婕在和丫头说着悄悄话:“翠红,你说,那谢公子吃了没有啊?”丫头翠红多精啊,赶忙说:“小姐小姐,人家相公晚上刚吃过,还哪有肚子吃这个?”
刘婕催促道:“你没说每个尝一口就行啊?”丫头翠红道:“我说小姐,人家要是想吃,还用得着问吗?”言外,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刘婕却不管啥了,又抢先问道:“你就没说是本主公亲自给他做的?”丫头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悠着性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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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看这事你还真急不得,慢慢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呢!”“你是说,他肯认可我?”刘婕有些脸红地问。“那当然,您好歹也是我们磐石山的统领,那也不是闹着玩的!”暗语:你都瞧不起自己,谁人能瞧得起你!翠红这小丫头,打小就一直跟在刘婕身边,也是个精明的主。对自己的主公,她可是比谁都了解。“这就好,这就好!”刘婕啼笑皆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我还是不放心,你今晚一定要看他吃,哪怕至少一块!”刘婕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此时,她真不知道谢元鹏咋想的,起码她的底牌发出来了,但她真的不知道谢元鹏的底牌是啥。她这番交待,也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至于谢元鹏那边,她虽然想知道,起码有个兜底,但目前她又不便于直接出手。或许,正如丫头翠红所说,时机真的尚未成熟吧。入夜,她没有得到谢元鹏的任何信息,小丫头翠红也没来给她报告,她有点心不甘。躺在芙蓉暖帳里,她怎么也睡不着。她刚要起身,忽而窗外人影晃动,她惊问“谁?”,那人影忽地又没了,整个天地就暗下来,月亮此时已钻进云层里。
早晨来的好突然,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刺眼的光芒就投射进来。从窗桕处撒播下来的光亮,斑斑点点地映射在她的床尾,淡粉色的窗帘就好似幕布一般,遮住了她的花容月貌,美吗,真的,她感觉自己是那种游离的美,散淡的美,小甜心的美,甚至有点格格的美。她起初只是欣赏她的才华,后来人家谈起她的容貌,她才感觉到原来容颜也可以被喷赞许个称道。她不在乎这些,她甚至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现在,她却在乎了,在乎那个人认可她的这种美。甚至,在乎她。谁呢?她心里一直在暗示,是他吗?是自己那个救命恩人?她苦涩第笑笑,人家还不知道怎么看自己,不能轻易下这个决心,慢慢来,总有好结果。她心里想着,慢慢地穿起衣裳。
她梳洗打扮的时候,丫头翠红告诉她,谢元鹏他们已经在教军场了。怎么,他们起的那么早?“嗯,谢公子说从来不睡早,他宁可早睡。”翠红回道。坏了,都怨自己,昨晚让他睡得那么晚!她心里甚至记恨起自己来。“谢兄弟,他没有什么不适吧?”她试探着问,有仿佛不是在问。她脸上突然红起来,那种羞赧的红,甚至心里,也是红的。“小姐,你今天这是怎么啦?”翠红感想看出什么端倪,轻声问她。“小丫头别问这多,好好梳头。”它嗔道,当然没有责怪得意思。“好啊,小姐不愿意告诉我们这些丫头,我们该哪敢问呢。”翠红边梳头边说,话里话外,没有一丝玄机。她们得这种情意,可以总干净和单纯开描述,任何种情意,都不及其三分之一。
校场内,早起的官兵正在这里操演,执勤的将官在认真地教习他们操演。他们每个人都一字排开,散成阵行,再将官的监督下,练得越来越起劲。谢元鹏和岳慕华在灵桂花的带领下,正在场边看着。这些军士主要来自中军大营护卫营,由于他们肩负保卫主公的重大使命,因此他们练起来格外卖力和认真。这里边的士兵也基本上是清一色的干练男人,勇武有力,颇有功夫和抗敌决心,也就是所谓的死士。刘婕对带这些士兵,更是爱护有加,领唱跟他们一起练。有时候,该反复指导他们一二,所以这些人对待刘婕,那也是忠心耿耿。今日,他们特别早起,因为今天是他们最威风的日子。磐石山诽谤今日要举行劫粮成功盛大庆典。根据山寨的规矩,这个庆典活动将由刘婕主持,其营部自然成为庆典的首位。今日早晨,刘婕还没有到,她的部下就在灵桂花的带领下,苦练起来。谢元鹏和岳慕华再校场外看着,内心波澜翻腾。谢元鹏心里暗道:谁说这磐石山匪帮各个酒囊饭袋,依我看,起码这中军大营该像个样子吗!这里的人,都挺讲哥们义气,是一群好汉。唉,可惜那帮金陵城的弟兄们,还不知道人家在此庆祝呢!你说你们是怎么搞的,就一小小的莒山粮仓,就保护不了,你说你们该能干点啥?人家一上来就拼命,你们能不能给金陵的百姓们长点脸,把这个粮库守好?唉,不对吧,他们如何能抢得了粮库?
谢元鹏整寻思的当口背后一声问候传来,从听风中:“谢兄弟,昨夜不知可否睡得好?”谢元鹏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英豪头领刘婕,不紧不慢地:“多谢主公厚待,谢某人睡得可以。”“那就好,那就好。”刘婕故意问:“谢兄弟,看看我们这帮兄弟练得可好?”那问话当中,颇有深意。谢元鹏明白她此话的意蕴,当然是说给他的心里听的。无论怎样回答,她都有十足的底气。“当然,你的这帮兄弟,自然非比寻常之辈。看他们这气势,足以撼动任何军队!”谢元鹏见招拆招,不同凡响。刘婕和灵桂花等听了,都不觉心神荡漾,美不胜收。那位说了,这等山贼原本就喜欢听好话,谢元鹏的言词她们当然受用。其实不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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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谢元鹏不说,刘婕也清楚自己的队伍是个什么样子。她是一个低调但实干的人,不仅表现在练兵上,还善于管理兵将和处理营部事务,特别是对属下的关爱上,更是让人佩服无形。她的一整套机制,甚至是对营盘的管理,都堪称完美之极。从这一点来说,水红缨信任她也是理所当然。“您的士兵绝对可以,尤其是在占位上都有自己的补位,非常聪明。不过,恕我直言,我看到的唯一不足是他们的协同作战能力,我不知道您是否也介入日常得训练当中?”刘婕直直地看着他,不错珠似,那样子她已经把她当成了军师个参谋。“说说看,兄弟。”她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征求她的意见。谢元鹏眨巴着自己的小睡眼,暗道:这小妮子,果然上钩了。唉。我真不想蒙你,但内办法,我更需要完成营救大老爷的任务,这个任务,可比什么都重要!“比方说,士兵之间的空隙不能拉得太大,最好是半米左右距离。这样循环下来,更能兼顾左右。”他说着,直接走近两个士兵,表演说:比如这样,当一个兵士遭到攻击,另一个就可以迅速地营救补位,不给对方留空白和袭击的空间。还比如,放两个士兵同时收到攻击而力不从心时,另两个任就可以从他们的正面或者背后帮助,截住来犯之敌,为营救赢得最佳时间。她的现场演示,果然不同凡响,刘婕不住地点头,脸上和眼中也露出赞许的光芒。(火墨传奇说,谢元鹏这个小鬼头,什么神奇之事发生在他身上,都是自然。他这个脑袋瓜,活络有余,简直堪称“韦爵爷”第二!)
磐石山老磊地营盘内,众将士热火朝天第准备着,明日就是庆典开始,他们按照水红缨的吩咐,正尽力地干着自己的份内事,也是为庆典尽自己的一份心力。水红缨和众将士也在此地观看武演,将士们的一举一动,也都凝聚着她的心血和谋划。
中军大帐内。刘婕问谢元鹏:“谢兄弟,你看我们的庆典还需要哪些更好的比赛,才能更有劲头?”
谢元鹏捧着茶碗,咂口顺道:“不错,不错,尤其是灵主管说的那开场的武术表演,就颇具功底的,我见过他们的表演,功夫可见一斑。”岳慕华坐在座位里,一言不发,他不愿意看到这帮山贼这么嚣张,因为小时候他见过山贼的肆意横行,见过他们的杀人放火,见过他们的抢强豪夺,更见过他们奸杀良善。在他心目中,他们六十一群蜉蝣,一群畜牲,不值得可怜。她得这种想法,正式谢元鹏的看法。他们唯一的不同,是谢氏的隐藏不露和他的表现目张。至于他们身在匪窝,也只能是浊者自浊,清者自清。
残灯初上,月华露浓,谢元鹏住的偏寨红厅内依然灯火通明。此时,厅内只有谢岳两人。
谢元鹏声音细小:“慕华兄弟,明晚我们就要展开行动,救那大老爷我的想法,今晚你趁着他们轮值,把佟心蕊和那个姑娘救出来,这样也不至于明晚我们措手不及!”
岳慕华:“你就不怕他们起了戒心,明晚咱们功亏一篑?”
谢元鹏沉思片刻,说道:“不妨,我们来个顺水推舟。今晚我去应付刘婕,你带着暗器前往,一定会成功!”
“你的意思你去稳住刘婕,你不要命了!”
“要命不要命不说,我们只有这样,明晚才有胜算~”
“好吧,我听你的,不过如果我救了人,被他们发现,就可能……”
“没问题,我自有办法,你去做吧,记住,如果暴露。急急离开!”谢元鹏严肃的表情,旁岳慕华知道,他该怎么做。
“你要多保重啊!”岳慕华泪眼朦胧,说实话,他真的不想离开谢元鹏,不为别的,更是因为她心中的那个约定。
“放心,我不会有事。”谢元鹏见他泪眼婆娑,安慰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自己保重,我要暴露。自会离开,然后在金陵府衙等你!”岳慕华擦去泪花,双眼紧盯着谢元鹏,似乎还有话要说。
“好啦,我会自己会保重,你就不用担心!”谢元鹏真心难过,刚刚见面,就要如此分离,也不是他能释怀的东西。
对于岳慕华,就更为难过。他刚刚和谢元鹏见面,本来是有很大的机会可以重新建立起感情,而这份感情,太难能可贵。
分手毕竟来临,岳慕华穿戴整齐,插上单刀,扑进茫茫的夜色中。
岳慕华刚走,这边刘婕就走进来。她笑嘻嘻地说:“谢兄弟,大当家的已经同意明早释放你的表妹和另外一个姑娘。”谢元鹏听了这话,真不知道,是喜是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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