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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性

    这是一片没有尽头的绿竹林,青翠欲滴,宁静幽雅,竹香扑面,随风摇曳,竹林中一条溪流蜿蜒曲折。

    此时,柳墨正带着阳尘走在溪流边,溪水清澈,树影婆娑,时值夏日,却感受不到炎热。

    阳尘从柳墨那里知道母亲并未受到欺负,有人救了他们,只是不知道是谁,这多少让他内心的自责减少许多,他知道柳墨并未说谎,在他昏死过去的时间里,隐约听到有人和他说话。

    “娘,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要你带我出去了!”

    “傻孩子,你迟早会长大,出去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两人继续往前走,不多时,前面的溪流扩宽,形成一个水塘,水中种有荷花,河底游有鱼儿,竹影放映水中,似要把水都染上绿色,可谓是"竹色溪下绿,荷花镜里香”。

    这水塘便是阳尘的杰作。

    旁边有一个木屋,说是木屋,大部分是由竹子建成,在木屋前面有石桌石椅。

    这里是阳尘长大的地方,自从父亲去世后便和母亲居住在这里。

    回到这里,阳尘才一阵心安,这里安静平和,没有人打扰和欺负,还有母亲陪着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每天除了柳墨教他识字读书外,他都会出去打猎,他生来聪明,制作了各种工具陷阱,对于各种动物习性更是聊熟于胸,每天都能抓些兔子、野鸡之类的动物,偶尔也能捕捉到大型的野物,只是他身体瘦小,对付不了,只得放生。

    虽然只有母女二人,却也过得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阳尘还小,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也没去考虑,只是想着能就这样和母亲生活在这里,每天抓点野兔,捕捕鱼,平凡且幸福的生活一辈子就好。

    可造化弄人,命运并不一定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日,阳尘兴高采烈提着两只肥大野兔往家走,他这几日都没捉到什么猎物,想着这下母亲肯定高兴,又有野兔吃了,不觉加快了脚步。

    行走间,四五个孩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前些日子,阳尘在木屋里,远远地见过这几个人,那时他们站在勾妲湘身边,所以阳尘对他们印象也很深刻。

    “哎哟,这不是阳尘嘛,这些日子跑去哪里了,我母亲他们去欺负你们,竟然找不到人。”

    说话之人走到阳尘面前,他吊儿郎当,左手挖着鼻孔,并不比阳尘大几岁,却比他高大威猛许多,他便是勾妲湘的二儿子。

    另外几人松开如同死狗般被他们拖着的孩子,也朝着阳尘包围而来。

    几人围住阳尘,领头的是勾妲湘的大儿子何平南,只见他双手抱胸,嘴里叼着根野草,鼻孔朝天,坏笑道:“乖乖的被我们欺负就好了,要是反抗,那个猪头就是榜样。”

    “确实,他不听话,非要被我们揍一顿,才学会乖乖去捅马蜂窝……”

    “对,还要让他毫无防备地站在马蜂窝前……”

    几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哈哈大笑。

    阳尘被几人包围,并没有露出胆怯害怕的神色,他们所说的那个孩子被扔在地上,满头大包,脑袋肿如猪头,脸上被野蜂蛰伤,身上也有被踹过的痕迹。

    阳尘想不明白,人怎么可以坏到这种程度。

    这五个孩子中有三个是勾妲湘的儿子,阳尘一眼就能认出来,他们三个比另外两个高出一大截,虽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却并非是一身肥肉。

    三兄弟平日里除了欺负他人外都在锻炼身体,用他们的话来说,一个好的身体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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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好的欺负别人。

    至于另外两人就比较瘦小了,其中一个更是瘦如猴子,平日里跟着何平南三兄弟到处作恶。偷看别人洗澡,偷人鸡鸭去卖,往厕所扔石头,可谓是坏事做尽。

    何平南自认为是很有领导天赋的。以前只有他们三兄弟到处作恶,自从第一个孩子因为害怕加入他们后,他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收入了一些人到麾下,一边敲打,一边又许以好处,双管齐下,倒也让他收了很多小弟。

    “说吧,你那个贱人母亲呢?躲哪里去了?我母亲这些日子都没地方出气!”

    “小子,我们老大问你话呢,别装哑巴。”瘦猴子见阳尘半天不回答,又瞥见何平南脸色,他才加入何平南不久,急于表现自己,抬腿朝阳尘踹去,却被轻松躲过。

    一脚踢空,瘦猴子略显尴尬,愣在原地,“妈的,还敢躲……”

    “哪跟他那么多废话,一起上,揍到他说为止。”

    阳尘虽小,但从小打猎,练就了他灵活的身体,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躲过两人的拳头,却还是被另外几人踢到,只得边躲避边朝瘦猴子那边退,何家三兄弟体型健硕,阳尘自知难以从他们手中逃脱,瘦猴子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在挨了好几次拳头后,他终于靠近瘦猴子,多年来抓捕猎物的经验,让他很轻松就扣住猴子的腿,一拉一扯,猴子整个人摔倒在地,阳尘也趁这个机会逃了出去。

    “跑?”

    瘦猴子自知闯了祸,怕被责罚,赶紧起身追了出去,反而是何家三兄弟站在原地不动,倒不是他们不追,平日里他们每天都在跑步,便故意让阳尘跑出去老远,这才追出去。

    几人不紧不慢,面带戏谑,如猫戏老鼠,阳尘虽然灵活,可毕竟速度比不上何家三兄弟,被追上是迟早的事,瘦猴子两人没有何家三兄弟的耐力,也没有阳尘的灵活,慢慢落后于众人。

    于是场面就演化成了阳尘前面跑,何家兄弟后面不紧不慢追,瘦猴子两人被越甩越远。

    何平南甚至有空捡起石头朝阳尘扔去,阳尘拼命闪躲,却还是被砸中,衣服被砸穿,背上多了许多伤口,鲜血直流,夹杂着些许碎石。

    他不能停,只得忍着疼痛不停地跑。

    前面出现一个峡口,阳尘见此面露喜色,使出最后力气冲刺,一眨眼就掠过峡口,消失在后面的树林里。

    何平南三人在峡口处停了下来,在他们面前是一片红枫林,红叶似火,极为美丽。

    地面上堆积了厚厚一层腐叶,上面还有新的落叶,一眼望去,仿佛红色海洋。

    树林里阴冷潮湿,过于安静,一切太过诡异,三兄弟不敢贸然进入。

    不多时,瘦猴子两人终于赶到,不待两人休息,何平南下了命令,

    “你们两个前面探路。”

    两人心下叫苦,不敢多言,长喘几口气,一脚踏入树林中。

    没注意的是,从他们进入山谷那刻起,仿佛就与外界隔绝,峡口就如同地狱的入口,把里面和外面隔绝开,这里没有虫鸣鸟叫,仿佛他们是唯一的活物,阳光虽有,几人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只觉浑身冷飕飕的,唯一的声音就是他们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

    别看何平南五大三粗,他心眼极多,注意到周围环境,拦着另外两兄弟拉开与瘦猴子两人的距离,这样即使遇到危险,他们也可以第一时间后退。

    山谷并不大,只是遍地的红枫树挡住了几人的视线,幸好地上留下了痕迹,他们坚信是阳尘所留,借此小心翼翼的寻找,至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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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痕迹的地方,几人也不敢踏足,堆积很厚的枯叶下有什么他们并不确定,有痕迹的地方自然相对而言更安全。

    此时阳尘躲在树上,透过树叶看着他们,其实他所在位置离峡口并不远,此地很危险,他自然不会深入,地上痕迹自然也不是他所留。

    何平南几人以常人思维,觉得阳尘会躲到最里边,再加上地上还有痕迹,自然不会想到阳尘就在入口处。

    随着他们深入,环境越发阴深恐怖,这里红枫树更加高大,甚至阳光都难以渗透进来。

    瘦猴子两人实在是不想前进,可看着后面的何家兄弟,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前进。

    路边偶尔出现粪便,有的被树叶遮盖,也分不清是什么动物粪便。

    何平南自然也看到了,而且深入这么久也不见阳尘,这痕迹多半也不是他弄出来的,只是他不甘心,万一呢?

    几人身影消失在阳尘眼中,他又等了一段时间,这才下树跑出了树林。

    瘦猴子胆子不大,眼睛高度近视,极度猥琐,平日里就只敢调戏调戏村中小姑娘,典型一个欺软发硬的货色。他觉着阳尘肯定不在这个方向,本已无心寻找,只是被何平南逼着前进,抬头却看见不远处出现个山洞,里面阴森森的,借着一点点的光线,发现有个黑色东西一动不动。

    心下欢呼,跳将起来,“妈的,终于找到你了。”

    他了解何平南这个人,心胸狭隘,怕他因为自己放走阳尘从而对付自己,便一直想着立功赎罪,如今终于有机会了,他也不通知其他人,脚下加快速度接近阳尘,同时身体更加小心翼翼,距离那东西已不足三米,他更是提速朝那东西踢去,嘴里不忘大叫,“吃我一脚----”

    待得近前,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阳尘,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在这潮湿而黑暗的洞穴中,突然出现两盏灯笼,冒着幽幽绿光,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被他声音所吸引,那东西回头盯着他。

    他心里叫苦,暗骂自己,然而身在空中无法借力,眼睁睁看着自己撞在那东西身体上。

    “啪——”顾不得屁股摔在地上的疼痛,甚至没看清那东西是啥,他爬起来就朝外跑,只留下那对绿油油的灯笼,略带疑惑地看着他背影。

    他以比追阳尘还要快的速度飞奔出去老远,巨大黑影略微犹豫也追了出去,出了洞外,几人才发现那是一头身高近三米,体长接近五米的黑色巨狼,它四肢发达,极具力量感,拇指粗的黑色鬃毛泛着乌光,灯笼般的双眼绿油油,摄人心魄,青嘴獠牙,面目可憎。

    早在瘦猴子撞到巨狼身上时,何平南就带着另外两兄弟退出去老远,此刻见到这恐怖生物,心中更是不断咒骂瘦猴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巨狼体型庞大,力量极快,只是碍于周围树木,施展不开,即使是这样,两者之间已不足三四米。

    眼看着要被追上,瘦猴子灵机一动,尽往那些树木多的地方跑,这才缓解了巨狼速度。然而这般做法让的巨狼愤怒,它不顾躲避,横冲直撞,周围树木被撞断,一个跳跃间朝着瘦猴子咬去。

    瘦猴子只感觉背后呼呼风声,却不敢回头,使出全身力气,却又哪里逃脱得了,被一口咬断身子,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两个字“救我……”

    随后气绝身亡。

    巨狼是第一次尝到人肉味,竟不觉有一些回味无穷,一口吞掉瘦猴子,又抬起头看向何平南几人,几人早已吓破胆,慌忙朝入口逃去,然而距离太远,巨狼只得眼睁睁看着几人逃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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