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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坟地

    怜儿跑开一段路,见任翩没有来追,舒了口气。她本想回去告诉爹爹,但想到自己是偷溜出来,回去定要挨骂。思来想去,想到了沁香。

    沁香是后来才到村子里的。据长辈们回忆,那是十年前的一天深夜,村口的酒楼准备打烊。说是酒楼,其实就是个破破烂烂的小饭店,平日里也就村里人三三两两过来喝酒划拳。店小二揉着睡眼正要关门,忽地门外闪进一个风尘仆仆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个婴儿。店小二吓了一跳,道:“你是何人?”女子并不作答,凌厉的目光看了店小二一眼道:“附近可有产妇给孩子喂奶?”她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威严。店小二心道,你来路不明,若是贸然将附近产妇告诉你,还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于是道:“这附近连条生产的母狗都没有,哪来的产妇。”他平常说话粗鲁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女子强压怒气道:“那店里可有米粥给孩子垫垫饥?”小二道:“没的没的,没看见小店已经打烊了吗?”那女子怒极,唰地抽出一把剑来,抵着小二脖子,道:“没有米粥那就现做!”店小二瞬间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拼命喊道:“救命啊。”

    村里本来到了夜里就极其安静,店小二这一嗓子吼出去,村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抄起家伙赶了过来,只看见一陌生女子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拿剑压在小二脖子上,顿时惊呼声一片。那女子扫视一眼,道:“各位,我只是想给孩子讨口奶吃,并无恶意,只是这小二说话过于难听。。。”话没说完,一个黑脸汉子掷过去一段粗木,口里嚷道:“大胆恶妇,还不快快放了小二!”女子身子微斜,那段木头擦着小二的手臂飞了过去,女子秀眉紧蹙道:“各位听我解释!”但村民们群情激愤,哪里肯听?混乱之中,有人嚷嚷道:“烧死她!”当下便有人去锅炉里取火把,那小二早已吓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女子见控制不住,带着店小二飞身冲出人群,落在院里。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冲了出来,女子挥舞银剑,只听沙沙几声,院里的树叶已被她削落大半击向人群,村民纷纷闪躲不及,逃跑的、跌倒的、叫嚷的比比皆是。说来也怪,那些树叶看似疾飞带风,却未曾伤人一分一毫。有村民摩拳擦掌,正要发动第二轮攻击,人群中有人高喊道:“不就是想给孩子口奶吃吗?来我这边。”

    人群纷纷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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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将过去,竟是彭立的妻子安氏。她彼时刚生下怜儿不久,扎着头巾,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道:“各位,我刚才细看那婴儿,确实脸色发白,连哭声也不洪亮,想来饿极,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是先顾着孩子。“说罢,大步走向女子。村民中有人露出羞愧的神色,纷纷让路。

    那女子露出感激的神色,将剑收起,微微点头致谢。一连几日,安氏都尽心尽力,一边照顾怜儿,一边喂养夏景。慢慢熟悉后,那女子自道名为沁香,是夏景的姑姑。因家里惨遭劫匪,夏景的父母均被杀害,无奈之下只得带着夏景逃命。行至仙原村,夏景已是饿极,于是出此下策向村民要口奶喝,不料起了冲突,也是自己过于心急。

    村民虽然鲁莽,但大多心地善良,知道事情原委后纷纷伸来援手,村东头有间小屋常年空置,便有好心的村民收拾干净了给沁香和夏景居住。自此沁香便在这里住下了。

    怜儿和夏景喝的同一口奶,又差不多同岁,自小便玩在一起。夏景顽皮,今天拔了村西老母鸡的毛,明天偷了村北老鹅的蛋,乐此不疲,怜儿忙着给夏景打掩护,两人合作天衣无缝,让村民们大伤脑筋。沁香见夏景闯祸不断,想教她读书习武,有点正经模样。

    夏景一开始倒也学的认真,没两天便露出原形,上房揭瓦样样精力十足,一到学习就瘫软。尤其是习武,更是毫无长进。其实这也怪不得夏景,她出生便被金炽狐夺取了内力。沁香教她的招式,她只能依葫芦画瓢,却得不到精髓,反而显得拙笨,时间一长,她便失去了兴趣。凡事一旦连兴趣也没有,那就是兵败如山倒,节节败退。沁香虽然武功不错,但显然无法与金炽狐相提并论,更是无从得知夏景练不好武的原因。

    沁香气馁之下,想到先主遗托,乃是护夏景周全,便也不再强求,于是转而教她护身招式,只求她能够自保。护身招式中,有一样需使用符咒,夏景甚是喜欢,学的津津有味。符咒乃是术法中的一种,沁香又尝试教她其他术法,夏景亦欢喜无比。沁香见她如此,也乐得相授。

    怜儿知道沁香也会术法,倘若找到她,一来可以看看任翩是否真的会教伙伴们术法,二来虽然沁香平时不苟言笑,但也不至于像爹爹那样会骂她。怜儿一口气跑到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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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屋前,刚想敲门,不料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冲到,瞬间掀翻在地。

    怜儿不服气地从地上爬起来,想继续敲门,又被掀翻在地。如此几番,急得她大声喊:“沁香姑姑,开门啊。”

    吱呀一声,夏景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讶异道:“怜儿?”怜儿急道:“沁香姑姑呢?”夏景道:“她晚上有事出去了,发生什么了?”怜儿于是将如此这般告诉了夏景。

    夏景心里着急,她白天拆穿了任翩,料他术法不高,沁香曾说过,遁地术和穿墙法乃是高层次术法,任翩多半不会。这个时辰任翩将伙伴们召集出来,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想到这,她转头对怜儿道:“你等我一下,我拿些东西便跟你出来。”

    怜儿道:“这门外似乎有什么屏障。。。”

    夏景道:“那是沁香姑姑设的,怕我偷溜出去。”

    怜儿道:“那你怎么出来?”

    夏景眨眨眼道:“这点小术法,我早就破了,懒得戳穿而已。”

    村头的小树林依然寂静,但越是安静,越是让人不安,任翩和孩子们早已不见踪影。怜儿拉着夏景快步向前,忽地一只雪白的身影从她们身边跑过,直往前奔去。

    夏景定睛一看,喊道:“怜儿,这不是你丢失的那只兔子吗?”

    怜儿去年从山里抓到一只漂亮的兔子,这只兔子通体雪白,只有耳朵带一抹天蓝色,特别好认。怜儿当只宝,睡觉都要抱着。可惜养了半年,兔子跑了。当时全村的人都帮着找,愣是没找到。这时候这只兔子突然冒出来,怜儿不禁又惊又喜,忙唤兔子。

    兔子停了下来,看了她们一眼,抖了抖耳朵,又往前奔去。夏景在后面连喊:“停下停下,前面是祖坟!”但兔子充耳不闻,依旧跑的飞快。夏景她们跟着来到坟地,那兔子就地一滚,消失了。

    坟地不大,一眼望去也就孤零零几个坟包。月光倾泻下来,显得孤寂凄寒。两个孩子虽有些害怕,但想到伙伴们消失不见,兔子又乍然出现,相互看了一眼,将手拉紧,一个坟包接一个坟包地仔细寻找起来。岂料夏景脚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便直直坠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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