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冬日融融的日子,明玑阁的使女红袖非常开心。
因为听说李沐白木要从藏剑山庄回来了!
李沐白年少多金,气宇轩昂。但身上却没有半点点纨绔子弟的气息。
对待身边的人也是非常的和善。甚至说是好朋友。
红袖她们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小秘密也愿意拿来和他分享。每次他有办法让他们破涕而笑,雨过天晴。
每次从外面回来,红袖和秋叶都会守在明玑阁的院外小径傍,李沐白经过时就会象变魔法一样掏出一些礼物,随手去给他们。都是些姑娘家喜欢的小东小西,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总惹得大家一起尖笑哄抢,嬉声笑闹一片!
得到礼物的人便一脸幸福。便会害羞的将礼物悄悄放在枕边,甚至连夜里做梦时脸上都带着薄薄的浅笑!
当然每次给雪山飞狐胡姑娘的礼物肯定是最精致的!但每次李沐白送给胡姑娘时,胡姑娘只是浅浅一笑,再无表情。红袖和秋叶她们便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看上去胡姑娘好像并不是那么喜欢他们公子呢?难免有些为他们公子不值。在她们心里,这个世间再也没有比多情的李公子更好的人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可是这次李沐回来却没带礼物。
不仅没带礼物,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平常那样意气风发,甚至有些烦躁!
甚至连见了平日里最喜欢捉弄的红袖姑娘都象视若未睹。
一言不发,径直直进了明玑阁,呯的一声关上的房门。
红袖姑娘吓得悄悄吐了吐舌头,也不知公子怎么了。赶紧去绛梅居找绛梅仙子袁玫衣报讯!
绛梅仙子袁玫衣是位中年妇人,一身缁衣芒鞋。
虽年逾五十,身材仍怀春少女般纤细,她的双手仍然细腻修长,莹白如玉。
她的面容清雅,温婉照人。
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唯有那眼角一丝浅浅的鱼尾提醒她已不再年轻!
她的脸上平静,似乎没有笑容。
其实自从龙凤双环李探欢故去后她很少笑过。
只有看到李沐白欢脱地在她身边嬉戏时,她的脸上才一丝浅浅的笑意。
起初小李飞刀李浔欢不忍见她如此落落寡欢,也曾或多或少的暗示过她,她不是不知道表哥对他的心意,自小就知道。
但她一颗心早已全部给了李探花!
哪怕李浔欢一直未娶,一直等她,对孩子也视若己出。便她依然古井无波,只有细心的照顾李浔欢的起居,以报答李浔欢的恩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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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探花去了,她的心也死了。
还好,他给好留了个孩子。
这让她有寄托,她把对李探花的思念,全部的融化在李沐白的身上。
绛梅仙子正她正在院里修剪那树梅花。
那棵树是她和李探欢两人亲手栽的。
她轻轻抚摸着梅枝,眼里升腾起一片柔雾。
她仿佛又看到小时候她在梅枝下牵着李探花的手,一脸崇拜的听他吹侃着他那些荒诞的丰功伟绩。然后他便趁她一不留神,悄悄的猛晃动梅枝!双飞快跑开,看着她哈哈大笑!
梅枝上几瓣雪花掉落在她脖子间,有些清凉。她便在梅树边跺脚娇声笑斥,从地上捡起一团雪花,向他扔过去。
冬雪凝在腊梅枝头,冰雪晶莹。映得她的脸都有些红了。
然后她就看到红袖慌慌张张的身影。
李沐白一改往日翩翩公子模样,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毯上,斜靠在窗前的榻沿。
面泛红潮,醉眼朦胧!
他的衣衫凌乱,一向干净整洁的白色裘衣上也浸染着斑斑腥红的酒渍。
他手提一瓶葡萄酒,将瓶口向矮几上的琥珀樽里倾。
他迷糊着双眼,眼神涣散的盯着玫瑰色的酒汁慢慢地沿着杯壁往下流!
然后举杯,倒入口中!
几傍的铜炉中有白碳正旺。
几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蔷薇。蔷薇红得似火。
映得玫瑰色的酒液愈发透出凝脂般迷人的光泽。
红红的蔷薇,红红的炉火,红红的酒,
他的脸也是红的!
他已醉了,醉倒在轩窗边的琥珀樽前。
袁玫衣跟着红袖匆忙的赶到明玑阁。秋叶赶紧慌忙的迎了过来。
袁玫衣猛的推开房门。然后就看到酸倒在床榻边上的李沐白一脸痴痴的向她笑着嘟噜着什么。
那一刻她的心都要碎了。
他的人还少年。
他的脸一向是是青草般清爽,充满阳光张扬的气息。
只是此刻他的脸上为何这般迷茫,这般颓废沮丧?
袁玫衣的心很痛,但又生气!她不愿看到他这般颓丧的模样。
吩咐红袖端来热水,她和红袖把他扶到榻上躺好。
又把他把脏衣换掉,又亲身用毛巾把他脸上,手上的污渍拭去。
她让红袖出去,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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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亲自守护着他,这是她的儿子,是他的精神支柱,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李沐白似乎睡着了,袁玫衣看着李沐白紧闭的双眼,眼中充满了关爱,担忧!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才沉沉靠在榻沿边睡过去了。
可能是姿势不大舒服,一大早她骤然惊醒,床榻上已没有李沐白的身影。
她有些惊慌失措,赶紧起身!
一转身却见李沐白的修长的身影直直的站在门口。
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昨天亲手帮他换的那件羽衣上满是雪泥,仿佛在泥地里滚过一样。
他的眼角似乎有流过泪的痕迹。
但此刻神情木然,脸色苍白如雪,眼神呆滞。
就站在门口眼神空洞的看着袁孜衣,一言不发!仿佛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袁玫衣心中一沉,仿佛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她颤抖的伸手去拉他的手:“沐儿,你怎么啦?”
李沐白神情依然淡漠,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两眼发呆,手脚抽搐,就那样直直的站着。
袁玫衣心中越发发慌,整个人都仿佛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沐儿,你醒醒,别吓娘啊!快来人啊!”
李浔欢本在栖梧州城商栈内和京师来的客人洽谈一批货物,事情处理得顺畅,心里也高兴,天色已晚,就宿在州城的宅院里,等接到袁玫衣的讯息急赶回家时,李沐白已被安置在床榻上。袁玫衣坐在榻前望着他低头垂泪,见李浔欢进来也无心搭理。
李浔欢走近榻前,李沐白仿佛睡了。只是睡得极不安稳,他面色发青,双眼紧闭,眼球乱动。呼吸短而急促,额头渗出细细的汗水。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了“咯咯”的诡异异响。他的身体有时拼命的挣扎,像是努力在挣脱梦魇想要醒来,但被什么牢牢桎梏。
李浔欢看着李沐白睡梦中痛苦的样子心如刀割,转头问袁孜衣:“怎么会这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袁玫衣眼中茫然:“昨天他回来就不对劲,一个人在房里喝得烂醉,今天就这个样子!”
李浔欢眉头一皱:“郎中怎么说?”
袁玫衣回了回神,眼中充满悲凉:“镇西的蝶谷医仙胡铁牛,城南薛神医薛木华,医馆里的着手回春贝大夫都有请过来,只是大家都摸不清到底什么症状,也豪无办法。只有胡大夫有些意欲为止,说沐儿这状况似乎是中了邪气!”说完不禁悲从心来,泪如珠落!
李浔欢脸色阴沉,怔道。“中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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