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梦布衣中,平生回眸空
地,土合也,怕是走得急,坐在日行八万里,道也不称奇,恍恍然,故土藏胸衣。
(看到、听到、不知道不道,才是心到;言道、笑道,问道而不得道,才知道一生也难知道。―――影响人物-汪布衣,介绍章)
(3)毁你三代
土合也?
乡绅也度佛!
汪家急了。
汪家大堂上,坐在偏坐上的是汪家家主,低语道:“吾为汪华根脉,奉表归唐,诏使持节,如何有今日这羞”汪家家主,说到这,是老泪横流,差点泣不成声。
这一下,吓得一下面这些各门家主,纷纷跪倒在地,不敢做声。
主坐上的郑县丞,咳嗽一声音说:“好了,自商君(商鞅)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唯大明视之为宝,高祖亲编《大诰》,现汪守泰已讼于公堂。汪乡贤教我。”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了,一旦死人上了衙门,那都是几堂几番的事,是要行公文的,明朝谁想草菅人命,谁都没人有这个胆。
都知道,朱元璋,什么功臣朱亮祖、蓝玉,即便是安庆公主的都尉驸马爷欧阳伦,一样诛杀不手软。
就是想推给响马山匪,那政绩可不好看。
汪家主,也非等闲之辈,带笑道:“县丞大人,所言甚是,只是这救火而亡,其责,如何在主家。”
郑县丞心里一乐,不是这个事,还用来这和你商量,直接就下你的大狱,这事确实难办呀。
“门师。”忽然汪康谣起身拱手道,“守泰家贫,而今其孤儿寡母,已无依靠,学生,愿资其谋一史事。”
一个主意,时间如静止了一般。
郑县丞捻须思忖,心里暗暗点头。
汪家主,不知道这是对是错。
其他人,都在想,一向阴坏的汪康谣如何想办好事来着。
“好!”郑县丞揣起桌上的呈仪,看了看汪康谣(字象唐)说,“象唐大胸怀,速来办。”
送走郑县丞,家主将汪康谣单独留下说话。
汪康谣就是汪若海的爹。
一番交流,汪家主很是满意地说:“而今洪鲸洼、狮子山、紫霞峰都在争这个根,更无耻的是爱敬堂汪廷璋也出来争。”汪家主自己苦笑地摇摇头。
“嗨……”汪家主长叹一声音,“虽然老虎巷出了十二个秀才,可没有一个进士,象唐,就看你的了,狮子山,一村三翰林,再不济,根脉何在。”
汪康谣,正在准备乡试,自然拱手道:“家主,象唐自当力争入翰林。”
汪家主,点点头说:“象唐家主尔!“
汪守泰安排在哪里,那汪家是真花了钱了,这钱花的可是反着找,什么意思,就是即不是肥差粮库,也不是还有点油水的器库,而是干的不能干的杂物库。
汪家算好了,这小杂物库门兵,没有个露头有时候。
其实仅仅是这些吗?
你说这十五岁的汪守泰明不明白这个道理,不好说……
但有人明白,谁,茂夫子呀,为此不是因为寡妇,茂夫子差点没有住在汪守泰家里;还有一个人知道呀,还谁呀,胡尚英呀,他可是泾县大胡家出来的人,有传承的,这个他家很懂的,胡尚英可是奔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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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来的呀。
最后汪守泰还是去当他的小库门兵,大病一场的茂夫子下了浙江去教书了,从此再无音讯。
为何,茂夫子为何如此。
因为一旦当了皂史,别说他这一辈子别想去考举了,就是他三代之内都别想考举了,这叫毁根断种。
汪康谣听他儿子汪若海说,茂夫子如何看好汪守泰后,就动了心思了,小小年级都敢上衙门告人,他心里还真是怕让汪守泰自此开了窍,真中个秀才,那还得了。
十五岁的汪守泰于是成了杂物库门兵。
一切似乎尘归尘,土归土了。
可还是翻出点事。
万历四十二(1614)年六月旬日晚上,县老父母(县令)刘宗岱,将下面传来的牒报看又看,这让他很是无奈。
他是嘉靖三十八年进士,虽说三甲96名,却是有背景的,还不小那种……
今日歙县不同往日,经帅嘉谟赋税案,成了朝廷上下关注的一个县。
帅嘉谟何许人也,神人也,你可以说过了,但至少是学霸级的。
多学霸。
徽州下管六县,歙县、黟县、婺源、休宁、祁门、绩溪,其中歙县最大,当时徽州府的治所也设在歙县,可以说是府县同城办公。
什么人手下,什么样的兵,不信不行,不服不行,当时领导是谁,千年不遇的清官,海瑞。
上行下效,九品也不是的府钱粮纳头帅嘉谟发现一件大事。
这哥们,居然查询了徽州府,二百年的帐,二百年,你想过没有,在那个档案错乱,蠹虫横行的时代,他能查清楚了。
神人吧!
帅嘉谟歙县居然做了二百年的冤大头,每年要额外多缴8780匹生绢的“人丁丝绢”。
发现这一问题,帅嘉谟还要解决问题,钻研到底,他又查了整整三个月,他还真在《徽州府志》找到了线索,元末时,朱元璋在这里搞了个税科改革,规定加征歙县夏税。
看起来这个补欠夏税和和人丁丝绢毫无关系,但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帅神人大笔一挥,将歙县补的9700石的夏麦折算成每石3钱,换算成银子就是2900两。而那8780匹丝绢换算成银子6146两。
对数字极其敏感的帅嘉谟,立马想到当年歙县歉收补税,其他五县肯定也是。果不其然,五县歉收10780石,再换算就是折银3234两。歙县的加上五县的夏税,2900+3234=6144。和8780批丝绢只差了2两。
想过没有,谁说古时没能人,于是他越级上报给了徽州府的上司应天府巡抚和巡按。他的呈文这样说道:“天下之道,贵乎均平,故物有不得其平则鸣……”
只可惜,帅神人帅不过半年,原因是海瑞也没有帅过半年,才当上应天巡抚半年海瑞,就被贬为南京粮储,看似更接地气,实则,什么也管不了了。
这个案件石沉大海,帅嘉谟因遭到生命威胁,逃回了江夏老家。一下停滞了四年之久,万历三年又有了转折。
火山开了口,就是受某一两个人控制。
一下子徽州六县热闹起来,官场大辩论,百姓群情激奋,谁都不想输了这场官司。这是一场歙县与其他五县的较量。
个中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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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一一赘述了,总之非常有意思。跨县斗殴时常发生,婺源的百姓竟然散布谣言说歙县造反了,谎称歙贼数万,蜂拥而起。这下事态更加严重,六县矛盾再不调和,真要造反了。
最后皇帝还下了圣旨,这套方案改了四次,由歙县承担3000多两,剩下的2500多两不用五县承担,让徽州府扛下来。至此徽州六县皆大欢喜。
对县令刘宗岱来说白就是走走过场,按事先安排的程式,将,帅嘉馍等等有关参与此事的一干人等全部发配充军。
刘宗岱明年就应该升任知府了,可这当口却出件事情况,他是左右为难。
“郑县丞,这事你如何看?”坐在对面的郑县丞也是手心冒汗。
“老父母,只是这个于郎中,不知?……”郑县丞是举人出身,自然不如刚才京师来的刘县台知道的消息多,他不知道,当今朝堂,对于这个上了邸报被逐出朝堂的原刑部郎中于玉立,到底如何看。
说明一下:
明朝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朝代,所有大臣都以敢和皇帝对着干,敢骂皇帝为荣,所以对于挨了皇帝板子(廷杖)的人,反而是很受民间推崇,但有一种情况特殊,那就是逐出朝堂的算不算,敢和皇帝对着干的人,不一定。
有人说,不是看事,而是看此人的朝堂风评,刑部员外郎于玉立被罢免是上了邸报的。朝堂内风评如何,那郑县丞自然要听县尊大人的意思。
刘宗岱也犯了难,因为这于玉立是涉及“妖书案”的,而且是万历帝,案后又批的,可于玉立特殊呀,他可是东林党的大佬呀,虽然此时的东林党势力还很小,再小也是个党派呀。
“唉……这于侍郎,座师沈鲤,三十九(1611)年圣上特遣尚宝司丞蔡毅中于商丘慰问沈鲤;而他的得意门生,跑到这里让贼给扣了。救,如救不下来,一旦闹大,其与妖书案千丝万缕,当今圣意未决,不可莽撞。”
难呀,于玉立,是一撸干净,前三年万历帝还专门让人,去慰问他的座师沈鲤;这样现在大言不惭地向劫匪说:报于县里,县里会用纹银三百两足银来赎他。
牛人呀,遇事不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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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康谣(1570~1627年),字象唐,本歙县古城关人,万历四十一年(1613)进士。三甲八十二年,户部观政时,历史因与汪文言有仇,知汪文言得势,跪拜在汪文言门下三天,说是替父请罪,后入东林党,将家移家族移之休宁溪口后,升任福建按察副使,再升任漳州府知府一职,天启七年正月十六,削夺漳州府知府汪康谣以久系邪-党也。
刘宗岱(1529-1622年),济阳人,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进士,三甲九十六名,因连续家丧,守孝五年,又遇到朝堂更替,一直赋闲在家,万历二年(1575)出任,浙江县薄,虽然出了《两浙海防类考》,几经向上,也没有受重视,后因王世懋同科且要好,推荐给其兄王世贞,张居正死后,王世贞起复为应天府尹,于是刘宗岱再起,后官至明朝陕西按察司副使,天启二年,让汪文言罢官抄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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