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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一回 无辜(6)

    李清影道:“如果我没守住会如何?”陈焕道:“五大派会杀了你。”李清影道:“我如果是墙头草又当如何?”陈焕面露微笑,道:“这个也很简单。我的人并没有走,他们只是藏在山下而已。”

    李清影道:“你已经稳操胜券,为什么还要我趟这趟浑水。”陈焕叹口气,面露哀怨之色道:“我答应了她,这次饶你一命。但我又不甘心,所以想和你做个交易。”

    李清影道:“我可以提个条件吗?”陈焕道:“你可以拿东西来交换,但没有放了芊儿这个选项。”李清影道:“《大业诗集》的秘密。”陈焕道:“你果然知道。你说吧。”李清影道:“金陵城,秦淮岸,龙舟起,宝藏现。”他把扬州改成了金陵,运河改成了秦淮河。

    陈焕想起金陵城,脸色变得如霜一般道:“你的要求呢?”李清影道:“无论结果如何,不要将五大派或者晓梦迷蝶之人途中截杀。”陈焕道:“我答应你。”

    李清影道:“我还有一个问题。”陈焕道:“你可以说,我不一定会回答。”李清影道:“刚刚从密道中出去的人是谁?”陈焕道:“有人下去?我怎么不知道?”李清影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陈焕道:“这是第二个问题。”

    李清影轻叹一口气,道:“我无话可说了。”陈焕道:“允许你给芊儿带句话。”李清影道:“我会去救你的。”陈焕道:“看来我们很快又要见面了。”说着,也不看他如何动,身子竟然飞一般的横飞出去,钻到密道中,只听得“轰隆”巨响,密道内掉落一块巨石,密道口已经被封住。

    仙菊苑道:“他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李清影道:“他肯定知道出去的方法。”仙菊苑“哦”一声,点点头。

    二人奔走一天,也累了,席地躺下,准备休息。仙菊苑道:“我们明天帮哪边?”

    李清影想着攻破无极门,阴阳教已经算是灭了,虽然首恶没有杀死,有些遗憾,皇帝应该也不会怎么样。至于其他的倒不是十分关心,到时看他们哪方获胜,自己跟着下山即可。他对于晓梦迷蝶的几个高手颇有好感,少林寺高僧也有师徒之情,有些想救他们一救,不过想想自己势单力孤,还是决定放弃。便道:“我们先坐山观虎斗,谁赢咱们帮谁。”仙菊苑笑道:“好!这样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仙菊苑换了衣服,终于把泥糊糊的衣服脱掉,感觉身体都轻盈了许多。李清影也沾了不少烂泥,也把衣服换了。仙菊苑很快就睡着了。

    李清影暗想:“陈焕先安排恶驭、恶射下与他们周旋,待双方杀红了眼,也就顾不得是阴阳教的还是晓梦迷蝶的了。陈焕年纪轻轻统御群雄确实有过人之处。”随即想到:“他是南陈后人,属下上千人,其中不乏武功高强之徒,难怪皇帝如此忌惮了。只是晓梦迷蝶是何出身,这等李代桃僵的计策,他们明知是坑为何还要跳入?还有昨夜那人到底是谁?陈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做不知?”

    伴随着许多疑问,李清影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被屋外强光闪耀,登时醒过来。走出大殿,只见四处都是冰雪,阳光照上冰面,反射过来,倍觉光亮。

    李清影上前走到崖边,四顾身周地势,原来是在一座山峰的腰际处,山势靠北,所以其他地方还有些许绿意,此地确实一片冰雪世界。巨大的石屋背后,,山峰如被刀削过一般,壁立千仞,无论多高的轻功都无法攀爬。极目眺望,遥见东南方山坡上有几人人影晃动,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什么人,道:“他们来的倒是很早。”

    二人本想用些早餐,但仙菊苑昨天摔倒泥中,所有的干粮都不能吃了。看供桌上的瓜果还很新鲜,也不客气,直接拿来吃了。

    用过早餐,二人纵身向那山坡疾驰而去,李清影轻功高绝,仙菊苑身轻如燕,倒也跟得上。沿着山路一直奔下。这第七层比第六层高了许多,走了许久,到了巳时才听得兵刃相交之声,乒乒乓乓打得极为激烈。快步往相斗处奔去。奔不多时,眼前出现几十间大屋,外有高高围墙。突然间呼呼风响,背后两枚钢镖掷来,跟着有人喝道:“是谁?停步!”

    李清影脚下毫不停留,回手轻挥,两枚钢镖立时倒飞回去,那人暗器飞出,身子跟着抢上前,正好迎上暗器,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呼,跟着“砰”的一声,有人摔倒,应该是不能活了。

    再向前奔走十余丈,忽听得围墙内传出接连三声闷哼,李清影无暇顾门前守卫的僧人,拉着仙菊苑,从大门中抢了进去,穿过两处厅堂,眼前是好大一片广场。

    场中黑压压的都是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还有的倒着。李清影一眼扫去,五大派已经齐集于广场西侧,粗略看来,已经死伤过半。另一边正是晓梦迷蝶之人,辛鱼乐、杨度、胡煌等高手都在,下属也有几十人。

    人群中,李清影忽然觑到了宣作冰,一袭白衣,站在众人身后,此时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场中,并未察觉他的与众不同。

    李清影低声告诉仙菊苑,然后轻轻摸过去,在他身后轻轻一拍,宣作冰吃了一惊,反手来抓李清影手腕,正是被偷袭后的反应。李清影轻轻在他手腕上一点,宣作冰只觉手臂发麻,回头一看却是李清影,忙拜倒道:“属下不只是龙头,请恕罪。”

    李清影道:“你去把风、影、花神找来。”宣作冰道:“影神一直与我遥相互相,很快便能找到,花神、和风神和可能要花些时间。”李清影道:“没关系,先让他们折腾一番。”宣作冰道:“是!”

    李清影回到仙菊苑身边,看到一场大战在即,仙菊苑很兴奋。

    只听得淳衍道:“辛施主,贵派与阴阳教毫无关系,为何要为他趟这趟浑水?”辛鱼乐上前道:“淳衍大师,本门与阴阳教在西北大漠缠斗多年,彼此间不但无恩,反而有仇。在下也知这是阴阳教的借刀杀人之计,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到此处,略微一顿,缓缓道:“中原诸派与本门有不共戴天之仇,家父更是死在诸位手中。”

    淳衍道:“竟有此事?敢问辛施主,令尊大人是哪位高人?”辛鱼乐微微一笑道:“在下不姓辛,在下姓乐。”淳衍脱口而出道:“你是‘疯子’乐至尊的儿子?”

    疯子乐至尊,二十多年前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此人行为偏激,武功高强,最喜与人比武,从蜀中一直挑到少林寺,无一败绩。在此途中,许多人为他击败,自觉无论如何修炼,都不能赶上,不但不怨恨,反而心生敬意,成为了他的属下。

    但这终归是少数。

    江湖上比武输了,死伤难免,这些人都有亲戚、朋友,自会替他报仇。一路下来,属下越来越多,仇人也越来越多。他本是个武痴,不懂的约束下属,下属有了他这座靠山,做事也越来越偏激,不但滥杀无辜,还公开叫板,说名门正派皆是无能之辈,毁人不倦。

    江湖中各大门派曾放出话来,让乐至尊约束下属。但这些人只是崇拜乐至尊,他本身是个武痴,不善言辞,更不懂如何约束,反而更增了许多误会。

    终于五大派集合十大高手,在洞庭湖畔将乐至尊击杀。这一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十大派死了七人,两人重伤,一人轻伤。淳衍大师也参与了这场大战,他身受重伤,差点死在回寺的途中。在寺内修养了半年之久,这才恢复。峨眉掌门道清和华山掌门回风徐也参与此战。不过当时回风徐年纪尚小,刚刚继任华山掌门,反而受伤最轻。

    乐至尊死后,江湖再度恢复宁静,直到后来的九龙门和阴阳教争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