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乃临安大族,世代经商,传承俞百年,底蕴丰厚,虽因朝代更替有些波折,却也无伤大雅,到了张老爷这辈更是不得了,张老爷,生有二子,大子张青志,自幼才智过人,连中三元,在朝堂上亦如鱼得水,而今作为杭州府府尹,管辖一方百姓,次子张青愿,因大子从政,便由他掌管家族生意,虽不如张青志般才高八斗,但有大哥庇护,在商坛也是呼风唤雨。其子张世杰纨绔不堪,整日混迹青楼,身边时常带着一帮打手,若是碰到不如意的人,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临安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在临安可谓土皇帝般的存在,但好在没有做出强抢民女,杀人放火等伤天害理之事,本性还算善良。
张青志这边亦差不多,夫人因早产而亡,诞下一女,名为张灵儿,而今年芳十九,或是得到父亲遗传,同样智杰出众,若不是为女儿身,约摸着张家便要一门两状元,因年幼无母,被张青志视为掌上明珠,但平日忙于政务,对女儿疏于教导,导致张灵性格乖张,幼时常与张世杰一起到处惹是生非,时常将自己比作当朝樊梨花,嚷嚷着巾帼不让须眉,还给自己取个外号叫张胜男,誓要比过天下男子,后因跟随父亲上任,临安算是少了一大害。
收到家里传来的消息,张青志大发雷霆之怒,誓要将凶手千刀万剐,恨不得立马飞回临安,但却因政务繁忙,不能即刻返程,便令女儿带着部分家仆先行一步赶回临安吊唁,同时快马加鞭给县令书信一封,要求七日内找出杀人凶手。张灵此次听闻大父被害,心中悲痛之余,却额外有些兴奋,想着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返回临安之后定要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揪出杀人凶手,为大父报仇。
张府位于城西,占地极大,此刻府内上下全部挂满丧幡,府里仆人无不身着素缟,面色沉重,待到张灵赶到时,门口已站立一人,面冠如玉,身着孝衣,却是那张世杰,原来张世杰从其父口中知晓张灵即将返回,便早早在门口迎接,见到张灵出现,惊喜叫到:“姐,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不过这热脸却是贴了冷屁股,张灵儿风尘仆仆赶回,路上一直在思考该如何破案,根本无心叙旧,对这个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弟弟也是毫不客气,一手将即将凑在眼前的俊脸推开,冷冷留下一句“走开”便进了府。
对于这番情景,平日嚣张跋扈的张家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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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脸上却是意外的露出委屈,对于这个仅比他大一岁的姐姐,张世杰从小便崇拜的紧,但也怕的紧,小时有次不小心惹怒了她,被三更半夜放了一只死老鼠在床上,第二天起床时看着怀中的老鼠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从此便对这个姐姐马首是瞻,唯命是从,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他第一次逛青楼也是被他这位姐带去的。
对这个姐姐他不敢有丝毫异心,看着张灵已进入府中,连忙跟上前去,一如小时候一样,化身张灵的跟屁虫。
话说张灵回到府中,和张青愿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去向了张老爷住处,此地已被官府封锁,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以免破坏案杀现场,张灵表明身份才得以入内,不过打开大门却没有入内,而是站在门口细细观察起来。
根据信中的描述,张老爷被害是其侍女给其端水洗漱时推开门才发现,当时侍女准备伺候老爷子起床,唤门没有反应便将打算将门推开,哪知门被反锁,担心老爷子有意外,便叫了总管将门强行打开,这一打开众人便看见满地血迹,却不见老爷子身影,当即通知老爷即张青愿报官。
捕快抵达后便第一时间便封锁了现场,发现屋内门窗皆被反锁,砖瓦完好,没有发现作案凶器,除了地上的血迹外,现场亦没有打斗痕迹,其他物品也没有损失,捕快找不到任何线索,只好转寻他处。
看着现场与信中描述一致,张灵眉头深锁,既然屋内门窗皆被反锁,那凶手和大父的尸体是怎么不翼而飞的呢?何况大父早已将生意转交给二伯,近年来安身修养,也未结仇,那杀人者是何动机呢?思索良久无果,张灵也没有再入内细查,转身便离去,也没管跟在身后的张世杰,她打算去官府问问,有没有什么最新进展。
张灵的到来还是让程季常感觉很有压力的,毕竟她的老子是他顶头上司,可不敢怠慢,稍作犹豫一番还是亲自来到县衙门口迎接,看着张灵从马车上下来,程季常满是褶子的老脸上无奈挤出一脸微笑,满是慈爱的迎了上去。
“张家小姐大驾光临,本县可是蓬荜生辉啊,不知令尊近来安好?”
还未等张灵回话,她身后的张世杰倒是先开口了,丝毫没把这个县令放在眼里,道:“别凑近乎,我姐过来是想问问害我大父的凶手找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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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张世杰如此无礼之语,程季常心中愠怒,本县贵为一县之尊,虽说你家大伯是我顶头上司,可也轮不到你这小子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正要开口训斥,张灵说话了。
“张世杰!有你什么事,赶紧给程县令道歉,不然你就等着我让你回家法规伺候。”
“别!姐,我错了,认错就是了,那,程县令,对不起哈。”虽是道歉,却依旧满不在乎。
程季常倒也不至于真的跟个小毛孩子较真,连道承受不起,将二人请到了书房,众人落座,自有下人奉上茶水,未等张灵相问,程季常主动说道:“张小姐的来意,本县自是知晓,只是贵府凶案迷影重重,本县能力有限,带着下属追查了两天两夜,但仍未追查到任何线索,刚刚倒是抓了一个嫌犯,可堂审过后,发现根本不是,不过张小姐请放心,贵府之事本县必将全力以赴,早日破获案情,将凶犯绳之于法。”
对于程季常的话,张灵也没感到意外,大父的案情确实扑所迷离,若是这么简单便有发现反倒奇了怪了,倒是对这个嫌犯产生了好奇,问道:“不知这嫌犯是因何被抓?与我大父的案情可有关联?”
程季常倒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把王富贵捡尸进城的事讲了起来,不过想抓王富贵顶包却没敢说,他还没老糊涂到这地步。
听完程季常的描述,张灵隐隐感觉这个人会让她有所发现,于是申请到大牢里看看这人,顺便了解王富贵到底有没有杀人。
听到张灵要进牢里看人,本来听的昏昏欲睡的张世杰一下精神了,临安城他哪都去过,什么都干过,就是还没去过大牢,一下激动的不得了,赶忙道:“姐,姐,大牢我还没去过,我得去见识见识,顺便看看关在牢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听说牢里关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一个个厉害的很,不知道有没有我厉害,赶紧带我去看看。”
刚说完便看到张灵对着他眼睛一瞪,立马吓得不敢作声,但是眼里乞求之意丝毫未减,张灵想了想,自己虽然偏男儿性一些,但毕竟是个女子,去大牢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带着张世杰也好有个照应。二人拿了程季常的手令,便辗转去了大牢,程季常没有陪同,那个地方他觉得不吉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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