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一早便推着小车进了城，孩子在屋里自顾自地玩着，阿月收拾完屋子之后便开始去磨豆腐。
虽说城中多有豆腐铺子，可是都比不上她们家的豆腐纤细，就连丈夫都夸奖阿月的手艺。阿月依旧在磨盘便忙碌，没有直起身子。
院子外隐约传来脚步声，朝着屋子行进，阿月没有起身，依旧忙着手中的活。院外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阿月擦了擦额头的汗。
男人的脚步没有犹疑，一路进了院子，走到了阿月身旁。
“请问有茶水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阿月听见男人的声音，才慢慢直起身子，看向男人。
“这——我家一时半会还没有茶水，可以去别家问问。”阿月抱歉地说道。
阿月笑了笑，说罢便要弯腰继续干活。
“阿悦——”男人的声音微小但没有犹豫，这个名字在多年之后重新在他口中说出，却没有一丝陌生。
“您认错人了吧？”阿月笑着说道，依旧磨着豆子。
男人看着眼前的人，即便如今的她已经换了容貌，谨慎小心到做事时改了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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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习惯，但是他确信自己不会认错。还记得当年，她红着眼眶着问自己，是否愿意离开这江湖，就与她归隐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城外小屋。如今看来，她已经过上了她想要的日子，自己本不应该来打扰。
“阿悦，我知道此生不应该再来见你，但是，如今岩钦与长安已死，我想过很多，最终还是决定，向你辞行。”
东悦没有转身，听着老鬼如此用寻常的语气说着诀别的话。她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今后已经是各奔天涯，死生不见，却没有想到，如今的他还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老鬼的手停在空中，迟迟没能落在东悦的肩膀上。如今的她已然有了丈夫与孩子，他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一心只有江湖的流落客。
老鬼收回了停在空中的手，缓缓转过身。
“你这是要去取庆云的性命——”东悦顿了一会。
“我要替座上报仇，他残害同门，早已不配活在世上了。”
“你杀不了他的。当年杀不了他，如今更是。”东悦说道。
“那就让我的血去祭座上的九泉下的魂魄。”老鬼冷静地说道。
“为什么你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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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我一句劝……”东悦的身子几近颤抖，身体中涌上来的痛被堵在胸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愿意听我一句？”
东悦转过身时，已经是满脸泪水。而她转身那刻，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这一句话她在心中问过自己已经不知道多少。
更咽许久，东悦才苦苦吐出一句。
“你真的没有什么其他话要与我说的？”
老鬼的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苦涩，如今的他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不知是江湖飘摇还是种种情绪郁结于心难以纾解。他原本以为心在千里之外的江湖，却没想到，他的心早已被眼前的人牵动。
“如今，你已经有了想要的生活，我说与不说，又有何异。”老鬼没有开口，心中的话只是回荡在心底，嘴角露出释然的笑意，转身离去。
东悦站在原地，迟迟没能再说什么劝他留下，她知道，自己始终没能把他留下。
“如今我已经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我也想过无数次，若那时能与你一同游荡于江湖，如今自己是不是会更快乐。”东悦含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有些话，只能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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