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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归途

    第五章归途

    第一节平淡的日子

    “报告,现在是2071年12月5日,气温零下30摄氏度,地表辐射水平2000000μsv/h,生命体征正常”。等三人醒来的时候,吱吱已经为众人监测了生命体征。如果没有防护设备,处在这种环境中辐射量相当于每分钟做了三次ct,并且还要感受核冬天的温度。

    “救~命,这梦做的”,国栋抓抓头,我们怎么都睡着了,“吱吱,发生了什么”

    “报告,刚才洞口被流沙封住了,你们缺氧了,我已经引导电铲挖开了洞口,汇报完毕”

    “救~命,你看你看,这吱吱自从宗萨家出来就不近人情了,更像一个机器了”

    听到吱吱说刚才一幕是因为大家缺氧昏睡后的梦境,孙奇有看了一眼四周,佛陀,阿难阿伽,都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里。孙奇看向石爷爷,“刚才是梦吗?”,石爷爷看着孙奇,又看了看佛陀,对着孙奇缓缓摇了摇头。

    “如果是梦的话怎么大家的梦就相通了呢”石爷爷说,“机器没有意识,它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梦的啊”。

    “不管怎么样,咱们都释怀了不是吗,现在可以安心的回去好好地正常睡觉了,石爷爷,你那个,那个念头还在吗”?孙奇问。

    石爷爷摇摇头。

    所谓梦境,其实是内心无意识的反映,你清醒时解不开的心结在梦境里又解开了,但说不定我们现在其实还是在梦境里,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分得清吗。

    2072年元旦,甘肃省庆阳市。

    “我想我爸了”,孙奇说。

    孙奇,国栋,石爷爷仨人这次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向东穿过甘肃省河西走廊再往东一路到了甘肃省庆阳市。这边的路途更好走,庆阳市离核爆中心1000多公里,目前人类尚能居住。回来的路上国栋问了孙奇两个问题,一是为什么不按照宗萨所说还回到出发的海晏县并且通知他来接咱们,第二个问题就是佛陀弟子阿伽是男子还是女子。第一个问题孙奇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孙奇把国栋背上狠狠砸了一拳。

    在庆阳住了一段时间,恢复了身体生理机能,孙奇国栋准备与石爷爷分开了。石爷爷说感谢孙奇他们带自己找回了自己内心缺失的一块,并说找到了小时候放羊时跋山涉水徒步的感觉,现在的恶劣环境下没有人肯走出室外,人人都套在壳子里,通过meta世界和超声波体感互动意淫。

    走出庆阳城,他们就此别过,石爷爷准备不再隐姓埋名,去雄安教育部元网络中心(2070年代教育没有实体,全部在线上meta中进行。)为孩子们讲述敦煌莫高窟,石爷爷还告诉他俩,石稼先其实是石爷爷的大爷爷(石爷爷的爷爷的哥哥)。孙奇国栋与石爷爷分开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卖了沙地摩托换回了36铬金,他俩一致认为不管是烤烧烤还是开公司都需要启动资金。

    “吱吱,查询最近管廊站(由于地面风沙迷雾,和空间狭窄,人类普遍居住地下或地上高层,到2070年全国地下超高速铁路管廊网已经形成,管廊内的悬浮列车横跨全国东西只需要一个小时),去舟山”

    “舟山?这是哪?为什么去舟山,救~命”?国栋不解。

    “去舟山看看我爸妈,然后开始我们的2070新时代创业”,国栋回答道。

    “行”。国栋答道。

    2072年3月20日,地球舟山群岛,半晴天,温度21摄氏度。

    孙奇快到二十的时候,奇爸奇妈也全面破产,战争使得以往挖自月球上的氘和氦-3(氦聚变可作为核电站的能源)供给中断,在星际航线中断挖不了月球和火星后,人类又重启了地球矿产开采。奇爸奇妈就靠投机此赚了一笔,但随着战争结束,联合国商议停止了地球开采,因为核战争已经是地球变得脆弱,如若再开采的话谁都活不了。人们似乎忘记了战争的始作俑者,一边用着遗弃许久的能源工具,一边痛恨这些采矿投机分子把环境搞坏了,奇爸奇妈在西安呆不下去,想着找个清净,与世隔绝的地方安安心心带着阿奇过完下半辈子。

    奇爸是心中有点家国天下的伪君子。曾经愤愤的说,什么保护地球,什么绿色能源,零排放,只不过把目标是从挖地球转移到了挖月球和下一步准备挖火星上了。奇妈说管它挖哪呢,排放出来的物质无污染不就好了,月球和火星上有这种排放能源为什么不用,傻子才不用。奇爸感叹,我们这2050年代的人啊,注定是被子孙后代痛骂的,挖光光,用光光,连古人留下来的墓地宝藏都用新的探测科技给挖光了,给子孙后代也没留下什么好东西,留下了污染、病毒和战争,痛心啊。奇妈说,这一点她同意,这2050年代的人是走自己的路,让子孙无路可走。

    孙奇对此感触不是很深,因为他出生后地球就是这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只不过核战争后环境又恶劣了一点,孙奇想无所谓,环境恶劣一点大家都别活呗,反正小时候的玩伴长大着长大着有的也不见了,熬过疾病的人没熬过战争,熬过战争的人没熬过环境。但国栋心里不这样想,环境毁坏的程度是从沿海人多处向内陆人烟稀少的地方递进的,他恨,他恨人类的贪婪和自私,他小时候生长在大美青海,青青草原,牛羊成群,6岁的时候,酒泉一颗核弹把美好都毁了,他对自然的美一只停留在了6岁之前的记忆,模糊但难忘的自然之美,2050年代的人类就是这样,搞完沿海搞内陆,哪儿都别想清净。国栋对此表示已经失望了。

    自从从敦煌回来后,孙奇好像有点改变。这话不是孙奇自己说的,是国栋和奇爸奇妈说的。

    2070年代,舟山不适用建筑模式(为了防止核战争以及战后管理,兼顾安全、环境、经济、人口等其他因素,只有大城市才建造实体建筑,三线以下小城市全部使用live车居住模式,可以随时统一大规模举家迁徙),属于live车随意驻扎的地区,孙奇离开这些年,奇爸奇妈依旧保留了孙奇的格子间,国栋就和孙奇一起住了进去。

    “国栋,多吃点,你看你孙阿姨做了四个菜”,奇爸说。

    “谢谢叔叔,这海龟还是好吃”,国栋大口朵颐。眼前四菜一汤,分别是炒龟腿肉,蒸龟尾,炖龟腹肉。

    “自从阿奇走后,我们少说一年没有做过饭了,现在的药丸口味越来越多,价格也比做饭划算多了,奇爸非要我做几道菜”,自动门打开,奇妈最后端着一盆海龟的头做的汤从live车走了出来。

    眼前的2060款居家式live车是长方体,约莫30平的样子,车身四周都开着不大的长条透明窗,车底四角有四个液压着地装置,live车行驶时完全自动驾驶,底盘装有悬浮装置和喷射装置,在铺装路面上就靠悬浮行驶,在不方便悬浮的山野间就靠喷射行驶。车内四个隔间,厨卫公用,一个前厅,两个格子起居室,车内没有任何独立的摆设,什么瓶瓶罐罐全部和车体相连伸缩收纳,这样是为了让live车跑起来车内物品不乱飞,live车最大时速是200km/h,总体来说是很慢了,live车停在哪,就会自动以live车为中心圈出前院后院。

    几人惬意的坐在前院吃饭,远处哗哗作响的海浪声声声入耳,四人自由自在,谈天说地,不时夹杂着笑声,国栋说,还是平淡的日子最好啊,搞得好似他的经历很丰富一样。

    第二节爸爸说往事

    “就~命,你说这海水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灰黄色的,我看以前的影视剧海水都是清澈湛蓝的。”国栋看着海浪说。

    奇爸答道,“至少现在,全球的海都是灰黄色,咱们这东福岛的海水还算好的,有些地方近海是灰褐色。我小时候第一次旅游到过海边,那是2028年吧,对,28年,我第一次到海边,那时候灰黄色的海水有,但是都在近处,只要轮船出海走远点,海水就马上变得湛蓝,和现在是俩个样。以前的海产品,那叫一个丰富啊,在海边点个火支个锅,捞出一条八爪鱼就给它煮了,什么调料也不放,揭开锅盖的海鲜香气扑人而来,等到油花儿飘起来八爪鱼也就软了,咬一口,那个鲜美,满口呲水。可惜了,现在海洋循环能力下降,浅海生物都灭绝了,大部分生物都下潜到了6000米以下的深海生存,唯一能漂浮上来还没有灭绝的生物就只剩海龟了,海龟真的是能深能浅啊,也可怜,逃不过人类的嘴”。

    “行了行了,你就是伪君子,吃着海龟肉说着海龟,孩子们别听他瞎贫,他一个西安人,在我们离开西安之前他能见过几次海,你快别说了,好好吃饭”,奇妈笑着说。

    “谁说的,30年我在旧钱江大学(2070年代教育部为了整合实行三十年国民义务教育,取消了单设的院校,统一并入国家元教育网络中心)”读书的时候每个月都去海边,我怎么不知道旧时代的海边生活”,奇爸急了。

    奇妈成功勾起了奇爸的表达欲。

    “孩子们,你们说,要我从9岁讲起还是从19岁讲起”,奇爸说。

    “爸,我建议,从6岁开始吧,你19岁以后的事儿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并且后来我不出生了嘛,我都就知道了”,孙奇笑着说。

    奇爸开始了他的讲述。

    “等等等等,你出生开始吧,你6岁以后的事情我听的耳朵都长茧了”,奇妈赶忙说。

    国栋的眼球摆来摆去,看着这一家三口,太有爱了。

    “行,不过有些是听来的,毕竟我还太小”,奇爸陷入了回忆,“其实我是个灾星。2022年元旦的时候,有一个冠状病毒的全球传染疾病,你们可能没听过,很正常,核战死了十几亿人,谁还会记得那半个世纪前的事儿,再说元媒体库上也找不见这事儿了,我太小记忆太模糊,我也都快忘了。那天元旦,有传染病不让出门,你爷爷和你奶奶也不怕,家里有吃有喝,好好的在莲湖的家中看电视,谁知偏偏你奶奶肚子开始痛了,此时我才8个月啊,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闹腾的,你爷爷二十七八岁的一个青年,又是个戴眼镜的知识分子,啥都不懂,想帮忙又使不上劲,急了就叫人,可楼下楼上没一个人帮忙,也不愿大家,大家也都急啊,但是有传染病呢,谁敢来帮忙,你爷爷好歹把你奶奶扶出了楼门坐在小区门口的椅子上,怕有传染病,小区也不让出,自己家的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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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让开,120也打不通,你爷爷就急了,声嘶力竭的乱喊乱叫,唯独就是社区的一个看门房的大爷和大妈不知从哪匆匆找来一辆破三轮车,俩老人在后面斗子上垫了个被子,扶着你奶奶,你爷爷命也不要的蹬三轮,后来你爷爷还跟我说他那时根本不会骑三轮。

    奇爸很平静,拿起铝杯喝了口水继续说“我还记得清楚,你爷爷说别忘了那所医院的名字,叫西安市新希望医院,好不容易走到了医院,门口保安不让进,你爷你奶和那对老夫妻被挡在了门口,你奶奶裤裆里的血水哗啦啦往下流,你爷爷不敢看,道路都清空了,也没有群众围观,你奶奶就半坐在三轮车上,一只手扶着肚子,那对老夫妻一个扶着三轮车,一个从后面撑着你奶奶,你爷爷戴个眼镜不善表达,和保安半天说不清楚,非但不知道给人家跪下求求人家,还激怒了保安,保安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个时候你奶奶其实已经脸色苍白,快不行了。当时气温只有5度,就这么过去了又一个多钟头。直到两个扎着马尾,穿着防护服,个子小小的姑娘准备上班要进新希望医院大门,看不清楚是医生还是护士,她俩看到挡在门前的三轮车赶忙问,怎么了怎么了,你爷爷看到了希望,就给她俩跪下来,一直说救救产妇,救救产妇,俩小姑娘让门卫赶紧让人进去救治,保安说不知道产妇有没有感染病毒,上级领导说不让进,得先检测,他们也没办法。俩小姑娘转身边打开医疗包边对你爷爷说,让人躺平,衣服扒开,开始现场临产,忙的满头大汗,过了一会儿对你爷爷说,大人不行了,只能保孩子。你爷爷一听大人不行了,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旁边的老夫妻说好好好,保住一个。

    “就这样,我就被从你奶奶肚子里掏出来了。后来才知道挺身而出的两个小姑娘是西安市卫生学校的学生,来医院支援的。要不是她俩,我和你奶奶都没了,再后来因为你奶奶的死,好几个人被问责处分,领导们还试图以医治产妇死亡为由处分那两个小姑娘转嫁矛盾,你爷爷头脑总是清醒的,逼着一个文化人跑到卫健委破口大骂,领导们只好处分其他人。所以我知道我的命是你奶奶和学生给我的,我就立志做老师,也考取了钱江大学,但后来你爷爷去世了,我走不出困境,也中断了学业,成了一个商人。”奇爸接着说。

    “我上钱江大学那时候,2040年左右,为了把教育方便管理和统一到元教育中,流行2040第二轮院校合并风潮,有的学校越合越大,导致没了特色。有的小一点的学校被合并后大家也没了校园情节,只求赶紧离开。合并后老师们也根据以前所在的院校分了派系,互相挖苦拆台。步入社会的校友们因为学校没了,也就没了校友情节,不做校园慈善了。说这些是因为你爷爷去世后我走不出来,没人帮助我引领我的时候我遇到了你妈妈。”奇爸看向奇妈。

    在看到奇妈没反对后,奇爸接着说,“我大三,准备迎接服务新一批大一新生,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妈妈,在旅行机器狗旁边取报道要用的晶体板的时候。她头发到肩不长,但却能被风吹起来拂动,穿着白t恤,小短裙,粉色的短袜,白色的鞋子,那么的可爱,你妈转头打开晶体板青涩的对我说,学长,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声音甜甜的,不知用的什么洗发水,发香简直醉人,我一紧张晶体板没接住掉了下去,她弯腰去捡的时候我俩头撞在了一起,抬头对我连说对不起对不起,那一刻我心想,这就是我喜欢的人,我一辈子要的人,如此温柔的人”,奇爸又看看奇妈然后说,“后来在一起才,才知道,你妈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哈哈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怀了你,你爷爷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我需要钱,就弃学从商了”,奇爸说。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海浪声似乎更大了。奇爸用了一个下午说了他的故事,国栋听的津津有味,但孙奇只记住了爷爷的那部分。

    第三节参军入伍

    孙奇和国栋晚上正要睡的时候,奇爸走进了他俩的格子间,国栋站起来,奇爸说,“坐,睡不着,找你俩聊聊,下午没说完天就黑了”,“孙奇,国栋,你俩今后打算去干什么?”,奇爸也没把国栋当外人”。

    “我们打算卖烧烤或者开公司”,“还在萌芽状态,没有实施”,孙奇回答。

    “嗯,有想法就是好的,这个世界不管怎么变,只要有想法,干下去,总会有结果的”,奇爸说,“不管干什么,我支持你们”

    “只要跟着心走,跟着大智慧走,跟着元认知走,不要怕困难。人人都说从小事做起,其实不然,要从大事,从难事做起,因为小事和简单事就在大事和难事之中。想好了就放手去干,坚持去做一件事儿,总没错,爸爸就是想跟你说,你爷爷走的早,走的急,关键时候爸爸看不清前面的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迷茫了许久,等终于看清了也老了”。

    孙奇一直在想奇爸说的这段话。一个年少无知,学业半途而废,生意破产的人无论再怎么失败,在儿子眼里终究成功的。

    第二天一早,孙奇对国栋说烧烤店不开了,公司也不开了,国栋说那去干嘛,孙奇说,“去当兵!”,国栋就一个字,“行!”

    孙奇先悄悄跟奇爸商量这件事,奇爸问,“怎么想到去当兵,现在星际前线缺人,可危险,”。孙奇回答:“我们来的时候在转换隧道看见火箭军在动员,虽然隔着玻璃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我觉得,这个鬼世道,人人活的像鬼一样暗淡无光,他们才内心火热,才算是活着的人,昨晚我想,与其让我为了活着专门为找件事情去做还不如去参军,大声喊出来,干出来,为国家为世界为人类,死了值了”。奇爸说,:“好样的儿子”,孙奇接着说:“就是苦了你和妈”,奇爸说:“我们还不到60岁,还不需要你为我们来操心”。

    奇妈可哭死了:“你这个娃,怎么不让人省心,几年不见,见你就让人添堵,战乱年代,你看曾经当兵的有一个回来的吗?激光炮炸的尸首都不留,你傻啊。和平年代的兵是香饽饽,战乱年代谁去当兵啊,现在当兵就是掉坑里,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说说”,奇爸打断奇妈,“好了别说了,他自己有主见”

    孙奇不怨奇妈,这一点的懂事他还是有的。

    2072年4月1日一大早。

    吱吱先是给孙奇和国栋查阅了最近的新兵收容点,国栋基本符合条件,但孙奇年龄有点大了。吱吱接着给孙奇俩人扫描了生理数据影像和虹膜数据,传输给了新兵收容点。当天下午13:00,三辆蓝白色相间的飞行摩托停在了孙奇家的驻扎点,可以看出来是一个40左右的中年人领了两个年轻手下。

    “不对”,奇爸说,“这不是军队的人,这是警署(2070年代,为了集中力量,大部制下,所有种类警察归属警察总署管理)的人”

    “嘿嘿,谁传送了入伍信息?吴国栋孙奇,俩人都在这吗?”,领头的中年男子问,他说话语速很快,三个字并作两个字连着说,1米7左右,脸色黝黑,左眼下有一小片的蓝色胎记,笑起来牙齿又是纯白的,显得很可爱,”。奇爸先说,“人都在,不过入伍,不是应该绿色装甲的军队吗,你们应该是警察吧”

    “嗯,是这样的,现在军警不分家”,他态度很和蔼的回答奇爸,“我们和武装部收容中心那边信息是共享的,我一看到优秀的兵苗子,我就先抢先过来了。但是你们可以选择,如果不跟我走就会有星际火箭军的人来,对了,我是浙江省分警署人事中心的张泽铭,这是我的证件和收兵证明”,说着掏出晶体板。

    奇爸看向孙奇,还没等孙奇开口,张泽铭又说话了:“希望你们跟我走,因为你们扎在岛上,我们走错路了,绕了一大圈,我兄弟腿都被山崖刮破了”,说着一个年轻跟班拉起了裤子,果然是,虽然被激光封住了伤口,但是小腿肿的像番薯一样,“这年头啥事都不容易,星际火箭军那边也是,要等地月火环线窗口期,有要等联合国的任务指示,新兵们都压在收容中心上不了月球”。

    “可以,我们跟你走”,孙奇说,张泽铭看向国栋,国栋抬起左手立正敬了一个军礼,张泽铭呲着牙笑笑,啥都没说,示意随从拿出了晶体板让他俩生物系统录入,然后给二人一人一件警式背心套在身上,张泽铭拿出激光器,在奇爸奇妈的live车上喷刻了俩个特制红字,“光荣”,搞定后,张泽铭还不等奇妈端出卤海龟就说,“准备上车!”,“这就走“?奇妈手里拿着盘子,有点出乎意料地问,张泽铭一边上摩托一边回应道,“时间紧啊大哥大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俩个儿子的”。

    孙奇回头看着渐渐模糊的奇爸奇妈,看着随时准备迁移的live车,不禁感慨万千,什么时候人类才能有个安稳的家啊。

    一个月后孙奇才知道掉进了坑里。

    原来那天吱吱传输他们的信息之后,信息被火箭军退给警署留存了,警察署原本也要退档,因为没人要他俩:一个犯二没学历,另一个年龄大、辞过职。张泽铭则被警察署派往某地执行罪犯关押看守的任务,需要招兵买马,但警察署又没有人愿意跟着他,于是他想到找新兵,他的原话是,:“因为新兵好哄”,这就给了孙奇和国栋机会。张泽铭查阅二人信息的时候一旁的干事汇报说,“这个吴国栋有问题”,“怎么了?”张泽铭问,“他父亲被逮捕过”,“嗯?什么罪名,现在还在不在星际星际监狱”?张泽铭赶紧问,干事回答,“2051年就死了,藏族人,恶意诽谤了当地政府被判刑”,张泽铭回答,“嗯,没事,可以收,大人的事跟小孩无关,你不要再告诉别人这事,另外,你再核对确定一下信息”

    张泽铭把他俩丢在了新警培训中心,说了句好好学习就走了。孙奇怎么也想不通,他觉得星际监狱看守,也就是狱警和他拿着光速枪、骑着星际摩托射击海盗太阳帆的想象是截然不同的俩回事。国栋倒是很高心,还在想自己撞了什么狗屎运能当警察。

    孙奇告诫国栋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定要改掉“救命”这个口头禅,实在忍不住就闭嘴别说话。

    第四节苦涩的沙

    孙奇还好,但国栋刚来就被坑了一把。

    他们吃住都在杭州新警培训中心,伙食不错,吃现成的饭,四菜一汤,大伙都围着大圆桌,菜一上桌就被抢光,有时有野外拉练就吃药丸。国栋年龄小,二,总是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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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奇就处处保护着他,国栋曾对孙奇说不用管他,这就是历练,不经历长不大,他们二人都积极训练,表现自己,觉得认准了张泽铭,就不能让张泽铭失望。

    国栋乡野间生活太久了,像个未经过修剪的野树苗,历来讨厌官场这一套,当一个官话偏偏的警官给他们大讲政治空话的时候,国栋打开了电影投射到眼前准备划水,结果偏偏这个领导派出了他的amos对台下的听讲情况进行了实时监控,国栋的一举一动被投射在了大屏幕。

    amos通知国栋,到303来,孙奇皱紧了眉头,国栋下楼到303发现这儿赫然写着:主任室。

    只见一位大肚翩翩的男子,戴着的眼镜貌似有点小,把双侧太阳穴压出了深深的两道凹槽。主任开口说话了:“你叫什么”,国栋站立好,标准的敬了一个军礼,他们进入培训中心第一节课就是军礼学习。“叫吴国栋,主,主任”。国栋甚至不懂得怎么称呼眼前的这位领导。“哦,吴国栋,来,做,你家乡是哪的?”,“报告主任,青海”,“嗯,家里有什么人在杭州或者雄安政务中心吗?”,“报告主任,没有,就我一个人”,“嗯,那你自己来这里,也挺不容易的,是不是?”,国栋一听主任可怜他,要放过他,赶忙说:“是的是的主任,不容易,很不容易”。“嗯,你可以走了,去吧孩子”,“没事儿了吗,主任?”,国栋问,内心舒缓了一口气,主任笑嘻嘻的回答说,“嗯,以后好好努力就行”,啪,国栋又是一个军礼,“明白主任,我一定好好努力”。

    国栋出门后,主任便呼叫人事部门,说,“把新警中一个叫吴国栋的先关禁闭,然后直接开除,警察署永不录用”。

    下午得到开除通知后,国栋怎么想不到,玩个投影被搞这么狠。其实在他之前,主任就对这些新警讨厌之至了,新警们也抵触,本来是奔着星际军队去了,被分到这也心有不甘,国栋之前有一名新警也违规了,但他当面直接告诉主任,我父亲和警察署领导是2051年的战友,主任就安抚他好好学习。但人员得管理,主任管理思路欠缺,amos提醒他杀一儆百的效果,结果就杀到了国栋身上。可怜的是国栋还不知晓背后这一切,还感动着主任对他仅有的两句“鼓励”,当通知下来后国栋以为是自己或者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孙奇毕竟年长一点,国栋出门他就给张泽铭发了讯息。

    当国栋被带出新警培训中心前往禁闭中心的时候,张泽铭带着俩人骑着摩托风驰电掣的赶到了。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回事,搞我的兵”,张泽铭一点不客气的对带着国栋的副主任说,“怎么不通知我就搞人”?

    “咦?没通知吗?我不知道诶,主任让我把这人带到禁闭中心的,说这个人居然在警察署领导的课上公然扰乱课堂秩序,顶撞领导,态度极其恶劣,还辱骂了主任,必须处理”,副主任急忙说。

    “是他的错,人先等着,小马,你俩先看着他们别离开,我去找主任”,张泽对一名随从说。

    “不行”,副主任拦住了他,张泽铭软了一些,圆滑的说,“老何,你听我解释,这娃我亲自验招的,人没问题,没当过兵,他不懂纪律,你告诉他,他不就懂了,没必要一杆子打死他。就好比你尿完尿裤子拉链没拉红裤衩露出来,别人笑你,你肯定是不知道拉链没拉上,别人提醒你你知道了,不就拉上了,总不至于你知道裤裆拉链开着故意不拉,不会吧?好了老何,改天我请你,老何,算我求你”,张泽铭一顿求情下话带比喻,副主任无奈的笑着说,“你个张泽铭,你个驴日的,就他妈没你干不了的事,你去找主任,不过他在气头上,他那一关不好过”

    一个多钟头后,张泽走了出来,走到了愧疚又惶恐的国栋前,轻轻整理了一下国栋的领口,轻轻对他说,“国栋,你是一名星际监狱人民警察了,是有纪律的人了,这事儿是你错了,你没有严格要求自己。不要看低自己国栋,看低自己的人不是我兄弟,已经没事了,回去接着好好学习”。

    此时国栋想说话,但又怕说出救命二字。

    他感激张泽,他的脑海里满是小时候奶奶常常唱给他的一首年代歌曲《一天到晚游泳的鱼》的旋律,飘来飘去,怎么也甩不了,这个时候,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的奶奶,那首歌的歌词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脑神经元上。

    “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啊

    鱼不停游

    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

    爱不停休

    从来不想回头

    不问天长地久

    因为我的爱覆水难收

    多少喜乐在心中慢慢游

    多少忧愁不肯走流向心头

    就像鱼儿水里游

    永远不会问结果

    ……

    卷着沙粒的风吹在脸上,那沙粒是苦的,真苦啊。

    成长中环境的贫穷和背景的无助,可能打趴一个底层小孩,让他一生碌碌无为,幽幽而终,但倘如他有幸遇到了足够善良的人,引领他培养了足够坚毅的品质,那么希望之光就会照耀着他。

    第五节监禁模式

    几个月的日子就这样苦乐交融过去了,转眼间三个月培训结束,培训毕竟是培训,首先教会了他俩挺起了胸口,有毅力了,做事前懂得思考。如果说敦煌那段奇幻历程教会了他俩如何去追随内心的声音,那现在他们要学就是要如何把内心的声音落地。

    明天就要进星际监狱了,吱吱也会被禁止使用了,孙奇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他还偶尔会想起卡佳,时不时的问吱吱《火星之春》是否上线,他也会想起卡萨,笑着想起石爷爷,这些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卡萨一定还在他的豪宅当仁波切,为了保护藏族人的利益而努力。石爷爷现在应该在meta里被一群小朋友围在中间了,等这些小朋友长大,就又会有人记得敦煌了,肉眼可见的传承。

    第二天,他们进了星际监狱,此时孙奇才发现,这和他们之前想象的,同在官方宣传片、在电影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首先这里根本没有高大的监墙把星际监狱围成一圈,其次犯人们根本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么穷凶极恶随时挑衅,除了穿着灰条囚衣,他们与平日我们所见的老大爷,年前小伙毫无差别,最后就是宣传片里的星际监狱整整齐齐,坚硬的灰石建筑包裹,但在这里看到的场景犹如半个世纪前的钢筋混凝土(2070年代的建筑都是月球圆石筑成,如无外力,可以千年不倒)建筑风格,建筑都是六层的小楼,小楼被贴着白色小瓷砖,有的地方瓷砖参差不齐的脱落了,露出灰色的水泥墙体,小楼有四栋的样子,四栋小楼围出半个足球场大的院子,院子中间有花坛和国旗杆,小楼每层有一排窗户,整整齐齐的带着铁丝网方格子窗户依次排开,犯人们就一群群住在这方格子里,据说这些铁丝网不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脱设立,是为了防止犯人们高空坠物设置的。要说如何能看出来这儿是2070年代,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地上零零散散有几只看管机器狗罢了。据说原来有环卫机器人,看管机器人,后来一名科学院的犯人把环卫机器人改装成了进攻机器人,造成了不好的事件,虹膜(生物识别技术发展了几十年,最后才发现原来虹膜技术还是最科学靠谱的,因为全世界没有虹膜一样的人,包括克隆人)验证后,星际监狱大门缓缓关上了,门口是椭圆形门卫房,里面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老民警,他躺在电摇椅上,旁边一个旧式挂钟:公元2072年8月14日13:36分,他头戴盔式vr沉浸其中,下面泡着脚,一切都交给机器人去做,自己倒悠哉悠哉。国栋看了一眼说这就是他要的生活,张泽铭笑而不语。只是告诉二人老头姓李,外号叫大师。后来才知道,大师是之前星际监狱的主管领导,年老了升不上去又不想调离,就呆在了门卫室,并且能在门卫室的几乎都是领导级别的人物,孙奇问张泽铭为什么,张泽铭只回答了两个字:信任。后来也知道了张泽的俩个随从一名叫小马,34岁,另一名叫张韶华,36岁,而泽铭39岁,三人都是警署精英。

    这所星际监狱采取军事化管理,看守民警们与罪犯一起圈在围墙内,不能进出,民警五年时间换一批,这五年正好是张泽带着他们。

    孙奇刚开始也疑惑过,这是警察署管的星际监狱吗?像是一个私人关押机构似的,直到看到了放在星际监狱陈列馆各类来自警察总署的奖励,“金兰星际监狱在大战期间组织罪犯成功迁移,无一逃脱,无一伤亡,特授予集体嘉奖一次”,“金兰星际监狱在防止敌特袭击工作中成绩优异,牺牲战友三名,特授予集体一等功称号”……荣誉很多,当国栋还要念的时候张韶华不让他念。孙奇和国栋才知道原来神秘的单位并不神秘,只是看不到不知道众人才觉得神秘。

    第一天上岗,张泽开欢迎会说,“同志们,我们又来了两位年轻干警,大家欢迎,嘿嘿,新鲜血液来了,大家要好好引导带领,可别让学坏了,多多帮助,你俩多多跟着老同志学习,星际监狱工作只要用心,很简单”,后来才知道,这座星际监狱一共有罪犯231名,民警32人,加上数十只机器狗,一圈围墙一围,一座人民星际监狱就成了。

    小楼分为1,2,3,4号楼,张泽领着民警们住在1号楼,一二层是机器狗充电维修区,四五六楼大家住,犯人们住2,3,4号楼,每晚每栋楼一楼有俩名民警和一只机器狗值守全楼。这是吴国栋和孙奇的星际监狱第一晚,他俩住在一起,俩人一间屋子,一只机器狗用来跑腿服务。

    “孙奇,你说人是不是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国栋躺在床上问,外面的投射灯照进来,半拉白光打在他脸上,有晃了过去。

    “谁知道呢,以前我觉得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自从娜塔莎之后,敦煌之后,我也恍惚了”,孙奇回答说,“并且星际监狱真的就是星际监狱啊,真的有星际监狱的属性,我们真的就到这儿了,我之前从来没想过我有朝一日能作为一名星际监狱警察躺在星际监狱的床上,哎,这寂静,这激光灯照的,果然是星际监狱没错了,国栋,以后咱们可要用心了,这可是真真实实的星际监狱和罪犯啊,罪犯多危险,不是开玩笑的”,他们聊着聊着睡着了,后来孙奇就知道了,他有句话说错了,这世上,正常人比服刑的罪犯复杂危险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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