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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西番牧骑

    栾士英和吕马童想尽办法将笼头给那匹公马戴上。一边一个牵住那匹马。

    “大人,把嚼子给它戴上。光有笼头不行,治不住它。”吕马童说。

    栾士英用两只强壮有力的大手掰开那匹马的嘴,硬把马嚼子塞进了它的嘴里。那匹马桀骜不驯,又是嚼又是拿舌头往外顶。栾士英收紧了缰绳,把笼头和马嚼子紧好。牵着缰绳把它拉出马群。吕马童也将那匹母马牵了过来,始终让它不要远离这匹公马。

    栾士英想要给公马备上马鞍,那马又踹又蹬又跳又蹦。把地上的草皮甩得满天飞。忽然,那匹马发起了脾气,仰起脖子撅着屁股想要跑开。它力气很大,性情刚烈。栾士英拽不住它,只好抓紧笼头跟着它跑。那马越跑越快,栾士英紧贴着马脖子,迈开两条长腿也跟着飞奔起来。

    “大人,把它的头往低压。别让它抬得那么高。不然的话它会越跑越快。会脱手的。”吕马童在身后高喊。

    栾士英双手紧握马嚼子,努力的蹲下身去。就像要用后背抵住一辆溜了坡的大车一样。那匹马头被压低,闹起了性子。撅着屁股又蹬又踹。

    “哈哈,看你能尥多少蹶子?”栾士英咬着牙将马嘴抱住:“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这么烈下去?好吧,咱俩今天就见个高低。看谁能把谁制服?”

    那马带着栾士英好了一大圈,尥蹶子尥乏了,终于停了下来。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

    栾士英把它拉了回来,从吕马童手中接过马鞍。马鞍刚一上背,那马又闹起了性子。栾士英撇下马鞍,张开一只大手对着那马的肋部狠狠拍了几掌。那匹马的皮肤哆嗦着停了下来。

    “我还不信了,你真能闹得过爷?”栾士英一边说一边接过马鞍,迅速搭上马背。吕马童赶紧跑上前去,手脚麻利的将肚带系好。栾士英一只手牵着马嚼子,一只手勒紧马肚带。那匹马仿佛被勒的喘不过气了。一个劲儿的喷着鼻气。不服气地睁大眼睛瞪着栾士英。

    “这回我看你还能怎么的?不信你能飞上天去。”

    栾士英抓紧马缰,瞅中时机一跃而上,并迅速将两只脚放进了马凳里。那匹马见有人上了自己的背,不停的尥蹶子。栾士英两腿紧紧夹住马肋,双手扯着马缰,像粘在马鞍上一样。那马尥了一会儿蹶子,见背上的人始终没被摔下来。唏溜溜一声长嘶直立起来,仿佛要翻转过来一般。栾士英贴紧马脖子,用力拉扯马嚼子。那匹马如此这般跳跃了五六下,最终安静了下来。

    “这下好了。它被大人制服了。”吕马童在一旁高喊:“马就是这个样子,谁制服了它谁就是它的主人。大人骑着它跑一圈,让它熟悉熟悉。让它感受一下大人的心意。只要它领会了大人的意思,从此以后它就是大人的啦。”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了不起!”卜逢时在一旁看得呆了,禁不住高声喝彩:“看来它就是你的一盘菜呀。哈哈哈哈。”

    栾士英骑着马在草地上奔驰了一会儿。兜了一个很大的圈。不断的用缰绳调整着马的姿势和方向。背上的人过足了瘾,坐下的马也跑累了。这才圈马回来。

    栾士英翻身下马,那马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大人把它交给我吧,让我溜一会儿。让它身上的汗晾一晾。然后再喂它些精饲料。”吕马童上前接过马缰,拉着那匹马到一旁去了。那匹马像换了一匹马一样,变得很驯顺,很听话。很通人性。

    “咱们赶快上路吧。这一下耽误了不少时间。别让后面的人追来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有了这匹马当坐骑,谁能追得上?追上了又能怎样?”栾士英说:“大不了和他们干一场。”

    “你还想和西番的牧骑对战吗?咱们可只有三个人,而且没有兵器。打起仗来我和吕马童可帮不上你什么忙。”

    “你们两个只要赶着马前面跑就是了,不用你们动手。”

    三个人稍加休息,又赶起马群向东行进。第五天黄昏到达了云天牧场。

    三人赶着马群正在行进,忽听得后面传来呐喊之声。一大队人骑着马急驰而来。口中不断呼哨着。

    “坏了。西番骑兵追来了。”卜逢时说:“咱们赶快逃吧,别管那些马了。”

    “大哥,你和吕马童赶着马群快跑。我来断后。”

    “什么?你一个人能抵挡住一支骑兵吗?咱们还是一起跑吧。逃命要紧。”

    “到手的马哪能放掉?做事岂可半途而废。你俩快走。不要管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放不下那些马。真要命啊。”卜逢时说:“那我们就前面跑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卜逢时把牛皮盾牌往背上一挎,就像背着一顶硕大的斗笠一样。趴在马背上尽量将身体收进马鞍,打马快跑。吕马童也学着卜逢时的样子,两人缩进马鞍里,赶着一群马拼命的往前奔跑。

    栾士英骑在马上,手提铁杖,迎着追来的马队而立。在夕阳的映照下,那副身影显得孤独又桀骜。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卜逢时和吕马童像两只猴子一样蜷缩在马鞍里,缩着脖子头也不回,没命的往前跑。马群在他们前面狂奔起来,马蹄震的大地都在颤抖。

    追过来的西番牧骑有二百来人,一个个身上穿着厚重的毛皮衣裳,坦着右肩。左手拿弓,右手持箭。快到栾士英跟前时嗖嗖嗖放起箭来。

    栾士英左手支起盾牌,右手挥舞着铁杖,把射向自己的箭全部打落在地。西番人发射完一排箭,紧接着又发射第二排。栾士英没等箭到跟前,催动坐下马,迎着那伙人就上去了。

    西番牧骑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一人一马就敢与几百骑兵对阵。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一伙人不禁愣了一下神。说时迟那时快。栾士英坐下那匹公马像一头发疯的猛兽一样,冲着一群人就撞了过去。对方勒马不及,被栾士英撞个正着。就像浪头碰到了岩石一样,哗的一下朝两边散开了。

    栾士英举起手中铁杖,见人就打,见马就劈。三下两下就放倒了好几个。西番人的箭杆又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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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头又钝,射到栾士英的盾牌上只发出一阵咚咚响声。西番牧骑急了,纷纷扔掉弓箭抽出身边的弯刀,冲着栾士英围了上来。栾士英不管不顾,见人就打。一个劲儿的追着人和马劈打不止。那沉重的铁杖碰着人人仰,碰着马马翻。又放倒了好几个。西番牧骑没料到对手这么勇猛,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一个个拨转马头往回跑了。

    栾士英追了百十来步,调转马头去赶马群。路过那几个被打翻在地的西番骑兵时还不忘拿走他们的弯刀和弓箭。

    卜逢时和吕马童赶着马群没命的跑。一路上跑坏了好些马。马群中那些老弱和幼小的马渐渐脱离了马群,稀稀拉拉的散落了一路。

    栾士英从后面赶来,三人会合时已经过了午夜。

    “不能停留,他们还会追上来的。”栾士英说:“只要咱们到了那个峡谷就好了。那里易守难攻。你俩赶着马前面走,我在后面一人就能把他们拦住。”

    “只怕这回再来就不是那点人马了。你一个人能挡得住千军万马?”

    “我拿了他们的弓箭,应该能挡一阵。只要你们两个人逃脱了就好办了。他们是追不上栾某的。出了峡谷就有朝廷的边军,西番人难道敢用几百人马侵入大殷朝的土地吗?”

    “实在不行咱们就把马放弃得了。只身逃命算了。把这些马堵在峡谷口,他们就过不来了。咱们能逃出去。”卜逢时说:“总不能为了马把命搭上吧?”

    “不行。都到了这步田地,怎么能前功尽弃呢?大哥到时候就跑在马群前面,吕马童在后面驱赶。我仍然断后。”

    “真拿你没办法。那就随你吧。”

    三个人连夜往回赶。又走了一天一夜,总算挨到了星星峡。后面的西番牧骑又赶了上来。这一回,他们的人数增加了一倍还多。

    “赶快把马赶进峡谷。”

    一大群马涌入峡谷,践踏的地上的石头轰然作响。尘土扬起几丈高。

    栾士英立马横刀堵在峡谷口。几百西番骑手见前次与他们作战的那个人又立在了那里,不敢上前。离得远远的对着栾士英放箭。栾士英拨马退了一段距离,离开西番人的射程。然后拿起手边的弓和箭,也对着西番人放箭。刚一用力,手中的弓便被他拉断了。

    “这是什么东西,小孩子玩具吗?这么不经拉。”栾士英扔掉坏弓,又从马上摘下几副弓。把两副弓并在一起,试了试,还挺趁手。

    栾士英搭箭上弓,张开双臂用力一拉。“嗖”的一声,一支箭带着呼啸声窜了出去,像一只猎隼一样直冲云霄。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西番人队伍中,西番人的马队骚动了一下。栾士英又连着放出几箭,不偏不倚全都落到了西番人的马队中。

    这个距离远远超过了西番弓箭手的射程。西番人大吃一惊。

    就这样,栾士英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峡谷深处。西番牧骑眼见的峡谷里地势狭窄,崎岖不平,大队人马根本无法发起冲锋。小股人马又不敢靠近,只能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尾随着。

    其实,这伙西番人只是牧马的奴隶,并非西番领主的正规兵马。他们既没有单独作战的勇气,又没有群体进攻的经验。面对强敌显得束手无策。这才让栾士英捡了个便宜。若是西番番主的虎狼之师,他们拼起命来一拥而上,栾士英即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招架。

    一伙人在峡谷里折腾了一天一夜,总算出了星星峡。一出峡谷,吕马童就赶着马群朝着南边飞奔而去。

    “这是要去哪儿?咱们不是要去褒州吗,怎么往那边去?”卜逢时问。

    “那边有边军大营。另外,这些马跑了这些天,又饿又累。我要把它们赶到南边的谷地里去放一放。不然的话等到了褒州这些马也就垮了。”吕马童一边驱赶一边回答。

    西番牧骑眼见的殷朝边军就在前面,不敢走出峡谷。眼巴巴看着三人把马抢走。

    路过边军大营时,守营的将士在营寨里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儿来?”

    “我们是给军中送马的。”栾士英高声回答:“甘王殿下让我们去买的这些马。有什么问题吗?”

    “噢,既然是殿下让买的马,那你们就过去吧。”守营的将士说:“远远看着有一群人马跑过来,我们以为是敌人入侵了。差点报了警。”

    “你们是黑夜里放屁,自己吓唬自己。哈哈哈哈。”

    “扯淡。快些走吧。”

    吕马童将一群马赶到了南边的低谷中。这里水草肥美,一片葱茏。谷地中间有一条溪流,蜿蜒曲折,向北流去。

    “这回你该相信了吧?这就是我过去放马的地方。”吕马童对卜逢时说:“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我早就不怀疑你了。”卜逢时说:“我知道你是管马的能手。肯定放过不少马,也放过很长时间。你是个行家,很了不起。”

    三个人在西境消消停停放了几天马,让那些马儿吃的饱饱的,养的好好的。

    “咱们要去见甘王,就这么个去只怕不好。”吕马童突然对栾士英说:“大人见了甘王怎么说?甘王若是问起来我俩是大人的什么人,大人该怎么回答”。

    “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他是我大哥,你是我的马童。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说不好。”吕马童说:“到时候大人就说我们俩是您的随从,我们俩跟在大人身后,就当是仆人吧。这样显得有气派。”

    “哈哈哈,你胡说什么,我怎能让我大哥做仆人?”

    “那就说是随从吧。大人带着两个随从,显得威风些。”

    卜逢时听吕马童这么一说,觉得他的话有点道理。开口说道:“贤弟就听他的吧。这小子鬼着呢,他说的没错。你带着两个仆人会更加威风,更加有派头。”

    “我不能为了面子让大哥受屈。”

    “那就叫随从吧。”卜逢时说:“为了能让你在甘王面前被高看一眼,我情愿做个随从。不然的话让人家看了多不体面:哪有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当这样一个英武俊雅的人的大哥?一下子就降格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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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让我当个随从吧。”

    “随从不行,起码也得是个幕僚。”

    “行。就当个幕僚吧。”卜逢时说:“吕马童还是你的马童。你带着幕僚和马童前来投军,这样会显得更加体面。”

    “哈哈哈哈,那好吧,随你们吧。”

    三个人一路说一路笑,最后赶着马群回到褒州。

    来到褒州大营,守营的将官拦着不让入营。

    “这些马是送给甘王殿下的,栾某要见甘王。”栾士英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对着守营将官说:“请你们通禀一声。就说栾某要见他。”

    “好大口气,殿下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守营的将官说:“殿下不在。既是来送马的,那就把马留下。自行离去。”

    “你是在说梦话吗?”栾士英不高兴的说:“不见王爷,为何要把马留下?难道军中连张收条也不给栾某写吗?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拦着我们?为何不让我们见甘王?”

    “本将已经对你说过,殿下不在。你为何要在这里胡搅蛮缠?耽误了军中大事,你可吃罪不起。”

    “你不让我们把这些战马交给甘王,这才是耽误军中大事呢。你才吃罪不起呢。”

    二人正在口舌纠缠,从远处过来一队人马。那一队人马风尘仆仆,马蹄哒哒。越来越近。

    “快些把营门让开,殿下的仪仗要回来了。惊扰了殿下谁也担当不起。”

    “是吗?这么说,那伙人里头就有甘王了?”

    “别再废话,快快让开。”

    吕马童连忙驱赶着马群朝一边躲闪。那一支马队说话间就到了营门口。队伍中间一员年轻将领头顶红缨,铜盔铜甲,座下一匹高头大马。十分显眼。

    旗牌官见营门口拥挤着一大堆人和马,焦急的喊道:“殿下回营,速将营门打开。这是群什么人,为何堵在大营门口?”

    “我们是来给军中献马的,请甘王殿下出来见我。”栾士英骑在那匹黑马上,高大的身材格外惹眼。

    “原来是你,你是来给本王送马的?”队伍中那员年轻将领驱马走出行列,对着栾士英说:“咱们见过面。你还记得吗?”

    栾士英一看,正是多日前在西境半道上遇见的那位年轻将领。打马上前问道:“你是哪位?栾某要见甘王殿下。请殿下答话。”

    “我就是甘王夏裕,你是哪位?”

    “啊,你就是甘王?”栾士英说:“我以为甘王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王爷,原来这么年轻。”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话呢,你是哪位?”

    “我叫栾士英。是来给殿下送马的。”

    “何人让你来送马?”

    “没人让我来送,是我自己要送的。”

    “你为何要送马给本王?”

    “我是来投军的。这些马是我投军的见面礼。殿下是不是嫌少?”

    “哈哈哈哈,不少。本王笑纳了。就请栾壮士随本王一同入营吧。”

    “我还有两个同伴,可否随我一同入营?”栾士英说着指了指卜逢时和吕马童。

    “他们是你的什么人?也是来投军的?”

    “这位是我的幕僚,这个是我的马童。”

    “噢,你还有幕僚?”

    “既然来投军,总要有个人在身边运筹帷幄。栾某要建功立业,少了出主意的人哪成呢?”

    “哈哈哈哈,好,说得对。那就请他二位一同入营吧。”甘王笑着与栾士英并马前行。

    栾士英座下是一匹黑马,甘王座下是一匹铁青马。两人都很年轻,都很英俊。走在一起就像是两颗耀眼的明珠,又像是一块并联的玉璧。

    甘王夏裕对身边这位身材魁伟,高大英俊的年轻人从心底里透出一股喜爱之情。栾士英对这位英俊王子也打心眼里透出一股钦佩和景仰之情。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进了大营。一直来到中军大帐前才下了马。早有担任马夫的军士跑过来接过二人手中的马。

    “这就是本王的帅帐。栾壮士请。”

    “王爷请。”

    甘王夏裕握住栾士英的手,两人同时进了大帐。甘王身边的人全都留在了大帐之外,卜逢时和吕马童也停下脚步。

    “也请他二人进来吧。”甘王回头对守门的军士说:“他们都是本王的客人。吩咐下去,安排四个人的饭菜,本王要请客人在帐内用膳。”

    守门的军士答应着离开了。

    甘王进入大帐,阔步走到帅案后面坐下。摆了摆手,请栾士英在客座落座。卜逢时和吕马童一边一个侍立在栾士英身后。

    “栾壮士是哪里人士?”

    “我是沂州沙河镇人。”

    “为何前来投军?”

    “我说过了。是为了建功立业,为了匡扶天下。”

    “哈哈哈哈,好大志向。我朝年轻人都要像栾壮士这样,何愁胡虏不灭?何愁边境不宁?何愁民不安康?”

    甘王夏裕和栾士英说了半天话,又问起那些马是从哪来的。栾士英一一作了回答。

    “怪不得前几日遇到你时你往西边去了?原来是为了这些马。这可实在太冒险了。本王当时若是知道,绝不会让你去冒险。”

    栾士英又把前番献马的事情说了一遍。甘王夏裕忍不住说道:“这些将领实在是太不像话,生生逼着你去冒这么大的险。若是有个什么闪失,那该有多么可惜。你也太实心眼了。既是有意来投军,何必要弄这么大动静,冒这么大风险。本王是爱才之人,只要是有心为朝廷出力的本王都欢迎。岂可拒之门外?”

    ······

    附录:后来北朝文人所著的《秘史稗抄》一书中有一首“评史”诗,是这样评论三人西番盗马的:“三英盗马破天荒,豪杰逞威初上场。雪域可汗羞自惑,边关王子喜尤狂。原该画角西巡狩,恨不雕弓北射狼。开创天朝千载业,窃钩窃国做侯王。”自古窃钩者诛,窃国者王。三个人后来都封侯拜爵,故而诗中说“做侯王”。三人都以臣犯君,以下犯上,故而说他们是“窃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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