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士英教训了一帮泼皮无赖,名气一下子在城里传开了。那些平时在街上混的都想找他比试比试。结果一一被栾士英打败,打服。栾士英成了沙河县城远近闻名的一霸。那些泼皮无赖和游手好闲之徒都上赶着叫他大哥。
苟氏以为栾士英教训那些泼皮无赖是为了她。心里越发得意,越发胡思乱猜,想入非非:“这辈子有这样一个人护着爱着疼着,比什么都强了,什么都够了。”
苟继霸知道了栾士英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心里也有些怯怕。再也不敢无缘无故找他的麻烦。有栾士英这样一个人替自己看家护院倒也不错。
毕竟,像苟继霸这样的土财主,虽然有几个钱却无势可依。也算是安分过日子的人。自古良民怕流氓。苟家三番五次被那些泼皮无赖骚扰,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就是有钱无势被人欺的实例。如今有了栾士英这个主儿,多少可以免些是非,免遭小人欺负。从此以后苟家给卜逢时和栾士英两人的伙食略略增加了一些。
苟家的少爷苟才像个跟屁虫似的整天跟在栾士英身后。有好东西尽让着栾士英,把自己那匹口青小马也让给了栾士英骑。
苟才年满十四,渐渐懂些人事。加上长期受家里大人那些偷鸡摸狗行为的影响,耳濡目染,也学了一些乌七八糟的勾当。栾士英成了混混们的头儿苟才跟在他身后,经常混迹于一帮游手好闲之徒的行列。加上家中有钱,常常被那些人引诱着去一些风月场所。少年心性难以把持,一来二往便成了花月青楼的常客。
沙河县城虽然不大,却也各行各业俱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青楼赌场一样不少。城里有一家青楼,里面养着一群各色粉头。虽然赶不上京城名媛那般出色,却也打扮的花枝招展,勾魂摄魄。苟才被一些人引诱到这种地方去了几次,渐渐上了瘾。青楼的老鸨知道他家有钱,也知道苟继霸是个怕事儿的主儿,不敢赖账。所以常常赊账给苟才。甚至连姑娘们的资费也常常给他记成账。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难得有这样一个舍得花钱的冤大头,整天围着苟才转。把苟才捧的连屁都成了香的。苟才做这些事情当然是背着他父亲的。
“大哥,今晚小弟请你去翠花楼乐一乐,”苟才对栾士英说:“那里的姑娘可水灵了,个个貌似天仙。好耍的很哩!”
“栾某不好这口,不去那种场所。”栾士英说:“我劝你也少去,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我带卜大哥去。”
“卜大哥也不会去的。”栾士英说:“是非之地,少涉足为好。你做这些事情你家老爷知道吗?要是让他知道了,少不了你一顿毒打。”
“怕什么?这家的家业迟早是我的。我不过是提前替自己花一点罢了。他三四房的娶老婆,还动不动要到这种地方去呢。为何偏偏要禁着我去?”
“是啊,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老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哈哈哈,你说的很有道理。”栾士英忍不住讥笑道:“那你去吧。最好父子同去。”
苟才没有请动栾士英,心里面想:“你不好这口?鬼才相信。你当然不去那种地方了,因为你有我家姐姐陪着。你不去拉倒,我去找卜大哥。”
苟才悄悄去请卜逢时,卜逢时心里装着苟家小姐,原意不想有负于她。经不住苟才一番劝说。转念一想:“人家心里装的是栾贤弟,我这也是自作多情。不如就随着小子去寻个开心。”
到了天黑,二人便悄悄溜出院门。到了翠花楼,早有一帮吃混饭的家伙在那里转悠着,就像一群苍蝇围着一块臭肉,赶也赶不走。那帮人看见狗家少爷过来,一下子拥了上去。这个喊少爷,那个叫公子。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把苟才围在中间。小小少年被一帮人奉承的不知天高地厚,不辩南北西东。一群人拥进了翠花楼,老鸨早早过来迎接。苟才吩咐老板:“摆一桌酒宴,叫几个姑娘。要顶顶出色的那种。不好的本少爷不要。”
老鸨给一伙人安排了一个雅间,叫了四五个粉头过来陪酒。一群人连吃带喝,连耍带闹,玩了个不亦乐乎。
恰巧这一晚有一位贵公子也来翠花楼里寻欢作乐。这位公子姓赖,名叫赖润儿。是沂州守备的儿子。也是个仗势欺人,打架斗殴,飞鹰走狗,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呆霸王。这赖公子平时喜欢翠花楼里的几个头牌清倌儿。这一晚偏偏来的晚了些,有两个头牌被苟才一伙人先点了去。赖润儿硬要老鸨去叫那两个姑娘来陪自己。苟才仗着人多,又被一伙人捧昏了头,不知轻重。偏偏不放那两个姑娘去。老鸨来回跑了几趟,两边劝和。苟才仗着是自己先点的人,硬是不放。这一下把个呆霸王激怒了。赖润儿带着一伙狗腿子来到苟才的房门外,一脚将门踹开。大声吼叫:“哪来的狗奴才,敢跟大爷抢人?大爷的人你也敢碰。真是不想活了。”
“这位是苟家少爷。”老鸨在一旁介绍。
“我管他是狗家的猪家的?”赖润儿说:“这小子什么来头?”
“他是城北苟财主家的少爷。”
“哪个狗财主?”
“就是苟继霸,苟员外家——”
“噢,我当是谁家的?原来是苟继霸家的。”赖润尔说:“一个小小的土财主家的奴才也敢来和大爷抢人?快些过来给爷磕头认罪,大爷一高兴说不定能免去你一顿打。”
两个清倌儿一见赖润儿进来,连忙撇下苟才过来劝解赖润儿。赖润儿哪里肯买账。
“你们讲不讲理,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苟才和赖润儿强辩。
“放屁。什么先来后到?不要说在这沙河县城了,就是在整个沂州府。谁敢这么跟大爷说话。”
卜逢时眼见面前是个不讲理的主儿,听他说话,看他行事,十分跋扈。心里有些气愤。但碍于这伙人的威势,没说什么。那赖润儿得寸进尺,不仅要人,还要苟才等人跪到他面前给他赔罪。
“这位公子,何必欺人太甚。”卜逢时走过去说:“公子既然要人,带走便是。不必为这点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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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大爷面前造次?”赖润儿盯着卜逢时看了一眼,只见眼前这个人又黑又瘦又小又丑。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不才是苟员外家的宾客,名叫卜逢时。天下万事总有个道理可讲,公子为何无缘无故张口伤人?”
“噢,你就是那狗财主家的家奴?”赖润儿说:“听说那狗财主家收了两个家奴,很是厉害。搞得整个沙河县城都成了他的。大爷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这么个貌不起眼的货色。”
卜逢时被他一番话说得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说道:“首先,我们不是谁的家奴。其次,卜某是人不是货色。请你放尊重些。”
“哈哈,好大口气。敢跟大爷这样说话。”赖润儿说:“还有一个在哪?你们不是两人吗?把那个家伙也叫来让大爷瞧瞧。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本事。”
“你蛮不讲理。我栾大哥今天没来。若是他在,你敢这样跟他讲话?”苟才站起来对赖润儿说:“有本事明天让我栾大哥和你比试比试。”
“哈哈,还敢跟大爷比试?把那小子给我拉过来。”赖润儿话音刚落,几个打手就跑过去把苟才揪过来,按到他脚前。平时跟在苟才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也不敢动。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大爷要让你记住,以后见了大爷该怎样说话?”赖润儿踩着狗才的肩膀说:“仗着你家那个没人要的烂货养了两个野汉子,给你撑腰,就敢在大爷面前胡说八道。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就你家里那个烂货,送给大爷大爷都嫌臭。也就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野小子才看得上她。听说她还跟自己的公公有一腿,还常年养着一群姘头。连她叔叔都是她的姘头。一家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敢出来寻花问柳。一群小蚂蚁不如的人也敢跑到大爷面前撒野。给我打,把这小子腿打折。”
“为何无缘无故侮辱我家小姐?”卜逢时见赖润儿出口伤小姐,顿时气血上涌。攥紧拳头,怒目而视。
“果不其然。果然是那个没人要的货养的野汉子,大爷刚说了这么一句,你就不乐意了?怎么,你要打人?那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给我打,把这几个狗奴才全都给我打倒。”
卜逢时一见情况不妙,立刻撒腿就跑。他身材矮小,身法灵活。左右躲闪。硬是从一群彪形大汉的腋下钻了出去。赖润儿和他的那伙人掀翻桌椅,一顿乱打乱砸。生生把个喝花酒的雅间闹得乌烟瘴气。苟才被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浑身是伤,再也站不起来。
卜逢时逃出翠花楼,一口气跑回苟家。悄悄溜进院门回了后院。刚到柴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哭泣之声。
“你这样做没有好处,不仅糟蹋了自己,也毁坏了栾某的名声。我劝你好自为之。”里面说话的是栾士英。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卜逢时在门外思忖:“他俩人到底怎么了?为何小姐在哭?”
卜逢时本来是跑回来搬救兵的,眼前却遇到了这种事情。一时进退两难。想着苟才在那边不知是死是活。情急之下,推门而入。
一进柴房,只见昏灯下面站着苟氏小姐,栾士英坐在铺位上。满脸怒容。苟氏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裙边和领口都像是被撕扯过。
“你赶快走吧,别在这里呆着。今天的事情栾某原谅过你,也不会对外人说。请快些离开。”
苟氏见卜逢时回来,低着头啜泣着离开了柴房。
“这是怎么了?你把她怎样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栾士英冷淡的说:“不过是一点误会而已。你不是去玩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卜逢时定了定神,对栾士英叙说了翠花楼发生的事情。
“这和我们无关。早些睡吧。”栾士英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你也不知道有那么回事。那小子挨打是早晚的事儿。只怕将来还会有更大的祸事呢。若是让苟继霸知道了,只怕连大哥也有不是。咱们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好了。”
卜逢时知道栾士英就是这么一个心硬意冷的人,想要让他去解救苟才只怕没有希望。
“小姐为何哭?”
“她想她娘了呗。”
“那她为何衣衫不整?”
“不知道。她进来时就是那副模样。”
“她想她娘为何在这里哭?”
“她只是来找我诉诉苦而已。”
“真的?”
“真的。难道大哥不相信吗?”
卜逢时疑疑惑惑的躺下睡了。
原来,苟氏趁着天黑来给二人送东西。进了柴房,看见只有栾士英一人。觉得机会难得,便动了春心。死乞白赖在栾士英身边纠缠了半日,栾士英始终不为所动。苟氏急了,抱着栾士英又撕又咬。栾士英无奈之下将她强行推开。苟氏懊恼不已,把自己的头发扯乱,衣裙撕破。想要做出一副被栾士英强行非礼的场面。怎奈这栾士英是个硬茬子,根本不吃这一套。既不动情也不怕威胁。反而厉声呵斥了苟氏一顿。那苟氏小姐又羞又愤,又气又恼。赖在柴房地上委屈的哭泣不止。两人正在难解难分之时卜逢时回来了。也算是给栾士英解了围。
睡到半夜,只听前院吵吵嚷嚷。卜逢时心里清楚:那是苟才被人抬回家来了。他心里有事儿,始终无法入眠。身旁的栾士英气息匀称,正在有起有落的打着呼噜,睡得跟个婴儿似的。
“这人将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天塌下来也惊动不了他。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少爷被打,小姐哭闹。他竟然像是没听见没看见一样。贤弟呀,贤弟。大哥算是把你佩服到家了。”
第二天起来,苟家乱了套。原来昨晚苟才被那个呆霸王打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昏昏沉沉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受人欺负。”栾士英对苟继霸说:“一个小小的守备之子,就敢下死手把人往死里打。你有万贯家私千顷良田,何不拿出钱来寻个门路,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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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官做?强似这样受人欺凌。”
“怎样弄个官儿做?”苟继霸问。
“我前几天听说,甘王殿下正在奎州练兵。你既然这么有钱,何不捐些钱粮买些马匹送到那里去。资助朝廷兵马多少有些微功吧,即使当不了个州官,弄个县官当当总可以吧?只要做了官,谁还敢像今天这样欺负你?”
“我斗大的字不识一升,别说做县官了,给个乡保甲长也干不了啊。”
“你干不了,可以让你家儿子干。”
“他才十四岁,又是那个样子,怎么能当官?”
“你以为花点钱就能就地弄个官儿当?这需要时间。等把这些路数闹熟了,你儿子也就长大了。现在只是铺路,做官是将来的事。”
“那得花多少钱啊?还是让他读书,慢慢考个功名吧。”
栾士英一听这话,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是异想天开,多此一举。像这样的守财奴怎么舍得花大笔银子为将来着想?就他那个儿子,靠读书考取功名,真是痴人说梦。不仅他考不了功名,只怕我们待在这里终究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的荒废时光。”
苟才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三个多月,从春末一直躺到盛夏时节。虽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一条胳膊也基本上废了。但总算捡回一条命。
“大哥要替我报仇,一定要把那个王八蛋打废。”苟才求栾士英。
“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急不得。”栾士英被苟才纠缠的无法脱身,勉勉强强应付道:“他家有权有势,怎么能明目张胆的找他报仇?等我慢慢想个办法,等机会吧。”
赖润儿本是地方上的一霸,其父为沂州守备,官居六品。手下管着三千人马。沂州府的府兵没有驻扎在州府所在地,而是选择了离沂州不远的沙河镇作为兵马大营。这些兵马长期驻扎在县城郊外。赖家一家住在城里。虽然说是朝廷的兵马,毕竟地处偏远,山高皇帝远。赖守备品级比知县还要高,所以赖家在沙河县地位最高,威势最重。赖守备的这个公子自然成了地方上的土皇上。谁也不敢惹。要对这样一个贵公子动手,还要把他打废,哪里是想干就干的。弄不好会招来杀身之祸。
栾士英整天想的是怎么离开苟家,如何建功立业。哪里把苟才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赖润儿作为地方上的一霸,干的坏事自然不止这一件。好多人都受过他的欺凌。他平日里欺男霸女,豪横无比。在街上见个漂亮女子也要上前调戏一番。一些高门大户也常常被他欺压。多少人对这位呆霸王恨之入骨,又碍于他父亲的威势,敢怒不敢言。
苟才伤好了以后又到街上去混了。许多人都知道他被呆霸王毒打过,那些受过呆霸王欺负的人也来和他亲近。兔死狐悲,同病相怜。苟才联络了一批和自己命运相同的富家子弟,大家商量着共同凑钱请栾士英替他们报仇。
“开玩笑,那是什么人,怎可随便找他复仇?”卜逢时听了以后笑着说:“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家兄弟绝不会听你们的傻话,跟着你们胡闹。”
“为何不能?他就是天王老子栾某也要碰一碰他。”栾士英私底下对卜逢时说:“像这样的恶霸,真该好好治一治。”
“你发疯了。打了他我们能逃得了吗?”卜逢时说:“他平时身边有那么多恶奴,即使咱们能逃得了,你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们。”
“那倒未必。你们上次去的人不是也挺多吗?怎么一个个都没敢动手?只要敢做,我就一定能够打败他们。”栾士英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我把那个呆霸王放倒了,其他人谁敢上前。”
“贤弟不可胡来。”
“等着瞧吧。”
栾士英打定主意,一定要找赖润儿算账。想来想去,想好一个对策。
这一天,他把那些想让他替他们报仇的富家子弟招到野外,对他们说:“替你们出气可以,也不需要你们露面,只栾某一个人就可将他打废。但是栾某也得为自己考虑,总不能让栾某替你们去顶缸吧。我想好了一条退路。等打完了人栾某就走。但是栾某需要盘缠。”
“大哥需要多少钱?我们给你凑。”
栾士英沉吟不语。一伙人再三催促,纷纷表示自己愿意拿出一些银两来。只求栾士英将赖润儿打废,替他们出一口气。要多少钱都行。
“我不要你们的钱。”
“那要什么?”
栾士英欲擒故纵,故意摆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惹的一伙人更加着急。
“嗯,其实也没什么。”栾士英吊足了一伙人的胃口,慢慢开口说道:“想必你们也拿不出多少银子来。就像苟少爷那样的,走到哪儿都是赊账。他哪来的现银?栾某怎好向他要钱?”
“那怎么办?大哥要什么,尽管开口好了。”
“栾某要的东西你们家里都有,只怕你们舍不得。”
“舍得,舍得。到底是什么?大哥你说呀。只要我们家有的,一定会拿来给大哥。”
“马。栾某要马。我知道你们家家都养着好几匹马。每家给栾某三匹马,栾某就替你们报了这血海深仇。”
栾士英故意把大伙的一点恩怨说成是血海深仇。
“大哥要马做什么?”
“跑路啊。难不成你让栾某留下来等死?”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马呀。”
“栾某跑路要换着骑。而且我还有一个大哥,也要一起走。两个人换着骑马,一路没有一二十匹马怎么能行?”
大家都知道,栾士英要逃卜逢时肯定也不会留下。
“你们放心,绝不会连累你们。好汉做事好汉当。只要你们把马给栾某凑齐了,栾某就动手。你们说吧,是要将他打废还是打死?”
“把他打废,把他打残。让他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下不了地。给他留口气就行。”
“那好吧。就按你们说的,把他打残废了。你们合计合计,如果能把马凑齐了就来回我一句话。如若半途而废,想要停手,现在还来得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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