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汐这一招极其鬼魅,夏泓景江湖涉猎未深,在交斗中逐落下风。腕部被厚重无比的内力拿捏,顿觉手臂酥麻,身上力道完全被压制,施展不出。
深汐去抢夺他的寒刀,用两指夹住刀身,声嘶怒吼,几乎要把寒刀夹脱。
火光冲天的夜色照在这一片场地,深汐洋洋大笑,吃人的目光凶狠恐怖。夏泓景完全被按耐,眼见寒刀即落,长脚踢出,身子向后倾斜弯弓,待回拽住刀把上的盘龙,顺势又踢出数脚。脚法刚猛,掠过肋下,竟有些疼痛,深汐也不敢靠的太近,捏拿的掌力稍稍放松。
夏泓景旋即运功弹开,弯弓着身体,将刀半弧形旋转,用掌中内力向寒刀刺出,凌空飞指深汐心腹。
深汐连连退步,退至亭楼,这刀无比锋利,退无可避。他通红的眼睛看着寒刀的影子,嘴角邪笑,突然化散出一股深邃的掌力,寒刀瞬间变的轻柔软绵。
这一招一势,正是萃魂化功,无比刚强的力量也会像清风一样化散不见,同时,深汐那掌心喷发出漩涡风浪,将刀和人紧紧吸迫。
众人面色大惊,柳裳容心扑腾的跳动,她无比担心。
夏泓景有些慌乱,浑身像困暴风之中,体内力量随时可能被肢解分散。他看见深汐邪恶的面孔,楼上风铃悲怨的响彻。
“萃魂殉葬吧!”深汐吼叫着,怀中掏出一对长生灯烛和一面玉镜图案。
亭外的尸身被他打碎颈骨,他五指向头颅伸去,顿时血肉模糊,他将鲜血倒入嘴里,不断舔舐。玉镜铺在地上,他燃起火焰,将夏泓景紧紧吸束其中。
“玉镜祭祀,魔法通天!”他仰天长笑,眼睛瞪着夜空,“千钟佛首,不死长生,武林就该是我的!”
众人面面相觑,涧浦在旁看此祭祀场面,不免心中颤动,他想远离,迟疑中突然被深汐一掌突袭。
“我的好徒弟,你想走吗?”他怒喝道。
涧浦正欲分辩,深汐掌心按指颅顶,一声惨叫,被打的血肉横飞。
“你们都得死!”
他早已疯魔。
夏泓景被困祭祀场中,无法逃脱,运功抵抗越盛,吸散之力越强,时间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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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厚的内力也要消耗殆尽。
深汐张狂,用几人祭祀,玉镜图案呈现血腥之色,掌中力量倍增。
“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夏泓景脑海中突然闪过浩阳神功第五层境,“和光同尘”中的练功法门。
“有无相生,玄之又玄…”原本一知半解的心法,突然清楚明白。他放平呼吸,任由真气游走,丹田内像开了一处豁口,全身内力由此释放。
深汐惊讶不已,掌心漩涡竟吸散不到这功力,还未来得及触碰,这一股力量就消失殆尽。夏泓景不露锋芒,力随心走,正是神功第五层境的要义,所谓和光同尘,与世无争,就是这个道理。深汐邪念倍生,内力倾泻,和夏泓景此消彼长。
刹时,夏泓景击出一掌阑雪风尘,将长生灯烛打灭。夜空突然电闪雷鸣,风声皱起,他在祭祀场中徜徉吆喝,释放出去的力量在体内一一复始,生发更加强大的内力。
内力积聚高峰时,他劈刀斩出,凌空一击,刀光千形,深汐通红的眼睛不敢直视。
“夜阑风雪”,夏泓景喷发无限掌力,执刀一掌,将深汐震出数丈之远。
夜空下起雨来,祭祀场里的火被淋湿,那面玉镜图案随风扬起,落在深汐挣扎不起的身上。
深汐面色阴沉,染血的袈裟被寒刀劈破,他双足瞪地,却无力支撑。雨水落在额头,面庞满是血渍,连眼睛里也流出血液,流满项部,身上。他在风雨中颤抖,玉镜图案落在泥土里,他双手拼命的摸寻,放在怀里。
“我要为师弟们报仇!”
涧岸见深汐落败,呼呼发出数拳,其中一拳更是直冲要害。
“不…不要!”
深泮方丈呼喊着。拳招已出,很难收回,却被夏泓景奋身接挡。
“师兄何必这么心急。”
“他是妖魔,不杀他,无辜惨死的师弟们难以瞑目。”
涧岸很平静,脸上甚至看不出任何表情,转身搀扶起深泮方丈,说道,“师叔他罪恶滔天,全凭师父处置。”
“多行不义必自毙,师弟,你追求的那些因果到头来终是一场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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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泮长叹道。“年少时,我们一起身入佛门,那些日子,诵经礼佛,没有这些尘世的纷争,唉,你却为了那虚妄的名利堕入魔障…”
深泮不忍再看深汐,他长望夜空,雨水淋落,苍老孱弱的面容掩盖不住悲伤。寺中的大火被雨水浇灭,经阁和佛堂被烧毁大半,名盛一时的古刹在数天之间几乎毁于一旦。
“霉蛋,想不到你武功这么厉害,连这狂魔都不是你的对手。”
柳裳容擦拭着他额前的雨水,眉宇之中英俊挺拔,她满心欢喜。
夜空雷鸣不断,突然,深汐猛的站起,他脱下袈裟,用尽余力往废墟的经阁飞去。
袈裟落在半空,他长恸一声,“师兄,我还你的袈裟佛法,这一生,我累了,九泉之下,我向佛祖请罪。”
他用玉镜引燃了全身,跪在佛堂的经钟下,“玉镜!玉镜!你祭祀的邪恶终究没能蛊惑我的向佛之心。千钟佛首,我再听一遍钟音。”
他敲响了经钟,熊熊大火烧着每一寸肌肤,玉镜图毁,他也结束了生命。
“阿弥陀佛。”
深泮长颂佛经。
“咳…”夏泓景手捂胸前,发出几声干咳。
“你怎么了?”柳裳容关切问道。
“可能是运功过盛,伤及脏腑,没事,我调息片刻。倒是涧芃师兄,他胸骨震断,伤势颇重。”
“你啊,自己受伤了还在关心别人。”柳裳容娇嗔道,寒幽蜥蜴不知何时爬上她肩头,“蜥蜴,你说呢,他是不是大笨蛋。”
“笨点好啊,那我以后就不用耗费神思了。”
“你笨死算了,我可不理你。”
二人嘻笑中,余旸走来,“你破解冤难,英雄出少年,我倒真要刮目相看了。”
“你这老怪物,别来假装好意,谁领你的情啊。”
柳裳容对寒毒之事仍旧生气,夏泓景却道,“江湖风浪,难有真正的平静,我又算得什么呢。冤难虽解,可玉镜之谜依旧未知,江门那一场大火,唉…”
他心绪中玉镜萦绕,还有,江冷雨的容貌,和她指腹为婚的往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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