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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寒山赋春

    桃林鬼禁,寒夜遇袭,柳裳容身中冰魄寒毒,超出夏泓景预料。怪人紧紧逼迫,如疾风骤雨,夏泓景连连躲闪。

    “少庄主,我们二人合击。”涧芃一旁呼唤道。

    夏泓景会意,两人左右绕定,掌力交促,前仆后继,怪人站在原地,身子似铁塔一样笔直,风尘撩起他的长发,眉间乱道疮疤,神情异样恐怖,怒吼着,掌招左扑右转,运足金刚内力,突然像暴走的行尸,挡过夏泓景风尘一掌,转脚略移,抬手铁臂挥毫,雷霆霹雳般向涧芃划来,招式迅猛且怪异寻常,“啊…”的一声,涧芃倒地大口鲜血吐出。

    怪人鬼魅如风涌向涧芃,夏泓景情急,兜转云天步伸手拦住他的铁掌,怪人怒喝,又呼呼数招连绵打来,夏泓景摇摇晃晃勉强退避,刚才一掌已被震伤内脉。

    “霉蛋,老怪物全身金刚内力浑厚强劲,你们空手难以抵挡,若有利刃或可破除。”柳裳容见夏泓景受伤,焦虑不安,撑着身子大叫道。

    涧芃死里逃生,调运混乱的气息,刚才若不是夏泓景强挡那掌,就不会受伤,而自己此刻也一命呜呼。“姑娘,你可见得塔楼鬼禁二字?”他望着柳裳容问道。

    “看到了,你问这干什么?霉蛋命在顷刻,看到那二字有什么用?”

    涧芃见夏泓景被怪人逼迫甚急,内力不继,云天步虽然绝妙,难免躲避不及,照此下去,必然送命,他心焦异常,感恩夏泓景的江湖侠义,神色慌忙,“姑娘,鬼禁朱字背后藏着一把赋春古刀,此刀寒铁造铸,是世间绝器,精妙绝伦,可惜我内力大伤,无法取来。”

    柳裳容神色顿变,像笼罩的黑夜里望见阳光,她目光如炬,遥望塔楼朱字,若不伤,别说这数层高的楼阁,就是百丈峭崖,也轻云如雾。此刻,却遥感不可及。

    她又看着蹒跚躲避中的夏泓景,“唉…”,轻叹道,强起身子,原本娇美的面庞已然苍白,她撑了撑树干,忽而踏起双脚,轻云若雾般飞向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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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姿态轻巧,实则沉沉重负,她寒毒凝结,运功就心绞痛万分,她一口气撑着,够到朱字,一掌劈开,果然背后空阁藏着古刀,她拿起寒气逼人,更觉阴冷非常,她顾虑不了这些,急促间,飘然而下,大叫道:“霉蛋,刀。”终于,喷出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夏泓景与怪人纠缠,无从还招,见柳裳容死命拿到的古刀,晃开云天步,抢先握住刀把,顿觉气脉喷发,只见古刀通身漆黑,刀上盘绕一条腾云游龙,口里含着寒光玉珠,龙身刺着古色赋春字迹。

    “赋春寒刀…”夏泓景念道。“历久失传的古刀竟藏在鬼门禁地!”

    怪人早毒生魔障,杀性正酣,他不管不顾,只掌掌激烈打来,欲杀人于顷刻。夏泓景拿有古刀,就势微提,“好刀”,他夸赞不已,寒气环身,使出风尘掌中颇为复杂的一招“雪啸风霄”,潇洒扬跃,劈合间劲道寒风凛冽,刀光无比凌厉,怪人暗惊,翻身后挪,双手排山倒海,和刀风碰撞气浪轰隆,几株硕粗的桃树被震断,怪人长臂翻腾打出,双手若离弦箭似般迎面扑来,势大力沉,夏泓景内息顿感压迫几乎无法呼喘,涧芃见这一掌几无可避,“不好…”,声嘶叫唤,闭上眼睛不敢直视。“去死吧!”,怪人狂吼,这一掌合以全身内力,刹间,夏泓景横刀胸前,轻云纵雾,卷起扬天风尘,刀光掠影,刺破掌招,怪人迭迭回避。

    古刀,寒不可挡,夜色,若凝,花落飘摇,这刀,就这刀,盘龙似出,撕破一切遮挡,夏泓景轻云坠间,挥刀沉力劈斩“夜阑风雪”。夜阑风雪属风尘掌中修学大成,夏泓景原未突破,却在这险境间慌乱使出,意外中竟突破所学障碍,招式挥斩,怪人出掌被刺破,大惊失色,这招避而不及,下腹被刀重重砍伤,人震落在塔楼脚下,血流滴淌。

    “我输了…输了…什么都输了!原来如此,多么可笑,一生追寻,如梦黄粱,你怎么收刀不把我杀了。”怪人一阵大笑,神思从癫疯间清醒。

    “刀是戾的,怎可杀生向戾,我敬重你是武林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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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绝高修为,又怎能为我所杀?”夏泓景道。

    他扶起怪人,两人手臂相挽,怪人撩开长发,面色晦暗,乱道疮疤衬着已毁的眼睛,他长长叹息,“我刚才可要疯狂杀了你们啊…”

    “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夏泓景微微一笑,“前辈身中寒毒,魔难自制,个中煎熬,也是身不由己,魔非心生,又岂能以魔鬼视之,我收刀正是为此。”

    “世人都以人魔看我,因此深泮困我在这鬼禁塔楼沉思十年,十年,我始终不能明白,倒不如你这年轻后辈看的透彻。”怪人静下心来,语气已颇为平缓,原本杀戮之念顽固,经此挫败,反倒神思如常。“你这少年,年纪之轻,见识倒是极深,令我这枯槁之人汗颜羞愧,如梦方醒。我被仇怨所累,心向魔去,着实虚耗人生…”怪人不住叹息,已然在前尘往事中神思所往。

    “前辈,你缘何被困在这山间塔楼?”夏泓景道。

    “听说过金陵城主吗?”怪人道。

    “你是说当年横扫江南武林各派,叱咤金陵的城主余旸?”

    “往事如昨,不想还有人记得,哎…我就是余旸。诸般因果全在我的一时妄念,当年,金陵城繁花锦簇,秦淮河岸美景无遗,我贪恋城主宝座,那时,我执着于以紫宸掌练就化功大境,无奈走火入魔,竟意难自禁。魔心日盛,却始终无法参悟武林中的大成至境。我化功邪生,听闻寒山寺有神功绝学,所谓迦叶之法,渡化大成,我因之妄图以自身功力强取豪夺。”

    “城主来寒山寻宝,恩怨纠纷于此,南山大战,想必激烈非常。”夏泓景颇感兴趣,对于两位武林顶尖高手的决战,其画面想象自然是精彩绝伦。

    孰料余旸摇头道:“深泮参修佛法,对于争锋之事是能避则避。”稍停的雨又渐大,他望着夜天,长叹道:“现在想来其间恩怨错综复杂,我竟当时无法理解深泮之心。乃至那幢迷雾重重的金佛造像,我苦思十年,也没能想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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