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言语,夏泓景见他疯狂之下如此憎恨口中的名门正派,料想其中必有缘由,但此刻却不容细想,思虑间,那怪人掌风又到,十分疾速,差之毫厘擦过耳畔,轰隆作响。夏泓景移步间,轻盈飘渺,怪人以刚,他以柔,左晃右闪,但全无还手之力。
夏泓景知道并没胜算,长久下去,内力必然消耗殆尽,而那怪人却像钢筋之躯,全身功力如大河宣泄,看不到尽头,走的全是刚强一路,掌力连环,半点不怕这长久消耗。夏泓景瞧的清楚,眼光流转,突然一个回身,在风雨间,像游龙腾云,掌心会力,拍向那人肩头。
怪人不想夏泓景会突然回击,一时疏忽,肩头正中一掌。夏泓景这掌打来并未使尽全力,他原是虚招,却万料不到那怪人不偏不倚毫不躲闪,这掌如隔空挠痒,那怪人叫道:“小子,原来你只有逃跑的功夫!阑雪的看家本领还未学全吧。”
嘲讽间,夏泓景并不生气,淡淡说道:“阑雪山庄个个都比我强,你连我这微末不学无术之徒都打不过,还敢妄言阑雪之名,岂不是恬不知耻!”
“好厉害的嘴巴,小子,我今只要你死!”那人怒火顿生,霹雳数掌,一个大腾挪,往夏泓景脑门劈来。
夏泓景见他心神不定,怒火攻心,渐渐生喜。怪人功力极强,要想胜他,非扰乱神智出其不备不可。夏泓景出言撩起他心火,见他掌势急骤,又迈开云天步,与他周旋。雨越下越大,怪人焦躁不安,像发疯的野兽,声嘶力吼。
“夏少庄主,他已经发狂,全无神智,心魔越加难以控制。”一旁的诸僧看的心惊胆战。
夏泓景见那怪人魔上心头,出招混乱,一个虚晃,突然兜转掌风,使出风卷尘生,全力朝他打去,正中胸怀,那人连连退步,胸口震的生疼,全身气力顿觉散乱。
“阑雪封灵,风卷尘生!小子,我记住你了。”那怪人神志发狂,错乱间身中一掌,仰天啸道,转而消失在风雨间。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夏弋急忙奔向前来,见夏泓景掌心虎口裂开,鲜血淋漓。
“这一掌,虽然打中,却也被他所伤。那人内力高深莫测,反噬之力竟如此刚强!”夏泓景叹了叹气,不觉忧思更甚。“茫茫江湖,哪有平静,一波未平,又起波澜,江门在前,不是开端,也不是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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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僧也围了过来,夏泓景问道:“这怪人是谁?你们深泮方丈呢?”
“少庄主,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只知道他原本囚禁在本寺后山桃林禁地,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方丈他...他...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夏泓景诧异非常。
“就在前天午夜,寺里死了好几个师兄弟,方丈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是啊,这半月以来,寺里怪事连连,深汐师叔不许我们张扬,搞得人心惶惶的。”
“深泮方丈失踪了,那深汐大师没有要你们找过吗?”
“找过,可是师叔亲眼所见方丈被人魔所抓,连师叔也被人魔打伤。”
“人魔?”夏泓景越加疑虑,江湖有此怪名,却如传闻从未见过,他见众僧心神忧虑,刚刚苦战,又累有死伤,一片悲鸣。
他于心不忍,叫众僧早去休息。适才和怪人一番苦战,被对方极强内力所震,体内血脉颇乱。处理完伤口,调息方定,却把被杀的僧人遗体一一殓葬。
夏泓景主仆二人一番忙碌已毕。却看夜天,风雨不知不觉已停,枫江楼上风铃如怨如诉,夹杂在寒风瑟瑟间,极是怆心。
“何以落寞顾,何以风尘生。”夏泓景叹道。
“少爷,你说这人魔是人是鬼?深泮方丈会不会已经遭到不幸?”
“哼,什么失踪?全是无稽之谈!我看是有人作怪罢了。”
“少爷,我可听说寒山寺后院时常闹鬼,搞不好,真有其事。”
“夏弋,和你说过多少回了,江湖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再说,邪不胜正,世间哪有什么鬼怪,多半是人心作祟!”
“少爷,我知道了。”夏弋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又道:“少爷,这些和尚死的真是可怜!咦,少爷,你看...”夏弋指了指死僧胸口,夏泓景闻声看去,却见胸口赫然一个五指血印。
“胸膛凹陷,骨头俱断,血印青紫发黑,这掌力当真歹毒!”夏泓景心甚悲凉,人生之飘忽,命运之不测,江湖险恶,一言难尽。
“谁?”他突然喝道。夜色朦胧间,古树背后走出一人,却是深泮方丈门下护院僧弥涧芃。夏泓景往时在深泮大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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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讲佛经时常照面,故而两人一眼就认出对方。
“涧芃师兄,你怎么在此间?”夏泓景问道。
“少庄主,我师父他被奸人设计,突遭横祸,寒山一门恐怕大难临头。”涧芃忍不住啜泣,眼神尽是哀伤。夏泓景见他衣衫褴褛,瘦弱的面庞在寒风里显得十分颓废。
“深泮方丈武学修为巅峰造极,怎么会,怎么会无故失踪?寒山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夏泓景满腹疑惑问道。
“寺内近半月以来师兄弟突然离奇死亡,已有十几人之多,方丈日夜忧心,心神不宁,前天晚上说来南山走走,至今未见。”涧芃不住哀叹。
夏泓景宽慰道:“师兄不必过分忧虑,离奇之事背后肯定有人作怪。是人是鬼,自见分晓。”
“少爷,这些和尚胸口都有那五指掌印,这是什么邪门功夫?”夏弋从土坑里跳了出来,表情显得十分吃惊。
“少庄主,每个身死的师兄弟胸口都有这种血印,显然一掌毙命,会这种邪恶功夫的人江湖只有曾经的金陵城主。”涧芃道。
“金陵城主?咦,这倒奇怪了,我在江湖上也曾经听到过他的名字,但在十几年前就消失不见,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此而又疯狂杀人?”夏泓景道。
“金陵城主,不就是那传言杀人化功的魔头嘛!”夏弋嘀咕道。
夏泓景其实心中早已隐约猜到其中必有牵连,江门惨案至今,江湖怪事连连,一桩桩,一件件,风起云涌。
“少庄主,金陵城主为练就化功臻境,枉生杀戮,一念成魔,而后杀人如麻,姑苏城腥风血雨,人魔之名渐渐传开。方丈他怜悯苍生,约至南山大战,城主失去右眼,将其封困在桃林阁间。只是当时大战,方丈也留下无法痊愈的伤势,今天你看见的那疯子怪人恐怕就是他!。”涧芃道。
夜空不知不觉又落下绵绵细雨,三人说话间,寺内经钟连响数声,相当急促。
“不好。”涧芃叫道:“经钟又响,厄难又来了。少庄主,寺中一切,还望尽力相帮。你们今天葬我师兄弟,这份情义,铭记在心。”
夏泓景不待回话,涧芃一个雀跃涌入山林间,山林淹没在雨际,涧芃瘦弱的身影渺茫而悲凉,仓促间言犹未尽,夏泓景知道他尚有隐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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