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都督府,九千岁魏忠贤的府邸。
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是在装点着这个京师独一无二的地方。
院内殿宇楼阁,灯火通明,嬉闹声,琴瑟和鸣声,显示这个府邸主人的不寻常。
天启帝朱由校即位后,魏忠贤凭借着朱由校的信任,还有和皇上乳母客氏夫人的对食关系,升任为司礼秉笔太监,成为宦党之首,这两年来魏忠贤就直接被尊称九千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楚流风和辛铁丹不敢走在殿宇屋脊之上,下着雪夜行人很容易留下脚印。
二人只能在大树上跃来跃去到了后院。
和热闹的前面几个院落相比,这里却是异常寂静。
一座大殿内,魏忠贤靠坐在床榻之上,一边吸着烟管,一边听着对面两个人说着话。
余长空侍立在旁边,看着对面两人,目光有些冷,更多的是疑惑。
“我和师妹到了京师,就是来看望九千岁您的,这也是师父嘱咐的。”
楚流风看到说话之人,竟然是柳星月。
柳星月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呈给了魏忠贤。
魏忠贤看完了书信,扶着手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盯着柳星月和高怜怜看了一会,才说到:“你师父让你们到京师就是来看我的吗?几年未见,欧阳先生还好吧!”
柳星月看了看高怜怜,高怜怜站起身来道:“爹爹还好,他说起了少年时代曾经和九千岁您共患难过的,所以才让我们来探望您,顺便还有件事,想请九千岁爷帮个忙!”
“是为那驼队的高迎祥吧?他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魏忠贤看过来目光,已经有些寒意。
高怜怜手有些抖,还是强作镇定道:“高迎祥是我舅舅,他一直是经营这驼队,驼队那些药物是京师白记药号的,延安府那边是缺少地道药材,舅舅也是为了帮助家乡邻里百姓,根本就不赚钱的。”
“那些生铁又是怎么回事?”
魏忠贤冷冷的看着一直没有做声的柳星月。
柳星月还是低着头。
“陕北一直不产铁器,乡农们劳作的工具都要更换了,舅舅也是急人所难才去采购这些东西的,如果千岁爷觉得我们违反了朝廷的律例,这些生铁没收就是了。”
高怜怜说完,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九千岁!他们在济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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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还和这江山令有牵连。”
余长空躬身说到。
“什么好像好像的,要有足够证据才能认定这事,当时你师妹不是也在场吗,还有那个刚刚到了京师的楚流风,你能说他们也和江山令有勾结吗?”
魏忠贤说完,余长空脸色灰白,不再言语。
“那么我再问你们,三十六营又是怎么回事,你们知道不?”
“我和师妹在甘肃麦积山长大,三十六营我们也听到了,传说金人要入关,是乡邻们为求自保十里八村结的盟吧。”
柳星月低声回道。
魏忠贤吸了一口烟,过了半晌说到:“你们先回客栈吧,高迎祥的事情,看在欧阳先生的面子上会酌情考虑的,有什么事,我再派人去通知你们。”
柳星月和高怜怜如释重负,向魏忠贤鞠躬行礼后,走了出去。
“你也知道,欧阳先生是当今天下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后来入了白莲教,我对他很是了解的,应该是和这三十六营还有江山令联系不大。这些江湖高人,我们也要结交一些啊,像你师父阳昆仑,我们也是不敢得罪啊。”
魏忠贤说完,余长空有些受宠若惊,脸色忽然没有那么苍白了。
外面树上的楚流风和辛铁丹都是惊讶万分,魏忠贤说的欧阳先生,就是白莲教白阳门主欧阳雄,柳星月竟然是欧阳雄的弟子。还有这魏忠贤还和江湖中人有所往来,却是让人想不到。
“大明朝现在也是多事之秋,边关烽火不断,这女真人早晚会打进关内来的,西北中原的饥民越来越多,我们的结局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啊!”
魏忠贤和余长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楚流风和辛铁丹出了魏忠贤府,街道上已经铺满了厚厚的雪,路上几乎没有行人,雪已经停了,吹过来的寒风,却是让人觉得更冷。
“辛大哥!我陪你去喝一杯吧,这天太冷了。”
辛铁丹哈哈笑着,已经纵马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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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酒馆,几乎坐满了,只剩下一桌空在那里。
辛铁丹几碗酒喝了下去,人又是精神百倍,看着楚流风不停的陪着喝茶,辛铁丹又是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能够学会喝酒就好了。”
“师父滴酒不沾,我就一直不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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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也没道理,大师兄怎么是海量,听说二师兄也和我一样是个酒鬼,到了你却是不喝了。”
“关外苦寒之地,比京师还要冷上许多,说不定去了那里,我就能学会喝酒了,天气太冷,喝了酒人起码会暖和很多。”
“关外我会和你一起去的。”
楚流风端着茶杯和辛铁丹碰了一下,二人都是坚毅的目光。
隆隆的一阵闷声传了过来,楚流风抬头看去,一个铁塔般的大汉拎着一条熟铜棍,走进了酒馆。
大汉手上的熟铜棍杵在地上,发出来隆隆的巨响,震得旁边的人用手捂着耳朵。
“来两坛烧刀子,五斤熟牛肉!”
铁塔般的大汉坐了下来,看到楚流风在看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楚流风不再去看那大汉。
那大汉一会功夫,就喝了一坛酒下去,盘子里面的牛肉也吃了多半。
大汉脸色通红,目光越来越是不自然,看人的眼神已经有了杀气。
忽的,大汉又干了一碗酒喝道:“魏忠贤你个阉人,这几天我就去敲碎你的狗头,方解我的心中恶气。”
大汉一边骂到,一边用熟铜棍敲着地面,两三尺见方的青条石一下子裂开了。
邻桌的客人听到大汉竟然敢骂权势熏天的魏忠贤,都吓得放下了碗筷,匆匆走了出去。
酒馆的小二也吓得面无人色,远远的站在那里不敢作声。
“你们为何不走?”
大汉看到楚流风和辛铁丹坐在那里没有起身,瞪着眼珠子向这边吼着。
“我们是在陪着你啊,人都走了,你一个人去骂没有人听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口舌。”
辛铁丹端起了酒碗,向那大汉晃了晃。
大汉咧着嘴笑了一下,也是端起了酒碗,干了下去。
大汉还是一边喝着,一边骂着。
楚流风又去看那大汉,脸上泛起了狐疑之色。
“你要杀魏忠贤,有本事先来和我斗一斗。”
酒馆外面传来了声音。
大汉脸色变了变,霍的扔掉了酒碗和几块碎银,抄起熟铜棍就冲了出去。
楚流风和辛铁丹追了出来,只看到雪地上两行足印,一行足印几乎看不到,一行有些深,显然就是那大汉的足印,那行很浅的足印又是谁的,轻身功夫如此之高,甚至不再燕无极之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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