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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凉州七里十万家

    “小师弟初到京师,不知道深浅,铁丹你也和他们胡来,被魏忠贤或是余长空知晓了,我们锦衣卫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了。”

    锦衣卫指挥使万无水狠狠的看着辛铁丹。

    “不怪辛大哥!都是阳西真的主意。”

    楚流风比万无水小了很多,还是有些怕大师兄,也不敢坐下去。

    “阳宗师名冠海内,弟子没有管教好不说,女儿也是这般胡闹。”

    “哎!不说了,京师天下脚下,各方势力都在角逐,诸事纷杂,小师弟也要凡事小心才是。”

    万无水端过来一壶热茶,放在了楚流风面前,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说你在江南见到了信王,到了京师和信王也不要来往过多,现在陈帮主被关进了东厂大牢,正是遂了魏忠贤和余长空的心愿,明月山庄的子弟,更要谨慎一些了。”

    楚流风刚刚坐了下来,听大师兄万无水这样一说,似懂非懂,还是有些茫然。

    “到了京师,一切但凭大师兄安排吩咐。”

    “平日里你先和铁丹多在一起了,也不要急于去做什么事,天下之大,有的你施展不开才华的。”

    “一路北来,江山令,武林盟主慕容江山,金人在江南的布局和眼线,武林中其他人的事,都让我觉得有些乱,我总是理不出来头绪。”

    楚流风一脸迷茫,忽然想起来永宁,却是不好提及。

    “武林盟主慕容江山的江湖第一令,是别人的手段而已,幕后人物是谁,我们还不知道,终要等到明年陕北风云谷才见分晓。”

    “慕容江山,一代天骄!他重出江湖绝不会搞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十有八九有人在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

    “金人在江南折腾完了,还会在京师搞些动作的,他们的使者正在京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作甚!”

    万无水一边说着,眉头还是紧锁着,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楚流风也不好多问,只是应着。

    “那灰衣人,今日就在魏忠贤府里,和余长空用传音入密说着什么,在济南府的时候,这灰衣人也帮黑水老怪索无常出手,他不是金人,我想还是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拿到证据,到时候我们也给魏忠贤和东厂一个难堪,看他们如何解释。”

    一直没有做声的辛铁丹说到。

    “也好!贼人在暗,我们在明,凡事小心了。魏忠贤老谋深算,把持朝政,他也是狡兔三窟的,先别被人家抓住了不是,我去上朝了。”

    万无水说完,人已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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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休息的好吧?”

    “在大师兄府上,和明月山庄一样的感觉,睡得很好。”

    “那就出去走走,京师的无边景色要白日里去看看才好。”

    楚流风和辛铁丹都是哈哈大笑。

    临近年根儿了,京师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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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人多,车多,往来的商贩更是把街道塞的满满。

    楚流风和辛铁丹沿着护城河边上的路,向东行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是只走了四五里路。

    “哪来的这么多人,真是天子脚下好生活啊,就这几条街的人,都比济南府的人还多。”

    辛铁丹看到前面还是人山人海,只好下了马。

    “萨尔浒之战后,很多辽东的流民拥到了关内,京师也来了很多,本来京师就是人满为患,人一多了,吃的用的就紧张起来了。”

    楚流风皱了皱眉。

    “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就是这人,也能把关外的女真人踩死,我就想不通萨尔浒战败后,熊廷弼大人又打了败仗。”

    “熊督师现在也是被关押在东厂大牢里面,早晚也是难逃一死啊,我真的想要去边关走走了。”

    寒风中飘落的雪花,落在了楚流风坚毅的脸上,看起来甚至有了征尘之色。

    城墙根处,上百匹骆驼趴在地上打着盹,背上还堆积着货物。

    三三两两的大汉蹲在那些骆驼旁边,眼神中看起来有些无助。四周还有更多的黑衣人在盯着驼队的人还有那些货物。

    “都要过年了,这驼队还守在这里不走。”

    “大师兄昨天说了,东厂之前抓了一个驼队的首领,说他们私贩生铁和药材,那驼队首领也关在大牢里面,这驼队八成就是他的。说不上我们去大牢里面探视陈帮主,也能看到这驼队首领。”

    楚流风二人到了东厂大牢处,天都黑了下来。

    守门的看到辛铁丹手上的锦衣卫腰牌,阴阳怪气的说到:“你们去看看漕运的陈大人倒是可以,别给兄弟们惹出其他麻烦来了,东厂给了锦衣卫面子,也不能太过分啊。”

    辛铁丹哼了一声,没做理睬径直走了进去。

    陈青阳被关在大牢最里面的一间,一个看守前面带路,走了好半天才到。

    昏暗的灯火下,陈青阳衣不蔽体,甚至冻得有些发抖,看守打开牢门那一刻,陈青阳眼里掠过的是恐慌和绝望。

    楚流风心里很是难过,那看守还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后面的辛铁丹从衣袖里面拿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

    看守接过了银子,就向旁边的走去,一边走,一边向各个牢房里面喝骂着。

    “陈帮主!楚流风来看望你了。”

    陈青阳听到楚流风这样一说,才去仔细打量着来人,过了一会,脸上溢出了一行清泪。

    “失了粮草,我罪该万死,皇上没有马上砍了我的脑袋,让我又活了这些时日,陈青阳已经千恩万谢了。”

    陈青阳说完,又是甩着头向墙壁撞去。

    “你死不足惜,天下苍生却是要为你的失责而流血千里。”

    楚流风扶住了陈青阳,不让他再去撞头,隔壁牢房却是传来一个声音说到。

    一个人披头散发,坐在干草上,冷冷的看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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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督师大人说的对,可惜我壮志未酬,哪管是死在边关的战场之上,我都死而无怨。”

    楚流风心中大惊,对面这人难道是辽东督师熊廷弼?

    “流风公子!这是熊大人。”

    看到楚流风惊奇的样子,陈青阳指着那人说到。

    楚流风和辛铁丹急忙跪了下去。

    熊廷弼目光还是冷冷的,叹了口气抬头说到:“如今魏阉歼党把持朝政,忠臣良将不是战死在疆场,就是被害死。可叹我大明王朝,来日无多了。”

    楚流风闻言,汗流浃背,脑海中忽然掠过魏忠贤四十寿诞那天的灰衣人。

    一阵风吹了进来,愈发显得大牢内冷的彻骨。

    辛铁丹掏出一件棉袍披在了陈青阳身上,又找了一件,塞给了对面的熊廷弼。

    “你看了我就行了,在这里停留时间长了,对无水和你都不好。”

    楚流风拿出永宁送给他的那个羊脂瓷瓶,倒了一些药粉放到了陈青阳手上。

    “这是最好的金疮药,你把这些分次服下去,先让内伤好了再说,我再和大师兄想办法救你出去。”

    楚流风用传音入密说完,陈青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脑袋。

    二人又待了一会,陈青阳催着楚流风走。

    楚流风和辛铁丹只好向外面走去,一间牢房忽然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还有人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楚流风有些诧异,向那牢房看去,只见一个高大威武的汉子气宇轩昂,目光凛然,说不出来的豪迈气概。

    “你再唱,老子就把你的舌头割掉!”

    看守走过来向那汉子骂到。

    汉子轻蔑的转过身,又是吟唱道:“凉州七里十万家,琵琶一曲肠堪断。故人别来三五春,一生大笑能几回!”

    汉子声音慷慨激昂,楚流风心道这是何人,不禁回头问向身后的看守。

    “这厮就是那贩马的驼队首领,叫高什么?记不住了,大人别去理会他,牢房里面关押的人,时间长精神都错乱了。”

    楚流风苦笑了一下,和辛铁丹出了东厂大牢。

    外面的雪已经很大,夜色中几丈远就看不到人。

    楚流风上了马向前行着,忽然碰到了怀里的羊脂玉瓷瓶,永宁在哪里呢?京师之大,又能去哪里才能找得到她!

    “这阳西真和那小完颜是真的走了,难道去了关外。”

    辛铁丹追了上来,漫无边际的说着。

    “她的马送给了柳星月,人又和完颜公子走了,真真实在是个有趣的人。”

    “堂堂神衣门大小姐,要是和金清帮主的公子混在一起,天下人会怎么看?”

    “真真有自己的想法,我相信她,再说完颜公子也不能认为他是金人,我们就否认他。好了,辛大哥!不说这些了,到前面我们把马拴好,今晚我们再探魏忠贤府。”

    楚流风说完,辛铁丹一脸惊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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