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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素衣女子

    金虎臣做梦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二十岁不到青年居然能临阵突破,修成剑意。

    更恐怖的是,自己的金刀在这一剑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只有亲身体验过,才会明白这种差距的反转,到底是多么地骇人。

    这一招金刀执法,是王老爷子苦修大半辈子才创出来的。既是刀法又是法术,内取肺金之气,外采东方少阳气。每次使用后,还要放回神坛之中供奉七日。即使是六窍的修士也难以招架,一个两窍的修士即使修出剑意也不该如此凶猛。

    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也只能认输了。只是以后要再也不能靠着不败的名头赚银子了。

    二人打完了,可事却还没了。“楚江贤侄,没想到还能在这儿看见你。”一个满头花白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欣慰地说。

    “言伯伯,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楚江不禁疾呼。这人居然是言念,那个汉元府第一宗门的门主。可他又怎么会是言念呢?玉君子言念,人如其名,一直都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可面前这个人,虽然衣着相仿,面容神气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楚江虽然不会望气,可好歹是个修士,自然看得出来,此时的言念已经是风中残烛,体内一身精气近乎溃散,神华也剩不了多少。这次不过三日,怎会到了这个地步。

    “好孩子,吓着你了吧。你别忘了我比你师父还要大两岁呢,这才是我的本来相貌。平常是我保养的好,凡事又交给徒弟去干,自己一个人闲着。这两日事情太多,把我给累坏了。过一段时日就好了。”言念用手掌心轻轻地摩挲着脸上的白斑,冲着楚江哈哈地笑道。

    楚江有些将信将疑,但也不好说什么。他正想去问清楚师父寿宴当天的事。

    “言叔,您跑这来干啥。千万别告诉我师父我在这打擂,不然他会把我把我的刀给没收了。”金虎臣看到言念在这,一脸的后怕,小步小步地凑了上去,陪笑道。

    “你以为我和你师父是瞎子吗?一大活人两天不回家,真以为瞒得过我们。若不是顾念到你一片好心,你师父早就把你腿给打折了。私自动用你们家的金刀,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是拿来打擂诓钱。你让你师父的老脸往那儿搁啊。”

    “怎么能算诓钱呢,光明正大地打擂,怎么能算呢。”金虎臣涨红了脸,死不认账。虽说金刀算一件灵宝,但毕竟是没有镌灵纹,自己也不算作假,只是有备无患而已,这不还是遇上煞星了,看样子这里是混不下去了。

    言念只是吊上老花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金虎臣便缩了缩肩膀,不再吭声。

    “言掌门,你来看看这是你抵押的房产加上地契的总金。看看价格合适不,觉得合适就签字典了吧。”瞻管事一手拿着那本厚厚的账册,一手拿出一张字据交给言念,他似乎吃准了言念一定会答应,早早地就把字据拟好。

    言念仔细看了看,生怕自己算漏了。可惜,醒目的数字早已标好,他也只能用右手去抹平高高皱起的眉头。

    “可否再加一成,毕竟我这次抵押的房产足足有三十七处,再加上这地契,按照市价也不止这个数啊。”言念尽量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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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道。

    “言掌门,您老也是商会里呆过的,怎么会不知道规矩呢?你家的房产都是在山间村镇,不值钱。如果是以前,你们那儿还有那么多修士,平日里也算人来人往,倒还可以再加上一倍多。可现在不行了,汉元府的修士和商会这回算是遭灾了。我也只是个管事啊,定价权不在我手里啊。”瞻管事死不松口,赔笑道。

    言念认命般地拿起来字据。“不能签。”金虎臣一把冲了过来,想把字据抢过来。可言念不给他机会,一指点在他肩下一寸,金虎臣顿时就疼得说不出话来。

    “不签还能怎么办。才三天,咱们汉元府这三间小庙就跑了一半多的人。按时交不了单子,客人来讨债的可是一天比一天多。商会里的人也都是各奔东西,全散了。不签,怕是连招牌都挂上了。

    “你别急,我和你师父还有向家那位都商量好了。把咱们三家剩下的人都安到一块地上,其余的暂时拿来还钱吧。无非是少吃两顿肉,过几天穷日子。我们这些老头子都不怕,你怕个屁呀。”言念撅起嘴来,冲着金虎臣骂道。

    金虎臣听了,只觉得心坎一顿抽抽,只好埋下头来认错。

    看见这副场景,陈和也有些闲不住了。走上前来问道:“瞻管事,凡事都有个变通,这价钱就真的不能再多点吗?”

    “自然可以。”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如林籁泉韵,清澈动听。一名戴着斗笠,穿着素色褙子的女子走了过来,接过账本。

    “我是这里的东家,自然可以更改价钱。再加一倍钱不是问题,不过我要陈道长答应我一个条件。”这女子缓缓开口。

    “什么条件。还请明言。”

    “日后,挑一个合适的地方,我们好好比试一场。”素色女子还未等陈和说话,就已经便已经另拟了一张字据。

    “好。我答应你。”虽然不知道这女子的底细,但观望其气,清贵不凡。这人没有恶意。

    “能够跟剑阁的传人比试,是我的幸运。”素色女子,将字据递给瞻管事,对着陈和行礼道。

    陈和不禁苦笑道:“我这脸上没写字啊,老板如何看出来的。”

    “这天底下能把吃食看得跟经法一样重的,在我楼里的记载只有两人。一位是天剑山庄的程少庄主。另一位便是剑阁当代弟子首席了,虽然你当初没有留下真名,但青龙山附近对吃食如此在意的独你一人。”素色女子轻轻笑道。

    宋含章听见这话,不禁回想起当年凌霄花了三千两银子在万宝楼竞拍一卷食谱,结果看完了没两天又送给了当初的竞拍对手,黄鹤楼的一位大厨。暗暗腹诽,难怪凌霄和陈和一见如故,果然是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啊。”

    陈和心中也是尴尬,这些女的一个两个全都找他比试,不知道换个厉害点的吗。他的几个师弟,那个都比他强啊。果然是树大招风,回去后问问能不能把这名头让出去。

    字据一签,这事算是成了。陈和也打算把楚江带回去了。言念却突然上前,先是谢过陈和帮忙。然后叫楚江去他那里修行一段时日。

    楚江诧异,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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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缘由。言念自称刘怀德在商会里还留有一笔银子,还有他的房产和地契都还留着,如今刘府只剩楚江一人,这些财产该由他继承。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刘怀德曾经秘密交给他一个书箱子,里面全是他自己研习而成的法本秘术。这些对楚江日后修行有帮助,但这些东西都是孤本不能刻印。只好由他亲自去一段时日。

    楚江听后,怅然半晌。“这是师叔留给你的,你自然该去取来,继承他的遗愿。这样吧,言掌门,我今日先带他回去最后教他些防身的东西,明日就让他来找你。”陈和拍板了,跟着言念三言两语就定好了计划。

    三人走回丞相府时,已经是酉时初了。日光缓缓地布下最后的余气,温暖着人间。光线比较柔和,走在桥上时还能感觉到有一双手在抚慰着头顶。

    “这后院里有个大水沼,水沼东南方有一块草地,你去哪待着,我要准备准备,好传给你剑法。”陈和吩咐着楚江,丝毫没有一点异常。

    楚江自然遵从,默默地改道而去。陈和正思虑着要不要准备一下道具,不然很难讲明白。

    “言掌门并不是很信任你,不然就不会撒谎把楚江骗过去。”

    陈和压着喉咙,自嘲道:“一个临阵脱逃的人,即使盯着再大的名头又要谁会把重要的人交给他照看,又有谁会去信任他。”

    宋含章正想开口,便被陈和打断道:“起码在言掌门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哪怕他在理智上知道我不是这样的,在他的无意之中,内心积攒的情感上,我就是这样的人。”

    情者,实也。此实,便是人心任物之后,自然做出的自然反应,可以显现在具体的行为之中。又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五宗一向自有规矩,凡是肄业弟子,皆不可在外传法,即使要传又要改头换面。但只准身教,不可著书。

    刘先生一生正直,绝不会违背这个规矩。你为何要跟着言掌门来骗楚江。”宋含章颇有不解地问道。

    两人边走边谈,很快就走到了陈和的厢房处。进了门,摆上小木案,倒上茶,再请上榻来。

    “如今敌暗我明,幕后之人太过危险。说实话,我没十足把握保护楚江。何况,我一开始就是打算让楚江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教他剑法只是个诱饵罢了。这回正遂了我的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陈和狠狠咽了一口,眉开眼笑地说。

    “你不怕教会他剑法后,他脑子不够用真的去找林言报仇雪恨?”

    “他学不会的,因为我也不会,甚至连我师父也不会。”陈和摇了摇头,道。

    见宋含章一脸诧异,便好心解释道:“剑阁的嫡传剑法其实不是剑法,而是五幅象图。流传在外的三式剑法是当年的前辈参悟一两幅图之后,自创的。

    “象言的道理,自然是历代掌门都知道,我也知道,可知道却做不到。因为它们要求的条件太严格了,但是如果你一直练下去又会觉得自己好像再进步。”

    宋含章听到这儿便明白了,这家伙一开始就给楚江把坑给挖好了。根本没想过让他去找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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