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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楚江的剑意

    陈和跟宋含章兜兜转转又决定转回了楚江打擂的地方。这一路“白猿真经残卷乃是古仙人留下的,你就这么放心送人,不怕被传出去,掀起不必要的争端。”宋含章有些担忧地说。

    “不用担心,共有三卷残卷,其中的九光丹法,和青龙法剑都锁在藏书阁里,我给的是最基础的炼神法门,除了他这样神魂受损太严重的人,其实没多大用处,论修炼速度甚至还不如一般的存思术。”陈和倒是深谙助人之道,不会因情决事,乃是行义决事。

    “你不觉得,云真人对你是不是好过头了。无论是嫡传剑法还是白猿真经,都不应该这么早就交给你。”宋含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其实我也挺纳闷的。早些年我还没有正式拜师的时候,他都没正眼瞧过我两次。拜师之后,我师父确实算尽心尽责,山里那些老头子都觉得收我当徒弟拉低了剑阁的面子。

    “我当时觉着挺对不住我师父的,我这水平肯定当不了首席弟子。结果后来不知怎么搞的,那一天我把水云剑拔出来以后,我就莫明其妙当选了,还是他们一致通过的。

    “从那之后,宗内所有的资源和场所都对我彻底开放。这的确与以往不同,我去问师父,他就打哑迷,他说,能力不够的时候不当问,当问的时候其实也就不必问了。”说到这,陈和也忍不住模仿起来自家师父的口气。

    宋含章只是注意到了,这水云剑居然从是剑阁里拔出来的。但他从来没有听闻过剑阁有一把这样一把古剑。但这剑的名字却隐约在那里听过。

    两人隔着五十步就望见了楚江和那位持金刀的男子。他们正盘坐在擂台之上休息。而瞻管事则站在台下,翻看着一个厚厚册子。

    这边人多,果然要热闹不少,刚才陈和与林清打擂时,别说观众了,连个裁判都没来。这边台下却站满了人,看样子这里的裁判也是跟着人流跑的。

    陈和看着前面有位山羊胡子的道士,便走上前去行了个礼,问了问他楚江前面两场打擂的情况。结果,这一位道长却是个大鹌鹑,吹嘘楚江剑术高超,把对手打得屁滚尿流,具体细节一概不知。

    陈和不好说什么,只能赶紧溜开。刚刚溜开后,他便碰上了那位老气的青年。

    他一听陈和是楚江的师兄,便是满脸的恭敬,说自己和楚江打了一场,进益甚深,胜过三年苦练。便将自己所察,一一细说。

    “第一场的那个小子人品不行,不好好打擂,反而搞些弯门邪道,暗箭伤人的东西。

    “他一开始心高气傲,瞧不上楚公子。结果交手不到三个回合便落入下风。他的剑虽然快,却不实用。根本伤不了楚公子半分毫毛。他便暗中使诈,先是用左手剑佯攻,虚晃一枪,右手用小刀扎向楚公子。”这人边说,还边比划着,让人身临其境。

    “楚公子早有防备,左手擒住他虎口,右手剑身一挂,就给他缴了。本来到这就完了的,那小子居然敢暗算,他假装行礼,偷偷放出袖里箭,那箭上还裹着符箓,明显是特制的。

    说到此处,这位楚江的受益人压低了声音,眼睛一吊,眉毛高高举起。双手还不停地画圈,这一位该改行去说书了。“楚公子勃然大怒,真元暴动,直接一个趟子滑到身后,一脚就给那小子踹下来擂台。”

    陈和听到这儿,才算是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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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楚江和那人都只开了两窍,楚江能这么轻易地踹飞那小子,证明自己这小师弟转化真元的存量比一般的修士要多不少。楚江开的前两窍是头顶的阳窍,裆下的阴窍。这两窍是冲窍时消耗最小的两窍。看样子,他这第三窍也不远了。

    “我跟楚公子打的时候,那是十分的小心啊。我本想可以凭借修为和经验多撑一会,结果才打了三十回合我就败了。”

    这回轮到陈和吃惊了,他虽然断定楚江能胜过这人,却也认为要进行一场拉锯战。三十回合大大超乎了预料。

    “楚公子最后那一剑,打破了我以前的自鸣得意。他出剑时,犹如闲庭散步,水波不兴。看不出任何起式。就这么直直地往前一跳,平刺过来。我居然挡不住。”

    陈和听到这里,便已了然。楚江应该是把师叔的风字诀功法化用到了剑上。不,准确地说是还原这功法的本来面目。风字诀其实就是剑阁风部剑法的变种。风无形,故而看不出任何招式的前缀。风无象,便是无象化万象,使敌人无法针对打击。无形无象,自然变化无常。敌不知我,我却知敌。

    铛~,一记响锣,凝聚了台下众人的耳朵,所有人的视线不禁聚焦到了一处。

    “楚江”,“金虎臣”。两人礼毕,正式开打。

    金虎臣动如猛虎,腰身合力,左脚一大步跳出,同时左手接把猛地一抽,金刀在真元的涌动之中泛起一阵阵红光,向左侧一撩。

    对手开局就如此迅猛,楚江自然不敢托大,真元鼓荡,气流百脉。后撤一步,同时出剑紧紧一靠,铿铿~,刀剑争鸣,于细微之处见风雷。

    “小心了。”金虎臣大喊一声。只见他左步换右步,运气打出一掌。虽然擂台上的修士都会尽力控制自己的真元免得毁坏场地。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加上金虎臣比楚江多开一窍,真元更为厚实,即使这一掌放了水,楚江还是不敢硬接。他立刻转腰一闪,退后几步。

    楚江心知这人远远不是刚才那两个对手能比的。自己绝不可与之硬拼,只能慢慢周旋,徐徐图之。楚江脚底生风,在擂台上刮来刮去,只用挂,点,擦等控制技巧来接招。尽力保存真元,争取多耗对方几分。

    可惜,金虎臣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大吼一声,右手单刀直入,右脚提膝猛地向前一跃。真元充沛其身,右手刀急速从右侧画弧至额头前,再接着往左侧划下,就这样循环往复,在他身前瞬间形成了一个十字刀刃,刀身上金光闪闪,锐不可当,直冲楚江而来。

    楚江也不慌,两脚开立,双手握剑。昂首阔步,将长剑当作棍子使。顿时剑风飒飒,剑气飘逸。与对手的十字刀势旗鼓相当。就在刀剑即将再次争鸣的前一刻,金虎臣突然身子下沉落地,右手刀抡圆往左狠狠一劈,楚江自然防着,单手剑斜靠而上。

    台下,陈和与宋含章看到这一幕,顿时大呼:“小心。”

    可惜晚了,金虎臣右虚步震脚变左虚步,右手刀回撤,同时左手拍出一掌,重重打在楚江左胸口。硬抗了一掌的楚江迅速后退,但金虎臣却穷追不舍,单刀直入,左手贴右腕,合力向前平刺。其势若猛虎扑食,力贯刀尖。

    楚江也顾不得许多,扣齿九通,运转心法,存思七星神讳,逆踏罡步,暗暗加持。

    左手变了几个符诀,右手持剑一推。这剑竟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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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靠真元的牵引,实实在在地飞了出去。飞剑之力确实可观,竟逼得金虎臣回刀格挡,连连回退。

    “你到底教了他多少东西。”宋含章已经不想跟陈和说话来,亏得他师父以前一直埋怨自己透露给外人的东西太多,是个败家子。现在看来,这五宗第一败家子,非眼前人莫属了。

    “没教多少,就是把自己看过的,学会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写了一大半给他。鬼知道他学得如此快。这都快赶上我们山上的那位小师弟了。”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位传闻中的剑阁‘无心人’。”

    “就是他。无机心,而有恒心的云无心。”陈和难得露出一副慈祥的模样。

    另一边的老气青年开始为楚江辩解道:“这金虎臣是个狠角色。他自小在镖局里长大,十二岁就已经独自走镖了。本来他也只会些粗浅的修行法门,结果遭逢大难,走镖时遇到一伙厉害的山贼,连当地县城的官兵都拿不下。就剩他一个人逃了回来,镖局也垮了。

    “多亏他遇上了金刀门的王老爷子,在金刀门修行七年,便单枪匹马杀回去灭了那伙山贼。”

    “楚公子输在他手上,不丢人。”

    陈和也没多说,只是冷静地观看着。这一趟出来既是对楚江的磨练,也是对他的考察。目前来看,楚江的表现远远超乎了自己的预期。至于该传给他那一式,他心中已经有了算盘。

    台上已经进入了鏖战阶段,楚江第一次操纵飞剑,不到烙一张饼的时间,便撑不住收了回去。金虎臣也是大口的出气,刚才的飞剑大大消耗了他的体力和真元。其实在控制真元的情况下战斗本来就是最麻烦的,轮时间,这一场比试已经赶上陈和的那一场了。

    金虎臣两脚并立,双手持刀往头顶一架。只见他咬牙切齿,满面狰狞,双臂肌肉鼓起,整个人又充实了几分。他对着虚空之中,大喊一声:“金刀执法,法不容情。”

    刀身之身,寸寸发光。金光大放,比之金光神咒还要盛上两分。擂台被金光包围,楚江也被闪得睁不开眼来。只能听见踏踏踏~~~,的跑步声。

    那老气青年着急地喊到:“楚公子认输吧。这人就是个莽夫,不知道轻重的。”

    楚江倒是一点也不急,若真不知轻重,一开始就可以打赢自己了。这台子也早没了,即使现在看上去吓人,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死。

    自己不会死,但师父和师兄们已经死了,死在师父死在林言的刀下,师兄们死在王锋的刀下。如果连眼前的刀都接不住,还怎么有脸叫着小师兄教自己剑法。

    慢慢的,眼前一片漆黑,耳边的声音也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些许的声音,是什么呢?

    是风声。楚江的记忆从匣子里蹦了出来。师父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风者,与万物交而变化无常也。”

    风是一种变化,没有一样单独的脱离相交而存在的事物叫做风。在天为气,在地成形。

    感受到了,额头传来的灼热,后颈传来的刮削。最重要的是他在心中看见了,前方那一团结构分明的风。

    金虎臣看见对面一剑刺出,然后身形便从一个高速振动的影子变成了一个点最后不见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刹那间金光溃散,楚江的剑已然搭在他的脖子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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