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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回 擒天老人

    话说那李柏师从天师,学成之后,初入江湖,便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加之生性洒脱,常穿一身白衣,白裾摆动,仙气飘飘,从而为自己博得“剑仙”之名。

    这日自河南道向那江油观雾山而去,前去拜访极乐寺主持无病道人,这无病道人是江油一带公认的武功第一,只是为人极为低调。

    在江油武林中,还有个数一数二的人物,此人姓鬼名天霸,其有五个儿子,人称江油五鬼。

    一日碰到魔头飞天藏,这飞天藏是白龙宫派叛徒,平时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二人交手,鬼天霸虽将那飞天藏打败,却中了那厮毒镖,回家后竟毒发身亡。于是江油五鬼便与那飞天藏结下不解的深仇。

    这日江油五鬼探知这飞天藏将途经羹回山,便在这羹回山设伏,誓杀这飞天藏为父报仇。

    鬼老大仗着身矮躲在树巅,藏在那树叶之中,鬼老二和鬼老三躲在树丛之中,鬼老四和鬼老五则躲在乱石堆中。

    五人屏住呼吸,只等飞天藏的到来,好报那杀父之仇!众人皆感口干舌燥,手心直冒汗。四周一切寂静,正是大战之前的征兆……

    等了一个时辰,只见一个白衣汉子走进包围圈,慢慢地靠近鬼老大藏身的树下。只见鬼老大一招“乌龙摆尾”,向那白衣汉子偷袭而去,白衣汉子没想到此处有人偷袭,已被鬼老大击中肩膀。

    那白衣汉子反应奇快,一个顺势将鬼老大劲道卸去,人虽被击中却未受伤,口中叫道:“尔乃何人,为何偷袭于我?”。

    鬼老大却不说话,兀自攻来,白衣汉子气恼,左掌出招风行电掣般向鬼老大拍到,掌未到,风先至,迅猛之极。

    鬼老大眼见抵挡不了,一个筋斗从树上翻将下来。白衣汉子不容他缓势脱身,跟着扑落,手掌打向他后心。

    鬼老大只感颈上一股凉气,忙奋力往前急挺,同时鬼老二与鬼老五的暗器已双双向白衣汉子打到。白衣汉子左手连弹,将两件暗器一一弹落。

    鬼老大左足点地,立即向前纵出,哪知白衣汉子比他更快,抢先落在他的面前,喝道:“你们究竟是谁?”,显是气恼之极,双手已搭在他肩头。

    鬼老大只感一阵剧痛,白衣汉子十指犹如铁锥一般。他大惊之下,飞起右脚,踢向白衣汉子小腹。

    白衣汉子右掌斩落,鬼老大足背几乎折断,他临危不乱,立即借势着地滚开。白衣汉子提脚往他臀部踢去,忽地右首鬼老二一条黑黝黝的铁棒向他足踝猛砸。白衣汉子顾不得追击鬼老大,急退避过。

    这些人白衣汉子都不相识,看起来个个武功不弱,心道:“他们人多,不知叫甚么名字,是甚么来历,须先得制住他们才行!”。

    于是身形晃动,出手打向鬼老三脸门,鬼老四见他来势凶锐,宝剑疾点,白衣汉子侧身躲开。

    鬼老三一招“鬼火连天”,横削白衣汉子手臂。白衣汉子手腕翻处,伸手硬抓宝剑,竟似不怕兵刃,鬼老三大骇,急忙缩剑退步。

    此时鬼老四宝剑一招“烽火连天”,急攻白衣汉子,却见白衣汉子手臂陡长,倏地攻向他头顶。鬼老四仗着身形灵动,于千钧一发之际窜出,才侥幸躲开。

    五人将白衣汉子围在中央,剑剑齐施。白衣汉子丝毫不惧,一双肉掌竟似比五人的兵刃还要厉害,显是一身功夫已练到了上乘境界。

    此五鬼是江油成名已久的高手,原本不会这般一拥而上围攻一个人,只是仇人过于强大,且又是为了报杀父之仇,便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了。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此白衣汉子却并非他们的杀父仇人。

    那白衣汉子并不想伤人,否则此五人早就有人受伤。斗到分际,白衣汉子瞧见一狭窄之处,虚晃一招,便跳了上去,此处易守难攻,五人无法围攻。白衣汉子此时总算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五位好汉,我们一时之间难分胜负,不如先把屈直原委道个清楚?”。

    鬼老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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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我等与你有杀父之仇,有什么好说的!”,白衣汉子说:“总得知道你们的杀父仇人姓甚名谁吧”。

    鬼老大叫道:“我等仇人姓飞名天藏,乃白龙宫派的贼人”,白衣汉子说:“在下姓范名鹤,初入江湖,乃佛爷洞派门下弟子,并不认识那飞天藏”。

    鬼老五叫道:“你如何会自己承认?”,白衣汉子见事有转机,便笑道:“此处可有德高望重之人,我们请他作个见证,屈直原委自然知道”。

    鬼老三平时素来稳重,见今日之事,确有蹊跷。因为打斗之时,白衣汉子明明有机会打伤自己,却未下杀手,如果是仇人,绝无忍让之理,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于众位兄弟,众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鬼老大便道:“离此处不远的观雾山极乐寺无病道人,乃德高望重之人,我们便请他作个见证吧”,众人皆说好。

    于是一行人来到观雾山极乐寺,向主持无病道人说明来由。无病道人听到范鹤是佛爷洞派门下弟子,顿时大吃一惊,忙问范鹤:“尊师可是释禅宗?”,范鹤答道:“正是!”

    无病道人叹道:“想尊师第一次出江湖,便与当时公认的天下第一擒天老人斗了数千招,后虽一招落败,却也轰动整个武林。第二次出江湖,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杀了当时的第一魔头佛面阎罗,何等英雄气概!”

    然后无病道人转头对五鬼说:“此人若是释禅宗之徒,绝无可能是你们的杀父仇人飞天藏,不过他们二人确实长得很像,不知有何孽缘!”

    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他们并未有什么孽缘,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然后只见一个人被丢了进来:“此人便是你们要找的飞天藏”,接着白衣晃动,一个仙气飘飘的汉子落了下来。

    众人一看,这飞天藏也是一身白衣,与那范鹤长得极为相似,难怪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

    那仙衣汉子对着无病道人揖首道:“青莲居士拜见道长”,无病道人震惊:“阁下是剑仙李柏?”,李柏:“正是在下”。

    就连那范鹤也感震惊,因为出师门时,恩师释禅宗曾言,当今武林,唯有剑仙李柏可能会是下一代武林之主。当今武林人士,皆以能见剑仙李柏一面为荣……

    不料那剑仙李柏抽出长剑,众人皆惊,试想此处谁人可敌?正疑惑间,李柏对着范鹤说:“久闻释大师威名,只恨无法亲见其本人,今有他的传人在此,自当领教”。

    范鹤:“在下初入江湖,怎么可能敌得过剑仙?”,李柏笑道:“切磋而已,又不是性命相搏!”。范鹤不敢怠慢,忙抽出长剑。

    只见李柏一招“乌龙摆尾”,正是鬼老大偷袭范鹤所用招式,只是鬼老大用此招,杀气腾腾,在李柏剑下却仙气飘飘,只是快了不止百倍。

    范鹤忙使出师门绝学“禅宗剑”小心应对,这边鬼老大却看得心惊胆颤,心想方才范鹤若使禅宗剑,只怕我二条胳膊全断了,不由自主地便摸自己的二条胳膊,好似全部断了一样……

    然后李柏一招“鬼火连天”,鬼老三也是心惊,范鹤若使禅宗剑,自己只怕已穿心而死,也是不由自主地便摸向自己的胸口……

    最后只见李柏一招“烽火连天”,那范鹤避无可避,丢剑认输。“请转告令师,若他老人家再出江湖,不才李柏愿班门弄斧,讨教高招”,声音传来,那白裾摆动,仙气飘飘的剑仙李柏飞天而去,转瞬不见……

    话说剑仙李柏初入江湖,挑战天下武林高手,却大多在其手下走不过三招,意气风发之时也有点自我膨胀。

    那日在江油观雾山,拜见极乐寺主持无病道人,欲与之比试,无病道人不肯,推脱说:“公子神采照人,风华卓绝,老朽甘拜下风。那剑阁鹤鸣山下擒天老人,公子或可一试”

    李柏大喜,便往鹤鸣山而去。李柏却不知那无病道人昔日与擒天老人比试,交手千招未分胜负,只是当时无人在场,天下不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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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裾摆动,仙气飘飘的剑仙李柏飘落到一块岩石之上,对着一个洞口喊道:“青莲居士特来拜会擒天大师”,连喊三声,竟无人应答。

    正犹豫之际,只见一个十来岁的道童走了出来,对着李柏说:“家师正在闭关,不见外人”。

    李柏见状,使出激将法,口中叫道:“久慕擒天之名,今特来讨教,还望不吝赐教!如若怕坠了威名,在下这就离开”。那道童见李柏口出不逊,抽出长剑:“你这厮怎可如此无理!”。

    这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什么剑仙,只怕也是浪得虚名之徒!你若能胜我弟子,自当见你”。

    李柏一听,抽出长剑:“那便领教贵徒高招”,与那道童斗在了一起,那道童剑招诡异之极,每一招都出人意料,让人难以招架。

    二人斗了数十来个回合,直斗得李柏心头鬼火直冒,难受之极,甚至心生绝望。心中想道:“自己连个小小的道童都斗不过,岂不有愧于剑仙之名?”。

    心中着急,剑招之中不禁透出天心剑意。也是这李柏鲁莽,贪恋虚名。天心剑出,何等厉害,昔日天师与天堂老人争斗,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出天心剑。天心剑出,便是生死相搏!

    此时只见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左手抓住那道童将他向后扔出几十丈,右手出剑迎向天心剑意,二剑相交,只见那老者噔噔噔向后退了十来米,方才立稳脚跟,口中叫道:“剑仙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李柏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剑竟差点脱手而去,心下也是骇然。此时那道童也落回到了地面,原来是那老者怕他受伤,才将他扔了出去。

    李柏和那老者客套一番,便一起回到洞中,李柏便向那老者问起,刚才那道童剑招叫什么名字,竟然如此厉害。

    那老者答道:“那剑招名唤心冒鬼火剑,剑意源自让敌手心冒鬼火,同时又心生绝望”,然后叹了一口气说:“我原意为此剑招已是天下一等一的剑术,没想到还是不敌阁下剑招”,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我创这心冒鬼火剑,原本只是用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十多前年,我在安禄山那魔头手下竟走不过三招,一腔雄心壮志,顿时化为乌有。从此隐居在这鹤鸣山下,再也不敢出去”。

    李柏听后震惊不已,这擒天老人曾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那安禄山何等人物?擒天老人在他手下竟走不过三招,那该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此战过后,李柏收起了自己的狂傲之心,不再追求天下无敌的虚名,转向长安而去,欲觅报国之门……

    一日,道童来报有人求见,擒天没有心情,说任何人都不见。道童说那人自称是剑仙师傅,擒天一听,赶忙走出洞来。

    那林寻欢看到擒天,二话不说便开打,二人斗了数十回合,擒天寻得机会,跳出圈外,连说住手,林寻欢:“这是为何?”,擒天说:“我连你徒弟都不一定打得过,怎么打得过你,明知不敌,斗起来岂不是无趣?”。

    林寻欢听擒天这么一说,想想也是,便欲离开,擒天忙说等等,林寻欢回头:“还有何事?”,擒天说:“有个人你可以去斗他一斗”,林寻欢问:“何人?”,擒天说:“范阳大魔头安禄山”,林寻欢:“我与他已经斗过”,擒天惊道:“战况如何?”

    林寻欢:“那厮原是个英俊潇洒身材健美的汉子,打斗之时便与那史思明合为一体,变成了一个体态臃肿的胖子,只是那二人一合体,武功便高明十倍,连我也差点着了他们的道”。

    擒天大喜,纳头便拜:“多谢林兄解我心结!”,林寻欢:“这却是为何?”,擒天:“我本心傲,有那擒天之志,从未想过在别人手下走不过三招,就此郁闷十数年”,林寻欢:“你也不必丧气,若论单打独斗,你与那厮也不过伯仲之间”。

    从那之后,擒天改名为天擒。不再认为自己是擒天之人,而是被天擒之人,人有自知之明,也算是件好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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