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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果然刚一睁开眼,郁且狂便见朱云怡已站在自己身旁,她乌黑明亮的双眼里含着泪水,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极为感动。

    见了朱云怡这般神情,郁且狂觉得有些不解。正欲开口时,朱云怡突然抢先说道:“昨晚天寒地冻,相公却将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衫拿来给我御寒。云怡何德何能,要相公如此为我?”

    说完话后,两行热泪便从朱云怡眼里流了出来。同时她的神情也变得格外温柔起来,温柔之余又夹杂了些许感动和愧疚。

    听了朱云怡的话后,郁且狂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天亮了。于是他哈哈一笑,答道:“在下皮糙肉厚,比不得公主金枝玉叶。再说在下习武多年,不畏严寒,故而昨晚便用自己的衣衫给公主御寒,只盼公主勿怪在下唐突。”

    朱云怡心里又是一暖,于是她拉了拉适才自己为熟睡中的郁且狂披上的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然后柔声答道:“相公舍己为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岂有责怪之理?”

    直到此时,郁且狂才意识到昨晚盖在朱云怡身上的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现下都披在了自己身上,他心想难怪适才睡梦之中会突然感到一阵暖意,想来定是朱云怡醒来后把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都给了熟睡中的自己。

    那件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确实是朱云怡披在郁且狂身上的。东方微微泛白之时,朱云怡便从睡梦里醒了过来。醒来后她习惯性地去掀“被子”,却发现今早的“被子”和平时大不一样,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昨晚和郁且狂被困下惠洞中,故而自己只能以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为被。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除了昨晚的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意外,“被子”里竟多了一件道袍和褡护。见那件道袍和褡护是郁且狂所穿之物后,朱云怡不由得勃然不怒,只怕昨晚郁且狂趁自己熟睡之际对自己做了不轨之事。

    盛怒的朱云怡本来想把郁且狂的道袍和褡护都扔在地上,然而就在这时,她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仍旧完好无整。她想倘若郁且狂昨晚真对自己有不轨行为,那自己的衣服岂能依旧如此完好无整?于是她又看了看,确认床上除了自己再无他人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洞口。

    刚把目光转向洞口,朱云怡便发现郁且狂正靠在石壁上。他眯着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同时朱云怡也注意到郁且狂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层中衣,即便已经睡着了,身体仍旧在不停地发抖,想来是太过寒冷之故。他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想是意图以此给自己增加些暖意。

    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朱云怡立马想明白了一切:昨晚郁且狂非但没有对自己有过不轨之行,甚至还趁自己熟睡之时把他身上仅有的单薄衣衫拿来给自己御寒。想到这里后,朱云怡不由得又感动又愧疚又悔恨:感动的是郁且狂竟这般对自己好,宁可寒夜受冻也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供自己御寒;愧疚的是因为把衣服给了自己,郁且狂昨夜不得不身着一层薄薄的中衣在风雪里冻了一夜;悔恨的是郁且狂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自己却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疑郁且狂昨晚对自己有不轨之行。

    于是心绪复杂的朱云怡急忙下了床,然后拿起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来到郁且狂身旁,并把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披在了郁且狂身上,这也正是适才睡梦中的郁且狂突然感到一阵暖意的原因。因为怕打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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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且狂,故而朱云怡把脚步放得很轻,而郁且狂也因为过于劳累和寒冷,故而睡得格外香甜,因此没注意到朱云怡已来到自己身边。要是换做平时,即便是在熟睡之中,格外警觉的他也会立马察觉到他人的接近。

    给郁且狂披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时,朱云怡注意到他的嘴唇已然被冻得发紫,而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这让朱云怡觉得又心疼又愧疚。

    至于郁且狂的那件道袍和褡护,朱云怡则牢牢地拿在了手里。她也明白昨夜寒风呼啸,对自己而言,这两件薄薄的道袍和褡护的御寒效果实在是九牛一毛。但郁且狂多年习武,倘若身上穿有这件道袍和褡护,那么也足以御寒。可是他把身上仅有的道袍和褡护给了自己,他却只留一层薄薄的中衣。即便他多年习武、身体强壮,但毕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岂能以一层薄薄的中衣来抵抗北京隆冬的寒冷?

    正因如此,朱云怡才会感动得流下泪来。她紧紧地拿着从郁且狂身上脱下来的道袍和褡护,似乎这件道袍和褡护比传闻中的《洪武政略》还要重要。

    见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都披在了自己身上,而朱云怡的衣衫显然不足以为她御寒,郁且狂只想立马把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都给朱云怡穿上。

    于是他急忙拿起披在自己身上的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想把它们还给朱云怡。然而刚准备站起来,他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失去知觉,十指似乎也已僵硬,拿起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都已十分吃力,更别说站起来走路了。

    朱云怡明白了郁且狂的用意,于是急忙示意他不要动,然后又说道:“相公昨晚冻了一夜,只怕四肢已然僵劲不能动。现下还是盖着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的好,这样也有助于血液流动,皮肤也会回暖得更快。我略懂医理,这便给相公按摩推拿,好助相公尽快回暖。”

    说完话后,朱云怡便要给郁且狂按摩推拿,然后郁且狂却止住了她:“公主先拿走在下身上的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并把它们穿在自己身上,在下才同意让公主按摩推拿。”

    朱云怡本就十分愧疚,倘若再让她拿走披在郁且狂身上的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让郁且狂再次受冻,叫她于心何忍?故而她说什么也不肯把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穿在自己身上。

    两人争执了许久,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在这时,一阵寒风突然刮进了洞里,朱云怡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见此情形,郁且狂急了,于是他立即说道:“听话啦!快点,不然该得风寒了!”

    说这话时,郁且狂的语气又宠溺又心疼。他虽钟意朱云怡已久,但与之说话却一直是三思而开口,从来不曾暧昧不清过。虽然心里想法颇多,但却一直未表现出来。只因此时急了,故而才以这般宠溺的语气说出话来。

    等郁且狂说完话后,朱云怡和他都是一惊,然后都不自觉地红了脸颊。

    两人均像失去了意识似的,都呆呆地怔了怔。

    郁且狂虽也觉得害羞,但毕竟不如女子般羞涩扭捏,于是他率先说道:“在下皮糙肉厚,不惧朔风严寒。公主金枝玉叶,自幼养尊处优,若是受了风寒,岂非在下的过错?故而还请公主爱惜自己的身体,把这件裘皮大氅和羊绒披风拿去御寒?”

    朱云怡自然不肯同意,于是两人又争执了许久,最后才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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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个“中间方案”——那件羊绒披风本来就是郁且狂的,因此归他御寒;而朱云怡则答应穿上她自己的那件裘皮大氅。

    穿好裘皮大氅后,朱云怡又帮助郁且狂穿好了道袍和褡护,然后又帮他穿上了他的那件羊绒披风。等郁且狂穿好道袍、褡护和羊绒披风后,朱云怡便开始帮他按摩推拿。

    通过朱云怡的按摩穴位、舒络活血,加之身上的羊绒披风也带来了许多温暖,不久后郁且狂便觉得四肢慢慢有了知觉,不再僵硬到不能动弹。朱云怡心想地上湿气和寒气太重,故而等郁且狂能够走动后,她便扶着郁且狂前往床边,让朱且狂躺在床上,一方面既能更好地给他按摩,另一方面也减少了地上的湿气和寒气对郁且狂身体的伤害。

    按摩推拿乃医者的基本功,朱云怡身边的张贵妃和竹沥姑姑都是精通医理之人,她又跟随太医院的太医们学习医理多年,因此按摩推拿对她而言不过小菜一碟。在朱云怡细致耐心的推拿下,郁且狂只觉得身体格外舒服,先前的疲倦感也一扫而光。

    按摩得差不多后,郁且狂便起身了,此时他已能正常行走。虽然身上仍旧有些寒意,但相比之前却好了许多,于是他忍不住感叹道:“都说医道博大精深,今日虽然只见其中的冰山一角,但也足以让在下真心叹服了。”

    见郁且狂已基本恢复正常,朱云怡也十分开心,于是她笑着答道:“诚如相公所言,推拿按摩不过医道的冰山一角而已。医道源远流长且博大精深,其包含经络、穴位、推拿、按摩、针灸、艾灸、脉象、食疗、美容、养生等各方面的浩瀚知识,确实足以令吾辈叹服。”

    郁且狂点了点头,觉得朱云怡说得不错,又佩服她如此多才多艺、博学多识。

    此时大雪已停,天已大亮。昨晚风雪交加,而徐如故和常芙蕖夫妻俩则始终没有出现过。

    既然徐如故和常芙蕖始终不肯现身,郁且狂便决定到梅花峪去一看究竟,加之他也担心朱砂等人的安危,故而只想尽快从下惠洞脱身,或是快些回到梅花峪。而要脱身或回到梅花峪的前提便是要走出这个下惠洞。但下惠洞的洞口已被精钢栅栏堵死,想要出洞简直难上加难。看着洞口的精钢栅栏,郁且狂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想古人言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眼下除了用切玉剑砍精钢栅栏外,再也没有其它办法可以出洞。虽然昨晚的尝试证明这个办法并不可行,但除此之外却再无它法。故而郁且狂也只得安慰自己只要有恒心和毅力,铁杵尚且可以磨成针。那么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定然也能砍断精钢栅栏上的钢条,这样自己和朱云怡便可以出洞了。

    虽然明知这是自欺欺人,但郁且狂还是决定试试。

    正当郁且狂举起切玉剑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轰”的声响。随着这声“轰”的声响,奇迹的一幕出现了:那道精钢栅栏竟然自动缓缓上升了,过了一会儿,精钢栅栏便消失在了郁且狂和朱云怡的视线中。

    郁且狂和朱云怡面面相觑,均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亲眼看见洞门口的精钢栅栏缓缓向上升了上去,而此时洞口已再无遮拦。

    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两人心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立即不约而同地从洞里冲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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