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怡主仆不像郁且痕那般忘恩负义,见郁且痕受伤时,她们会感到着急。若不是不会武功,她们早就上去帮郁且狂了。正因为丝毫不会功夫,所以即便有相助郁且狂之心,主仆几人也是有心无力。
郁且狂手握长剑,众黑衣蒙面人持着钢刀。他们之间的战斗也越来越激烈,郁且狂的出手越来越凌厉,刀剑撞在一起,发出阵阵尖锐而刺耳的声音。
听到刀剑碰撞之声时,徐云怡心中突然升起一个疑惑:郁府守卫众多,其中不乏功夫不弱者。郁且狂与众黑衣人的打斗如此激烈,按理说守卫们听到打斗之声后便该赶来救主,何故迟迟不见他们?即便他们听不到打斗之声,但随郁且痕前来的家丁早已四散逃开,他们逃走后就该让人来救郁且狂和郁且痕,但直到现在依旧无人赶来相救。郁万贯乃南京首富,郁府亦是南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府邸,自是守卫重重,何故那些黑衣蒙面人能轻松闯进府中,而守卫们又迟迟不来捉拿刺客?
然而徐云怡再也没心思去想这个问题,因为郁且狂已越来越不是众黑衣蒙面人的对手。郁且狂的武功可以说是较为厉害了,尤其是剑术,能在他手中过百十招的人寥寥无几。从和黑衣蒙面人交手开始,他已杀了他们其中的两人、重伤三人、轻伤两人,然而毕竟寡不敌众,战刀
到此刻,郁且狂已明显处于下风。倘若再斗片刻,郁且狂必死无疑。
见郁府的守卫始终不来相救,而郁且狂又已快要败下阵来。徐云怡便横下了心,决定与那些黑衣蒙面人拼个你死我活。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中也没有任何武器,眼见郁且狂越来越手忙脚乱,而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徐云怡心中早已十分愧疚。她已暗暗发誓即便帮不上郁且狂什么忙,即便自己手里没什么武器,但也要狠狠地打某个黑衣蒙面人一拳,好给郁且狂报仇。
朱砂、青黛亦是刚烈之人,见郁且狂逐渐不敌,二人早已做好了舍身护主的准备。
郁且痕心中既急又怕,而后背的刀伤虽不严重,但多少也有疼痛之感。他一会儿暗骂郁且狂无用,一会儿又抱怨护卫们不来救自己,一会儿又担心黑衣蒙面人打败郁且狂后就会来杀自己。
正在担心、忧虑、烦躁、不安、害怕之际,郁且痕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感到疑惑时,突然听得有人在厢房外大声叫道:“抓刺客!抓刺客!”
郁且痕大喜,他知道自己有救了!不知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过于欣喜,郁且痕竟然流下了眼泪。
就在郁且痕听到脚步声时,郁且狂又被黑衣人砍了一刀。这一刀依旧只伤到他的皮毛,但此刻郁且狂早已精疲力尽,若非还有保护徐云怡的信念在支撑着他,只怕他早已败下阵来。
一旁的徐云怡主仆见郁且狂又中了一刀,心中均感到十分担心。徐云怡将心一横,握紧拳头说道:“今日便和他们拼了!”
朱砂和青黛当然不能让徐云怡受到伤害,正准备舍命保护徐云怡,突然听到了厢房外“抓刺客!抓刺客!”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后,徐云怡立马感到万分欣喜:郁且狂有救了!
郁且狂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也觉得不胜欣喜:徐云怡有救了!因为心中欣喜,郁且狂也觉得精神一振,于是他长剑一递,立马取了一个黑衣蒙面人的性命。
和郁且狂、郁且痕和徐云怡不同,听到厢房外“抓刺客!抓刺客!”的声音后,众黑衣蒙面人不由得慌了。因为心中慌乱,他们出手便慢了些。
郁且狂看准了这个机会,急忙长剑连刺。黑衣蒙面人疏于防范,立马便有三人被郁且狂的长剑所伤。
就在这时,守卫们也持刀赶到厢房前了。黑衣蒙面人见有援手赶来,便都纷纷跑了。
郁且狂本想拦住他们,但想了想后,便觉得自己已知是何人派他们前来行刺,既然如此,还不如穷寇莫追,故而便消了此心。
那些黑衣蒙面人似乎很熟悉郁府,没过多久便都四散逃开了。有几个受伤不重,也逃得很快。但受重伤的那几个人却因为伤势过重逃不远,最后都成了郁府守卫们的刀下之魂。
郁且狂甚至来不及阻拦,那些守卫们便似有约定似的杀了因为身受重伤而逃不远的黑衣蒙面人,下手之快、之狠,不可谓不让人发指。
郁且狂冷冷地笑了笑,低声骂道:“卸磨杀驴,父亲真够狠的!可即便死无对证,我便猜不到是你所为吗?”
杀了黑衣蒙面人后,众守卫们急忙围了上来,问郁且狂有无受伤。
心中厌烦,不愿和他们说话。就在这时,突然见一个身穿青衫的女子用力推开众护卫,而后泪眼婆娑地来到了自己身边。
那个青衫女子便是徐云怡,她眼里充满了泪水,脸上都是担心的神情。见到郁且狂后,徐云怡的眼泪便一行接一行地流了下来。
徐云怡想问郁且狂伤得重不重,但又没有勇气问:她亲眼见到郁且狂被黑衣蒙面人砍了三刀,钢刀何其锋利,郁且狂岂有不受重伤之理?说不定还会伤及性命。
想到这里,徐云怡的泪水更多了。
谁知郁且狂竟笑着说道:“姑娘不必担心,在下没事!”
徐云怡还以为郁且狂是在宽慰自己,于是急忙看了看他的伤口。
看了郁且狂的伤口后,徐云怡才知道他的确没骗自己:郁且狂虽被砍了三刀,但每一刀都只伤了皮毛,只是稍微流了点血而已,并未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徐云怡本来还感到疑惑,疑惑那些黑衣蒙面人明明可以杀了郁且狂,但为何只伤他皮毛。在心中想了想后,徐云怡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就在这时,徐云怡和郁且狂忽然听见有人说道:“老爷来了!”
郁万贯的模样依旧让让人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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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才刚到厢房,他便一边假仁假义地表现出一副十分关心徐云怡的样子,不停地问徐云怡有无受伤,是否受到了惊吓;一边严厉地呵责管家,骂他办事不力,还扬言要将其赶出郁府。
“郁先生,先不忙装模作样,还是先请欧阳先生来给令郎包扎伤口吧。”徐云怡冷冷地说道。
郁万贯一直忙着和徐云怡说话,直到听了徐云怡的话后才知道郁且狂受伤了,于是他急忙看了看一旁的郁且狂,想看看他伤得是否严重。
刚与郁且狂的目光相接,郁万贯便有了一种不寒而栗之感。只见郁且狂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眼神格外复杂,既有愤怒、又有失望、还有一丝伤心与落寞。
虽然郁万贯平时并不关心郁且狂,但身为人子,郁且狂却一直对他敬重有加,这些郁万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些年来郁且狂基本在外游历,但只要回家,他都不会忘记给父亲带上一份礼物,也会恭恭敬敬地去给父亲请安。郁万贯最善于观察人心,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而此刻郁且狂面对自己时突然面无表情,眼神又格外复杂,见儿子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而这些改变正是因为自己而起,骤然之下郁万贯便有了种不寒而栗之感。
虽说郁万贯向来无视郁且狂,但这二三十年来他早已习惯了郁且狂对自己尊敬有加,乍见郁且狂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改变,身为父亲的郁万贯多少还是有些难受的。
就在这时,郁万贯突然听见徐云怡催促道:“郁先生,令郎伤得不轻,您还不打算请欧阳先生来看看吗?”
其实郁且狂的伤势并不算严重,但一来徐云怡过于担忧他的状况,正所谓关心则乱,所以才会觉得郁且狂伤得不轻;二来徐云怡之所以这样说,也是有意讽刺郁万贯;三来则的确希望欧阳先生能快些来为郁且狂包扎伤口。
徐云怡的话正好提醒了郁万贯,他没想到那些刺客竟敢大胆到伤害郁且狂。虽说他平日里对郁且狂漠不关心,但郁且狂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见郁且狂的三个伤口虽不严重,但俗话说伤在儿身、疼在父心,见到郁且狂的伤口后,郁万贯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郁万贯一边在心中暗骂那些此刻出手不知轻重,竟连郁且狂也敢伤害,一边催促着身边的管家:“还愣着干什么?没见二公子受伤了吗?快去请欧阳先生来。”
听了郁万贯的吩咐后,管家急忙跑去请欧阳先生了。
等管家走后,郁万贯先是看了看郁且狂的伤口,然后心疼得问道:“老二,疼吗?”
和父亲郁万贯一样,郁且狂也十分善于察言观色。此时郁万贯就站在他的对面,他能察觉到父亲的那种心疼是发自肺腑的,并非刻意伪装出来。同时郁且狂还看到父亲的眼里都是担忧和心疼,这些年的观人经验告诉他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这让郁且狂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一丝来自亲生父亲的温暖。对于自幼缺少父爱的郁且狂而言,这丝温暖是多么的难得与宝贵!但与此同时,郁且狂也想起了那几个被守卫们杀死的黑衣蒙面人,他知道守卫们一定是奉了父亲之命,否则不会急着要杀人灭口。想到父亲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冷血行为,郁且狂又觉得十分失望,于是他没回郁万贯的话,只是冷冷地看了父亲一眼,脸上尽是失望之情。
这样的神情让郁万贯感到更加难过!先前郁且狂还只是面无表情,若非观人细致入微者,定很难发现郁且狂眼神里的失望与愤怒。但此刻郁且狂眼里的寒意与脸上的失望是如此的明显。俗话说知子莫若父,郁万贯知道郁且狂虽然表面不拘小节、放诞不羁,但骨子里却是最重情孝顺之人。若非失望到极点,他是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更不会不回答自己的话。
但凡身为父亲,何人不想在子女心中树立一个正直高大的形象?何人不想子女把自己视为英雄?但凡子女对自己感到失望,每个父亲都会觉得自己是失败之人。郁万贯也不例外,即便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和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他也希望自己在子女心中是完美无缺的,因而郁且狂的态度多少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伤心。
当郁且狂感到失望时,郁且痕却觉得十分愤怒:明明自己也受伤了,父亲为何只关心郁且狂一人,还要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难道自己就不是父亲的儿子吗?
郁且痕越想越气,倘若此时郁万贯关心的是郁且镛,他的心理还能平衡些。毕竟郁且镛既是长子,又是嫡子,向来嫡长子的地位都是最尊贵的,父亲偏心嫡长子也无可厚非。可郁且狂明明和他一样:两人既都不是嫡子,又都不是长子,按理说身份一样“低贱”,父亲本该一视同仁,何故要偏心郁且狂?
只要自己过得不好,便不能让让别人比自己好,尤其是和自己“同病相怜”之人,这便是郁且痕的心理。
郁万贯始终都没理会郁且痕,倒像是没有郁且痕这个儿子一样。他看郁且狂时眼里皆是疼惜之情,父爱在他眼中一览无遗,但郁且痕却没能得到父亲的一丝关爱,哪怕只是郁且狂得到的十分之一。
一旁的徐云怡早已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先前她总觉得郁且狂让人难以捉摸,此刻她又感觉其实郁万贯也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徐云怡想不明白为何郁万贯平日里对郁且狂漠不关心,今日却一反常态?同时她也想不明白为何同是自己的儿子,且同样都是庶子,郁万贯对待受伤的郁且狂和郁且痕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想到这些,徐云怡觉得郁万贯也和郁且狂一样高深莫测,觉得他们不愧是亲生父子,都让人感觉他们表里不一,不可以看待常人的眼光观之。
众人均不再说话,每个人都在心中暗暗想着自己的心事。
没过多久,管家便把欧阳先生请来了。好在郁且狂和郁且痕伤得并不严重,也都没流多少血,欧阳先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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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涂了一点金创药,然后又给先后给两人包扎好了伤口。
虽然心情格外沉重,但郁且狂还是恭恭敬敬地给欧阳先生行了个大礼,而后又说了很多感谢他老人家的话,最后才吩咐家丁好好送欧阳先生回去。
等欧阳先生走后,郁万贯歉然对徐云怡说道:“真是对不住徐姑娘!姑娘屈居敝府,老朽非但没有尽到地主之谊,还多次让姑娘受惊,想来实在是心中难安。姑娘放心,从明天起老朽便加派人手守卫敝府,保证像今日这样的不再发生。还请姑娘安心住在厢房,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告诉犬子,犬子自会补上。”
郁万贯不愧是老江湖,适才面对郁且狂时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到了徐云怡这里,脸上立马便挂起了那个招牌式的和善笑容。
因为郁且狂受伤不重,徐云怡对他也少了些担心。此刻见郁万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徐云怡只觉得无比恶心,于是她讽刺道:“史书上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之事屡见不鲜,不曾想今日竟在贵府亲眼见到了。只是可怜了那辛苦为主人拉磨的驴子,拉磨是用尽全力,最后却成了主人的刀下之魂。”
听了徐云怡的话后,郁且狂便知她也猜到了适才那些黑衣蒙面人是谁派来的,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郁万贯像是没听懂徐云怡的讽刺似的,只是笑着夸赞徐云怡:“姑娘博学多识,又善于举一反三,当真剔透玲珑、冰雪聪明。”
在商场摸爬滚打数十载的经历让郁万贯明白了一个道理:微笑比生气更好办事,夸人比损人更易成功。于是郁万贯的脸上总会挂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和善的微笑,而正是微笑让他的对手对他少了一分防备之心,直到吃大亏后才知他是扮猪吃虎之人。而夸人也很容易让对手迷失自我,不管内心感受如何,郁万贯都习惯了夸奖别人,这样既可堵住对方的嘴,也是捧杀对手的一个最好的方式。
这些年来郁万贯打败了一个又几个对手,他从未和别人红过脸,看起来最人畜无害,却是最凌厉绝情。他比任何人都狠心,也比任何人会和善。
藏在微笑里的刀往往最让人防不胜防,笑容有多和蔼,背后的刀便有多锋利。
真正的“高手”往往都是杀人于无形,最后不但能能笑着让别人伤心欲绝,还能让别人在伤心欲绝的时候对自己感恩戴德。郁万贯便是这样的“高手”,这些年来藏在他微笑和夸赞背后的刀帮他打败了一个又一个对手。他也知道守拙,从未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不管取得多大的成就,他总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十分和善的老实人模样,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夸奖别人的机会。
即便孤傲如徐云怡,听了郁万贯的夸赞后,虽知他不安好心,但也不好再讽刺与他。
郁万贯的这招以退为进是在高明,愚者会因为他的称赞而洋洋自得,听多了之后则会慢慢地迷失自我,此即所谓的“捧杀”。而像徐云怡这样的智者虽然知道他并非真情实意,但既然对方夸奖了自己,便很难再咄咄逼人,以免显得自己气量太小。
虽不再讽刺郁万贯,但徐云怡实在不喜他的为人,感觉与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刻都让人感到疲倦,故而便冷冷地说道:“闹了半天,我也累了。麻烦先生派人把厢房内外打扫干净,我想好好休息会儿。”
郁万贯急忙让人把地上的尸体处理掉,又找来几个家丁把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同时把因为适才打斗而损坏的破碎之物全部移走。
大约一刻钟后,众家丁便把厢房打扫干净了。
见厢房已打扫干净,徐云怡便对郁万贯、郁且痕等人下了逐客令,只让郁且狂留了下来。
郁万贯没说什么,只是笑呵呵地领着众家丁走了。
因为心中恼怒,郁且痕本不想同父亲一起离开,但无奈徐云怡已下了逐客令,所以也只好气鼓鼓地跟在了父亲身后。
在随郁万贯离开的一行人中,徐云怡还看到了哑婆婆的身影。她之前便在擦拭地上的血迹,徐云怡注意到哑婆婆在擦拭血迹的同时还不忘偷瞄一眼郁且狂,脸上尽是关心之情。
徐云怡知道郁且狂和哑婆婆的情谊,故而对此并不感觉有何不妥。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哑婆婆不仅偷瞄郁且狂,还会不时地偷瞄自己和郁且痕。尤其是看到郁且痕背上的伤后,哑婆婆的神色便变得十分紧张,而这紧张之色明显超过对郁且狂的担忧之情,似乎在她心中郁且痕远比郁且狂重要。
等众人都离开后,徐云怡和郁且狂面对面站了好久,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徐云怡终于开口了:“相公伤得重吗?”
“不重!”郁且狂惨笑道:“你知道的,他毕竟不愿伤我。”
话虽如此,但徐云怡觉得郁且狂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于是她歉然对郁且狂说道:“害得相公无辜受累,实在过意不去。”
郁且狂又惨然一笑,答道:“他到底不愿伤我,故而那些刺客都没下狠手。不过皮外伤而已,郁某这些年四海为家,身上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这点皮外伤对在下而言再正常不过,姑娘无需自责。”
见郁且狂虽然说得旷达,但眼底却始终藏着淡淡的哀戚,于是徐云怡便劝道:“虽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到底是虎毒不食子,那些黑衣蒙面人肯对相公和令弟手下留情,倒也足见他未完全泯灭人性。”
“哪里是虎毒不食子?他明显是另有所图。”若非早已习惯了失望,郁且狂就要歇斯底里了。不过静静地思考了会儿后,郁且狂还是承认道:“是我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虽说另有所图,但他肯定也命令过那些刺客不得过分伤我和且痕。父亲啊,您到底意欲何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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