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之时天干物燥,客房的门窗又都是木头所制,似乎只是一瞬之间,那火便大了许多,烟也越来越浓。
这火来得实在过于突然,徐云怡和郁且痕又慌又急,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竟忘了快些冲出客房。
还是朱砂最先反应过来要尽快逃到外面,于是她急忙叫道:“小姐,快,咱们到外面去!外面安全些。”
朱砂此言一出,徐云怡和郁且痕才想起须得尽快离开客房。眼见火势越来越大,郁且痕心想在客房多待一刻便会多上一丝风险,已顾不得徐云怡的生死,于是他便飞速地朝房门冲了过去,只想快些逃到外面。
徐云怡、朱砂、青黛和紫珠也迅速跟在了郁且痕身后,朱砂和青黛还不忘举起双手护着徐云怡的头部。护着徐云怡的同时,青黛还不忘大叫“走水了!快来救火呀!”
当徐云怡和郁且痕开始品茶时,郁且痕带来的那几个下人早已退到房外。后来见客房突然起火,几人便急忙去找桶接水。此时他们刚好接了几桶水来,便急忙在房外用水熄火。
除了郁且痕带来的那几个下人,奉郁万贯之命埋伏在客房四周的下人们也纷纷加入了救火的队伍。眼见火势越来越大,众人都暗敢心惊,只恐客房里的三公子和徐云怡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客房里的家具都是由纯木制成,又有很多被子、床褥等易燃之物,故而火势已越来越大。但好在客房并不是很大,郁且痕几步便冲到了门旁。徐云怡主仆虽然比他慢些,但也没落后多少。
逃到门边后,郁且痕心中十分欢喜,心想终于保住了自己的小命。然而正想冲出房门时,一扇正在熊熊燃烧的木窗却突然脱落了下来,若是郁且痕再往前一步,必定会砸在他的身上。
此时徐云怡正在郁且痕身后,见情况紧急,她急忙大声叫道:“三公子小心!快闪开!”
郁且痕本来已十分欢喜,谁知却在最后一步遇此险阻。好在他反应极为迅速,知道若是继续往前冲,只会被脱落下来的木窗砸中,窗上的火也势必烧到自己身上,于是他急忙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虽然郁且痕止住了脚步,避免了木窗砸中。但木窗上的火烧得正旺,在木窗落地的瞬间,火势也迅速蔓延到一旁的门上。
客房的门也是由木头所制,一经燃着便越烧越旺,郁且痕和徐云怡主仆唯一的出路自此也被无情的大火堵住。
客房的背后便是池塘,但郁且痕、徐云怡、朱砂、青黛、紫珠无一人会水,从后窗跳进池塘无异于自取灭亡。
火越来越大,烟也越来越浓。即便青黛已尽全力大声呼救,房外救火之人亦在尽全力扑救,奈何火势过于凶猛,一时之间也无法扑灭。
朱砂和青黛心中万分焦急,均想自己死不足惜,但若徐云怡出了丝毫意外,又如何对得起她这些年来对自己的恩情。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朱砂和青黛和徐云怡一样,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要自救尚且困难,又如何能护得徐云怡周全。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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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温度也越来越高;随着浓烟愈加增多,众人也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郁且痕又急又恨,实在不想年纪轻轻便丧命于此。然而随着大火愈加逼近、身上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困难,郁且痕除了又急又恨,大脑已然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自救。
正想放弃活着的希望时,紫珠突然冲到他的身旁,并把自己的帕子递给了他。递帕的同时还不忘催促道:“快,三公子,用这张帕子捂住口鼻,以防吸入浓烟!”
郁且痕没有迟疑,立即接过紫珠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见此情形后,徐云怡、朱砂和青黛才反应过来当务之急是防止浓烟进入口鼻之中,于是他们也纷纷掏出自己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因为自己的帕子已给郁且痕,紫珠只有用衣袖捂住口鼻。
各自捂住口鼻后,众人吸入的浓烟也少了一些。然而帕子毕竟不能完全隔气,况且火势也愈加凶猛。诸人中属徐云怡最养尊处优,故而体质也最弱。没过多久,徐云怡便被四周的大火、浓烟和无处不在的高温逼得受不了了,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眼皮也越来越重,若是再过一刻便会晕倒。
迷迷糊糊之际,徐云怡突然看到一个月白身影飞速地从大火中跃了进来。那月白身影的左右两只手握着一根带着绿叶的树枝,一边从穿过火海,一边不停地用树枝扑火。
进入房间后,那个月白身影便迅速地朝徐云怡奔了过去。
“郁相公!”徐云怡几乎哭了出来,显然是喜极而泣。
那月白身影便是郁且狂,此时他刚好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大袖衫。客房着火时他正在自己房中弹琴,见到客房方向升起一股浓烟后,他便立即扔下手里的琴朝客房飞奔而来。
赶到客房外面后,郁且狂见整个客房已然火势熊熊,房外有十几个下人在救火,房内则传出来阵阵惊慌升及青黛的呼救声。郁且痕来不及多想,急忙从一旁的桂花树上折了一根树枝作为扑灭火焰之用,而后便立即冲进了客房。
“郁相公,快带小姐出去。”朱砂急忙对郁且狂说道。
郁且狂很想一次就把朱砂、青黛、紫珠和郁且痕都救走,但他知道这样做只会让大家都逃不了,当下也唯有先救徐云怡出去。于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朱砂一眼,用极为担心和牵挂的语气说道:“保重,我马上就来救你。”
“别说了,快走。”朱砂急忙催促道:“不能让小姐有丝毫意外。”
郁且狂不再多说,急忙用左手抱起徐云怡,右手拿着两根桂花枝,飞速地朝房外奔去。
为了防止大火烧到徐云怡,郁且狂不停地用桂花枝拍打着前面的火焰,尽量不让徐云怡受到伤害。
然而火势实在过大,冲到门口时,郁且狂和徐云怡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挡住了出路。冲进客房时只有郁且狂孤身一人,加之身体轻盈,他尚且强行冲入。此时怀中多了个徐云怡,门窗又烧得过于旺盛,郁且狂实在不敢冒险抱着徐云怡强闯出去。
郁且狂变得焦急和不安起来,正准备冒死冲出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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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门外还有人在灭火,故而便大声叫道:“门外灭火的,先提水浇灭门口大火,笨蛋!”
门外灭火的下人们本来一片混乱,蓦然听到房内郁且狂的指挥后,立即有三个人提着水来门口灭火。
随着三人桶里的水浇来,木门上原本烧得正旺的大火被浇灭了不少。郁且狂看准了这个机会,立马抱着徐云怡冲了出去。
冲出去的同时,郁且狂也没忘用桂花枝叶扑打前面的火焰,以防它们烧到徐云怡。
徐云怡虽然性格高傲,但她向来养尊处优,面对如此大火,内心深处也感到十分害怕。在郁且痕抱着她冲出去的时候,她只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除了郁且狂胸膛一侧,其余三面都是火焰带来的炙烤感,让人感觉又热又怕。
在此生死时刻,徐云怡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不前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徐云怡突然觉得周身没有了火焰带来的炙烤感,双脚似乎也已着地。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到了客房外面,郁且狂也已把自己放了下来。
“适才情况紧急,不得不与姑娘有身体接触,还请姑娘勿怪。”郁且狂突然说道。
“郁相冒死相救,如此大恩大德,云怡岂有怪罪之理?”徐云怡答道。
说话之时,徐云怡突然发现郁且狂的衣袖已被烧坏,手里的新鲜桂枝已然焦黄,头发亦被烧焦了一大半。最可怕的是手上多了一块很大的伤口,显然是适才被烧伤的。
徐云怡心中过意不去,想给郁且狂包扎一下伤口。然而正想开口时,郁且狂又折了一根新鲜的桂枝,而后便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客房。
徐云怡知道他是要去救朱砂、青黛、紫珠和郁且痕,虽然心中为他焦急,但知道他不会见死不救,故而便没有劝阻。
就在这时,一群人突然整齐有序地朝客房飞奔而来。他们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木桶,木桶里都装满了水,大概有四十多个人。像是早有分工似的,来到客房外面后,众人便迅速地浇水灭火。那些人分工有序,有人负责浇灭门口的火,有人负责窗子、有人负责房梁、有人负责廊下……
有了这群人的配合,郁且狂这次救人便简单了许多。没过多久,他便把朱砂救了出来。
救出朱砂后,郁且狂又奔入了客房。此时外面的火势已小了不少,几个赶来救火的下人也跟随郁且狂冲了进去。
徐云怡和朱砂在客房外面焦急地等着,徐云怡一边暗暗为郁且狂、青黛、紫珠和郁且痕祈祷,一边急得不停地跺脚。就在这时,徐云怡突然瞥见救火的人群中多了一个熟悉的人:哑婆婆。她手里拿着几根鲜树枝,正在拼命地扑火。因为手里没桶,徐云怡能断定他不是后来赶来的那伙救火人。
过了不久,郁且狂又抱着一个人出来了。那人体态曼妙、身卓青衫,正是徐云怡的丫鬟青黛。
郁且痕也被两个救火人扶着走了出来,神情极为疲惫。
紫珠虽然也被救了出来,但因为吸入过多浓烟,又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已然晕了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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