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后,太子妃又问徐云怡:“对了,云怡,你去过木樨坞,可有何发现?”
徐云怡轻轻叹了口气,答道:“木樨坞的主人确实是诚意伯之女刘琼前辈,只可惜等她早已惨遭杀害……”
“啊?诚意伯乃大明功臣,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擅杀诚意伯之后?”太子妃既感到吃惊,又觉得生气。
“我在木樨坞的茅屋里发现了一块腰牌,上面刻着一个‘汉’字。”徐云怡恨恨地答道。
“二叔未免也狠毒了些。”朱瞻基也跟着说道:“刘琼前辈乃是奉太祖之命隐居木樨坞,二叔竟敢下此狠手,他眼里可还有太祖爷?”
徐云怡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汉王向来无情无义,连兄弟亲情都可以不顾,何况刘琼前辈区区一个外人。”
太子妃没评论汉王,似乎根本没听到朱瞻基与徐云怡的对话,“逝者已矣,咱们也没法让刘琼前辈重生。云怡,除了那块腰牌,可还有其它发现?”
听了汉王妃的话,徐云怡才想起在茅屋里发现的那个“小”字来,于是她答道:“在木樨坞却有发现……”
“什么发现?”朱瞻基急忙问道。
徐云怡皱了皱眉,答道:“唯有一字。”
“唯有一字?”
“正是!”
“何字?”
“小!”
“小?”朱瞻基奇道。
“小?”太子妃几乎与朱瞻基异口同声地问道。
徐云怡点了点头,答道:“正是!只有一个‘小’字,至今我也想不明白这个‘小’字到底是何意思。”
朱瞻基和太子妃都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小”字,和徐云怡一样,两人也始终想不明白这个“小”字的意思。
想了一会儿后,太子妃轻声说道:“沐常刘徐,樱荷桂梅。帝传一物,江山可得。云怡,你说会不会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宝物。之所以会有此流言,不过是太祖爷用来牵制各藩王的幌子而已?”
前往清平卫之前,徐云怡也曾和太子夫妇说起过这个问题。那时她想不管这个宝物是否存在,她也要到樱花巷、芙蓉浦、木樨坞和梅花峪看看。若能找到这个宝物自然最好;若是找不到,她也问心无愧,至少曾经为之而努力过。再说徐云怡断定汉王也肯定知晓了这个传言,所以若是太祖真传了这样宝物,她便得赶在汉王之前找到这样宝物,以免被汉王所得。若是该传言不过是太祖用来牵制各藩王到的幌子,徐云怡就当自己只是到云南、贵州、苏州等地游玩了一转。
“或许真的只是个幌子吧,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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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爷费了千辛万苦才打下我大明江山,可见得天下之不易。想以一件宝物便得到这大明江山,我也不信。”徐云怡以不太确定的语气答道:“只是这天下是太祖爷打下来的,大明江山也是他老人家亲手所建,也难保他知道如何得到天下。”
朱瞻基突然插嘴道,“随皇爷爷出征前,我曾去魏国公府拜访过被罢为平民的魏国公徐钦,当时我和他谈起过此事。以前他明哲保身,总不肯和我说当年到的往事。如今因为不满皇爷爷将他罢为平民,他便把当年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他说他曾听徐辉祖舅爷爷说起过此事,徐辉祖舅爷爷乃洪武晚年名臣,深得太祖爷信任。据徐辉祖舅爷爷所言,那样宝物之所以得之便可得江山,乃是因为它是太祖爷的圣旨。太祖心想皇太孙朱允炆毕竟年轻,燕王、秦王、辽王、代王、晋王等藩王势力又过于强大,故而在圣旨中规定了若是皇太孙有何意外,便由某个藩王荣登帝位。只是这个藩王到底是谁,除了太祖之外再无人可知,所以才有‘帝传一物,江山可得’的说法。”
徐钦乃魏国公徐辉祖长子,徐辉祖之父便是大名鼎鼎的中山王徐达,后封魏国公。徐达去世后,徐辉祖承袭爵位,也被封为魏国公。徐辉祖在洪武晚年便颇受重用,建文年间更是深得建文帝信任。当燕王朱棣起兵靖难时,徐辉祖在南方进行了坚决抵抗。燕军攻破南京、建文帝下落不明后,燕王称帝,徐辉祖被这位姐夫禁锢于家中。他在洪武晚年颇受重用,知道太祖所传宝物也在情理之中。
徐辉祖是已故仁孝皇后之弟,乃太子、汉王和赵王之舅,所以朱瞻基才称其为舅爷爷。
按照辈分,徐钦还是朱瞻基到的表叔。
永乐五年,徐辉祖去世。皇帝以“中山王不可无后”为由,令其长子徐钦承袭魏国公爵位。徐钦深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因此常年谨言慎行,从来不肯多说一句话。但因为徐辉祖支持的是建文帝,一直不肯向当今皇帝屈服,故而皇帝一直视魏国公府为眼中钉,徐钦也被多番打压。永乐十九年,他被皇帝罢为平民。
刚从徐钦口中探听到有用消息后,朱瞻基还没来得及向父母亲报告,便随皇帝北征蒙古了。回来后因为时间紧迫,他也没和太子夫妇说起此事,因而太子妃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徐云怡深知魏国公徐钦为人,知道他向来明哲保身,从不肯卷入朝廷旋涡之中,并不会因为一时生气而将当年重要的往事告诉朱瞻基。能从他的口中探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可见朱瞻基的手段。但此时徐云怡来不及多想朱瞻基到底用了什么方式,她蹙着眉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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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听你说起过此事,因此也在想太祖留下的宝物是否就是一道圣旨。刘琼前辈临死前曾留下遗书,说太祖当年所传唯有一个‘小’字。若是太祖所传真是圣旨,又岂会只有一个‘小’字?且这‘小’字到底何意?这些天来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太祖是多疑之人,尽管樱花巷、芙蓉浦、木樨坞和梅花峪的传人都是重臣之后,也难保他老人家不留有一手。”太子妃像是在和徐云怡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许为了防止其中一个传人把圣旨的内容透露出去,太祖便把圣旨的内容一分为四,让沐、常、刘、徐四位传人各持一份。这样一来既不至于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起,某种程度上亦可让四人相互制衡。”
听了太子妃的话后,徐云怡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或许正如太子妃所言,太祖传下到的宝物便是规定了皇位继承人的圣旨。为了以防不测,太祖又把圣旨的内容一分为四,而木樨坞传人刘琼前辈得到的圣旨内容便是一个“小”字。
虽然暂时还想不清楚木樨坞为何得到的圣旨上为何只有一个“小”字,但徐云怡的内心却明朗了许多。她不再想太祖当年是否真的留下了宝物,而是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太祖当年确实留下了宝物。
朱瞻基突然插嘴道:“可是‘沐常刘徐,樱荷桂梅。帝传一物,江山可得’的传言是在洪武二十一年九月初五那日开始传出的,那时辽王、秦王、燕王、晋王、代王、肃王、庆王、宁王、谷王九大藩王均还在世,谁知道太祖选了谁继承大统?太祖爷子嗣繁盛,每个藩王都有可能被他老人家选中。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秦王、晋王已分别于洪武二十八年、洪武三十一年病逝;皇爷爷通过靖难之役成为天子;肃王于永乐十七年薨逝。在太祖的所有儿子中,仍然健在的已然不多。除了皇爷爷,代王、辽王、宁王、谷王、庆王还都在世。代王于建文元年被孝愍皇帝废为庶人,直到永乐元年,皇爷爷才恢复了他的王爵;谷王因为交横霸道、陷害忠良而于永乐十五年被废为庶人;辽王因不得皇爷爷喜欢,故而处处收其锋芒,但也只是韬光养晦而已;宁王虽避祸于南昌,但也和辽王一样,不过是韬光养晦;此外庆王的势力亦不可小觑。虽说太祖爷当年确实喜欢皇爷爷,但也未见得一定会选皇爷爷为继承者。若是太祖选了其他藩王,而圣旨的内容又被他人得知,只怕到时候代王、辽王、宁王、谷王和庆王会群起而攻之,加上朝中大臣的支持,只怕皇爷爷会独力难支……”
他越说越惊,说到最后,语气已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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