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日后,徐云怡把荀叔叫到跟前,问道:“荀叔,打听到芙蓉浦的具体位置了吗?”
“禀小姐,打听到了。”荀叔恭敬地答道:“芙蓉浦位于苏州城西、太湖之滨。据下面的人报道,芙蓉浦建有一座庄子,名曰‘净友庄。’”
“净友庄?”徐云怡还是头次听到这个名字。
“正是!”荀叔躬身答道:“大抵是因为宋时曾瑞曾把荷花喻为净友,故而芙蓉浦的庄子名叫‘净友庄’。”
徐云怡不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而是吩咐荀叔立即去准备车马。
“小姐想即刻就去芙蓉浦?”荀叔问道。
徐云怡确实想立即前往芙蓉浦。她得在过年之前赶回家,因此必须尽快离开苏州府。回到京师后,还需要到京郊梅花峪一趟,因为不确定要在芙蓉浦和梅花峪花费多少时间,徐云怡不得不抓紧当下的每一时刻。
“过年须得团团圆圆,因此咱们必须赶在年下回京。虽然重阳刚过,但苏州府到京师路途遥远,在路上定要花费不少时间。加之咱们还没去过芙蓉浦和梅花峪,不知在两处得耗多少时日,因而还是尽快去芙蓉浦看看为好。”徐云怡答道。
正在一旁为徐云怡焚香的竹沥姑姑也跟着说道:“小姐所言极是!百节年为首,咱们已在外面过了七夕、中元、中秋和重阳,想来冬至也要在外过了,因此过年必得回去。七夕和中元倒也罢了,中秋月圆之夜本该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可是咱们却在离家万里的清平卫;九九重阳也不能陪同家人秋游赏菊、佩插茱萸,唯有在苏州府登高怀远、略表相思。从腊月廿四的祭灶日始,到正月十五元宵节皆是过年时段,需得准备年货、除旧迎新、祭祖祭神、祈福禳灾,因此比得在祭灶节前赶回家中。”
徐云怡点了点头,答道:“姑姑所言极是!我虽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准备年货这事必须亲自为之。因此不能等到腊月廿四才迟迟回家,须得腊月二十甚至更早就回到家中,以便洒扫房屋、准备年货。”
徐云怡说完后,荀叔躬身退了出去。
备好车马后,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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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车马已经备好,小姐可以出发了!”
徐云怡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道:“但愿这次不会像木樨坞一样,能有所发现。”
默念完后,徐云怡便带着竹沥姑姑等人出发了。
仍像往常一样,徐云怡和竹沥姑姑坐一辆马车,朱砂和青黛坐一辆马车,钟叔和荀叔仍负责赶车。
坐在马车上时,竹沥姑姑问徐云怡:“小姐不怕再失望吗?”
“姑姑是说芙蓉浦会再让我失望?”
竹沥姑姑点了点头。
徐云怡当然不想再次失望,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在木樨坞时,除了一个“小”字,她再也没有更多有用的发现,这次是否也会和木樨坞时一样呢?
“姑姑,您说当年的传言是真的吗?还是这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子虚乌有的流言?”徐云怡又问竹沥姑姑。
“小姐是指洪武二十五年自皇宫流出的‘沐常刘徐,樱荷桂梅。帝传一物,江山可得的传言’?”竹沥姑姑问道。
徐云怡点了点头,眼神有些落寞。
竹沥姑姑是看着徐云怡长大的,自然看到了她落寞的眼神,“小姐以前不也说了嘛,对于这个传言,您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该传言真是子虚乌有,咱们也只当是游山玩水,小姐自幼居于高墙深院之内,不是最向往云游四海的生活吗?若是传言为真,咱们在游山玩水的同时,也能帮太子赢得江山,何乐而不为呢?”
徐云怡叹了口气,答道:“当年懿文太子最喜春樱、夏荷、秋桂、冬梅四种花儿,当年的东宫也栽满了樱荷桂梅,可谓四时花开不败。可是好好的四种花儿,怎么就与天下之争联系在一起了呢?初春拾樱酿花酒,盛夏泛舟芙蓉浦,立秋煮茶闻桂香,寒冬踏雪寻红梅,本是世间极雅之事,谁知背后竟然涉及惨烈的夺嫡之争。”
竹沥姑姑向来视徐云怡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每听徐云怡叹一口气,她的心便痛了一分。“小姐是文雅之人,心志高洁,自不会在意人间的功名富贵,因而才认为‘初春拾樱酿花酒,盛夏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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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浦,立秋煮茶闻桂香,寒冬踏雪寻红梅’是世间极雅之事,可毕竟只有不戚戚于富贵之人才会这样想。像汉王那样追名逐利到六亲不认之人,自然看不上花草文雅之事,小姐也无须过分在意。”
徐云怡微微点了点头,虽然觉得竹沥姑姑说得确实在理,但心底还是有些伤感,“姑姑,其实我本无意卷入夺嫡之争。太子、汉王,还有赵王,他们三人是亲兄弟,于我而言同样重要。虽说和赵王的关系最好,但汉王也是我的……”
徐云怡顿了顿,虽然马车里只有她和竹沥姑姑,但徐云怡还是没忘了该有的警惕,“姑姑,您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来我实在不忍见到他们骨肉相残;二来也不愿赵王一直被汉王利用,以致助纣为虐,他是善良正直之人,若是将来得知自己一直在助纣为虐,内心必定十分自责;三来他们与我同样重要,我本不想站在太子一边,帮助太子对付汉王,可是……”
“小姐用心良苦,奴婢明白!”竹沥姑姑轻轻拍了拍徐云怡的肩膀,温柔地说道:“除了对汉王妃宠爱有加,汉王已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小姐当初不也多次劝说汉王,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是汉王听小姐您的了吗?小姐须明白,汉王已然六亲不认,对皇上也只是假意忠心孝顺而已,更何况小姐您?现在帮助太子,其实也是变相救汉王啊。”
当初徐云怡确实多次劝说汉王,让他不要六亲不认,谁知汉王听后勃然大怒,还污蔑徐云怡,说她是太子的说客,还告诉徐云怡不要多管闲事。多次劝说无果后,徐云怡最终决定要帮助太子。只有太子登基,赵王才不至于落得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同时太子仁善,会看在手足的份上饶过汉王,这样兄弟三人都能安然无事。
但若汉王登基就不一样了:成功登基后,他会卸磨杀驴,赵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赵王尚且如此,更别说与他十几年的政敌太子了。
因此除了帮助太子外,徐云怡别无他选。
就在这时,驾车的荀叔突然说话了:“禀小姐,芙蓉浦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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