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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坞

    脱下披风后,徐云怡感觉有些微冷。

    “深秋天凉,小姐金枝玉叶,还是穿上披风吧!”竹沥姑姑看着徐云怡,心疼地说道。

    徐云怡拢了拢自己的衣服,答道:“医书上说醉不可当风卧,生风疾。此时天凉风大,郁相公酩酊大醉,衣裳又单薄,还是把披风留给他吧。”

    “谁说他酩酊大醉了?他明明清醒得很。”青黛撇了撇嘴,“小姐,要我说你的身体要紧,别管他了!”

    “不可,先不说郁相公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即使他于我们毫无恩情,是素不相识之人,我也不会不管他的。”徐云怡答道。

    竹沥姑姑和青黛知道徐云怡的性格,便不再劝她。

    给郁且狂盖上披风后,徐云怡便带着竹沥姑姑、朱砂、青黛和荀叔往坞里走。

    走在路上时,自己在月光下的人影闯入了徐云怡的眼里,她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圆月,突然说道:“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月明如昼,他孤身一人于这荒郊野外喝酒,樽前月下,倒真有几分‘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之感。”

    “小姐是说郁相公?”青黛满不在意地接过了话,“他那人向来让人难以捉摸,不知今晚又在干嘛。”

    徐云怡脚不停步,继续往里走,内心里却在想能在此情此景下孤身饮酒的人,要么是有情调之人,要么便是孤独之人。

    再走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后,几间茅屋横在在众人前面。

    “小姐,到了!”竹沥姑姑在徐云怡耳边提醒道。

    “荀叔,去拜客!”徐云怡吩咐荀叔。

    荀叔躬身答应了,就要上前敲门。

    “木樨坞的主人是诚意伯之女,单名一个琼字,我们得称她一声前辈,别忘了该有的礼数。”徐云怡提醒道。

    荀叔再次躬身答应了。

    茅屋一共三间,分别是一间正房、左右各两间耳房,正房对面是一堵墙,墙上有一道进入院子的门,门是紧锁着的。

    荀叔敲了敲门,语气尊敬地说道:“故人来访,还望主人略给薄面。”

    然而并没人回应,更没人来开门。

    荀叔又敲了一次门,还是无人回应。

    竹沥姑姑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几间茅屋,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她悄声问徐云怡:“小姐可否觉得这几间茅屋有些异样?”

    其实徐云怡也察觉出来了:“姑姑是说这三间茅屋看起来破败不堪,而且四周杂草丛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竹沥姑姑点了点头,答道:“这几间茅屋年久失修,从破败角度看,应该至少有十多年无人居住了。”

    朱砂和青黛认真看了看茅屋及其四周,发现确实像竹沥姑姑和徐云怡说的一样。

    “而且此时天色尚早,常人不会现在就上床休息,因此茅屋里一定会有灯光,可里面却漆黑一片……”细心的朱砂也补充道。

    徐云怡皱了皱眉,问竹沥姑姑:“姑姑,能确定刘琼前辈确实隐居于此吗?”

    “千真万确!”竹沥姑姑答道。

    得到竹沥姑姑“千真万确”的答复后,徐云怡便吩咐荀叔:“荀叔,不必敲门了,进去看看!”

    听到徐云怡的吩咐后,荀叔便直接推门而入。

    谁知才轻轻碰了一下,那道门就倒塌了。

    荀叔满腹疑问,便带着这满腹疑问走进了院子里。

    徐云怡本来也想进去看看,但竹沥姑姑害怕里面会有危险,就说先让荀叔去探探虚实,等确保里面安全后再进去。

    于是徐云怡便和竹沥姑姑、朱砂和青黛一起站在门外等候。

    然而一刻钟过后,荀叔还是没出来。

    徐云怡只怕荀叔遭遇不测,便准备进去看看。

    正要进门时,徐云怡却听到荀叔发出了一声尖叫声,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尖锐,尖叫起来更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徐云怡以为不妙,便立即穿门而入。

    刚踏进院子里,荀叔便从右边的耳房里跑了出来。

    “荀叔,发生何事了?怎么如此慌慌张张的?不怕吓着小姐吗?”竹沥姑姑骂道。

    “小姐恕罪,”荀叔立马跪在了地上,“老奴在耳房里看到了多具骸骨,因在黑暗之中骤然看见,所以……”

    “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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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急的青黛打断了荀叔的话,“怎么会有骸骨?”

    荀叔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让荀叔起来后,徐云怡认真看了看院子里的状况。借着皎洁的月光,她发现院子里已是杂草丛生,茅屋的门窗早已破败,似乎已经多年没人居住了。

    “你说右边的耳房里有骸骨?”徐云怡问荀叔。

    “正是!大概有七八副。”

    “这么多?”徐云怡觉得很惊讶,接着她又问道:“那么正方和左边的耳房呢?”

    “回小姐,正房和左边耳房里只有一些破旧的家具,并无骸骨。”

    “你是说只有右边的耳房里有骸骨?”

    “正是!”

    徐云怡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就往右边的耳房走了去。

    进入房里后,朱砂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折。

    房里果然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副骸骨,如果不是早有心理准备,徐云怡、竹沥姑姑、朱砂和青黛肯定也会被吓到。

    徐云怡数了数,发现房里共有八副骸骨。

    除了这八副骸骨以外,房里再没其它东西。

    在右边的耳房里没有更多发现后,徐云怡来到了左边的耳房里。

    左边的耳房不大,共两个房间,一个房间里有着破败的灶台、生锈的铁锅和摔成碎片的瓷碗,显然是厨房;另一个房间里挤挤攘攘地摆着两张床,显然是人住的地方。

    除了这些,左边的耳房里也没有更多发现。

    于是徐云怡将目标转向了正房。

    来到正房后,徐云怡发现正房由三个房间组成,左右两边的房间里各有三张床,显然也都是供人住的;中间的房间里摆着一个书架,书架上零星放着几本《春秋左氏传》、《论语》之类的书,地上也散落着不少书。除了散落的书,地上还有一个积满灰尘的砚台、几支毛笔以及一些已经模糊不清的书法字画。

    从房间里散落的物品来看,可以看出主人是个文雅之人。

    既然在左边的耳房和正房里没有更多的发现,徐云怡便决定再去右边的耳房里看看。

    再次来到右边的耳房里后,徐云怡认真观察着里面的一切,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认真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徐云怡突然对地上的八具骸骨产生了兴趣。

    竹沥姑姑见她一直在盯着那八具骸骨,便问那些骸骨是否有异常。

    “姑姑,你怎么看这些骸骨?”徐云怡问道。

    竹沥姑姑还没回答,青黛便抢着答道:“几具横七竖八的骸骨,能有什么问题?”

    徐云怡的眼睛依旧在盯着那些骸骨,说道:“不,你们再看看!”

    于是竹沥姑姑、朱砂、青黛和荀叔又重新开始认真观察那些骸骨。

    可是他们所见的还是那些横七竖八的骸骨,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竹沥姑姑见徐云怡始的眼睛一动不动,一直在盯着其中的一具骸骨,于是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顺着徐云怡的目光,竹沥姑姑把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了一具骸骨上。

    认真观察了了一会儿之后,竹沥姑姑发现了!于是她指着那具让自己聚焦的骸骨,问道:“小姐是指那具骸骨?”

    徐云怡点了点头!

    朱砂朝竹沥姑姑指着的方向看去,也有了发现:“这里一共八具骸骨,其它七具都是倒在地上,只有那具靠在墙上!”

    青黛和荀叔又看了看,发现确实像朱砂说的一样。

    “正是!”徐云怡指着那具靠在墙上的骸骨,答道:“此处一共八具骸骨,除了那具,其余七具都是躺在地上。”

    说完之后,徐云怡走到了那具骸骨旁边,想要看看它是否有所异常。

    可无论观察得有多么耐心细致,徐云怡都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是我判断错了?”没有任何发现的徐云怡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无奈之下,她只好吩咐荀叔去检查这些骸骨,想要看看能否在它们上有所发现。

    荀叔答了一声“是”,便过去检查骸骨。

    认真检查完这些骸骨后,荀叔过来回话:“禀小姐,此间一共八具骸骨,每具骸骨上都有刀痕,看来这八人都是死于刀下。”

    “刀伤致骨,十多年后仍能在骸骨上发现刀痕,显然杀人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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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武功高强之人。”徐云怡锁紧了眉头,低声说道。

    “小姐所言不错!而且其中三具骸骨的腿骨、手骨和腰骨被人用刀砍断,显然凶手不仅自身武功高强,而且手里的刀也极为锋利。”钟叔又答道。

    徐云怡心想按自己得到的消息,隐居于木樨坞的是诚意伯之女刘琼前辈,看这三间茅屋的破败程度,显然早就无人居住,说不定着八具骸骨中就有一具是刘琼前辈,可剩下的七具是谁?为何也会在此?

    思来想去之许久,徐云怡始终没能得出一个可以让自己信服的结论,于是她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具靠在墙上的骸骨上。

    看着靠在墙上的骸骨,徐云怡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这具骸骨就是刘琼前辈,而躺在地上的七具都是来杀她的人?当时经过一番奋战,刘琼前辈手刃了来杀自己的人,可她也身受重伤,以致倒地不起。重伤后的她勉力爬行,想爬到墙边,好靠在墙上休息一会儿。然而她伤得实在太过严重,以致于在靠在墙上时气绝而亡。

    会不会真有这种可能呢?于是徐云再次过去观察那具靠在墙上的骸骨。

    徐云怡先给骸骨行了个礼,说了一句“情非得已,打扰了”后,便蹲在骸骨前认真观察了起来。

    由于时间久了,这具骸骨已经不再完整,有些骨头已经从骨架上脱落到了地上。

    徐云怡再次耐心细致地观察起着这具骸骨,然而结果依旧让她失望——一刻钟的时间后,她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于是她转移了目标,开始观察骸骨周围的一切。

    徐云怡见唯独只有这具骸骨靠在墙上,便蹲在了这具骸骨面前,想要看看它靠着的墙壁是否有异常。

    可经过仔细观察,徐云怡发现这具骸骨靠着的墙壁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竹沥姑姑怕时间久了以后,徐云怡会被她面前的骸骨吓到,便劝她快些站起来。

    因为没有新的发现,加上竹沥姑姑在一旁的劝说,徐云怡便站起来了。

    由于蹲的时间有点长,骤然站起来的徐云怡感到有些头晕,于是她低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低头的时候,徐云怡头上的莲藕荷花金簪突然滑落到了地上,而且掉到了这具骸骨的尾骨旁边。

    “小姐的莲藕荷花金簪怎么掉了?我来帮你捡起来!”看到徐云怡的簪子掉了,青黛就要将其捡起来。

    突然徐云怡拦住了青黛!

    “小姐,怎么了?”青黛疑惑地问道。

    徐云怡不理青黛,只是吩咐荀叔:“荀叔,移开这具骸骨!”

    虽然不明白自己的主人要干嘛,但荀叔还是照做了。

    因为时间已久,当荀叔碰到这具骸骨时,又有一些骨头从骨架上脱落了下来,与之前脱落的骨头混在了一起。

    “把脱落在地的骸骨也捡走!”徐云怡又吩咐道。

    于是荀叔把剩下的骸骨也捡走了。

    移走骸骨并捡走脱落的骨头后,徐云怡指着其中一块地板砖,吩咐荀叔将其撬开。

    荀叔依旧不明所以,但还是躬身领命了。

    荀叔正要执行命令时,一旁的竹沥姑姑问徐云怡为何要这么做。

    徐云怡指着地上的一块地板砖,解释道:“当金簪掉落时,我发现这块地板砖似有异常。”

    竹沥姑姑还是不明白。

    徐云怡又解释道:“金簪掉落在这块地板砖的声音有些空洞。”

    “空洞?”竹沥姑姑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于是徐云怡又指着那块地板砖,吩咐荀叔:“荀叔,敲一敲!”

    恭敬地答了“是”后,荀叔便敲了敲徐云怡指着的那块地板砖。

    声音果然空洞!

    “小姐!”荀叔警觉地看向了徐云怡。

    “小姐,果真空洞!”竹沥姑姑惊叹道。

    “难道下面竟是空的?”青黛好奇地问道。

    徐云怡点了点头,吩咐荀叔将其撬开。

    荀叔握紧匕首,用匕首将地板砖撬开了。

    “小姐,下面果然是空的!”撬开地板砖后的荀叔急切而惊慌地叫道。

    “快看看里面有什么!”徐云怡立即吩咐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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