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酒馆,每晚亥时开业,只等待一位客人一段故事。
这是在雪栖云下山之际大师兄端木睿的原话,起初雪栖云觉得她可能不会入临安,便也没有过多打听这个地方,再说一家酒馆而已,有什么特别的吗?
哦,名字特别点儿。
人家借酒浇愁愁更愁,他家喝酒直接忘忧。忘忧酒,有这酒吗?
段寒时酒醒跑路了,没给酒钱,押了雪栖云在酒馆打工还钱。
虽然雪栖云不相信堂堂段氏大师兄会没钱了,但是留下的字条和酒馆老板的态度明确告诉雪栖云,他就是没给!
酒馆老板是个软硬不吃的中年男子,其貌不扬,但是一身内家功夫绝对是高手级别,至少雪栖云是打不过他。
段寒时离开三日,酒馆晚亥时开业,一天接待一位客人,一天酿一壶酒。
跑不了之后雪栖云开始在酒馆里四处走动,老板不要她酿酒,说她能喝个女儿红顶天了,酿还是省省吧,别糟蹋东西。
老板娘是位爱着蓝衣的妇人,手上总拿着把仕女扇晃,初见这把扇子时雪栖云老板娘是长歌门的弟子,盖因长歌只收女子且门中弟子以团扇为器,一问原来不是。
老板娘拿扇子是因为她脾气不好,以前总爱舞刀弄枪的,后来入了酒馆腰间别把刀剑不像样,老板给她淘了把扇子给她拿着。
能不能打不管,反正手里有东西拿着就不会总想着提刀了。
酒馆门前桃花开得灿烂,小院里摆了几张木桌几把凳子,风一起满院桃花落得如梦如幻。
进门就是大堂,酒柜上大大小小的酒壶用红布覆口,大门口还挨着摆了只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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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缸。
左右有侧屋,一楼三间屋子零散摆着几张酒桌,左侧的楼梯上去是二楼,到处是肉眼可见的酒架,起初雪栖云还担心会不会被客人直接抱走,后来发现了忘忧酒馆诡异的经营模式以后一点儿不担心了。
二楼只有两张酒桌,但是比起一楼清幽开阔了不少。
楼梯底下是酿酒的地方,粮食、药材、花卉……皆可入酒。
酒馆正常营业是晚间亥时,也是江湖中人都知道的一位客人,一段故事。
此外便只接家族聚餐。
屋内外的那么多桌子便是为家族聚餐准备的。
雪栖云走过柜台,发现柜台上摆放着的大小不一的酒壶都是不一样的名字。
生别离、长相思、两相忘……
老板告诉雪栖云,这里的每一壶酒,都承载着一段故事,这些故事的主人公或者叙述者,便是这壶酒的灵感。
忘忧酒馆每晚亥时的客人,都会给他带来一壶新的酒,而酒馆里的酒,雪栖云大致数了数,明面上摆出来的已经超过了一万,更遑论还有不知道几个酒库酒窖已经被装满。
亥时的客人“带来”的酒,轻易是不卖的。
而在酒馆看到的一切告诉雪栖云,这家酒馆的背后,是所有武林子弟。
指尖拂过冰凉的酒壶,雪栖云甚至想将来这里会不会有一壶酒——是属于她的?
一个月后的亥时,忘忧酒馆里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雪栖云在楼上昏昏欲睡时看着老板拿出六十年陈酿的花雕去招待他,便猜想此人身份或许不一般。
趴在楼上的栏杆上,“不小心”听到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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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雪栖云心情有些沉闷。
看着老板将醉过去的男人扶去附近的客栈,雪栖云起身走到院子里就着桃花香喝着桃花酿。
老板从来不拦着她喝店里的酒,只是她喝了多少,回头就得酿回去,手艺不好也得还。
“小丫头,想什么呢?”
老板娘从房子顶上跃下,穿得一身清凉的蓝衣,举止却大大咧咧的。
雪栖云一个回头,看见的便是雪白的胳膊雪白的腿。
“身材真好……”
“羡慕啊?”
老板娘提着半臂高的酒壶大口喝着,笑起来明朗又疏阔,像极了古老庄严的襄阳城。
“是有……点儿。”
雪栖云就地盘坐,任桃花朵朵被风带落在肩头发上,听得老板娘问她话笑眯了眼。
“小丫头。”老板娘笑着在她身边坐下,背靠着身后的木桌,跷着腿抬头看向漫天繁星点点。
说道:“你还小呢,不着急。虽然就算你长大了也不见得有老娘这身材。”
“……咳!”雪栖云一口酒没咽下去呛住了。
“今晚的故事,你听到了?”
“嗯。”
“怎么?有什么想不通的?说来听听。”
雪栖云把酒壶抱在怀里,头大的酒壶和老板娘的比起来只有一半,酒味偏甜涩,却是有些熏人。
“我也不知道,就是……听完了感觉心情不大好。”顿了顿又说道:
“今晚来的那个人……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酒鬼剑客林愈旧吧?”
“是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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