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月内军支援之前,龙门关守军不足三万!
但他稳稳从正面牵制住狼烟国二十万游骑,给其他边路争取了一个月多的时间反包围,让自己的爱徒李青无后顾之忧深入敌后草原,骚扰和劫掠状丁被抽空的中小部落。
在风雪中,强攻城关多日无果,人疲马乏箭尽粮绝的狼烟部军在进退维谷之境被大月边军包了个饺子,断尾求生才狼狈逃出五万残兵。
回来的路上又遭遇石牛李青的三千先登营,又折损逃散近两万。
经此一役,狼烟国十三部众元气大伤,而小月诸国尽皆胆寒。
狼烟国溃败的捷报紧跟在南越国主受降的消息之后快马加鞭传入京师。
此时的京师人烟沸腾,加之过年的节日喜气,人们连说话声都带着止不住的亢奋。
“大国师不愧是我大月国擎天之柱!才出关不到三个月,我大月以一敌三,压一国,又败一国,还灭一国!”勾栏酒肆中人们不由议论纷纷。
“大月王朝指日可待啊!”
“这不是正常的战争!小月界末法之后,还未出现过大派圣地不参与的国战!”
“要我说,这才叫正常!我大月朝人强马壮,为什么早不开战,偏偏等国师出关才出兵?就是因为有国师出关做靠山,武林中各大圣地才不敢介入前线!如此,我大月军锋所指,才无往不利!”
“听说南越国主献女乞降,咱们小陛下后宫又添一妃啦!”
“你们知道吗!陛下的正宫已经定下啦!是幽北总督的女儿,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呢!”
“幽北总督是哪个?”
“就是现在帅兵北伐的唐国公啦!”
“是他呀!没想到唐国公打仗厉害,生女儿也这么漂亮!以前俺都没注意到他呢。”
“义女!不是亲生。”
“这位兄台,你说唐国公女儿是天下第一美人?问过国师的七绝绣了吗?”
“就是,就是,当年……”
腊月后的连续几场大雪浇灭不了大月的欢庆,上京的人声鼎沸,但却染白了唐国公的某个别院。
不知为什么从幽州府回来的老管家李忠这些天都不让人靠近这个名为菡萏苑的地方,积雪自然没人清扫。
菡萏苑有一片荷塘,这是李玄策回来选择入住此院的原因。从小他就喜欢住在水泮,不惧春夏的湿气和秋冬的阴冷。
冬雪早已填满了苑内的池塘,池面凝结了厚厚一层冰盖。
但李玄策依旧躺在原来的竹椅上。邢道荣走后从未下来过,甚至连翻身和动弹都没有。积雪连人带椅洒成一个小雪堆。瘫在椅上的李玄策几乎看不出人形。
院子静谧无声,直到一位独眼的书生从月门走了进来。
他走到躺椅旁的石桌前。石桌和石墩上积雪成丘。
书生长袖一挥,积雪飞扬,石桌和石墩上的雪已经被清理一空。
他坐在石墩上,从另一只袖口里取出一瓶屠苏酒和两个杯子。
慢慢的摆好之后,这书生看着躺椅上的积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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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自语道:
“我游光斗七岁拜师,从小的愿望就是在江湖上获得一个万众皆知的名号,叱咤风云!——不管最终是成为英雄还是枭雄!”
“可惜从我拜师的那刻起,我师傅告诉我这不是由我决定的。”
“因为师门只有一个最强的弟子才可以在江湖上拥有自己的称号,而这个名额六十年只有一个,他们称之为天下行走!”
“幸运的是,师傅是门派的掌门,他的弟子都有资格成为行走。不幸的是,我是最晚入门的那个!”
“大师兄天资不比我差,比我早十几年入门,每一步都走在我前面,仿佛触手可及,但又无法超越。”
“后来他成了新任的行走,在江湖上的名号叫玄冥剑客,不是很出名,这很大师兄。”
“我对大师兄并没有怨言,因为每个人都有争取的权利,他是我师兄,自然也是可以的。”
“我也不恨宗门,若是不能在自己的师门一枝独秀,怎可在偌大的江湖光芒万丈!”
“我更不恨我自己,以我的天资和努力,扬名立万这种事情本来并不是很难。”
“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师傅说我偏激,可不代表我一定要嫉世。”
“后来,二师嫂生了你。”
“看到你我很亲切,我觉得我们是同一种人。”
“师傅第一眼看到你时说你是上界的星君下凡,我很奇怪,星君下凡来一个末法的小世界干什么?你是被天罚了吗?”
“说这句话的那天晚上师傅就死了,自始至终你们只见了一面,送了你一颗糖当见面礼,就没了然后。我又相信师傅的话,事实上我从没质疑过。”
“国师出关,向天下圣地讨要九令,门派虽然避世,但有时候想躲却是躲不掉的。”
“九令虽是至宝,对大部分门派来说更多的是象征意义。但宗内的老家伙们别的都普通,最是固执!”
“我以为这些老家伙们这次肯定是宁要玉碎不肯瓦全,要栽在大国师手里。直到看到这些天你身上的变化,我才明白,原来他们早有安排!”
“姜是老得辣呀!这些老家伙脾气这么臭还没被打死果然有他们的处世之道!”
“师傅给你的那颗糖,应该就是鲲瞑珠,可惜那也是我第一次所见,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上京的观天台有人强启了殺劫,这里有北齐的间客,也有当年大晋东吴的亡国余孽,追究太深没意思,他们针对的是大月国运,最想先除掉的是你父亲。”
“但是他们没想到大国师这么快就出关,时间还是仓促了些。”
“门派里有一部武学叫玄磁神光剑,脱胎自上古的一部道级之上功法叫逆五极元磁仙光术。”
“门派之所以隐逸不出世,便是因为保留不少上古的东西,怕被界识反噬。现在想来,前辈们的做法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否则当年大国师要是注意到门派,得到这些上古的东西,就不会有这三十年的闭关了。”
“逆五极元磁仙光术是门派保留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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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东西之一,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我当年晋升先天入门派圣地挑选功法时,就恰巧碰到了它。”
“上古的东西在末法之世修炼是真的难呀!说来惭愧,我到现在其实还没真正入门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现在,我都明白这可能都是安排,而我,等的机会也来了!”
“知道我大师兄二十年前就晋升抱丹,而为什么我现在连全真巅峰都不到吗?”
“逆五极元磁仙光的最后有一门禁术,叫五气逆元殉刀大法。”
“以身之五属代替五行五极之力,再辅以极夜磁光,温养光刀。”
“我这光刀,天开星落,五行俱散,不见人间。”
“但我用不出来,如果我能用出来,就入门了。”
“小玄子,你能帮我取出来吗?我想看看。”
书生说了很久,也许是口渴,给自己倒了杯屠苏喝下,又给另一个杯子倒满。
书生缓缓的抬头看了眼着皇城上空那道笼罩苍穹虚影,口中念叨:
“少志江湖誓不归,锋刃虞甲名未垂,屠苏烈喉肝胆洞,世人渡年我除岁!”
“小玄子,我会做你所向披靡的利刃,去劈开笼罩世间最耀眼的光明!”言罢书生的身形如丰碑般陷入静止,身上气息趋近于无,唯有头顶天空的乌云渐渐散发出五光十色的亮芒,悬而不动,愈来愈通透。
摇椅晃了晃,掉了些雪屑,但终究没再动了。
……
己时,阴云欲雪。
上京西郊演武校场,宽阔的校场中央搭起了一个丈许高的擂台。十几个太虚观弟子安静的盘坐在上台的阶梯两边。擂台的正中盘坐着一位素色道袍,长眉凤眼的青年。
青年眼睛微闭,周身的真气带起落雪如刮风般飞舞扫荡,在青年三尺之内隐隐成场,虽然没有全真抱丹境的气机引导,却依旧有几分圆融之意。
他叫白驹,太虚上人的嫡子,太虚六雏风马。
如果从修为而论,风马实力并不比石牛李青弱半分,甚至更快半步,隐隐已经跨入先天的大门。论天赋潜力和资源,风马更是不输,唯一的差别大概是风马更低调,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武者。
太虚上人亲子的身份让他不需要和其他年轻去争抢江湖上的任何名头,这也让他更加专心于自己的修炼。
当然该做的事情也不能少做,即使太虚上人并不介意别人说他以权谋私。
于是驻守西郊演武校场的事情便交由风马主持,这是体现太虚观脸面的场合,李青征战沙场,观里年轻一辈非他莫属。
校场外走来一队男女武者。为首之人八尺昂藏,黝面带威,正是进京的东岛岛主褚云岫。
褚云岫看到风马时也是目露惊奇,未至先天却有抱丹气场,这等武学天才简直闻所未见,但这样的天才在太虚观年轻一辈中却只能屈居第二,太虚观天下第一大派的底蕴确实让人心惊。
宝树真人的洞玄怪力书生生让门下天赋提升一个大档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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