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界多少年才能出这么个美人啊,就算说是天下第一,怕也当得起了。”先天有缺的苗公公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目光,回扫了下目光斜视过来的城卫不由心道:“看来传闻姒姬三岁时被囊山寺主持说有凤仪之姿倒也不算虚夸,要换我老苗也敢这么断言嘛!”
比起一枝独秀的姒姬,其他四位佳人也并不差,论姿色四人都在伯仲之间,但气质却各有千秋。
内阁次辅的小女刘彩儿眉如春水,最是温柔,左都御史的孙女折壁君文静标致,最是端庄,国子监祭酒的女儿蔺婉儿目若灿星,饱腹诗书,齐国公的孙女杨紫慧琼鼻皓齿,英气勃发。
“若是选后,必然是要选姒姬的,可若是再选贵妃,这四位也是一时之选啊,都不能得罪呢。”苗公公暗想着和旁边的太常少卿对视了一眼,不谋而合。
主持册封的三位礼官领着五位佳丽从穿过五凤楼,从西边的回廊绕过太和,乾清诸殿,进入后宫,交接给尚宫。
在宫内嬷嬷带去沐浴检查之后,由女官带着五人进入慈宁宫偏殿等候。等太后传唤时,她们又见到内使监大太监苗公公,众人有序跟在苗公公身后走进主殿的殿廊。
无所谓先后之序,老实说,这五位佳人对凤仪天下这种事情都不是很在意。她们的先辈也不需要靠她们在宫内为家里援奥。
人在殿廊,便听到殿内传来一个声线未完全定型的声音:“大姥爷,上次朕不在朝上,母后给我挑了几个采女,听大伴说都挺正的,不如咱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分了得了?”
“你这孽障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这东西能分的吗?”一个庄严的女声气骂道:“你还要不要体统了?”
“皇儿这不是一片孝心嘛!朕接任皇位这么多年,还没赐谢过大姥爷呢!再说听说大姥爷当年也是风流——”
“嗯哼!”一个温润中带着揶揄的反问打断道:“你确定?”
“大父,你怎么也跟着这逆瘴瞎起哄!”女子没好气道。
“确定以及肯定!君无戏言!”
“哈哈哈…”温润磁性中笑出爽朗的味道。
“你这孽障,皮又痒了罢!”
苗公公几乎是捂着脸高声宣唱道:“五位待婉侍殿外求见——!”
“呃哼——宣!”女子恢复从容道。
姒姬进殿的时候,宗长青第一眼看过去的是她头上三尺处的一抹褚红气运之云。以神鬼经之神妙,小月界钟明毓秀之人在他眼中一览无遗。像姒姬这等得位面所钟,气运披泽之人,宗长青近八十载所见不过三五人,而且皆不及姒姬这般福缘深厚。
宗长青回头看了眼已经目瞪口呆的曾外孙,不由暗自摇头。
不是他自损,自己这嫡亲后辈虽有升腾的大月龙气护体,可也未必能压得下姒姬身上这得天独厚的位面气运。
一番面圣通禀之仪后,好似情窦初开的小皇帝涨红着脸手足无措看向坐在左手边的国师,不由讪讪道:“要不,我先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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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着相了,老臣刚才不过玩笑之语,只望陛下日后三思慎行。”宗长青淡淡笑道。
“一定,一定。”小皇帝连声应是。
“君无戏言,圣上金口既开,岂可食言?”御阶下端庄而立的折壁君曲身开口道。
“欸,折姐姐,你怎么拆我的台?”小皇帝急道:“你这样,朕就真让你爷爷把你嫁给我咯!”
“太后圣鉴。”折壁君朝太后道。
“壁君瞧不上我儿啊!”太后叹道。
“小女不敢。”折壁君俯身施礼。
“是小折家的孙女吗?”宗长青开口道。
“正是,壁君见过太师祖。”
宗长青看了眼无奈的小皇帝,便道:“起来吧,你倒有几分乃大父之风,这外柔内刚的性子,无逆怕是吃不消。”
“多谢太师祖成全,壁君愿随太师祖身侧侍奉起居,也替大父尽一份孝心。”折壁君道。
“哈哈,你跟你爷爷的心我领了,”宗长青道:“不过,我身边有人照料,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就是,就是!”站在殿角落的翟大观一副被人抢了位置的姿态,腆着肚子说道:“我家老爷有我们悉心照顾,小姑娘你就不要参合了!”
“壁君跟在本宫身边罢,有时间也可以陪陪瑾瑜,待陛下大婚后,可自行离宫。”太后开口道。
“壁君领命。”
“那么你们呢?”宗如玉把目光投向姒姬,这位绝代佳人确是六宫之主的不二之选,可不知为何,身为国师嫡孙女,大月太后,宗如玉在面对姒姬时却隐隐有股压力。
姒姬从一进来就抬头好奇的看着安然坐在御阶上的大月国师。
老实说,这位从小传说中的人物第一眼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光芒万丈。
但他给姒姬的感觉依旧奇特,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仿佛一扇古朴厚重的壁画,给她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当他的目光注视过来时,从来让人自觉形秽的她却生平第一次有种被人一眼望穿的虚弱感。
她承认,那一瞬间如岁月永恒,她古井的心境终于出现了波澜。这未必是心动,只是这位大月国师的一举一动似乎很容易就能触及这位绝代佳人心底的细弦,仿佛忘年的知己。
“若是常和他在一起修炼,应该,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罢?”姒姬心里暗道。
她也听到太后的问话,一双含情欲语的眸子看向国师。
但大国师依旧如壁画般静静的坐在上首,目光沉谧如水。
从小到大,她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瞩目的对象,仰慕或贪婪,羡慕或嫉妒,她从未主动要求什么,但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总会被奉送到她眼前,只要她接受或拒绝。
总有人猜测她喜欢什么,需要什么,然后殷勤奉献只为讨她欢心。
但世人似乎都忘记了,这世上越是易得的东西越无趣,只有自己主动争取的,才最上心。
她从未主动争取过什么,因为不需要,这也是当初她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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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不置可否的原因。世间的无趣让她有些空虚,没让她目空一切已经算她淡泊无争了。
但这一次,生平第一次,姒姬想争取一次,和心动无关,只是这世间有了一件她突然很想做的事情。
这种叛逆的感觉原来也让人着迷!
“禀太后,民女有一愿。”姒姬曲身娇脆道:“请太后恩准。”
“哦?说说。”宗如玉秀眉微扬。
“民女企愿拜入太虚观太上长老宝树真人门下!”
“欸,想拜我们家老爷门下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最先跳出来反对的不是太后,不是皇帝,却是翟大观:“小姑娘,我观你凤目鬓鸾,祥云成瑞,做皇后不是挺好的嘛,干嘛来我们静虚宫凑热闹?”
“这位姐姐,你不喜欢当皇后吗?”小皇帝也不由站了起来,急道:“那我不当这个皇帝了!”
“你说什么混账话!”宗如玉嗔怒的瞪了小皇帝一眼,一时整个大殿阴云密布。
“除了如玉,我不收女徒。”宗长青淡淡道:“你可以拜入太虚上人门下。”
“对,对!”小皇帝拍手道:“太虚观主是我大姥爷师兄,也是当世最厉害的高手之一。”
“你有大气运,”宗长青瞥了眼小皇帝见其止住话头,继续对姒姬道:“但气运之力也是双刃之剑,若不能消受,却未必有大福报,你可在太虚观静修三年。”
“大姥爷,三年会不会太久了?”小皇帝急道。
“陛下,您现在也未及冠呀,三年刚刚好呢。”魏无忌近前低声朝小皇帝安慰道:“这三年以师兄妹的名义和姒姑娘先处处。”
“唔!好主意——”
……
傍晚,太虚观三慎山,静虚宫外的栈筏小道上。
从皇宫回来的宝树真人有些闷闷不乐,跟在身后的翟大观不由有些纳闷。
“老爷你怎么了?”翟大观是个通透的人,有什么疑问向来当场就问了,至于能不能得到答案那是另说。
“大观,我出关到现在几天了?”宗长青问。
“十六天吧。”翟大观答。
“半个多月啦,”宗长青叹道:“我这一闭关就是三十载,如今出关半个月多,都还没去看过晚晴菲菲她们,总感觉有些愧疚。”
“老爷,所谓身不动天地俯首,言不语众生听令,老爷您这就是至公忘情,非无情也!”翟大观安慰道:“何况老爷这不是时时还挂念着她们嘛,想来她们也不会怪您的!”
“至公无情?”宗长青忍俊不禁,回身指着翟大观的肥脸道:“我跟你一个死肥宅谈男女之事,不是对牛弹琴嘛!”
“嘿嘿,老爷英明,您也知道我这张破嘴,但凡听到点新奇的男女之事就喜欢到处嚷嚷,管都管不住,偏偏记性还好,这事我就开导不了您嘞!”翟大观自嘲道。
两人在山腰的栈道上朝京城望去,只见星灯点点,不一会儿便成万家灯火,在渐暗中照亮一方天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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