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宏神历四年,此前三百年间死灵鲜血浸染三界圣井生死灵堤,世间人仙共行,灵魔共道。古汉贤者有感于世间,命北凉王族后裔段长冶,入圣界天坛陨落之地——千火杉林,祭取道家仙宝:六元王都,以其神力重铸圣堤恢复天人秩序。
时北域结界遣凡使、鲜卑部族祖首秃发洪澜启圣器铁蕨丰血碑力保荒名平定一方……引动人间劫难——妖界继灭魂谭复苏,魔域地空圣门大开,自此人界混战不断……
仙界天宫。
一位肥膘大汉,肩批一条三丈长许红毛丝带,驾着白净祥云从西域神门飞来,此时正跪在地上,向那坐在凌霄宝台宫上的长须老者,禀报自己眼中人间,所发生的连绵战火。
悠长的声音,从老者口中传出,“金然仙家,你在铜镜台守了三百多年了,今日是何事啊!”仙家是凡人修炼仙家妙术到极致,破镜飞升至铜镜台后的称谓。飞升百年破红尘,入道千年两极分。这个两个境界,估计仙家金然,只能破去红尘。但长眉老者确实极为厉害的人物,早在四百年前便已破镜入极。
长眉入鬓,发垂台下青丝蒲垫,老者衣袖一挥破,金然的身体飘然站起,烂灰布衫盖住了撑在膝盖上的右手,以老者年岁近千的修为,衣袖下手指活动起来,早已是微微低头用仙法推算知晓。推算结束,“可是人间,发生了什么变故,”老者看向下方的金然,和蔼近人的问道。
“禀长眉仙人,凡间三域,异变突生。北域出现仙界神力,南域地底魔气涌动,西域则是人魔共世,妖仙相争”
“大长老”,说到这里,金然大汉站起来的身体,又径直的跪了下去,语气诚切,道:“若仙不顾凡间,仙不长远啊!请大长老救救人间”
清布长眉的老者此时也面露愁色,像是在回忆四百年前,在凡间突破的这段是是非非。金然当然知道,有一个人一只是极为反对大长老对凡界的包容态度,那个人就是他的师弟青巡子。
长眉老者站起身来,右手白光涌动,虚晃一抓,一步之间,眼前一个白雾门显现而出,眨眼来到了数万里外的高空,铜镜台的上方。而手里提着的,正是满目敬佩之色,心中大呼惊叹的金然大汉。
老者紧盯着下方的铜镜台,大袖一会,仙劲从掌心涌出,打进了密布黑色镇纹的铜镜台。台中的人间,横尸遍野,妖狼,邪魔横行,一大批人间修士,极力抵抗。
不知过了多久,此时铜镜台的上空,早已是黑云密布,电闪雷鸣,紫色的电弧。
在数千六尺高的仙界战士身上流动。身穿白皮麒麟甲,手拿着七尺白影长枪。他们一言不发,此时的金然大汉看着眼前的阵仗,吓得头皮紧缩,胸口窒息。
仙界最终极的力量是个人,但最强的力量确是,这些在凡间魔界妖界,久经磨砺的仙界战士。
站了许久的老者突然望向了前方,一个人影打断了他的心神。铜镜台上的画面瞬间消失,黑色镇纹沿着金光台面相互纠缠,将铜镜台的镜像之力压制了下去。
长眉老者道:“师弟,仙从凡界来,无凡不成仙。为何对凡界的生灵如此轻视呢!师傅和我都是凡间飞升而来,即便是红尘过境之后,对人间百姓依旧充满着善意之光。不要执迷,你虽为下界修行,但师傅他老人家仙逝之时,也曾告诉过你,人间至美至于善。为何……,为何至此,”
未等言闭,全身黑衣长发披露的青巡子,怒然的打断了老者:“哼,人间之事,管我何事,师傅和你只不过是凡间而来,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些生活在仙界的人,即便你们破去红尘那又如何,百年千年之后,我终究超过你们,成为众仙之主,念你是我师兄,把赤血鹿和通仙戒交出来,不然,”青巡子大手一挥,那数千具白甲涌出光亮,勾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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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座人影大阵,强横的五色仙劲,隔绝了四周世界,形成了一个密域空间。
这一刻,自他师傅天青老人死后,他已等了五百年,“长眉老儿,此处已封,交出赤血鹿通仙戒,否则!”
“否则什么,杀我!师弟你真是愧对师傅。他老人家已自己之名为你赐下道号,就是希望你能挑起仙人共世,铲除妖魔的重任,看来三界之乱便要开始了。”
旁边的金然大汉,已是浑身汉珠,脖子上的丝巾沾满了汗水。在想着如何传讯给外界时,大长老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金然,时也命也,本来觉得你还不能担此重任,如今看来,是别无选择了,接着”,三团白光冲了出去,
“赤血鹿和通仙戒,我跨越时空,已传到了下界人间。传你三道法旨,仙界已失去了三万年前的风气,我去做一个了解。今后你必须在人间传道,为下一个世界做准备。”
三道光印涌进大汉的宽大手掌。
看到金然手心里的三道法旨,清巡子青铜面具下的面孔急剧变换,“长眉老儿,你还敢耍花样,启阵,”,清巡子怒喝道。大阵中,雷光极速凝聚,一头全身漆黑的雄壮神鹿向老者冲去。
“长老,”
“别说话,我送你下界,这铜镜台,你也带下去吧!有朝一日用它返回仙界。”说完一道白雾之门打开。
“啊!长老,使不得!”话音未出,
“走,金然,仙人间妖魔界,本是一个世界,域外之危远甚本界。”
金然到了下界,长眉老者的话音在他耳中回荡。
一座高大的山峰之上。站在山峰往下望去,此时凡间,洪水滔天,沿途所过之处村庄尽毁,山崩地裂。
天空巨大的隆隆雷声,翻来覆去,像是神仙打架。
“爹爹,爹爹,你看天上,雷公出来了,你看雷公!”天上的雷公,正是那数千仙界战士勾勒出来的阵法。
没过多久,轰!几声巨响,雷公像烟花一样散列,电弧在空中八方蔓延,然而凡间之人却并不知晓,人间祸水是从天上而来。
下界三月下旬,在凡间的第十四天,金然找到了一群上山避难的人,天真的小女孩,彪悍的中年人,老弱的妇人们,在漆黑阴冷的山洞里,瑟瑟发抖。
他装成受难的老农民,那个惊呼雷公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向他的父亲靠了过去,茫然又等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乞丐”。
女孩的父亲机敏,警觉的扫了脸上衣服上沾满泥土的肥头大耳金然,然后便道:“老人家,来坐吧,”中年人很细声的道:“老人家,天降洪水,山上的柴火,粮食都不够用了,能帮您的就只有这一块饼,和一件衣服了。”男人说完气息更弱了,看他应该也是个孔武之人,可连绵不断的雨水,把他的心气渐渐的冲散了。
“芸芸,来,把东西递给老人家,”
“给!”从父亲手里接过饼干,芸芸的手直直的把东西递给了金然,可爱的声音刺激着他的眼睛。
“不慌嘞,不慌咧,”说着推搡了几下,收下了东西,心里默默的想着大长老的话,心中默念:人间有真情大善慈悲怜悯。
“爹爹,爹爹,爹爹,”小女孩天生好动,一连叫了三生,一声比一声打,一声比一声欢快,“你看,天变红了,是不是太阳要出来了,”
洞里的几百号男女老幼,望向了突然变得火红的洞口,三个月来的大雨,让他们快失去了生的希望。
中年男人扶着洞墙,走出了洞口,其他的小孩子老妇人家也走了出去。小女孩跑过来沾满雨水的手拉住了,父亲的手,虽然觉得粗糙但感到无比的幸福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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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你说这天怪不怪,怕是要大灾啊!”
金然看到灰色天空上的雷公散开,自然是知道长眉老者已经打破了青巡子布的阵法,他到也不担心。天上散出的红光,想必是生死灵堤复苏。
仙界的战斗,早已不是他金然能够左右的了。
三年之后。小女孩开始情窦初开,金然用仙法驯服了几只灵虎,蛮牛。重建新村,全村人都在感谢这位活菩萨。
七年之后,小女孩和她心爱的哪人互许终身,在金然的祝福下,全村欢庆,结婚的那天晚上,金然给小女孩的父亲续了命,最终见证了他们的婚礼。
十年之后,小女孩有了第一个孩子,取名詹城,金然知道自己该走了,“孩子与你有缘,这第一道法令,便赐给你把,愿后世可期!命也名也!”
说完他便消失在了一个黄昏夜晚,村里人再也没有见过这位转世菩萨。
凡间六百年后,詹家第四代子孙詹贺位拜北凉大将军,时丹薄纯尔落地,那个曾经饱受风雨的小村庄变成了眼前的这座恢弘主城——宿阳城。
繁华的街道,大楼客栈相互林立,街上买包子的,手饰品的应有尽有。繁闹之中,一个身材小巧,十六七岁的不起眼小门童沿着青石板转转回回。从一个茶房后门里,走了进去。而茶房正是护国将军府的侧门。
正厅之后的古朴演武堂,大将军詹贺之子詹陈武,正和一众军士对着北凉国沙盘图,讨论着应对妖族魔族的兵法战阵,军阵排布。
“小祖宗,小祖宗啊,不能进,不能进啊!”
“哎呀,求求您,别,别,别啊!”长相憨厚,褐布长衣的小管家礼三,这结结巴巴,带着哭腔地求着眼前这位不讲理的小女孩。
“爹爹在里面,我要见他,要见他,”说完气鼓鼓推开礼三,冲了进去。
似是听到了女儿的声音,詹城陈武内心欢喜,但为显示工作威仪,表面又故作严肃,平视着前方,静静地待着女儿进来,犒劳自己。毕竟再怎么办事,自己的小姑娘,还是要好好疼爱。谁也不知道那个不长眼的混小子,会把得了她的心,到时候有了男人,没了老爹。詹如是的想着。
“爹爹,你都不管管我,六叔叔十二叔,你们快和爹爹说说嘛!”女孩摇着两位叔叔的手,使劲的嘟囔这撒着娇。
“哼哼,”咳嗉了几声,强闯军堂还先去别处撒娇,着实让他这个作父亲的吃起了大醋,比打了败仗还揪心。詹严声道:“丫头,回来了练一句请安都没有,有没有拿我当父亲啊!你可知道父亲我和众叔伯们在商讨国家大事,在军营你可要被军法处置。”
看着爹爹生了气,明显是吃起了醋,连忙娇声道:“爹爹,我错了,别生气嘛”“嗯~~~~”小跑过去,一遍哼着一遍摇着他的手。
“哥哥不见了,我去天机云锦城问了一下和伯伯,他说哥哥一个人往北走了。我找不到他,所以就回来了,爹”,带着幽怨,一声拖得极为悠长,“哥又把我抛下了,他回来您一定要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说着比划着一个“捏死他”的动作。
詹陈武摸着胡子,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微微低头思考着。三国会使不足两年,这个小子作为北凉新生代的武学第一人,陛下可是钦点他和二皇子一起领队,要给北凉正光的,“这个小子,回来一定好好教训他,”眼神一紧,朝着对面的那个简装干练的副将,仍了一道令牌。
“燕血将军,本军请你已私人身份,携我之令把这个浑小子给接回来,不得有误,否则拿你是问。”
燕血将军,躬身一拜,短应道:“是。”一道暗红血光冲天而起,径直飞向北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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