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周围笼罩着一种有些阴沉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火的味道。没有人说话，唯一打破寂静的只有火的噼啪声。
易煌目光扫过这片区域，看着那三个死去的守卫，神色有些阴沉。他轻轻叹了口气，朝着死去的土匪挥手。
“搜查尸体，抓住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剩下的守卫低喝一声肯定，开始搜查强盗的尸体，撕扯着他们的衣服，检查他们的每一寸。
一边说着，易煌一边走到三名死侍的尸体边，将他们拖到离马车稍远的地方。他在尸体的衣服里找了一会儿，捡到了一些东西。
然后他抬手，林中燃烧的火焰化作了一个漩涡，汇聚在了亦煌的手中。
然后他将火焰引向三具尸体，将他们吞没化为灰烬，闭上眼睛，为他们的灵魂默默祈祷。尸体化为灰烬后，他向其他守卫喊道。
“大家准备好了吗？”
守卫大声确认，将尸体从马车上移开。几个守卫手里拿着一些首饰，很明显，有些匪徒一直带着贵重物品。
亦煌微微颔首，掌心指了指挡在他们去路的倒塌的大树。
一道火光从他的掌心射出，击中了那棵树，化作了灰烬。然后他爬上其中一辆马车，低喝一声，挥了挥手。
“好，那我们继续前行吧。”
太阳已经下山了，但他们不能在现在的位置扎营，否则晚上就有可能遭到袭击。
梁辰默默的加入了在最后一辆马车上休息的守卫，商队很快又开始动了起来。
这些马都训练有素，所以尽管打了这么大的仗，也没有一个能逃过一劫。
商队又继续行驶了两个小时，直到到达一片开阔的地方才停下，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上长满了高高的草丛。
亦煌连忙让马车围成一圈，吩咐几个人站岗，几个奴婢生火做饭。
侍卫们连忙动手，效率之高，让梁辰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不是刚刚失去了三个人吗？守卫的人不是一个紧密的组织，他们现在怎么能表现得如此平静？
火很快被点燃，汤的味道在商队里蔓延开来。汤很快就喝完了，但真正吃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在睡觉。
夜色渐深，梁辰坐在火堆前，目光有些茫然地盯着火堆。就在他微微发愣的时候，火的对面传来了易煌的声音。
“所以你第一次尝到杀戮的滋味了吧？你怎么想的？”
梁辰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亦煌。亦煌坐在火堆前，脸上带着几分寂寞的笑容，摆弄着一个彩珠制成的手镯。
梁辰没有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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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看了自己的双手片刻，想起了自己杀死那两个土匪时的感觉。他抬起手，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回应着。
“令人不安的是多么容易。这太容易了，只是一剑。一个动作，他们所有的梦想和希望都化为乌有，一去不复返了。”
他对杀戮没有太多感觉，因为他必须这样做才能生存。但是当他想起收获生命是多么容易，粉碎他们所有的努力直到那时，他发现感觉很糟糕。
亦煌微微颔首，凝视着火光。
“是啊，要人命真的很容易，有时候连动都不用动手。但你错了一件事。”
听到易煌的话，梁辰微微挑眉。亦煌将目光从火光上移开，空着的手从皮甲的口袋里掏了掏，又拿出了两件东西。
亦煌看着自己手中的三样东西，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他转身看向梁辰，将三样东西给他看。
“看到了吗？这个是洛心语的，是他妹妹送给他的。她在风语城的公共图书馆做图书管理员，他梦想着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所以他总是把一半的薪水捐给图书馆，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在那里工作。”
易煌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彩珠制成的手镯，让梁辰看清楚。
梁辰不确定说的亦煌妹妹是不是他见过的那个女孩，但亦煌没有给他问的机会，放下手镯，举起了另一件物品。
“这把是霍炎天的，是他拿到第一笔薪水后买的那把刀。他家以前在长河城开了一家肉店，但为了有钱送炎天，他们不得不卖掉了。”军校。他梦想攒够钱买回肉店，因为他知道父亲喜欢它。”
易煌拿着一把有些生锈的刀，刀尖少了一小块，刀刃有些碎裂，显然这些年用了不少。
梁辰继续沉默地看着易煌放下刀，扬起了一颗小小的金牙。当他给梁辰看牙时，易煌嘴角逸出一抹欢快的笑声。
“还有这颗牙？白长舞和我们一起完成第一个任务后，我们都出去庆祝安全回来了。混蛋喝醉了，被另一个酒鬼一拳打昏，牙齿掉了下来。他没有那颗牙齿看起来很傻，我们都拼命给他买这颗金牙。”
说完，亦煌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的记忆。
再次睁开眼后，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他为他们的死感到难过，但他很高兴自己能花这么多时间和他们在一起。
他们几乎是佣兵，总是活在死亡的边缘，所以他早就学会了尽可能多地欣赏美好时光。他把牙齿和其他东西放回口袋里，继续讲故事。
“白长武跟父母关系不好，12岁就把他赶出家门，说他太懒了。但他并没有因为把他赶出去而生气，说他会“如果他们没有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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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出去，他永远不会见过他的妻子，永远不会看到这个世界。他的梦想是在他们老得不能工作时存够钱来照顾他的父母。”
亦煌说完，默默的看着梁辰。梁辰微微歪着头，想弄清楚易煌告诉他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最终他也猜不透易煌在想什么，只能摇摇头，将目光投向了易煌，后者轻笑出声。
“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不明白我在这里试图暗示什么。真的很简单，他们已经死了，但他们的希望和梦想已经传递给我们。希望和梦想就是这样运作的，他们就这样过去吧，等着我们完成。他们死了，但没有消失。你呢，你有什么梦想？”
死而不灭，那是他的老师一直喜欢的一句话，一直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只要他们的梦想和记忆被传承下去，没有人会真正消失。听到易煌的问题，梁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当他闭上眼睛时，他可以看到自己回到了那间小三房的房子里，蔬菜汤的味道在房子里蔓延开来，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他很快又睁开了眼睛，说话间响起了空洞的笑声。
“没关系，不可能实现，永远也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
他的父母已经死了，他无法改变这一点，也无法挽回这一点。死者无法复活。
他的梦想永远是虚幻的，就像湖面上的月亮倒影，一触碰就消散了。易煌却是摇头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那不是真的，你现在才这么想，是因为你还太弱，做不到。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梦想着开一家佣兵团，把一帮兄弟一起生死相随。”
“在那时，我还以为那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而我现在却在身边，身边都是为我而战、为我而死的朋友。我不知道未来的你会取得什么成就，但我知道，如果你一直想着自己的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真的永远做不到了。”
这就是奕煌这些年来兼任侍卫和佣兵的态度。有些人会称他为绝望的乐观主义者，但他更喜欢称自己为快乐的人。
梁辰没有回应亦煌，只是眼睛微微一亮。
能做到吗？如果他足够强大，是否有可能使他的父母复活？到底要强到什么程度，强到可以碾压被称为神灵的人，强到能够站在宇宙的最巅峰？
他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他找到了安慰，因为他杀了青岚勇之后，至少找到了可以坚持的东西，找到了可以瞄准的东西。
易煌在他们周围扫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他从梁辰身边走过，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睡吧，我们失去了三个兄弟，需要你掩护，天亮前你负责站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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