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苏庭石肯定的答复,姬柔谨顿时笑颜如花。
庭石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自谦,即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会强行用也许、可能的字眼搪塞过去,以免日后做事出纰漏时下不来台。
可在姬柔谨记忆中,只要是苏庭石出手诊治的病人,还没有哪个不能药到病除的。
尤其是自德济堂遭难之后,庭石诊治病人的本事似乎又上了一层楼,隐隐有成为名医的架势。
苏庭石抿了抿嘴,随后看向姬柔谨,“柔谨你刚才说,有两个思路?”
把纷乱的思绪拉回来,姬柔谨沉下心思,对苏庭石和宋璞瑜娓娓道来,“我从刚才开始就有个疑问。”
“郑公子为什么要对付德济堂?或者说,主战派真的只是觉得庭石破了长乐王府下毒案,坏了主战派的计划,所以要对他打击报复?”
“要让那样的大人物俯下身子来对付我们,背后肯定牵扯着什么隐秘,这个隐秘我暂且搁置,而他们对付德济堂,也许就是为了用这个隐秘为他们止损。”
“...柔谨,讲人话。”宋璞瑜听的一愣一愣的,他单纯的脑细胞已经快要因为过热而坏掉。
无声的对着宋璞瑜翻了个白眼,姬柔谨轻咳一声,接着说道,“我们的层次太低,不知道这个隐秘的意义,但我们有了这份名单。”
“名单上的官员知道如何利用这个隐秘,如果我们做了一些事,能够揭露郑公子背后的某些阴暗交易,那些官员自然就会像发现食物的秃鹫一样一拥而上,将郑公子撕扯的毫不剩下。”
苏庭石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姬柔谨却是直直看向了他。
“这是必要的手段。”
苏庭石抿了抿嘴,对这个议题还是有些抵触,他尝试性的反驳道,“柔谨,我们只是普通医师,没有后台,更没有能够接触到这些大人物的身份,你觉得以我们的能力,能够撬动郑公子这块巨石?”
“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姬柔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草拟吗,燃起来了!苏庭石咽了口唾沫,有些迟疑的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你有什么思路么?”
姬柔谨捏着下巴,有些深沉的说道,“就像我上面说的,借刀杀人。”
“凡是人,必有脆弱之处,而我们需要做的是找到郑公子脆弱的地方。”
“能够下手的点有两处,一是郑公子的国公府身份,二是和郑公子有利益冲突的官员。国公府身份虽然为他带来诸多便利,但在郑国公日益病重的病情下,反而会成为制约他的枷锁。”
宋璞瑜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不错。”
姬柔谨顿了顿,朝宋璞瑜看去,“璞瑜,从路人的角度看,你觉得郑公子是个怎样的人?”
被问话的宋璞瑜低头思索,“狂妄,自大,纨绔子弟,还有,明明亲爷爷病重,却还在外面惹是生非,游山玩水。”
“俗话说百善孝为先,如果我是国公府的人,对这样有悖孝道的家伙,势必早就心存不满。”
“嗯。”
姬柔谨点点头,看来宋璞瑜的智商,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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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低到令人堪忧的地步。
苏庭石皱眉沉思,“那和郑公子有利益冲突的官员这点,我们如何利用?”
姬柔谨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这个更好办了。捏造罪名,给郑公子捏造罪名,强霸良女,欺师盗名,通敌外国,总之只要能安上一个罪名就好。无论罪名如何,郑公子都会被送到刑部审判。”
“大周朝现在看似风平浪静,但既然朝堂上已然明确出现主战派等分歧派系,说明局势已然开始不稳。能够有这样一个打击主战派的机会,我想其他派系的人自会乐见其成,为打垮郑公子添砖加瓦。”
宋璞瑜有些担忧的说道,“万一被国公府发现怎么办?”
姬柔谨淡淡一笑,“有我在,很安全。”
正常露面的人只有我,而国公府即使发现了我们的动作,那时候我应该也已经在北燕皇宫里了吧,他们只能吃个哑巴亏...姬柔谨神色复杂的想道。
听着姬柔谨娓娓道来,宋璞瑜直到刚才还有些阴暗的心情逐渐明媚起来,似乎在他们的计划完成后,对付郑公子真的不是夸夸其谈的事。
“柔谨,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
我一直很厉害好吗!姬柔谨罕见的显露了女生性子,不动声色的白了宋璞瑜一眼。
苏庭石比较务实的问道,“诊治国公,捏造罪名,具体应该怎么做?”
姬柔谨沉吟一会儿,“柔谨,你是道家水门大弟子,清水观与三公主有旧。你去跟你的师傅接触,试试能不能从三公主那旁敲侧击些朝堂之上的秘闻。”
“庭石,你医术高超,且和辰星阁有关系,你负责和辰星阁交涉,看能不能帮忙诊治一些患病的官员或者富商,声势要弄得大些,能治好几个疑难杂症最好,这对打响你的名声有好处。”
“对了,”姬柔谨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醉月楼的楼牌,那是郑公子常去的地方,你没事可以去那边踩点,打听郑公子的一举一动。”
宋璞瑜挠了挠脑袋,“去喝酒吃饭也算任务?”
姬柔谨瞥了他一眼,“如果你脑子有庭石一半灵光,我也可以把这个楼牌给你,可惜你没有。”
宋璞瑜:“...”
......
......
第二天一早,苏庭石和宋璞瑜穿戴整齐,于天蒙蒙亮时便出了德济堂。
在车水马龙的商业街随便找了家早餐铺,草草解决完早餐后,苏庭石和宋璞瑜便租了两匹劣马,不紧不慢的朝着城外赶去。
远远的望见了郁郁葱葱的竹林,因为时间尚早,厚重的雾气还未散开,所以在苏庭石看来,这片笼罩在雾气中的竹林莫名有股仙境意味。
那里应该就是清水观在永安城外的据点了,苏庭石和宋璞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拍了下马儿的屁股。
二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竹林的入口。一条田田陈陈的鹅卵小道从入口曲折的蜿蜒入内,在厚重雾气的掩映下,好似一条没有尽头的回廊。
在道路旁下马系绳时,兴许是有些好奇,苏庭石开始和宋璞瑜闲聊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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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瑜。”
“咋了大哥?”
苏庭石系好绳子,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五阶升泽境。大哥,你问这个作甚,难道也想加入我们道门?”
宋璞瑜的眼睛闪闪发光,似乎对苏庭石加入道门这件事非常兴奋。
“不是不是,”
苏庭石连忙摆手,笑话,从了解到修炼体系开始,苏庭石决心要成为剑心的意愿就从未改变。
儒家道家墨家虽然各有千秋,然而论道帅气,都比不过单手持剑的剑客。
至于御药房的医师途径——苏庭石还是无法放下在战斗中给别人推拿的想法,还是不要去想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毕竟你贵为昆仑山水门大弟子,平时却基本没展现过实力。五阶升泽境,很厉害吗?”
宋璞瑜听后,端着下巴沉思,“说厉害,也不厉害吧。我的师尊是清水观观主,在昆仑山五门中算是靠前的,不过其他几门的大弟子都已经到四阶元婴境了,所以我算是比较落后的...”
“啊...一定是因为你修行时间比较短吧?”
感觉到宋璞瑜话语中的羞愧,苏庭石连忙给小弟找借口。
哪知苏庭石说完安慰的话后,宋璞瑜脸上的红意更浓了,“我三岁开灵感,入昆仑,成凡人,修行至今已有十六载,时间不短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他懈怠于修行这件事苏庭石已经是完全理解了。
感觉话题有点尴尬,苏庭石轻咳几声,打算说点别的事情,“除了你的师尊,你见过其他几门的门主吗,比如昆仑真人?”
宋璞瑜摇头,“掌门常年远游,不见人影,他的尊容岂是我等愚钝弟子可以见的。”
“其他门主的话,我也只见过金尘堂的堂主。”
“她是什么境界?”
宋璞瑜端着下巴,回忆道,“上次拜见金尘堂是三年前了,那时候堂主就是半步玄升。”
“不过金门擅长窥探天机,前期升阶容易,二阶玄升却是最难跨越之数。”
苏庭石不解,“这是为何?”
宋璞瑜挠了挠头,“我不擅推衍之术,所以基本是道听途说。听师尊说,金门推衍之术的核心,就是将自身与天地同化,以精化神,以气御魂,方能窥探天机。”
“二阶之下,不管资历如何,推衍出的结论总是有缺漏之处。这是因为做推衍之法的道士,无论如何虔诚,总归是肉体凡胎,无法和天地一心。”
苏庭石心中一动,“难道到了玄升阶,金门的道士就不再是人了?”
宋璞瑜点头,“可以是,也可以不是。玄升之阶,是肉体的淬炼与蜕变,跨越者需接受天雷轰顶七日,且不可进食、不可闭眼、不可言说,方可证道。经此一役,我们道士的身体才真正有了蜕变,所谓修道之途,也是从此开始。”
苏庭石恍然,本以为到了二阶玄升就是终点,听璞瑜这意思,玄升不是终点,而是开始。
总结,修道好辛苦,我还是选择剑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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