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事变之后,李世民对东宫和齐王府旧臣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先是任命太子洗马魏征担任了谏议大夫,后任命薛万彻担任右领军将军,冯立、谢叔方等人也都请到军中效力。
魏征担任太子洗马之时,就看出李世民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曾多次建议李建成早早除掉李世民,李建成心慈手软,终被其反杀。古人曾云:“该出手时就出手”,古人诚不欺我。
薛万彻、冯立、谢叔方等人在玄武门事变当日,曾率军杀了李世民爱将敬君弘,而后攻打过秦王府,要不是因为看见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人头,士兵失去了斗志,恐怕李世民的家人现在正在另一个世界陪着李建成喝茶呢。
在任用贤才方面,把李世民叫成“有容”一点也不过分,因为他确实“乃大”。但是,王君廓的密奏,让他如鲠在喉,李建成还有个儿子活在世上,这事他忍不了,更可恶的是这个遗孤还寻思着为父报仇,不管真假,他要彻查。
武德九年(626年)8月8日,朝廷派遣谏议大夫魏徵安抚崤山以东地区,命右仆射杜如晦弟弟杜楚客全力协助,暗中吩咐杜楚客秘密调查李建成遗孤一事。
一日,几名衣着不凡之人骑马进了大庄严寺,来者正是当今太子李世民,大庄严寺的主持法慧大师是李建成的恩师,这个老和尚他要见一见。
李渊虽没有灭佛,但是也严重限制的佛教的发展,整个长安只留了三座寺庙,大庄严寺就是其中一座,也是现在长安乃至整个大唐最豪华的寺庙了,这全得益于该庙的主持——法慧。
缘根自玄武门事变之后,一直常伴法慧左右,法慧不再像往常一样,仅仅让缘根诵经念佛,而是时不时的跟缘根讲解一些红尘生存之道,甚至是一些治国平天下之谋,就像对待他的父亲李建成一样。
法慧打心眼里希望缘根能做个普通人,远离帝王之家,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这孩子命理不俗,不会在寺庙度此一生,既然有些东西一定要学,那就趁早吧。
缘根继承了他父亲的聪慧,并且远远的超过了他的父亲,别看只有十岁,很多家国大事,法慧一点就破,但是对于缘根的身世,法慧是一个字也没提。
李世民来的时候,法慧和缘根正在下棋,见到太子进来,法慧有点吃惊,第一时间带着缘根施礼迎接,李世民则急忙搀扶,二人就座,开始没话找话说。
“大师近来可好啊?”
“能吃、能喝、能睡!”
“我这手头一直忙,脱不开身,今天才来看您,请海涵啊”
“太子说的哪里话,老僧何德何能,折煞啦”
“大师啊,咱俩就别瞎客气啦,有话我就直说啦”
“太子直说就好啊,你客气,我心里发毛啊”
“大师对我大兄了解吗?”
“知晓一二”
“在你眼里,你觉得我兄弟俩谁好啊?”
法慧的心在肚子里来了一个原地360度反转,这大坑挖的一点不含蓄,难不成对我起了杀心?
“你大兄为人敦厚,见识长远,不足之处是容易受小人挑拨,太子深谋远虑,杀伐果断,老僧佩服”
李世民点了点头,这老和尚真敢说,和魏征一个德行,是个人物,看来众人所传非虚,老和尚不简单。想到这,李世民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神色变得十分恭谦,态度十分诚恳的说道:“世民刚才鲁莽,大师不要见怪,我今日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拜大师做太子太傅,大唐初定,还望大师不吝赐教治国良策啊”
法慧仔细打量了一下李世民,不是装的,这个弑兄杀弟又囚父的李家老二难道能打破昏君的魔咒?
“太子谬赞啦,太子太傅是万万当不得的,倘若太子有疑问,可说与老僧听听,老僧当知无不言”
此刻的法慧神情自若,像一块磐石一般,威严端坐在李世民面前。他的内心很平静,这些日子以来,他不仅传授缘根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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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参悟了不少佛理,菩萨说得对,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李世民被眼前这个老和尚的气场折服了,难怪哥哥当年为了他不惜和父亲翻脸,是个人才啊。
“敢问大师,天下初定,对于百姓应该仁义教化还是严刑峻法?”
不等法慧回答,站在法慧身边的缘根插言了:
“太子殿下,正因为百姓刚刚经历了战乱,才会人心思定,渴望和平,现在施行仁义教化很容易,秦朝严刑峻法,不过二世就亡了”
法慧看了看缘根,这孩子言谈过程中洋溢着自信,他并没有批评制止,没想到叔侄二人会有今天这场与众不同的会面,一切随缘吧!
李世民倒是被眼前这个十岁的少年惊住了,见识不凡,就算是当朝文臣也不见得有这个水平。
“这位小师父见识不凡啊,敢问法名?”
“小僧缘根”
“好!好!好啊!哈哈……”李世民发自肺腑地笑了,他喜欢上这孩子了,可能是血缘的强大魅力吧,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小沙尼就是他五年前夭折的亲侄子,那个他不曾见过几面的孩子。
“太子见笑了,老僧教导无方,小沙尼无礼了”法慧有点不好意思。
“大师教导有方啊”李世民哈哈一笑,接着看向缘根,“小师父,当前突厥狼子野心,一直觊觎我大唐财富,倘若某一日突然举兵来犯,我们当如何啊?”
“太子殿下,据我所知,突厥现在虽然兵强马壮,但是还没有绝对的实力败我大唐,太子可陈兵应对,但是不打,要讲和,突厥乃游牧民族,既然觊觎财富,不如我们花点钱买个安稳,当前的大事是发展生产,待到我大唐国力富足之时,我们便可以……”
“好啦,太子面前也敢妄言国事,下去吧”
法慧知道李世民的用意,这哪里是问缘根,其实就是在试探自己,既然李世民有意请教,那自己就与他说上一说吧!
缘根拜别太子,告退而去。
法慧便就天下形势跟李世民畅所欲言,从內治、外交、人文、民生等各个方面把李世民聊的服服帖帖的,李世民真的膜拜了,难怪自己一直不如大哥,原因在此啊!
聊着聊着天就要黑了,李世民长叹一口气,有些为难的问了一个问题:
“大师,老农田间除草,有一草籽遗留田间,找不到了,该如何处置?”
法慧心里明白,看来李世民是听说太子遗孤的传言了,但没动声色。
“一颗草籽无需费心费力,当好好管理田地才是”
“如若不予理会,恐怕有朝一日,田间会杂草横生吧”
“用心种好庄稼,野草何来立足之地!”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内心释然许多。
几日后,前太子千牛李-志-安前来效力,李世民从他口中得知前太子在河东居住期间却有一子,但是三岁时就夭折了,太子遗孤是子虚乌有。
李世民彻底放下了。
武德九年(626年)9月3日,李渊禅位李世民。
就像李世民和缘根在大庄严寺说的一样,新皇刚登基,突厥可汗就上门敲诈来了。
突厥现在的可汗是颉利可汗,他的老婆是他曾经的嫂子也是他曾经的后母,即大隋的义成公主,天天在他耳边挑唆,大唐不是个东西啊,你不能饶了他,要狠整啊!
这个颉利可汗本来就是个善于敲诈勒索的主,老婆的话正合他意,他年年带人侵扰大唐,李渊因为国基不稳,能忍就忍了,这哥们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听说李世民登基了,也没打招呼直接带着几十万大军出现在了渭水北岸,直接派他的使者执失思力面见李世民要孝心。
执失思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李世民一通恐吓,李世民没听他说完,就把桌子掀了,大喝一声:
“拉出去砍了!”
执失思力刚刚还神采飞扬,瞬间热尿盈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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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皇比老皇硬啊!
群臣竭力劝阻,李世民稍稍平了平气,“先关起来,等我去会会这个颉利可汗,再做定夺。”
李世民来到渭水畔一看,虽然北岸尽是乌泱泱的突厥士兵,但是南岸也是漫山遍野的唐军,心中底气十足,who怕who?李世民也没客气,上来就骂颉利可汗忘恩负义,脸皮厚,历数李渊当年如何与突厥交好,每年给突厥多少好处,突厥竟然背信弃义,猪狗不如。
颉利可汗刚见到李世民策马而来的时候,还准备了点吉祥话,寻思李世民要是服个软,也别让他太难堪。没成想,这个哥们上来就耍横枪,连瞎客气这过场也不走了,给骂懵圈了。
李世民骂了个畅快淋漓,稍歇喘口气,怎么也得给对面回骂的机会啊,显示一下大国风范!结果,对面安静的出奇,李世民看出来了,颉利可汗疲软了,既然不是来打架的,那咱就谈谈吧。
李世民派人把和谈的意思跟颉利可汗说了,颉利可汗同意了,李世民骑着枣红大马,颉利可汗骑着白色大马,一齐来到渭水中间的横桥上了。
“你这骂人很溜啊!”
“你惹着我了”
“我这些年一直都这样,你不知道吗?我来的目的很明显”
“你惹着我了”
“好,好,我不对在先,咱不争这个了,你按老规矩办,我就退兵”
“你说个数吧”
“黄金三千斤,美女500名……”
“咱俩现在各自回去开打吧”
“别,别,既然是和谈,你可以还价嘛”
“可以还价?”
“可以啊”
“五块”
“你这耍无赖,没法谈”
“你也可以还价啊”
“黄金2500斤,美女……”
“七块”
“你这太过分了哈,黄金2000斤,美女……”
“九块”
看着李世民一脸无赖样,颉利可汗是真疯了,回头,大喊:“兄弟们,给我抄家伙”
李世民也不甘示弱,回身亦大喊:“哥几个,给我杀过来”
两边军队因为隔得比较远,还以为和谈成了呢,都原地没动。
“咱俩这样没意思,我不会轻易退兵的,我要给士兵一个交代”
李世民也知道颉利可汗的目的,表情很严肃的说出了自己的底线:“你这次带兄弟们出来吃喝拉撒一切费用,我给你报销了,就当你带兄弟们出来公费旅游了,再多一个大子也没有”
“成,就这么着”
“咱可讲好了哈,从今日起,咱们可就是朋友啦,可不能再来捣乱了哈”
“咱们不是朋友,是兄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捣什么乱啊”
“口说无凭,咱们效仿当年汉高帝杀白马结盟,你可同意?”
“坚决同意”
哪有白马呢?李世民目光定在了颉利可汗的坐骑上,颉利可汗瞬间看出李世民的意图了,有点发疯的喊道:“你想干什么?你给我滚哈!”
“找白马啊”
“我让人送一匹过来”说完转头对着北岸的士兵喊道:“送一匹白马过来!”,距离太远,北岸的士兵听成了“送妈过来”。
士兵们愣了,这是要和亲吗?听说新皇倒是有个老爹,难不成要成亲家了?
就在大家猜测可汗意图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小将打断他们的谈话,说道:“不要妄测可汗圣意,让我骑上我心爱的小白马去问问”
这哥们骑马刚到横桥,马就被颉利可汗捅了,白马一声凄鸣,小将潸然泪下,两国君主正式结盟。
唐军知道不打仗了,高呼:“万岁!万岁!”,喊声震天。
突厥士兵听说不打仗了,高喊:“奥力给!奥力给!”,呼声动地。
李世民与颉利可汗同时远远的转过身,深情地对视了一眼,哼!早晚弄死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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