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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这鬼有点凶啊

    痛!

    太特么痛了!

    突如其来的刺痛,像一把烧红的钢针,猛地插进我的脊背,还反复攒刺。

    我敢说,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承受过这样的痛苦。

    栽倒在地以后,因为剧痛,我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整个人像一只大虾,痉挛蜷缩成一团。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能稍微削减那股可怕的疼痛。

    短短一刹那,我就觉得自己快在洪水般的剧痛下崩溃。

    好在这股疼痛来得快也去得快,不等我反应过来,下一秒,它又突兀地消退了。

    前后强烈的反差,竟让我心里空荡荡的,产生了一种从地狱直升天堂的茫然。

    如果不是感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抬手一摸,满掌涕泪,一头冷汗,我甚至都要怀疑,那种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可怕疼痛,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怎么回事?”

    我心有余悸地反过手,在自己背上拼命摸索了一遍又一遍。

    让我意外的是,不管我怎么摸,都没有摸到想象中的利器,甚至连伤口都没有,衣服完好,伸进去摸到的皮肤也光滑如初。

    “见鬼了……等等,鬼……泥马!不会吧?”

    想到鬼,我的心一下沉了下去,直接爆了粗口。

    不过想想也是,我经历了冰冷,经历了虚弱,既然阴气侵蚀能导致这些,再多一个疼痛,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其实如果换了以前,我是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这种怪力乱神的因素的。

    然而过去几个小时,我亲眼见证了鬼神的存在,那么,鬼神和诅咒,毫无疑问就成了对这种毫无来由的疼痛最合理的解释。

    可惜即使有了解释,我对这种规格外的剧痛,依然无可奈何。

    眼看周围已经开始有路人被我吸引,聚集了过来,越来越多,我不敢耽误太久,连忙试探着站起来,可当我再度试图前往大使馆时,那股疼痛就又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艹!又来!”

    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一波痛感,虽然不如前次那么剧烈,但也让我刚刚直起的腰,又再度弯了下去!

    “靠你奶奶个熊的!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你们的你们干谁去啊,整天盯着我折腾算什么英雄好汉!老子跟你们一样是受害者,受害者啊!一个个欺软怕硬的,活该你们一群没卵蛋的横死鬼!”

    担惊受怕了大半天,我心里早已累积了海量的负面情绪,现在再被缠身的冤魂连番折磨,又委屈又愤怒,心态终于彻底爆炸,忍不住跳脚狂骂起来。

    或许是巧合,我一骂完,疼痛就真的又消失了,我不由松了口气。

    可每当我再想前往大使馆时,它又会卷土重来,一次又一次,搞得我不胜其烦。

    忍无可忍之下,我心一横,说大不了老子今天不去了,行了吧?

    没想到我换了个方向走,背上居然真的不疼了。

    “诶?”

    我立即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又换了几个方向,发现果然都安然无恙。

    那种痛苦,似乎只有在我冲着大使馆走的时候才会发作。

    这下子,我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了。

    难道纠缠在我身上的冤魂不是故意折腾我,而是想提醒我什么?

    一念及此,我也留了个心眼,没有再急着去敲大使馆的门,而是把自己抹得更脏一点,然后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点,假装睡觉,其实却是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起大使馆周边的风吹草动来。

    盯梢是个很考验耐心的活儿,但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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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延误,对我来说却并非不能接受。

    尤其是在意识到前面可能有陷阱在等我的时候,我反而彻底不着急了,一躺就是几个钟头。

    别说,还真让我看出点猫腻来。

    腾龙国驻高棉大使馆的规模其实不算大,就是一栋普通的三层小楼,外面围了个院子,我之前心心念念的红旗,就立在院子正中间。

    如果不是门口站了两个英姿飒爽的武警把守,使馆整体甚至还有几分寒酸简陋的感觉,而大使馆周边,也都是一些机关单位和其他国家的使馆,并没有什么太繁华的商业活动。

    可就是在这样一条稍显冷清的使馆街上,我却发现了几个人的身影始终徘徊不去。

    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就围绕着腾龙国大使馆附近移动,隐隐像是在包围或者监视着什么。

    这几个人肤色黧黑,都是当地人打扮,乍一看之下,就像是逛街的平民,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但时间一长,就暴露出问题了。

    他们不断四下扫视,神色警惕,明显不像居民或者旅人,何况大热天的,围着外国使馆转悠几个小时,这本身就很反常了。

    而当我再仔细一打量,更是猛地吓出一身冷汗,因为这伙人单薄的衣衫下面,腰间隐见鼓起,分明是佩戴了枪械!

    抛开这些人属于另外的势力这一可能性不谈,如果他们是花衬衫的同伙,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他们恐怕早就料到我人生地不熟的,走投无路,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大使馆求援,所以故意假装封锁路口,让我以为自己逃脱,等麻痹了我的警惕心之后,再另外派人提前埋伏在了大使馆附近,就等着我自投罗网了!

    想明白这一点,我瞬间觉得无比后怕!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些该死的家伙,未免太狡诈了一点吧!

    也幸好我得到了冤魂示警,不然刚刚头脑一热冲出去,岂不是正好扎进他们布下的埋伏?

    虽说每个国家的大使馆都属于本国领土,但使馆门外可不在管辖范围之内啊!

    如果他们抢在我进入使馆之前射杀我,那腾龙国大使馆的哨兵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死于非命,不能提供任何保护,只能通知高棉方面的警察来善后。

    等那个时候,只怕开枪的人早已逃之夭夭,我尸体都凉了!

    “好险,好险……”我不由得一阵庆幸。

    不得不说,花衬衫一伙也不傻,这些被派来堵我的这些人,都是我没见过的。

    但他们大概也没想到,我并不是一个人,我身上还带着所有被他们害死的冤魂!

    没有我这个媒介之前,这些冤魂日夜困守在医院里,早就把他们每个人的样子都看了个清楚!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尽管我也不明白冤魂厉鬼们对这伙匪徒的反应,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毫无疑问,它们引起的刺痛,起到了良好的预警作用,不然我基本没可能提前窥破匪徒们的阴谋!

    而意识到危险之后,我也不急于直奔大使馆了。

    虽然也担心那些和我同病相怜的难友,但躺了这几个小时,我也想明白了,我急,这些身上背了案底的匪徒们更急。

    毕竟他们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恶劣,绑架劳工,活取器官,这样骇人听闻的恶行,不管在再乱的国家,有再多保护.伞,名义上都是不容于法律的。

    只要我一天不落在他们手里,他们的罪行就有东窗事发的可能,相比之下,我把脸一抹,钻进茫茫人海里,安全反而不是最需要担忧的问题了。

    于是我屁股一拍,脚底抹油,干脆远离了大使馆的方向。

    普农奔市区少说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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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来万人,只要我不靠近,花衬衫他们一伙就算势力再大,也休想在短时间内找到我!

    当然,我也不是一味地逃避,不然跟我复仇的意志不符。

    在选定一个繁华的商业区后,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拾荒生涯。

    在让出了几个散发臭味的垃圾桶之后,我终于和一名脏兮兮、可怜巴巴的小乞丐成功混熟了,有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跟班,我的信使人选也终于有了着落。

    我撕下一截衣袖,咬破手指,用血写下自己的位置,还附上了简易的指示图,然后交给小乞丐,打手势让他送给使馆门前站岗的哨兵,自己则去了选定的地点等待。

    我这就是在赌,花衬衫的同伙虽然在使馆区守株待兔,但他们埋伏我的机会也只有一次,小乞丐和我身形差距极大,想来他们绝不会轻易动手。

    让小乞丐代替我去向使馆求援,应该有八成的把握能够成功。

    虽然他也有可能被拦截,导致求援信落在匪徒们手里,但这么高的成功率,已经值得我赌上一把了!

    只是我也没想到,哪怕我已经算了又算,甚至故意没在信上的地点等候,而是另选了一个能够看到该地点的隐蔽处藏身,但真正执行的时候,计划还是出了纰漏,而且这纰漏还不是出在送信的小乞丐身上,而是我自身出了漏子。

    也不知是不是这两天吃下去的“真·垃圾食品”在我肚子里开始起效,小乞丐带着求援信走后不久,我的肚子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然后就是一阵昏天黑地的上吐下泻,来势汹汹,当真应了“病来如山倒”这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当远远看到小乞丐带着一个西装笔挺的身影急匆匆地赶回来时,我已经浑身无力,几近虚脱,只能拼尽最后的力气,把一个放在旁边墙头的罐子推落在地,至于这动静能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身体仿佛彻底被掏空,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满地恶臭的会物之中!

    如此狼狈的处境,让我对花衬衫一伙的恨意,在瞬间达到了巅峰!

    片刻之后,“嘭”的一声,我隐蔽处的门被推开,小乞丐当先冲了进来。

    在他身后,是一道挺拔的身影。

    灿烂的阳光从这人身后射来,把他裁剪成一道黑色的剪影,让我一时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能听见他用急促却不失温和的声音,介绍自己,说我是腾龙国驻高棉大使馆的武官,我来救你了,你没事吧?

    我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他的话,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熟悉的寒意,陡然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将我包围,以至于即使身在热带,但我依然有种脱光衣服被扔进冰天雪地的错觉!

    该死的,我身上的厉鬼怨念,居然也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捣乱!

    下一秒,我只觉得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同时传来一阵又痛又痒的感觉,像是有一只只袖珍的恶鬼正在拼命钻出来,全身肌肉也跟着一阵剧烈抽搐,再也坐不安稳,身子一歪,躺在了自己排泄出的会物上!

    在陷入半昏半醒的浑噩之前,我惊恐地看到,自己横在面前的胳膊皮肤,竟然像死尸一样开始腐烂,并且长出一层长长的霉菌般的绿毛!

    我又惊又怒,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来得及拼命喊出“小南村”和“郊区废医院”两个地名,这也是我最后的清明了,我怕自己再醒不过来,辜负了宝树和难友们的期望。

    而在彻底坠入黑暗之前,我最后听到的一句话,就是那个武官用惊讶的语气说,卧槽,小老弟,行不行?你这身上的鬼,属实有点凶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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