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正是沈大成
这样的再次相遇是我绝对没有料到的,只是这人却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沈大哥,他纸糊的脸上带着阴沉的笑容,脚下空空如也,整个上身飘在半空,脸上红色的腮红格外鲜艳,他咕噜噜的翻着眼睛,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我心里犹如被重锤一下锤到心底,说不出的难受,面对沈大哥就算他不再是人,我也没办法从容,曾经老沈的笑容还历历在目,如今却是如此光景。
看着眼前这张纸糊的皱巴巴,已经没有生气的圆脸,我还是忍不住的心酸,虽说现在变成了这副摸样,可他曾是对我照顾有加的恩人。
”狗娃,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救我。“沈大成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但脸上表情却还是不变,翻着眼睛笑嘻嘻的盯着我,说不出话的诡异。
“沈大哥,我......”
“狗娃,你为什么不救我。”沈大成的声音更加凄厉,周围的阴风也跟着他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我看着沈大成的脸,一时间意识像被一块重石压在心口,难言的情绪绽开溢满了我的胸腔。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疏离,脑子都开始有些飘了起来。
见我神智恍惚,沈大成笑容微变,似是知道我着了他的道,笑容更加阴森诡谲,晃悠悠的朝我飘了过来,嘴里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狗娃,狗娃。”
正值危机之际,一道金光从怀里宛若细雷闪现了一下,我一个激灵脑海里顿时清明起来,胸口一阵暖意传来,是妙晨那道符!这狗屁纸人居然利用我对老沈的感情,恍惚间居然着了这狗东西的道,真是恶毒。
此时纸人已经近在眼前,我神智虽然逐渐清明,但我身子却早被纸人定住动弹不得,眼看沈大成离我越来越近,我头皮乍起,只见纸人那嘴里一张一合不知道喷着什么绿色烟雾朝我袭来。
这一下躲闪不及,我硬生生接住了这纸人一吻,纸人邪笑着紧紧的贴着我,对我大口喷出那绿烟,绿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像是无数腐烂尸体的究极结合,臭到令人发指!随着一股股巨大的恶臭被硬生生灌入了我的口中,我瞬间五脏翻涌,呕吐物从嘴里直接喷了出来。
那纸人似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飞速往后跳了两步,皱着眼睛看着我,它这一走,我身上顿时一松,飞快的跑到一边大口吐了起来,巴不得把自己的胃都吐出来。余光撇见那纸人又要靠近,我管不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吐意飞快跳过身,摸出怀里的符纸对着纸人。
那纸人冷哼一声,似是不屑的瞥了一眼符纸,对我又嗤嗤一笑,轻挥纸手,一阵阴风扫过,我紧张的盯着纸人不时看着周围,生怕在跑出什么东西来,上次那遭遇着实吓人,我可不想在遭遇一次。
好在这次并没有那些诡异的东西,随着阴风阵阵有雷声在我头顶隆隆作响,下一秒一滴阴寒刺骨的雨水就直接到我头上了,这雨水像是能穿透灵魂般怨毒刺骨,这雨水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本能的缩着脖子跳起来,飞快的往前跑去,靠,这厮玩阴的!
那雨云在我头顶飞快的追了过来,我赶紧边跑边收起了符纸,我的保命符怕是淋到这诡异的阴雨就要废了,这东西居然挺聪明,怕是上次知道了这符咒的厉害这次准备先来就用这阴雨废了符咒,这些东西真是咄咄逼人。
见我收了符纸,纸人阴笑着朝我又飘了过来,嘴里一张一合“我看你这次怎么逃。”
看着身后追来的雨水,我回头盯着纸人呼啦啦的纸身瞬间有了主意,这货无论如何也是纸做的,这雨水无论是什么也总是水吧,这货应该也会怕水吧。
想到这里我跑到一半猛的转身,纸人没料到我会突然停下,差点跟我撞了个满怀,它有些惊愕的看着我,不明白我想做什么。
我管他三七二十一,干脆接了一捧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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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回手对着纸人脸上就是一泼,它始料不及被我泼了一脸,脸上的纸很快就被沾湿了,我眼见有效,立刻连续展开攻击一口气不停,泼了它大半身的水。只见它一边躲闪尖叫着,身上的颜料迅速染色晕了开来。
我此时心里这个爽啊,我叫你神气!!也不顾这阴雨其中的阴寒刺骨,整个跳到雨里,对着自己身上也来了几下。纸人气急败坏的吞吐着绿烟朝我袭来,我也不躲,挑衅的看着它,此时老子外裳浑身是水,谁怕谁还一定呢。
果然,它不敢直接贴上来,只敢围着我鬼叫。我乐了,纸人就是纸人,在怎么样智商也就这样。我冲着纸人嘲讽的笑了笑,脚底抹油迅速开溜,那纸人气急败坏的在后面追了过来,但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总算是能出口气,我心里一阵暗爽,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行为其实是把自己往死里逼,这阴雨可是比纸人还要恐怖的东西,是阴间徘徊的万千恶鬼不甘的怨气所化,阴气极重,活人沾到,身上阳气很快就会被吞噬殆尽,符咒又都是极阳之力所凝聚而得,所以最是相克。普通人沾到,小则大病一场,重则丢掉性命。
我在工地里乱跑了一阵,那纸人渐渐不支,不多时在半空挣扎着,身上的颜色退尽,变成了一片白色的纸片慢慢飘了下来,落在地上,我松了口气慢慢的喘息着调整着呼吸靠近,这纸片人跟我在医院捡到的除了样式,应该是来自同一人之手。这或许会是什么重要的线索,我想了想弯腰小心的捡了起来放在身上。
此时身上却越来越冷,甚至都呼出白气来,那滴到雨的地方,仿佛是有一片极寒的冰片正在我的身上不停扩散,即使脱了衣服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冰寒还是顺着我皮肤的肌理在血脉中不停游走。
正这时,不远处的工地废渣堆后面,有几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在不时移动着,嘴里还说着什么,看摸样应该是几个工友,我喜出望外的朝着他们跑了过去,还未到就听到了几人的对话,其中一人在说停电的事,另三个在抱怨着停电跟饭食不好吃。
真是活人!原来今天这么黑是因为停电。
我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快速朝着几个工友跑了过去。走进看才发现是三个从未见过的老人,围成一圈蹲在一起不知道往地上看什么,见我打着手电过来,惊异的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穿着红色毛线衣的老人冲我说道:“小伙子,你这大半夜的在这里干嘛。”
“嘿,我这工地打工的,一直住这,就最近不在,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啊,老叔。”
那红衣老人皱着眉盯着我眼神快速的转了一圈,站起来认真的看了看我,随即看着我笑眯眯的说道:“我们都是老人了,在这很多年了,之前不在这,最近刚上来。”
“哦,那可能我没见着,你们在这围着看啥,宿舍在那边。”我说着指了指宿舍方向,“今天没电,黑漆漆的我一个人害怕,你们要过去的话,咱们还有个伴。”
红衣老人奇怪的瞥了我一眼,脸色发黑的蹲回原地,竟不在理我,倒是另一个穿着黄t恤微微发胖的老人站起来冲我笑了笑“有伴好,有伴好,走,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看着几个老人心里有些奇怪,不安的扫了一眼红衣老人,他又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这地方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赶紧拿了钱走。
想到这,我就领着着黄t老者往宿舍方向走去。老者一直安静的跟在我身后,不紧不慢,不时传来些脚步声让我稍稍安心。气氛又变得诡异起来,我几次都想回头看,又生怕看到什么更恐怖的东西,走了一段后我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终于宿舍就要到了,我打着哈哈边指着前面边说着大爷就前面了,一边让自己不那么刻意的回头,但身后哪有什么黄t大爷,“大爷,大爷!”我特意喊了两声,根本无人回答。
靠!!!我心里大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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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话,“都不是人,都不是人。”门口那叫花子的声音不停的回响在耳边,我几乎是夺命狂奔,但那身后的脚步声却跟着我一起跑了起来。我头皮瞬间炸开,我今天是进了窝里了是么。
好在宿舍已经不是很远,我慌乱的跑进了宿舍大堂,猛地砸上门,回头不停的往门缝中看去,只见门外不远处的地上一双发黄的绿色胶鞋,自己走了起来,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空气中飘来老者惋惜的声音“可惜了可惜了”,没一会儿这双鞋就慢慢的自己走回去了。
我惊出一身冷汗,无力的瘫在地上,那冰寒越甚,我心脏都开始有些抽疼了起来,不能在逗留了,我快速起身跑到寝室,试着开了开灯,昏黄的灯光一下子充满了寝室,我头一次觉得这灯光居然如此温暖,但刚才那三个老东西为什么会说停电?是为了骗我吗?
寝室还是那个样子,工地宿舍没多少讲究,杂乱的鞋子地上到处都是,空气里熟悉的汗臭让我觉得格外亲切,几个舍友都睡得很沉,我特意看了眼挺爷的床,平日里就他脾气最怪,好在他此刻也睡得很死,被灯光刺到了眼,不悦的翻了个身,嘴里嘟喃着什么就又睡了过去,我赶紧轻手轻脚的换了件厚实的灰色外套,拿了钱就准备走。
“狗娃,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这么久你都去哪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声音,这声音,是挺爷!看来我还是把他吵醒了,有些歉意的回头我刚要说话,却发现挺爷躺在床上不像起过的样子,我心下大骸,暗叫糟了。
一瞬间,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整个寝室都被一阵黑雾淹没,在我耳边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噗”声响,有什么突然被灭了的感觉,我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凉,我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我这个蠢货,鬼叫门应声是会灭天灯的。
我听我爷爷说起过,天灯这个概念大家应该都不陌生了,人的身上有三把火,两个在肩膀一个在额头。人的活气全靠着身上这三盏天灯撑着,年轻健康的时候天灯常明,阳气旺盛,鬼邪属阴,天生受不了这火气,便不敢近身。越是健康天灯越亮,这天灯燃的就是人的阳气,“少年人火气大”这句话就是这么来的。
要是遇到生病倒霉,天灯就会变得微弱,普通人常在自己时运低、天灯弱的时候见到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是这个道理。常人如果阳气散尽,天灯俱灭,这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鬼邪要害人,总会先要想尽办法灭灯,各个地方都不约而同的知道,走夜路或者遭遇诡异怪事,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是断断不能回头的,鬼邪会在你回头的时候吹灭你肩头的火,阳气一弱,就会死缠着你了。
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个。
我刚才怕是已经灭了一个,娘的。周围的空气似乎更冷了些,刺骨的寒气直钻我的衣领,我止不住的拉紧了衣服,慌乱的往前跑去。
阴风里我慌不择路,只能凭着记忆不停的往工地外跑去,周围不时传来些不怀好意的干哑笑声,有什么冰凉的触感不时碰到我裸露的肌肤,我心里一阵恶寒。
“嘻嘻嘻”老沈的笑声再次传来,我没敢回头,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黑暗中乱跑,脚下不知道踩到些什么叫我连摔几跤,周围的讥笑声不断。
突然屁股感觉被人狠狠的提了一脚,下一秒我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朝下掉了下去,在一个通道里七滚八滚,我踉跄着一个狗是屎重重砸在地上,左手伤口处刚磕到了好几下,额头跟牙齿也被磕出些血来,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嚎了半天。
所幸我一直死死的捏着手电,此时手电还在,我又赶紧摸了摸胸口的符,还好,也还在。
我扶着手,打着手电环视了一圈周围,巨大的钢筋骨架顿时引入眼帘,前方阡陌的岔口跟延申的甬道交叠,地上铺着些断裂的轨道,周围零落的堆着几个破旧的铁矿车。
工地下面居然有个矿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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