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中午,大理寺就已经查清了死者的身份——当然不是大理寺办事效率有多高,而是青门的人主动到大理寺衙门要人,直接指认死者是青门“腐坛”的二等弟子,名叫黄风彪。青门在江湖上以使毒闻名,总坛下设四个分坛,分别是“麻”、“腐”、“残”、“绝”。每个坛设坛主一人,下辖弟子若干人。弟子分三等:刚入门的等级最低;其次是二等;一等是资历较老、功夫和使毒均十分厉害的弟子。坛主一般都从一等弟子里面挑选。
黄风彪作为一个二等弟子,地位无足轻重,不过关乎青门的颜面,所以青门门主发誓要为黄风彪报仇。他们做的第一步便是从官府手里要回黄风彪的尸体。大理寺虽然很不想理会江湖私斗,乐意把尸体给青门,不过官府也要颜面,大理寺丞放话必须要保存尸体三天,等仵作查明死亡原因后再归还尸体。青门的人远道而来,肯定不敢和官府斗狠,只能让步。
大理寺把黄风彪的尸体置于殓房,等仵作前来验尸。昌源城原来有三个仵作,一个死在了城主府的大火之中,一个因恐惧告了长假,剩下的这一个因为在除夕夜喝多了酒,当了大年初一的晌午都未醒。大理寺丞无奈,只好待他醒来再验尸,反正天冷,尸体停放几天都不会腐坏。
殓房位于大理寺的西北边,原来是几间废弃的房舍,城主府失火后就改为了临时停尸房。近几年来昌源的治安很差,横死的无名之人很多,若无人认领,过了停放期大理寺就直接拉到城外的义庄火化或者掩埋。平日里这几间殓房很少有人看管,大年初一就更不用说了。
亥时,一队巡逻的士兵走到殓房附近,带头的兵看了看四周,说:“兄弟们,咱们歇会吧,反正这儿偏,头儿看不见。”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葫芦出来,拔掉塞子,自个儿先灌了一大口,道:“直娘贼,做官的都在暖阁里抱小妾听曲儿,老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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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这里喝西北风,来,你们都啜一口。”说完把酒葫芦递给下一个兵。
等全队的兵丁都喝完酒,有个叫胡三的兵想去小解。他走到一棵树旁边,松了裤带,正在爽快,忽然听到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以为是风声,就没在意。渐渐地,那个声音变成了生硬的脚步声,胡三笑了笑说:“王二,你这个狗日的别吓唬老子,老子可不是吓大的。”那个人没有吱声,继续拖着僵硬的脚朝他靠近。胡三觉得不对劲了,慢慢回过头,看到一张惨白的脸……
其他的兵丁坐在原地等胡三,等了很久都没见他回来。一个兵说:“那厮不会碰到狐狸精了吧?”
“真要碰到狐狸精,我看他肯定不想回来了,爽着呢——要是让我碰到一个就好了。”
“旁边是停尸的地方,会不会有鬼?”一个胆小的兵说。
“净瞎扯,就算有,我们这么多人,怕个鬼,走,看看去!”带头的兵说。
一干人慢慢来到胡三小解的大树边,没发现胡三的任何踪影,他们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树影斑驳的殓房,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你们看!”一个兵指着大树边的草丛道。众人急忙跑过去,见草叶上有丝丝血迹,他们顿感不妙,立即拔出剑,小心翼翼地顺着血迹向前搜寻。
“你们在找什么呀?”突然一个声音说道,把兵丁们吓了一大跳。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人像幽灵般站在前面的草丛里,手抹着嘴,阴恻恻地笑着。
“你是什么人?”
“啊呀,这不是黄风彪吗,他怎么活了?”
“他是人还是鬼?”
“妈呀,我们快走吧!”
“……”
黄风彪目透凶光,右手一扬,一颗黑丸脱手而出,触地后立刻冒出大股的黑烟。
兵丁们猝不及防,吸到黑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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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丁慢慢倒了下去,没有吸到的两个兵拔腿就逃。
黄风彪又从怀里摸出两枚梭镖射出,那两个兵应声而倒。黄风彪见人都倒下了,便走山前抱住一个士兵的头,张开嘴咬断他的脖子开始吸血,没吸几口,忽然听到大队士兵的脚步声,它只好松了口,站起身,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大年初二,黄风彪诈尸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昌源城,而在这一天的早上,西苏宋家的一名弟子也死在了大街上,死状与黄风彪一模一样,只是宋家的行动比官府快,赶在大理寺的人到来之前把尸体带了回去。到了晚上亥时,令人恐惧的事情再次出现,那名死了的弟子居然“醒”了,随后开始杀人,幸好宋家对之看管甚严,掌门人宋世杰及时出现,一刀砍掉了它的头,才避免了其他弟子的伤亡。初三,又有人在街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据说是丐帮弟子……
陆无争本以为公主在正月十五之前都是安全的,然而事情的变化超出了他的预料,虽然目前凶手只找武林中人下手,可是难保他们不打公主的主意——他开始担忧公主的安危了。他决定立刻去见公主!他和丁香分别时丁香告诉了他公主所住房间的位置,并约定为了保密,不到万不得已,英雄大会举办之前不要见面!
初三晚上,到了子时初,陆无争换上一身黑色劲装,跳上屋顶,朝太常寺飞奔而去,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太常寺西边的墙外。等巡逻的军队走过之后他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太常寺内。他见衙门内灯火通明,防守严密,穿着夜行衣容易暴露行踪,于是悄悄打晕一个守卫,把他拖到墙角,换上了他的衣服,然后把他藏好。换装后他的行动就方便多了,加上陆家绝顶轻功,他很快就来到了公主的卧室旁,看到门口站了四个守卫,他就悄悄来到窗户边,从靴内抽出匕首轻轻开了窗,接着翻身入室,然后迅速关好窗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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