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领着刀疤来到远离下舱和上舱的将军柱旁边,停住脚步,望着江面,神色异常冷峻。
刀疤站在离大虎一丈多远的地方,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了。此时一阵冷飕飕的江风吹过,他不禁裹紧了棉袄。
“走近点。”大虎命令道,声音不高,但十分威严。
刀疤低着头靠近大虎,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虎爷……您找我?”
“今天你失手了。”
“那小子会武功,我、大棒、二棒和小棒都没注意,所以……我保证,下次绝对——”
“废物,还下次!”大虎怒了。
刀疤赶紧闭嘴。
“失手倒没什么,关键是,你动刀的事情被刘四知道了!”
“啊?刘爷知道了!谁告的状?”
“我还想问你啦!”大虎转过身,看着刀疤道。
“是不是那小子和六儿干的?”
“你和他呆了那么久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我只听到六儿叫他‘哥’。”
大虎摇着头道:“我告诉你,六儿和他绝对没有胆子去找刘四告状!”
“那会是谁呢?二十多个小孩,还有两个厨子都在场,要不要一个个去问?”
“唉,真是蠢到家了,当初我怎么会选你当头儿!”大虎又开始摇头。
刀疤只好再次闭嘴。
“好了,是谁告的状已经不重要了。”
“虎爷的意思是,不杀他了?”刀疤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要杀,严道长和几个弟兄因他而死,他不偿命你偿命?”大虎恶狠狠地说。
刀疤后退几步,低着头不敢看大虎。
这时大虎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走到刀疤面前。刀疤看到匕首,一下子跪下来,磕头道:“爷……爷啊,您要杀……杀我!您就留着我吧,好歹您拉屎还有个刷屎盆的,洗脚还有个倒洗脚水的——”
大虎啪的一声打了刀疤一个耳光,道:“真是没用的东西,天生的蠢货、灰奴!看清楚了,这是你的东西,拿好!”然后把匕首丢到地上。
刀疤赶紧爬过去,把匕首捡在手里,摸了摸,发现这就是今天中午被陆无争打掉的那一把。他十分高兴,立刻把它藏进袖内,然后说:“虎爷是要我今晚……”说完用手做了一个刺的动作。
“不,”大虎摇头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要轻举妄动!”
“那您什么时候——”
“你先下去吧,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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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爷自然会告诉你。”
过了一个时辰,陆无争见周围的鼾声此起彼伏没有了异样,便慢慢地爬起来,装作去上茅房,小心翼翼地来到甲板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运起轻功,朝上舱奔去。
第二天早饭后,船夫们挂上帆,摇起橹,大船继续朝前行驶。船行不到十里,来到一处巨大的回水湾,水在这儿朝来时的方向迅速涌动,把船冲撞得不断颠簸摇动。由于担心岸上会有人行走,刘四不敢让船靠近岸边,他命令船夫降低船速,在江心谨慎前行。孩子们更是不被允许上甲板,一天都在下舱待着,只在领晚餐之前被允许到甲板上放放风。
得到放风的命令后,六儿兴奋异常,急忙拉着陆无争的手朝上面走。陆无争不想去,六儿急了:“哥,咱们在这鬼地方呆了一天,船摇晃得厉害,我吐了好几回,现在好不容易能到上面耍耍,你干嘛不去?”
陆无争坐着暗暗调息运气,说:“我在这呆习惯了,你要是想玩,你上去好了。”
“可是……可是我一个人不敢上去,我害怕!”
陆无争睁开眼,看六儿的样子也蛮可怜,于是叹了口气,收了功,站起来说:“那好,我陪你玩吧。”
六儿高兴地拍拍手,拉着陆无争朝楼梯跑去。
楼梯爬到一半,陆无争突然停住了脚步,六儿不解地问:“哥,你怎么了?”
陆无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隐隐约约感到上面有危险,舱底虽然脏和臭,但至少安全一点。
“你又不想去了?”六儿很不高兴,嘟着嘴,眼睛眨巴着,似乎快哭了。
陆无争看着六儿,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不要扫了兄弟的兴。于是他笑了笑,继续爬楼梯,六儿马上破涕为笑了。
此时船速愈慢,大船没有白天那般摇晃了。俩人到了甲板上,飒飒凉风和山水美景扑面而来,让六儿和无争感到心旷神怡。六儿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地说:“要是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风光,该多好啊!”
“行人无限秋风思,隔水青山似故乡。”陆无争缓缓吟道。
“哥,你是不是想家了?”
“是呵,这山这水,就跟我家乡的一模一样!”
“哥,你还有家可想,而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家是什么样子!”六儿黯然神伤道。
“哎唷,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貌似很开心的样子,跟咱们也说说,让咱们也乐乐!”这时,大棒领着二棒和小棒突然从旁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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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笑着说。
“小心,狼来给羊拜年了!”无争低声跟六儿说。
大棒走到陆无争身旁,说:“你俩条……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啦?”
“我刚才说话闪了舌头。”陆无争望着远方,看都不看大棒一眼。
“舌头也能闪?”大棒疑惑地看着二棒,问。
“我……我只晓得闪了腰。”二棒摇头道。
“大棒哥,他在笑话你呢。”小棒实话实说。
“狗日的!”大棒就要发火,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恢复笑脸道:“算了,不跟你计较,说正经的,咱们八哥请你俩过去打个牙祭。”
“八哥?打个牙祭?”
“八哥就是以前的八爷,刘爷发飙后,八哥降辈分了,你们以后都叫他八哥。打个牙祭就是请你们吃好吃的!”
“吃啥好吃的?”
“你们过去就知道啦。”
“为啥要请我们?”
“虎爷吩咐了,叫咱们以后悠着点,也叫八哥给你道个歉。”
“八爷不是道过歉了吗,昨晚?”陆无争疑惑道。
“对呀,八爷昨晚专门给咱哥道歉了!”六儿附和道。
“道个屁歉啦,就动动嘴皮子,咱八哥最讲实惠了,还准备摆酒席呢,只是虎爷没同意。走吧!”大棒说完拍了拍陆无争的肩膀,模样甚为亲昵。
“不会是鸿门宴吧?”陆无争坦白地问。
“啥红门燕?净他妈扯淡,告诉你,鸟门里的燕子都没有。小子,在船上别太讲究,有好吃的就不错了。”大棒看无争犹豫不决,又补充一句:“你不给八哥面子总得给虎爷面子吧!”
陆无争摇摇头,心里头是极不情愿去的,可是又不敢公开和大虎撕破脸,于是点点头:“那请大棒叔带路!”
“好说,”大棒笑着道,“蛮近,就在船尾。”说着就在前头带路。
陆无争牵着六儿的手,慢慢跟在大棒身后,二棒和小棒则跟在俩人身后。
到了船尾,五人看到了一张小桌子和几把小椅子,并没有见到刀疤。陆无争不解地问:“八爷人呢?”
“嗨,去热菜了,风大,一会儿就把菜吹凉了。咱们先坐着。”
陆无争虽然满腹疑惑,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和六儿坐下来,慢慢等待。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刀疤出现了,他端着一个不大不小、底儿已被烧黑的药盅,笑着跑过来:“小的们,刚刚热好的鸡腿吃不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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