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麟小时候曾偶然听祖母提起过修道成仙之法,据说此路异常坎坷艰险,没有得天独厚的修行资源和条件,对平明百姓来讲只能望而却步,难比登天。
世间凡夫俗子比比皆是,根本数不胜数,无论是草根布衣,还是皇亲贵族,即使再位高权重都生活在同一片板块陆地上,名叫元鸿大陆。
传说这里存有一种气体,无色无味透明澄清,完全渗透覆盖于各个角落,触之无形,抚之无影,小到南山北海,大到天空云层,几乎无处不在,肉眼捕捉不到也触及不着。对于平常人而言,它是与空气融为一体,可有可无,但对修士来说,却是相当于“生命气体”。
正是因此,在元鸿大陆那些修道之人将其称之为元气,乃修炼之士必须吐纳才能修炼的气体,这种人,祖母将之称为炼气士。
元鸿大陆,传说在远古时期便开始盛行炼气之术,其中主要靠吐纳元气等技巧按功法加以修炼。小成可超凡入圣异于常人,大成可羽化登仙,长生不老,甚至还能不死不灭,与天同寿。但凡有人能跨进修炼门槛,凝聚出丹田,都称为炼气士。
与凡人相比,炼气士与众不同之处在他们能强化自身,靠熟练运转元气来掌控非凡力量,强可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即便最弱也能力扛千钧之重,整体力量非普通人能相提并论。
拿个具体例子去比较,一位炼气士能以一敌百随便打倒普通的魁梧的壮汉,单手同时拉十匹烈马不在话下,以一己之力顶九头壮牛也是易如反掌。这便是为何放眼古今,炼气习武风气无论放在那何时何地都能盛行的原因所在,因为强者为尊,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一不二。
古往今来,很多人都绞尽脑汁,梦寐以求着能够踏入炼气一途,渴望从此飞黄腾达,能人所不能,可最终得偿所愿者却少之又少,导致现在这些凡夫俗子都喟然长叹,望而却步。
由此得知,修炼一途不光要靠天赋和运气,而且还应具备得天独厚等资源条件,否则在正常人体中根本无法凝聚丹田,从而功亏一篑浪费时间。
再次提起炼气士时,李亥凡目光深处灼热而痴迷,可沉默片刻后又摇头兴叹,眼神逐渐暗淡下去,心情一落千丈,自嘲般笑了笑说:“我曾经满怀一腔热血,发誓哪怕穷极一生也要登上那令人仰慕的高峰,为此即使竭尽所能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在所不辞,只为能有朝一日成为炼气士青云直上,从此摆脱生老病死……然而,时至今日我才发现现实有多么残酷,一介凡夫俗子若没有资源条件支持,一切不过是在痴人说梦。!”
吴应麟闻之惊讶不已,从未想过对方这种如此争强好胜且自命不凡之人,终有一天也会说出听天由命之话,无可奈何又力不从心。难以置信,自己虽对炼气士知之甚少,只是了解到那般人无一例外都是高高在上,听说有的更是拥有伏虎降龙之能,但想象不到的是,平凡人想要成为炼气士竟是如此艰难。
寻思至此,他忽然暗自庆幸起来,还好当初对方没有带上自己说走就走,反而留在村内这两年跟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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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一起放牧种田和浇水挑粪学到了不少养家糊口之能,似乎未尝不是一个好事。
相比李亥凡,在外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想要白手起家闯出一方名堂可谓是难上加难,吴应麟日子过得虽平淡无奇,可乐在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他就这么想着,反正自己也胸无大志与世无争,这辈子能照顾好身边之人,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出人头地,平安喜乐才是其最大福气。
百感交集之下,吴应麟心中怨气早已消散殆尽,只是低头叹道:“这两年以来,你过的并不轻松吧?”
李亥凡闻之如遭电击,全身微微轻颤哆嗦了一下,继而转瞬又恢复平静,就这样紧握双拳站在原地低头一声不吭,似乎整个人已经陷入回忆之中。不知是想起外出历练这些年来,一路上孤立无援与凄苦无依的经历,还是忆起那些不堪忍受的非人折磨和屈辱……少顷过后,黑暗中那张疲惫面孔再次狰狞起来,就连指甲陷进血肉中都毫无知觉。
“欢迎回家,无论时隔三秋还是远在天涯海角,你我始终亲如一家,即使不是骨肉相连,但胜过血浓于水。”吴应麟对其此时此刻所思所想全然不知,反倒是重归于好,施以援手安慰道。
沉吟片刻,李亥凡迎着微弱月光抬起头来,脸上所有负面情绪眨眼已烟消云散,反而面带微笑握手道:“好!木头麟你果然初心不变,我们始终还是一家人。”
这泥泞小道之上,朦胧夜色之下,两兄弟再次握手言欢重归于好,那些不告而别所带来时间隔阂也破镜重圆,这次久别重逢对吴应麟而言也算是意外之喜。
“对了,刚才我看你鬼鬼祟祟,一惊一乍,到底发生何事?”李亥凡伸手为对方扯下那身棕色草蓑衣,满脸关切问道。
“哞……”大水牛仰头嘶吼一声,两只大铜铃对着某个方位不断示意,水汪汪大眼睛中无不透露着惶恐不安,四蹄慌张失措之下踢踏不停,似乎此时还心有余悸,被吓得不轻。
刚才怪诞陆离之事令吴应麟依旧心存忌惮,同时也是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原本古铜肤色瞬此时已变得青黑相间,整个表情犹如惊弓之鸟,仿佛周边草木皆兵,随时会因风吹草动而惊吓一跳。
好在牧民村平日里安宁祥和,从未发生过什么妖魔鬼怪等悖逆常理之事,否则今日若是从头到尾亲眼所见,绝对骇人听闻,说是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不过分。
“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吧?”李亥凡见这一人一牛谈之色变,心中好奇心更胜,忍不住再三询问道。
瞧对方这表情惊魂未定,他摸着下巴隐约到琢磨一二,倘若是亲眼见识过怪力乱神之事,那被吓得魂不守舍也是情有可原。也不是不知者无畏,他自己在外这两年历练算是很多大风大浪都见过,对于炼气士那些神通广大本领可谓习以为常,以至于哪怕有神仙鬼怪降临在这片荒山野岭都见怪不怪。
于是李亥凡大胆迈开步伐,朝着某个方向踱步而去,四处张望之下便发现了黑夜中有东西泛着微微青光,欲要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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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弯腰伸手捡起一探究竟。
“你这是干嘛?”吴应麟恍然间回过神来,情急之下立马跨步上前拉住对方,一本正经不苟言笑道:
“先不要轻举妄动,你还记得小时候祖母曾耳提面命教诲过的话吗?出门遇怪事,转道而行之,不可近身碰,切莫回头望,避免沾因果,防得祸上身,万事皆小心。”
李亥凡下意识停下手中动作,哪怕自己在外见识过龙争虎斗这种大场面都要慎重考虑一番,转头看向一人一牛,表情惊疑不定,心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小子所言甚是,就算在自家门口也要小心一点,看我警惕性,差点好奇心害死猫。”冷静下来后,他扯着吴应麟很快便拉开距离,唯恐避之不及,并义正言辞表示道。
大灰仰头吼叫起来,踢踏一声拱角而来,顶着两人就要往草屋里推,言行举止极具灵性。
“它这是干嘛?不让我们去碰那玩意?”李亥凡半推半就杵在门边上,一脸莫名其妙自言自语起来,敢情时隔两年不见,这大水牛已经灵性初开了。
吴应麟两眼时不时瞥向后方,心里说到底还是有后顾之忧,倘若村民路过此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恐怕引咎自责寝食难安。
再三纠结之下,他最终还是决定鼓起勇气迈出那一步,一不做二不休,将那盏青铜灯抛之泥沟水塘中,省得祸害他人。
“你小子又在干嘛?那玩意不明说了碰不得吗?要真平白无故惹祸上身,到时怕是哭断肠子都悔不清。”李亥凡本想对方做事向来沉稳,应该不会安耐不住好奇心,谁知转头一看顿时急得跟了上去。
“这东西是我亲手带来的,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和这个必要将之送走,否则良心难安。”吴应麟回应一声,毅然决然选择回头处理掉那盏青铜灯,毕竟刚刚可是亲身经历与体验过那怪诞之事,知道这玩意绝非凡物。
牧民村里这些乡亲父老各个淳朴善良,自从父母因病逝世后更是乐善好施,知道自家祖母年老体衰,想要含辛茹苦带大两个孩子很不容易,于是每至秋收季节来临之际,家家户户都提着木篮子登门拜访,毫不吝啬便将自家粮食分点出来拱手想送,对他们可谓关怀备至照顾有加。
这份雪中送炭之情难难可贵,吴应麟一直以来铭记于心,始终想做点力所能及之事报答对方大恩大德。如今这铜灯不知是福是祸,他说什么也不会坐视不管置之不理,即便现在夜黑风高危险重重,自己也要义无反顾将之摆平。
“哞!”大水牛那道高大威猛身躯已经横生挡在前面,抬着一对大鼻孔就是一声吼叫。
然而它四肢笨拙,吴应麟又身手敏捷,根本拦不住,只见后者一个滑铲便从对方胯下溜过,当双腿蹬地而起时已经捡起铜灯向外飞奔而去,那背影战战兢兢但又异常生猛。
“唉!这家伙怎么还是如此义气用事。”李亥凡摇头唉声叹气,也悍然不顾硬着头皮沿向泥泞小道紧追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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