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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难兄难弟,久别重逢

    一路上持续不断奔跑不停,大水牛提着牧童穿过黝黑小路,目标直往山脚下那栋矮小茅草屋奔而去,四蹄践踏起来那速度比骏马还呈多不让。

    “到了到了,快点放我下来,吴某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牧童被牛角提着整个身子,头重脚轻悬在半空,正晃荡着四肢想要挣扎下来,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已经重新恢复掌控权。

    “哞……”大水牛两只铜铃眼滴溜溜转个不停,那泪眼汪汪的眼珠子灵性十足,这才低头将对方放下,后又张嘴吼叫一声。

    “你很怕这玩意?”牧童诚惶诚恐站起身来,下意识撒手将铜灯丢在地上,指着脚下那盏诡异古灯问。

    由于此处黑灯瞎火,月光透射不过树叶缝隙,无法将光线投进来,照在茅草屋前这泥泞道路上,所以他还是没有正眼看清楚那盏古铜灯的庐山真面目,甚至视觉下意识避之若浼。

    大灰昂起牛头又哞叫一声,抬蹄向前直接踢在古铜灯上,让那邪异之物滚了好几米远方才停下。

    牧童伸出一巴掌挡住脸部,但心中好奇之下又叉开手指露出缝隙偷偷瞄上一眼,神色慌张不已。由于周围乌漆嘛黑但也没有看到滚出的痕迹,不过冷静过后,他越发觉得细思极恐,特别是从头到尾再梳理一遍,更是令其心惊肉跳。直觉告诉他,倘若留在身边不将这诡异之物弃之荒野,估计自己三更半夜定会辗转难眠乃至寝食难安,到时不被吓得魂不守舍兴许都是万幸。

    慢条斯理一番过后,蓑衣牧童开始壮大胆子,尝试着挪移脚步缓慢靠近,欲要把这青铜灯丢到山外那条臭水沟里,防止对方再兴风作浪。

    然而,就在牧童步步惊心之时,一双手不知何时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搭在他肩膀上。要知道此刻已经夜深人静,特别是其整个精神受到惊吓,正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下,周围环境任何一个异样产生都足以令他惊恐不安,更何况在这种防不胜防之时。

    “啊……”牧童瞬间感到头皮发麻,由于受到惊吓后心情还未平复下来,这时被一只手莫名其妙搭上肩膀,那表情犹如白夜见鬼一般顿时苍白如纸,双腿一软险些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就连四肢也提不起力气。

    与此同时,一双手自后背迅速穿过其腋下,将牧童整个身体猛然提起,随之传来一声嘲笑:“哈哈,你吴应麟何时变得如此胆小如鼠,只是拍拍肩头就把你吓得腿软跪地。”

    大水牛朝着主人后背哞叫一声,一双水汪汪大眼似乎也变得亲切感起来,激动的如同老朋友久别重逢一般,身子摇晃踱步不停。

    声音划过耳际传入脑中,牧童身体一僵,浑身下意识轻轻微微颤起来,满脸不可思议。他沉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心情,继而缓慢转身,动作突然由慢超快,反腿就是一招横扫千军,直荡对方下盘。

    后者也反应迅速身手敏捷,早在其有所动作之时便松开手后跳拉开距离,轻而易举便躲过了这猝不及防一击。

    然而此人还未就此作罢,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探出直抓牧童脚踝,然后手腕一扭之下将其整个身子托拽了几圈才停手,痛得对方只能哀痛喊饶命。

    “痛痛……快快放手,算你厉害行吧!”牧童右手被拽在后背动弹不得,稍微用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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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到整条臂膀脱臼,无奈之下只能低声下气认怂。

    “哈哈,时隔两年不见,想不到你小子力气增大了不少啊!”话音落下,那人迅速松手,嘴角一侧微微上扬,神色略带些傲慢得意。

    此人身披灰黄色邋里邋遢的粗布长装,两袖之间隐约可见数个破洞,整个人衣衫褴褛,立于夜间树下。即便如此,其一身腰板笔挺如标枪,全身哪怕灰头土脸、风尘仆仆,也丝毫掩盖不住他骨子里那股傲气。这是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即使与贵族中那些翩翩公子哥相比都不妨多让,乍一眼看去似乎是个傲骨铮铮,人穷志不穷之辈。

    “滚!别搞得我们熟得很似的。”吴应麟余光一瞥,自己双臂已经解除束缚,先是冷哼一声分散对方注意力,继而双眼微眯,嘴角狡黠一笑。与此同时,他整个身体迅速下蹲,左脚撑住重心橫扫右腿,向后快速划过大半个弧圈,带起一阵腿风。

    仿佛周围环境深受这劲风影响,秋风落叶飘飘下,那一腿又快又狠当真令人防不胜防,倘若对方下盘不稳真要被撂倒,估计要摔个四脚朝天不可。

    只见后者淡定自若,面对这花拳绣腿只是微微摇头一笑,早已将对方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他就这样站在原地岿然不动,嘴角微微上扬,对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无动于衷。

    “唔……”吴应麟本想乘其不备来个出其不意,直取对方下盘,哪料突然沉闷一声直接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便痛到龇牙咧嘴,仿佛整条右腿踢到了铜墙铁壁上,简直疼到脸红脖子粗。

    后者自始自终一脸风轻云淡,下盘坚如磐石,感觉根本不痛不痒。

    “哈哈?,你小子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了!”他交叉抱臂大笑一声,满脸饶有兴趣之色,看着对方躺在地上那副气喘吁吁之相大感痛快,突然忆起两人小时候经常嬉戏打闹。

    那时吴应麟每次小打小闹嚷嚷着比试拳脚,总是技不如人落尽下风,不得已之下只能认输求饶。然而这厮狡诈得很,表面虽然表示甘拜下风心服口服,可实则心底根本是在以弱示敌,想借麻痹对方大意之时,突然防不胜防给你来个猛龙摆尾,搞得自己好几次都上当受骗被撂倒在地……可惜今非昔比。

    “未曾想到两年不见,你李亥凡早已练就铜筋铁骨,看来从今往后我是不敢跟你称兄道弟了,实在高攀不起。”吴应麟将脚腕揉了好一会儿,站起身来一脸鄙夷道。

    李亥凡尬在原地,伸手摸摸鼻子,表情略显不好意思,因为当年出去外面历练不告而别,一声不吭就走,况且这么多年大家一起从小到大过来,对方心中没有半句怨言那是假的。

    李亥凡从小是个遗孤,大概两岁那年被吴应麟祖母上山砍柴遇到,因为当时脖子上挂有一件唯一信物的玉佩上刻着“李”姓,所以取名李亥凡。不知是应其名字而生,他从小到大似乎都害怕平凡,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争强好胜力争上游,从而成为了村里年轻一代中的榜样。

    这两人从小在牧民村一起长大,虽没有半点血缘之亲,可彼此之间感情深厚,甚似难兄难弟,说是情同手足也丝毫不为过。然而,就在两年前,吴应麟祖母去世后第二天,李亥凡突然悄无声息离村而去,从此杳无音讯,彻头彻尾不辞而别。

    吴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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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第一时间得知后心急如焚,没日没夜跑遍了大山各个角落,问遍了全体村民,最终才得知到那厮早已外出历练。于此同时,他是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可心中又始终耿耿于怀,怪对方不辞而别。

    “对不起,当年祖母去世后我心如刀绞万念俱灰,看透了人世间生死无常,于是才痛下决心想要出去历练一番,渴望寻求延年益寿之法,探求那羽化登仙之道,可惜到头来才发现那是天人之隔。”李亥凡回忆当时往事满脸复杂,那张脸此时是风尘仆仆又无不显得哀伤与凄凉。

    只是眨眼过后,吴应麟未曾看到的是,对方整个面孔在黑夜之中转瞬变得狰狞扭曲起来,看上去极具暴戾凶狠。持续片刻,其脸部表情又恢复如初,立马将负面情绪尽数收敛。

    沉默一会儿,李亥凡转身别过脸,抬头仰望天空,唉声叹了口气:“当时你年纪尚小,外出历练凶险万分,所以无奈之下只能不辞而别。只是料不到这一别便是两年之久。”

    吴应麟出生于彭祖阎庵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名叫牧民村,顾名思义全村很多户人家是靠放牧为生。正值他小时候五六岁那年,父母不幸得病陆续去世,自小与年过花甲的祖母相依为命,从凌晨到夜晚起早贪黑,过着栉风沐雨的放牧生活。

    而李亥凡身世倒也谈得上悲惨,两岁那年被亲人弃之荒野,幸好当年祖母上山路过并好心收留,否则估计早已横尸荒野,或被豺狼野豹生吞活剥,开膛破肚。

    “家人已故,何必重提!”吴应麟闭上眼睛更咽出声。

    这些年来,他最不愿意提及之事便是祖母离世这个事实,同时也是心底深处最大的悲痛。以前天真以为,只要往事不被重提,悲伤便追不上自己,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当记忆再次翻江倒海涌起之时,眼泪最终还是强忍不住夺眶而出,原来到头才知道一切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李亥凡无言以对,眼神深有感触,走过去拍了拍对方肩膀以示安慰,觉得眼前这位少年似乎还是不变,一如既往爱哭鼻子,哪怕这些年来已经学会自立自强,可当伤疤被揭开后还是会痛到泪流满面。

    吴应麟对李亥凡时隔两年能回来坦诚相对,心中甚感欣慰,同时也知道对方是悲从中来,恶向胆边生,苦生老病死久矣,所以才鼓起勇气去走出深山去外面闯荡一番,看那衣衫褴褛那一身派头,估计并不好过,令人心酸又不忍直视。

    大水牛踢踏几声上前,用牛角朝两人侧身拱了一下,像是提醒对方还有它老牛这朋友健在,请不要将自己视若无睹。

    “吴怨言好久不见!”李亥凡走过去一把抱住对方牛头,犹如亲朋好友久别重逢般笑着打招呼。

    “话说你外出历练不是寻那得道成仙之法吗?为何现在回来反而弄得一身狼狈。”吴应麟退后两步,两眼仔细端详过后疑惑问道,语气五味陈杂。

    他第一时间听李亥凡出外历是寻求升仙之道,曾异想天开假以时日必定会脱胎换骨,从此踏上长生不老的修炼之路,会远离凡间生老病死,出人头地……未料不到再次相见,竟是如此难堪,就连曾经那双桀骜不驯,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眼神也被磨得黯淡无光,只剩岁月侵蚀过后的憔悴与沧桑。难以想象,不知对方这些年来历尽多少困苦和折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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