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夷狄百身死,誓守家国尺寸地。
张圣站在城楼上,望着依然充满气势的北荒兵营。经历了数日的攻城之战,北荒大军并无疲惫之象,对这归阳城仍然是虎视眈眈。守城的士兵已经略显困乏,恐怕也是难以支撑许久。
多日攻城无果,北荒并没有再继续强行攻城,归阳城也可以得到短暂的喘息。张圣并无半点松懈之心,每日巡视,查点军备和兵士备战情况。自担任守城将军以来,张圣也已消瘦许多,唯精气尚佳。
“李县令,城中口粮还有多少?”张圣问道。
“自有余粮已然不多,支持不了太久,如果城中大户全部拿出,还可以再坚持些时日,但无以为继,总不是办法,还是须得朝廷解救啊。”李恒十分无奈的说道。
“城中的口粮,就劳烦县令多多费心了。还有对于江湖宗门的侠士,也要有一定的优待。”
“张巡史,如果这归阳城守不住,我等该当如何?”李县令转了一个话题问道。
张圣扫视了一下李恒的神情,并无异样。“李县令,可有怯退之意?”
“李某虽无大才,但也是出自东山李氏家族,虽是边缘小辈,但为国为家,绝不会有半点后退之心。”
“刚刚是我轻言了。如果这城守不住了,我自会城在人在。”
“我等皆愿追随张巡史。”随身众人说道。
北荒大营。营旗飘飘,士气凌凌。
“大汗,大军已经休整了十余日,须得及时确定何时再攻城。之前的攻城虽无动摇我军根基,但士气还是有些不小影响的。尤其是伤我弓弩军士的高手,虽然身死,但不知这城中还有什么高手。”偏将拉扎泰说道。
“这小小的归阳城,居然有如此多的高手,但双手难敌众拳,在十万大军之下,拿下归阳城是毫无问题的。”小王爷莫克图仍然十分的有信心。
天吉可汗欣慰的笑道:“我儿都有这等信心,我这个老子自然不能没了信心。只是这大军还需要休整。”
“归阳城虽然是大军南下必经之路,但终究是小城一座。如今西陵已成龟缩之城,南虞朝廷援军是不可能赶来了。即便不能攻破,也要困死这个小小的归阳城。”马扎木豪言说道。
“的确,南虞不但朝廷自顾不暇,且还有太多的党争和倾轧。于我们而言,都是好事情。”丞相索木托说道。“如今归阳城内到底有多少宗门高手,我们不得而知,所以攻城急不得,只要与外隔绝,也可以困死他们。”
“话虽如此,但是如此僵持,我们也是需要消耗不少的。”拖克台说道。
“南虞及其之前的历代都不是很重视北方疆土,如今我们攻入他们的核心疆域,遇到殊死抵抗也是正常的事情。而且,虽然南虞朝廷叛乱四起,于我们有利,但敌对我们北荒,却是有着一致的决心。”索木托说道。
“丞相说的很对,我们现在只得全力进攻南虞的朝廷,不能招来更多的敌人。”莫克图说道。“父汗,继续南下,我北荒大军会有更多不适。为今之计,需要西进拿下西陵,进而拿下南虞京城。但也需要继续从后方重新征召将士。”
“继续征召将士,拿下南虞京城?”大汗虽有如此想过,但并无此想法。
“千年以来,南虞及其之前的历代皆把我们看作蛮夷,始终让我们游荡在北方荒凉的草原上,如今有机会在这南方肥沃的土地上生活,岂不是很好吗。”莫克图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野心。“况且,我们北荒也不是第一次有如此机会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除了取下这些城池,还要处理如何守住这城池,让南虞的百姓为我们所驱使。”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莫克图。莫克图年纪轻轻,身边有不少南虞门客,如此语气是深受南虞门槛影响。众人虽有不悦南虞门客,但从中所学甚多,只是在南虞建立北荒统治还是简单的想一想。
“父汗,如今南虞叛乱四起,现在折返攻取京城才是最有利的,这样我们可以避免与那些乱军为敌,也避免将他们逼迫为一个敌人。只有攻取南虞的朝廷,他们才会不闻不问。”
众人听之,都颇觉有理。
“父汗,既然归阳城的战况如此,那我们就继续一边休整,一边困死这归阳城,另外,命令新征的兵士直取南虞的京城。”
天吉可汗看了看莫克图,心中颇为欣喜。但如此之决策,不可能轻易定下。如今十万大军在南虞的根基仍然十分不稳,北方的草原还是大家心中最后的归宿,问鼎南方,谈何容易。最为关键的是,如此决策,如果失败,北荒将面临覆灭之难。
“大汗,莫克图小王爷所说虽然不可轻易决定,但北荒多年以来始终混乱,根本在于北荒虽然广阔,但各方极是不便,更无与这南虞可以相比。如果得以问鼎这南方天下,必是千秋功业。大汗也必将成就不世大功。”莫克图的支持者托克台说道。
“托克台,这千秋功业的确诱惑,只是千年以来,我们北荒成功者寥寥无几,最为有利我们的还是割取有用的土地,逼迫他们签下进贡契约。”马扎木说道。
“成功者寥寥无几,难道就是不要这千秋功业的理由?”托克台反问道。“大汗,小王爷所言,我是支持的,我托克台愿回北荒征兵,直取南虞的朝廷。我也只带身边卫队回去。”
众人皆是颇为意外。马扎木更是没有想到托克台会留下大军,只身回北荒征兵。“难道此种有什么阴谋?”马扎木虽然如此想,但没有大军的托克台不可能在北荒有什么大的作为,而且他是莫克图小王爷的支持者,而现在的北荒留守王爷却非托克台的支持者。
“我托克台只是愿为大汗的千秋功业生死不惧。”托克台信誓旦旦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再休息几日,就依照各位所言。攻城大事,由马扎木统领。”众人应诺。
数日已过。托克台只带着几百人的卫队离开大军,向北荒疾驰而去。
马扎木暂时统领了左军和右军,共同进攻归阳城。几万大军再次兵临城楼外。
旌旗飘飘,刀光剑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刺眼。马扎木骑着马来到了大军前沿,喝令大军今日必须攻下归阳城。
归阳城楼上。
张圣和众人看着前方的北荒大军,大军统领亲上前沿,定是下了誓死攻城的决心。
“这大军统领亲自前来,看来今日必是一战恶战,北荒也是下了决死之心呢。”张圣说道。
“这个马扎木,凶残异常,我南虞的城池几乎皆是被其攻破,被屠杀百姓不计其数。只是现在他亲自上阵,看来必定是一个非常大的麻烦”。何清流说道。
“北荒历来不是很看得上我们的功夫招式,他们多是锻炼力量,但就单纯的力量,就是我们很难力敌的。”墨正玄说道。
众人纷纷说道。张圣明白,如今宗门高手,虽皆不惧死,但恐怕都难以力敌这个马扎木,况且马扎木身边还有北荒的高手护卫。
北荒的进攻号角再次响起。满天如雨的箭矢径直压向城楼内外,密密麻麻的没有躲避的点滴空间。一阵箭雨之后,突然安静了起来。守城兵士们好奇的探头向外望去,瞬间是密集的火箭飞来。稍有松懈的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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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中箭,遍身起火,哀嚎惨叫,跌落城楼下甚多。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没有想到北荒弓箭还是如此的多。”
张圣下令仍然让守城兵士不得乱动。北荒弓弩箭矢已经损失很多,如今不过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定是坚持不了许久。
又是一刻钟过去,北荒的火箭终于消停。大军在呼喊中已经攻入到城墙下。
无数的云梯架上城墙,密密麻麻的北荒兵士爬上去,落下来,如此反复。城墙下的地面已经堆积了无数尸体。归阳城守兵也是越来越少,宗门高手门也是死伤甚多。张圣并无功夫在身,只得在护卫的保护下离开了战场。
城楼上下,兵士厮杀良久。归阳城已经到了城破边缘。已经死伤甚多的北荒仍然不见停止的迹象,依然在拼命的攻城。马扎木已经顾不得兵士的死伤,只是下令不停的进攻。
流血已经染红了城墙上下。已经大战很久的士兵们都在拼劲最后的气力,忘了疲倦和饥饿,忘了身上的伤痛,只为杀死更多的敌人。
看到士兵们纷纷跌落城楼下,马扎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虽然这是南下南虞以来死伤最为惨重的攻城战事,但北荒也已没有了退路。北荒的战备器械已经损伤惨重,士气也已经受了不小影响。如果还不能攻破归阳城,势必会被动的僵持下来。僵持未必有利于归阳城,但时间久了也必然不利于北荒。但是归阳城的守兵似是没有了恐惧之心,没有恐惧的人更加令人恐惧。
北荒大军中军大营。天吉可汗听闻战报,心中自然十分恼怒,伤亡战损已经到了极限。如果继续还有很大伤亡,大军最为重要的士气必定受到极大影响,士气受损,军心涣散,这十万大军如果继续征伐。
但大汗并无发出任何命令,如今攻城正值关键时刻,只得静待消息。
城池下已经是尸体堆积如山。踏着这如山的尸体,马扎木杀向城楼上。力大无比的马扎木,手持双刀,归阳城兵士皆不能敌,纷纷死伤。
危急时刻,空中一股气浪击向马扎木。正是休养了良久的天一道长,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内力,但是面对马扎木这等高手,也不得不再次出手。
“你这老道,杀了我北荒一众勇士,如今我来会会你。”马扎木双刀杀向天一道长。
天一道长挥动拂尘,全力迎击。马扎木正值壮年,力大无比,功夫招式不多,但招招带有极强力道。天一道长需要消耗极大内力方能还击,大战片刻,天一道长已显吃力。这边的马扎木依然毫无疲态,斗志正浓。
归阳城城破在即。上午的晴朗天空,如今竟也变得阴暗起来。大战中的兵士自是顾不得这天气变化,只是这空中的乌云密布似乎暗示了归阳城的命运,令在府中指挥的张圣心中不免悲凉起来。仰望黑压压的上空,却望不到朝廷的援军,难道这就是归阳城最后的归宿,这就是自己最后的归宿吗?
将军府衙内院。一位三十岁有余的女子在忧心丈夫,也在忧心归阳城的战事。女子名唤薛四娘,跟随丈夫张圣来到归阳城。自与丈夫成婚十几年来,这是夫妻二人面临的最危险的时刻。旁边不远的一个房间里,是他们刚刚十岁的儿子,正在习字读书。丈夫一介文人,如今却要在面对北荒大军进攻中守住这小小的归阳城,谈何容易。
乌云密布,却不见点滴雨下。空气变得有些闷了,令忧心的人更加心烦意乱。不好的消息不时传来,死伤的数字,宗门武者战死的名字,都让张圣心如刀绞,好不痛心。
忽然有侍女进来。“将军,夫人出去了”。
张圣迟疑了一下。此时一声惊雷响彻天空,拉回了张圣的心神。他只是简单的挥手,让侍女退下。众护卫也是心有所明白。
一声无雨的惊雷传遍整个战场。一个身着甲胄的女子,疾驰一匹烈马,在烈马嚎叫中奔向城楼而来。此女子正是张圣的夫人薛四娘。薛四娘守城利剑,骑马功夫甚是了得。百姓见状莫不称奇,自古女子习武者甚少,上阵杀敌者更是不多见。如今归阳城中,居然有次奇女子,而这女子无所畏惧,英气无比,宛如天降神女。
只是片刻,薛四娘已经来至城楼下。空中也落下了点点雨水。薛四娘纵身一跃,踩着城楼楼梯,飞身只城楼上,与敌厮杀。
众人见状是一女子,且功夫了得,似是很受鼓舞。
“是夫人,张夫人。”有人喊道。众人这才明白是张圣的夫人薛四娘。大家都有耳闻薛四娘出身大家,有过习武,但是都不曾见过。如今亲身上阵杀敌,丝毫不弱于男子之气概。
战场上的气势似是有了微小的变化,也是微妙的变化。在薛四娘疾驰而来的身后,也有无数的百姓,似是被什么引导,纷纷拿起兵器与敌厮杀。在浑浊的雨水中,和鲜红的流血中,厮杀一直持续。
马扎木和天一道长还在大战。马扎木力量浑厚,一直占据上风,天一道长虽有不止,但胜在轻功了得,还可以胶着苦战。
大雨不停,已经不能继续战斗。天吉大汗不得不下令收兵撤退。
大雨还在继续,北荒兵已退。不甘心的马扎木也不得不向天吉可汗请罪。
“一天时间,归阳城还是完好无损,我北荒兵士战死了多少,马扎木,你可清楚。”天吉大汗怒道。
马扎木还没有细看战报,只得请罪。“大汗,我还不知。”
大汗示意丞相说。“暂时约数七千人,最终具体数字还在核算。”
马扎木听闻,心中也是有些意外。如今归阳城下,已经折损北荒大军万余人,前所之未有。“大汗,我军虽伤亡甚多,但归阳城内也已经没有抵抗的军力了,再过些时日,休整之后,必定可破归阳城。”
“小小的归阳城,折损我们如此多的人马,此城断不可留。”天吉大汗说道。
大雨渐渐停下。归阳城内暂时归于平静。
“这次大战,我们虽说守住了,但是死伤很多。如今兵士不足千人,宗门弟子也只有几十人了。城中百姓死伤也不少。最为重要的是已经没有什么口粮了,家家断炊,户户断粮。商家们没有,县府也没有了。不知这北荒下次何时进攻,我们还能坚持到那时吗。”李恒县令叹气道。“现在还有更需要担心的事情,如今北荒折损在这里也有万余人了,想必已经彻底激怒北荒,如果城破,我等战死没有关系,这百姓可能面临屠城之险。”
“李县令,难道我们还要投降,祈求不要屠城吗。”一位守兵领队长说道。
“非也,如今已经如此,投降是不可能的。但还有数万百姓,而百姓的恐惧,你们可知。”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明白李恒的话意。百姓有不惧死者,亦有恐惧者,而恐惧者如果很多,必定造成城内动荡。如今无粮可吃正是百姓的最大威胁,也是城内安定的最大威胁。
面对如此局面,张圣心中泛起了深深的无力感。决心可以坚定,但口腹无食必定难以稳定人心。口粮渐少,兵士战力损失极大,伤病者亦是难以得救,多是任凭死去。如此之事,也只是为了活下来的人多一分口粮。
“归阳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地,但是我们也已经无路可退。张巡史,李县令,不如我等宗门弟子夜里突出北荒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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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再向西陵求援。如今北荒也已经战力大损,西陵应该不会坐视不管了。”清风门杨泰说道。
“突出北荒军营,如此不可,这样的话必定危险重重,也未必成功。”张圣并不同意。
“张巡史,杨门主说的对。此时求援,应该会有结果的。我等损失又有如何。云天宗段无涯,天一道长皆是我辈楷模,功力虽不能与之比较,但为这归阳城死又何惜”北极门岳长风说道。
其他宗门长老弟子皆示意认同。张圣也没有多言。
杨泰和其他宗门弟子商定了十余人,由杨泰统领。商议之后,大家各自下去准备。
两日后,大家准备完毕,也换上了北荒兵士的战甲,趁着夜色悄悄的向北荒军营出发。
张圣和众人登上城楼,只得在夜色中目送,什么都看不清。
过了不久时刻,北荒大营似乎起了乱子,远处的火把乱动起来,杨泰他们应该是被发现了。张圣和众人也只得远远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又是过了良久,北荒军营又平静下来。
“既然可能被发现,恐怕是凶多吉少啊。”众人虽然希望还有有人可以逃出生天,但也明白希望真的很渺茫。
一队起兵举着火把,追出了军营,然后火光也渐渐的消失了,或许已经有人已经穿过了军营。
是杨泰在兵营慌乱中抢夺了马匹,跑出了军营,奔向西陵。北荒追兵紧紧跟随。一路狂奔的杨泰顾不得后方来飞箭,只顾快马疾驰,更是顾不得身上中了一箭,只是不在要害部位。
北荒兵士紧追不舍,已经追出军营十余里。杨泰的马匹也受了伤,无法继续前行,只得停下迎敌。
“这位英雄,不知如何称呼,居然有此勇气闯我军营。只是都到此为止了。”北荒大军偏将拉扎泰说道。
“英雄谈不上,也没有什么大名,只是身为大虞人,为大虞出一份力而已。”杨泰说道。
“看样子,你也不像行伍出身,是你们南虞的什么宗门的,不知是何宗门。”
“行伍如何,宗门又如何,为大虞出力,不分江湖庙堂。”
拉扎泰突然大笑起来。“你们南虞,就是能说会道,嘴皮子厉害。不说也罢,今天这个夜色倒是很适合送你去见你们的阎王。”拉扎泰命令众军士举起火把将杨泰围起来。
说罢拉扎泰手持七尺长枪,刺向杨泰。杨泰此时才发现自己受伤加重,加之一路狂奔,气力损耗不小。两人从马上战到地上,大战了一刻钟,杨泰渐渐体力不支,若不是拉扎泰功力平平,杨泰恐怕也支持不了许久。但此时箭伤愈加严重,伤口也渗出不少雪,疼痛感已经使自己无法自如的与拉扎泰激战。
拉扎泰仍然全力击杀,终将杨泰重伤,将其擒拿,绑回北荒军营。
过了一日,归阳城外还是继续的平静。一队北荒兵马慢慢的向城池靠近,推着一辆囚车,里面囚禁的正是杨泰。
张圣和众人听到消息,急忙登上城楼。已经深受重伤的杨泰被囚禁在车里,性命亦是堪忧。旁边还有数十具尸体,应该是昨日突围的宗门弟子。众人心中甚是心痛,也感知不妙。
“你们这些南虞的,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宗门的,都听好了,这就是你们最终的结局。劝你们投降就算了,就是告诉你们,你们就算求援也没有机会了,你们的朝廷早就抛弃你们了,你们没有投降的机会,也没有求救的机会,只有与这个归阳城同归于尽的机会。”北荒领队的将军大声说道。
众人看着这些尸体还是囚车中的杨泰,虽然无奈,但也都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留下这些一体和杨泰后,北荒兵士退了回去。张圣这才命人将他们带回城内。
尸体被宗门弟子接走。众人忙去看杨泰,此时才发现杨泰已经被挑去脚筋和手筋,四肢已经完全废掉。
“北荒蛮族,当真可恨。”一位宗门弟子见状,痛心的说道。
“我命不久矣,只希望出自己一份力。如今只成功了一半,剩下的看天命吧。”杨泰气息极弱,生死也只在这片刻。
众人这才明白杨泰的意思,宗门弟子还是有人逃了出去,就是不知到了西陵没有,西陵是否答应出兵,都还是未知数。
张圣命人将杨泰带下去治病疗伤。众人也只得心中祷念这次求援成功,这不仅仅关系归阳城的生死,也是归阳城后更加广阔的大虞疆土。
追杀杨泰的北荒兵士中还是混进来了宗门弟子,清风门弟子杨开进。追击的混乱中,杨开进趁着夜色脱离了大队人马,这也是突围的备用计划。
杨开进脱去北荒战甲,一路疾驰。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天已微微亮。彻底没有危险的迹象,杨开进才得以稍稍休息。
去往西陵的路上还有依稀的逃难百姓。从百姓口中得知,西陵已经封城许久,城门进出已经非常严苛。不少百姓见进城无望,都各自逃难了。起初阻拦逃难百姓的北荒大军,也渐渐的退去了。
终于来到西陵城外。城门守兵知道来意,但是仍然没有开门,只说道开门时间已过,让杨开进等到明天。杨开进无奈,只得在城外等候。
守城士兵将杨开进带来的信物送到了西陵大将军府。
西陵大将军乃是朱氏父子的亲信,也是朱氏族人朱成寿,此人年岁四十余,行事稳重,功力也是十分深厚。但此人并不喜欢宗门,尤其是不喜宗门干涉军事和官场之事。
朱成寿粗略看了一下归阳城送来的求救消息,但不为所动。如今朝廷援军还未赶到,只凭西陵守兵救援归阳城,几乎没有什么胜算。虽然北荒兵力损失不少,但是如无必胜之把握,出兵是不可能的。而且西陵城内也并非稳如铁板。朱氏朝臣和昊阳宗在朝廷的明争暗斗延续到了西陵。昊阳宗是唯一在西陵内有分部的宗门,且实力不小,虽皆在大虞治下,但朝廷皇室式微,天下大乱,平衡的关系就有些倾斜了。
已是深夜。朱成寿也将准备休息了,而别院的微弱声音还是传到了耳中。大将军府的别院住着的正是君不凡。经过长时间的疗伤,君不凡已经恢复如初,此时的他还在努力习武。
正是君不凡出手乡野,且击杀虎山啸,立下大功,朱成寿很是喜欢,便将他安排在府内的别院住下。看到朱将军过来,君不凡躬身施礼。
“将军,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君不凡歉意的问道。
“不妨不妨。不凡小兄弟,如今功力更加精进,但也要多加休息。”
“多谢将军关怀。这么晚没有休息,还是北荒围攻归阳城的事情吗?”
“如今归阳城被围已经2个多月,想必归阳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凡小兄弟,可有怪过本将军。”
“北荒已经攻杀了千里之地,现在还是兵力强盛,怕是西陵的大军去救,也救不了。”
“不凡小兄弟,你这样说,我们当兵的很是惭愧啊。不过朝廷大军即将到达,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和西陵将士一起去救援归阳城,只是希望他们再坚持些时日。”说毕,朱成寿转身告别。
君不凡东望夜空,不知归阳城已经到底如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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