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头上开,冰雪寒中见。
寒风呼啸了一夜,门前的柳树叶子都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枝条。
这个秋天,白马门失去了一个修炼天才,五甲村有了个不那么穷酸的秀才。
入冬了。
赵星峰披好衣物,把被风吹开的门关上后,坐到了窗边,开始冥想:师父大仇未报,自己修为尽失。现在别说给师父报仇,就是自保都成问题。而且根据记忆,聂家若是发现他的双腿已经康复,到时候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对外界隐瞒自己双腿的情况,继续装着瘸腿。
一声粗犷的叫声响起,把赵星峰的拉回现实,赵星峰急忙回到床上,坐下装着腿伤未好。
“星峰,起了吗?”未等赵星峰回应,门就直接被粗暴的撞开。
“大柱哥,我的门!”
“怕啥,撞坏了我赔你就完了呗,你忘了?我可是跟着镇上老李头学过几年木匠的。”说着,李大柱满脸自豪的拍了拍胸脯。
“大柱哥,老李头镇上棺材铺做棺材的啊!”赵星峰无语道。
“做棺材怎么了,做得来棺材,其他的也能做,用你们读书人的说法就是啥通不通的……”李大柱有些难为情的摸了摸脑袋。
“是触类旁通!”
“对!对!对!就是这词儿,还是星峰你厉害,不愧是我们村几百年唯一的秀才。”
“对了,大柱哥,我能不能麻烦你个事?”赵星峰灵光一闪,脑海中生出了一个想法,诚恳的看着李大柱道。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乡里乡亲的。”
“我这腿恐怕是好不了了,以后总不能老是麻烦你们。所以我想说请大柱哥你帮我做个轮椅,这样我也能下床做些简单的事情。”
“这简单,只不过就是做车轮比较麻烦。对了,星南原来不是有一辆牛车吗,现在反正也用不到,我拿来改改就能用了……”话音未落,李大柱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暗地里责怪自己说话不过脑子。
赵星峰面色一沉,但眨眼间又恢复如初,而后说道:“大柱哥,我没事。做轮椅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大概三天就能做好,到时候我给你送过来。”说完转身走向屋外,走到一半又面带疑惑地看了赵星峰一眼。
赵星峰神色如常,但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暗忖道: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三日后,李大柱果然做好了轮椅,送到了赵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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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面前。
看着眼前的轮椅,赵星峰装作神色激动,跃跃欲试,李大柱见状急忙过来搀扶。
坐着轮椅,赵星峰重生以来第一次走出了那个屋子。看到了村民在田间劳作的身影,也见到孩子们的追逐、嬉戏、打闹。还看到父母拧着孩子的耳朵教训着贪玩的孩子,那孩子却不以为意还对着赵星峰做着鬼脸。
星星点点的茅屋,三三两两的升起炊烟,这些虽与往日山上的风景相比少了些仙气,却是深深地烙印在了赵星峰的心里。
小莲推着赵星峰来到了私塾,蒙学的孩童们正在摇头晃脑地跟着前面的刘老先生诵读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有孩子看见了窗外的赵星峰,而后拿书本挡住前面先生的视线,低下头看向赵星峰,小声喊着:“赵先生!你怎么来了,刘先生说你身体不好,以后都不会来私塾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啪”
正在和赵星峰说着话的孩子被吓了一跳,马上身体坐的笔直。只听见上面讲课的刘老先生说道:“李维生,你上课又不听讲东张西望,你再这样你明天就把你爹爹叫来。”
李维生转头看了一眼赵星峰,泫然欲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赵星峰身旁的小莲笑出了声。
刘老先生循声看去,见到赵星峰在外面,于是让孩子们自己背诵。而后让小莲在私塾休息一会儿,他推着赵星峰出去走走。
走出一段路后,刘老先生停下脚步,缕了一把胡须,忍不住开口问道:“星峰,你接下有什么打算?”
“刘老,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打算,现在的我哪都去不了,还能做什么?”赵星峰无奈道。
“星峰你学贯古今,少年成名。现在是受了些挫折,难道你就只想躲起来做个怨天尤人的闺阁妇人了。那样的话,我可要看不起你了。富贵不可尽用,贫贱不可自欺的道理你不是不懂。”
“刘老何以教我。”说着,赵星峰坐在轮椅上对着刘老先生深深一揖。
刘老先生扶起赵星峰的手,说道:“我有个忘年交,名叫祁为,是申国太子门客,过几日他要路过华岩镇,我可以拜托他秘密带你进京。”见赵星峰面露迟疑,刘老先生安慰道:“届时有了太子府那边的关系,想必聂家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刘老的大恩大德,星峰此生铭记于心。”
“不必如此,只要他日你有能力福泽一方之时,不忘了你今日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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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天下少些与你同样的苦命人,也算我没有看错人。”刘老先生说着,拍了怕赵星峰的肩膀。
刘老先生把赵星峰送回私塾后,接着回去授课了。
赵星峰本想再看看这些孩子,但是小莲责备他有伤在身,不能在外面吹太久的寒风,于是推着赵星峰回到了家。
小莲临走时,赵星峰突然问道:“小莲,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京城吗?”
“星峰哥哥,你要去告御状吗?但是聂家如果知道你又要去京城,肯定会对你不利的。”小莲焦急道。
“放心,这次没事的。下午刘老和我说了,他有一个好友是太子府门客,到时候会路过华岩镇,由他秘密带我们进京。”赵星峰解释道。
“这样啊,我肯定愿意去呀!只是我要问过爹娘后,才能回答星峰哥哥你。”小莲纠结道。
见小莲走远,赵星峰推着轮椅去把门关上后,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坐在地上开始了修炼。
附身之后,原本历经凡武境、脱胎境,已经到了凤初境的修为荡然无存,现在的赵星峰也算是个名副其实的文弱书生。
运行几个周天之后,感受到头顶一阵凉意,赵星峰停止了修炼。
原来是下起了雪,雪花顺着屋顶的破洞飘落在赵星峰周围,让赵星峰如同被冰雪包围。
赵星峰走到屋外,在门前柳树上折下一截枝条作剑,开始在风雪中悟剑。
雪花被寒风吹得漫天飞舞,赵星峰手持柳枝随风而动,如同风中的雪花。
……
一座大殿,矗立在雪山之巅。
大殿之中,七个青铜王座不分座次,按照着某种规律排列着。
“咚!”
突然,大殿门口的青铜钟响彻山巅,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牛鼻子老道?”七个青铜王座座无虚席,有个孩童声音戏谑道。
“小杂种!再叫老子牛鼻子老道,老子弄死你!论辈分,我是你师叔!”邋遢老道士怒喝道。
“老道士,说结果吧。”黑衣女子慵懒地斜靠在青铜王座上,翘起腿娇嗔道。
“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至少可以瞒过那些人一段时间了。”邋遢老道士答道。
“要是让我找出那些人,一个也别想死的痛快!”一个红衣女子离开青铜王座,走到殿门口俯视着下面的雪山,冷然道。
青铜大殿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有七个斑驳的青铜王座见证了昔日的荣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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