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平常,也因此而平静。我的平常与平静是相对而言的,就如同你虽有了爹却还是想要娘一样,可是对于那些没爹又没娘的孩子,你不知你有多让人羡慕,而你,却还在羡慕别人。
虽然我是个没有爹也没有娘的孩子,我是说我从小便是个孤儿,我甚至连爹娘是谁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我却是个知足的人,因为我曾经有个很疼我的师父,而这些都是我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师父教过我一个道理,就是人要懂得自己的存在其实是不重要的,那不过只是一个偶然,就像我遇着师父一样,偶然而已。
所以我常常都很知足。所以说常常,那是因为也有不常的时候,就比如我还是常常羡慕别人的,我觉得许多人的生活要比我更平常,也更平静,那些因此而来的安乐的幸福总是会让我羡慕不已。但总得说来我还好,虽然我的脚步零乱了些却不乏悠闲,我没有太大的祈求,不过活着而已。
师父跟我说,人活着就活着,要是死了就死了,不过只是个偶然而已,偶然来到这个世界,偶然活着,偶然长大,再偶然中死去!
只是师父跟我说的时候却快死了,还好他告诉了我,还好我竟然从师父的死里明白了些意思,还好,因此看着师父死去,我的痛不那么悲切,然后我跟自己说这一切不过都是偶然而已,那既然我没有在偶然中死去,那就继续偶然地活着。
可活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那年我才十二岁。师父只教过我一种技能,一种杀人的技能,因为师父是名杀手,他会的也就只是怎样将一个人杀死而已,但师父临死的时候除了告诉我这些偶然的偶然之外,还对我说了最重要的一句话,那就是既然一切都是偶然的,而我们作为一种偶然的存在,就无权干涉别人的偶然,这当然包括我们无权决定别人的死。
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我理解的意思大致如此,那就是他不想我用他教我的这种技能去讨生活,他不想我沿着他的步子去做名杀手。我答应了,可事实是生活好艰难,我甚至都沦落成为了一个小乞丐,可活着还是件很难的事。我想着去像别人那样找一份工作,不企求多少,只要一些活着的机会就好,可事实是我甚至还不如一个小乞丐活得好。
死,那是我从未想过的事,既然不去想死,就只会去想活了,于是当我遇着一位曾与师父一起做过事的叔叔时,他说带我去过些好的生活,我说我答应了师父不做杀手的,可肚子它在那不同意,最终我没有管得住自己的脚步。可我是有条件的,我的条件是我只帮他做些小事打打下手,他给我口饭吃就行。他看着我说我好傻,他说人能好好地活着就不错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然后他便带我做起了生意。
我带着师父曾经用过的那把剑,给他做起了帮手。起初我是不杀人的,可是他在带着我挣钱的同时,还教会了我如何花钱,他不光是教我怎样去品尝好吃的好喝的,他还教会我赌博,教会我逛窑子,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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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女人的身体上寻找生活的另一种味道,于是我开始杀人。但我还有条件,我不杀好人,不杀小的也不杀女的,这是我从那些听来的故事里知道,这是一个不让人那么害怕而讨厌的杀手所能做的最基本的道义,我想也许这样师父可以原谅我的不守承诺。
不久后,那位叔叔在一次行动中没有杀掉那人,反而被那人给杀了,因为他贪图别人给的价钱高,所以尽管他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却还是存着侥幸去了。他最后跟我说的是人为财死这几个字,于是我明白人千万不可以为财而死,要量力而行,宁可去杀一百个容易杀的人挣一千两,也不要去杀一个厉害的人挣一万两,因为你若是死了,就算是挣了十万两那又如何,也不过是给别人花的。
我挣得不需要很多,够我花的就行,因此我每年杀的人都不多,而且我杀的都是些恶徒凶匪,每个人都够死好些次的也不为过,也因此我的仇人不多,更重要的是在那些人的面前,我只需要一剑就能将他们杀了,所以我也不怕他们来报什么仇,何况没人认识我的,我不让生意来找我,我不想和任何人有这方面的接触,我会在我需要钱的时候,去找我认为合适的买家直接做生意,然后离开,离得远远的。
我没有太大的祈望,我的期望就是在我活着的这一刻,我有吃的穿的,我可以去喝这里最好的酒,然后在我需要的时候,在某个女人的身上寻求一种安慰,也或者说是解脱。这感觉说不出来,却很是让我沉迷,是从十七岁的那年开始的。
那年我十七岁,那位叔叔说要带我去玩一种更好玩的东西,从他的神情和他带我去的地方,我知道那东西是女人。那叔叔一直都把女人称作东西,至少他把那些曾在他的身下呻*吟过或者会在未来呻*吟的女人称作东西,他说那就跟我们吃的饭喝的酒玩的色子一样,不过供我们消遣的一种东西。
那叔叔特意要了那里最好的姑娘,那是个妖娆妩媚的女子,看她的第一眼,她的眼神就让我曾经冲动过却潜隐很久的欲望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可是当她无所顾忌地坐在我的腿上时,我不知所措,我不知我该做些什么,或者说是我不确定我该不该做。
那叔叔见了,笑了,说,你还真是嫩啊,翠儿,你带他去房里吧,好好开导开导,他就明白该怎么做了,也不小了,该懂了。
我还没确定我该不该去呢,那叫翠儿的女子已经将我连抱带拉地拽进了房里,然后她将门闩上,把我按在了床上,脸放在了我的脸前。
我能闻得那嘴里呼出的酒气,还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这香气更是开始缭绕我本已蠢蠢欲动的心,这还不算,她开始宽衣了,解掉了外衣,拉过我的手放在了那只有一块布遮掩的胸脯上,我感到了她心的跳动,然后,她直接将我的手越过那层布放在了那里,触手的软嫩,让我的心开始怦怦地跳起来,我的呼吸开始急促,但似乎这时候我还没确定我该怎样。
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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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吻我,当她的舌头伸进我的嘴里,我终于知道我该怎样做了,我双手搂着她的背,回应着她的勾引,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在她咯咯地笑声中急急地脱衣,可下一步该怎样我还是不知道。她笑着,看着我的慌乱不知所措笑着,我忽然很恼怒,我感到我受到了侮辱,于是我在唯一知道的动作里疯狂起来,在她的嘴里,我咬着她的舌头。
她导引着,让我进入了她的身体,那感觉让我沉醉,于是我忘记了刚才所受到的来自这个女子的侮辱,我沉浸于其中了,就算是在事后,我也不愿从她的身体上起来。我趴在那儿,那感觉就仿佛是在遥远之前,我躺在娘的怀里睡觉一样,那种温暖与幸福,让我觉得这世界是多么地美好,可是娘呢?
我忽然间心酸了,我开始继续在她的身体里疯狂地动着,然后我们不断地做,不停地做,直到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在她的身体上睡去。我开始追逐这种感觉,就像我喝酒一样,酒也可以不喝,可酒的香,酒醉之后的感觉,却是让我那么地迷恋,我不需要想得太多,即或我只是个偶然,可至少在醉的那一刻,我的偶然会在除了睡眠之外的时间消失。
我不在乎什么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不过在这偶然的活着中等待最终也是偶然的死亡,而酒醉,时间的逝去就因没了感觉而成了一瞬。
女人也是,那也是我追逐的一种对时间的厌恶,只是这与味道无关,而是与身体有关。我还可以找到安慰,即或那很虚假,但在存在的那一刻,我能感到一种真实,在那些我一厢情愿的笑里,在她们的身体上,在我疲累之后拥着她们睡去,我忽然觉得这偶然的存在没什么不好,有吃的享受,有酒,还有她们,有什么不好呢?
还有解脱,你知道当一双手沾满了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哪怕那都是恶人的血,你依旧会感到恶心,可是在那些女人的身体上,我忽然发现原来手也是一种感受的存在,存在于抚摸之中,那柔,那软,那滑,那腻,那身体裸露的这一切,唯有手能最真实的感受,从而享受,从而去忘却那些血的存在。
于是酒和女人成为了与我生命同等重要的东西而存在于我的世界。
我的生活因为平常而平静,没有波澜,也没有那些所谓的杀手的传奇,平平淡淡的,就像你上山砍柴下河捕鱼一样,就像你种菜卖菜一样,不过生活着,一天三顿,酒,女人,寂寞开始睡眠而已。要说不同的只是我有一把剑,可这也就像你的斧头和锄一样,是用以维持生活的工具,只是我是在用别人的死亡来换取一些我生存的机会。
我是名杀手,这是我的职业。我没有什么祈望,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有一个家,虽然那让我是那么地羡慕,可我知道那是另一个世界的,离我很远很远的。
我有时会哭泣,在寂寞的夜里,在酒醉后,在女人的怀里,我会莫名地哭泣,但也就像那尿一样,它忽然而来,排解,然后忽然而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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