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目光渐冷,若真有人敢来明目张胆地触我的霉头,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不管你究竟是谁…
回去的路上,小琬还是和我坐在同一辆车上。从她口中我们得知,苍远拍卖行开张这么久以来,还真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情况。他们家掌柜的那可是个十足十的人精,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从来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而且此人一贯不喜欢惹上麻烦,办事很有分寸,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所以在我之前,他还从来没为哪位客户趟过这样的浑水呢。
据说在过去,也曾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当时好像是前任内阁首辅之子来这儿,拍回了一件价值连城的江湖至宝碧落珠,在回去的路上就遭到了大批杀手围攻,护卫队损失惨重,他本人也挨了三刀,命悬一线。
就是闹到了如此地步,蔡襄都没想过要出手管管,可如今我不过就是被几个街头小混混袭击了一下,居然能让蔡襄如此紧张,还派了车马来接,这倒是真的稀奇了。
我也觉得奇怪,看来等回头见到蔡襄了,还是得好好问问他才行啊…
有车马代步,这一次我们的速度快了不少,没多会儿功夫就回到了拍卖行。不过车马并没有停在门口,而是转道去了后门才停下。
看着眼前逼仄古朴的小门,我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走后门那是下等人才干的事儿,这个蔡襄,居然敢让本皇子走后门?胆儿肥了他!
罢了罢了,不知者无罪,我心中郁闷,也懒得搭理小辫子等人的劝阻,跟着两个拍卖行的伙计进去了。
来到拍卖行后院,我才发现此处着实宽广得很。原以为这拍卖行也就是一个前头的店面和后面的会场这么大了,没想到在这后头还有这么大的一处宅院,这个蔡襄,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一路引着我们去了厢房,刚安顿下来,其中一个伙计就对我说道:“这位公子,我家掌柜的请您去前厅少叙。”
没了?这就没了?连个意见都不征求一下的吗?我着实有些来火了,这个蔡襄,这分明就是在命令我嘛!
十分不爽地拦住了要跟着我同往的小辫子二人,嘱咐他们留下来照顾大家,我便只带了小琬跟着那伙计去了刚才的会场。
拍卖会已经散场了,会场内一片凌乱,大批伙计和侍女们正忙着收拾呢。只是没想到,万胖子这会儿居然还没走,正坐在前头和蔡襄两个人谈笑风生呢。
“掌柜的,许公子来了。”
伙计通报了一声,前头的几个人就回过头来,幸好我眼疾手快,已经用面纱遮住了容貌,这才没有突然翻车。
万胖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我了,见我回来,他表现得比蔡襄还要激动,立刻凑上来问道:“许公子无恙否?”
我轻笑:“万公公有心了,托您的福,安然无恙。”
“那就好,那就好!许公子贵人多福,咱家也就放心了。”万胖子总算找准了自己的定位,横竖他就是个做奴才的,也不在乎点头哈腰面对的人究竟是谁了。
与他寒暄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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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襄便迎了上来:“许公子,让您受惊了。”
“蔡老板客气,倒是有劳蔡老板惦记了。”我冷着脸回了他一句。
蔡襄像是没看出我的不满似的,依旧笑得十分和煦。
“万公公,蔡某还有些事情想与许公子恳谈一番,若是方便的话,可否…”
“哦,哦!是是是,咱家在此逗留多时,也是该起程回京了。既如此,那蔡老板,许公子,咱们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我和蔡襄也很有礼貌地与他作别,完全看不出刚才我们还闹得剑拔弩张的样子。
目送着万公公一行人离开了拍卖行,蔡襄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我:“许公子,请随我来。”
“嗯。”我冷冷地应了一声。这个蔡襄对万胖子的态度都比对我的好上千百倍,这不是成心膈应人嘛?
跟着他一路去了二楼的一间包房,发现里面已经备好了酒菜。方才大佬会谈,小琬早就吓得哆嗦,找了个借口就溜之大吉了。所以如今屋内就只有我和蔡襄两个人了,倒是少了许多拘束。
“许公子,请!”
蔡襄虚引一番,在我对面落座。
还不等我开口询问,蔡襄就直勾勾看着我问道:“许公子,之前您的那块令牌,可否再借蔡某一观?”
我一愣,这小子看这个干什么?不过一瞧他那弱不禁风的小体格子,我倒是不怕他耍什么花招,掏出牌子递了过去。
蔡襄反复端详了半晌,又仔细摸了摸令牌正面的龙纹,这才笃定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将令牌直接收进了自己袖中。
“嗯…嗯?嗯?!!!”我彻底懵了,这小子敢情不是要跟我玩儿花招,而是直接明目张胆地抢啊?!
“蔡老板,你…”
我拍案而起,被蔡襄给制止了。
“许公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蔡某也只是受人之托,代替许公子暂时保管这块令牌罢了,还望许公子能理解一二啊…”
这个王八犊子啊,抢了我的东西还有脸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难道他把小爷我当成傻子了吗?还受人之托呢,谁敢有这个胆子没收本皇子的令牌?你以为你上头是…是…吗?!
我从愤怒中醒过味儿来,眼神呆滞地看着他。
蔡襄淡淡一笑:“不愧是四皇子殿下啊,果然头脑机敏,目光如炬啊~”
听着他这嘲讽意味满满的话,我却再也生不出一丝生气的心思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居然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蔡襄看出了我的疑惑,笑着端起酒杯:“来来来,四殿下你我先共饮一杯吧。喝完了酒,蔡某自会一一为四殿下开解疑惑的。”
看他如此热情的模样,我不觉多了份小心,看着自己身前的酒杯质问道:“你这里头…莫不是加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蔡襄一愣,随即笑道:“哈哈哈…四殿下还真是幽默啊,二殿下所言非虚,您还真是具备了一个储君的所有特质呢!”
二殿下…二皇兄?这小子居然认识我二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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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我一愣,随即又想到,二皇兄向来恣意洒脱,指不定就是什么时候来过这苍安城认识的蔡襄呢?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听他那话的意思,似乎是在嘲讽我这人多疑了。一想到这,我就有些赌气似地端起了杯子。正要往最里头倒呢,忽然想起赖嬷嬷曾经教导过我,说非人不食,也就是只要觉得对方不是值得信任的人,那宁愿得罪了别人也不能随便吃人家给的东西。
心里想着,我最终还是将酒杯搁回了桌上,眼神定定地看着蔡襄。
“对不住了蔡老板,这个面子,本殿还真的不能给你。在你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之前,本殿实在没有这个与你对饮的兴致。还有,我奉劝蔡老板一句:那块令牌意义非凡,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拿走的。还望蔡老板赶紧交还予我,否则…”
我的话带着威胁,蔡襄却一脸的无所谓:“四殿下啊,虽然这确实是您的令牌,可我这儿可是有从京城发来的密诏的。上头说得清清楚楚,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四殿下您,并且将这块令牌回收。若是不信,四殿下大可亲自瞧瞧。”
说着,蔡襄便从袖中掏出一个不起眼的竹筒放在桌上,眼神淡然,一副不怕我瞧的样子。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竹筒,在安全范围内将其打开,发现里头果然只有一封卷得整整齐齐的书信。
打开一瞧,那熟悉的笔迹和印章瞬间将我最后的一丝疑惑击垮。
倒不是我这个人太好骗,实在是父皇的笔迹我已经看过太多太多次了,尤其是像这种不怎么正式的书信,虽然盖着宝玺,可我看得出来,父皇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态度十分轻松,就像是在给一个多年老友写信一般。
而且似乎是料到了我不会相信蔡襄的话,父皇在信的末尾还写上了可以将此信转交给我的话。如今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又叫我还如何怀疑蔡襄啊?
见我神情愣怔,蔡襄有些好笑地挥了挥手:“四殿下,看够了吗?现在您该放心了吧?在下可没有一句话是骗您的哦!”
嗅着熟悉的墨迹味道,我真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父皇啊父皇,您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不让我回京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要把我最后的生财之道都给堵死了,这不是要把您亲儿子往绝路上逼吗?
我生无可恋的表情映入蔡襄的眼睛,他嘴角上扬,又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过来:“殿下不必忧心,关于开销的问题,陛下已经在这里帮殿下安排好了。”
闻言,我的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希望的光,忙不迭地接过来打开,等读完了信,我这才长舒一口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抬起头看着蔡襄:“想来蔡老板,与父皇的关系也不一般吧?”
蔡襄依旧笑得和煦:“四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呢?这么说吧,我听闻京中盛传说:西南有佳人,君王常念念。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以为陛下在南方有个相好,甚至有意将其接回后宫立她为后,这事儿,四殿下您知道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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