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走后,书房里还剩下费祎、董允、蒋琬、邓芝、姜维等人。
“文伟!”诸葛亮环顾众人,对费祎吩咐道:“你去监督威公,务必让他把诸事都做完。”
费祎拱手领命而去。
“休昭,春耕的事情可曾安排妥当?”诸葛亮继续问道。
“已安排妥当。”董允回道。
“春蚕培育之事呢?给桑了吗?”
“给了。”
“扩座了吗?”
“扩了,都是按照最高规格。”
“除沙了吗?”
“除过了,每天早上一次。”
诸葛亮沉吟了一下:“不够,晚上再增加一次。”
“.....是,丞相!可是.....织锦房的人手不太够呀……”
诸葛亮淡淡地摆了摆手:“继续招募。”
“是!”
董允拱着手,转身离去。
诸葛亮将目光放在蒋琬身上:“公琰,江北负责灌溉良田的各大水渠,都做了疏通巡检吗?”
“丞相,炎夏将至,琬最近忙于加固沿江堤坝,还未来得及顾上此事。”
“尽快落实!”
“是,丞相,可是最近一直风调雨顺,疏通水渠工程浩大,我麾下人手又不太够,您看是不是……”
“伯苗,此事你来负责!”诸葛亮转向邓芝。
“是!”
邓芝领命而去。
“伯约,近期汉中诸军可有要事?士卒训练可曾懈怠?”诸葛亮看向姜维。
姜维移步上前,仔细汇报起来。
………
龙坪山,火山。
看上去,它似乎还活着,似乎随时还能再喷发一些东西。
但实际上它已经死了,喷完了九成九的热浆,即使里面还剩余一些热浆,但受限于动力不足,也基本上是喷不出来了。
不过由于山体巨大,加上刚死亡不久,是以山峰顶端的巨大喷口还残留有一些淡淡的热度。自喷口往下,尽是细微的灰色火山碎屑尘灰。
山灰在整个山体四周铺满了巨厚一层,蔓延出十几里地。
马谡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火山灰。
地上的每一捧火山灰,在他眼里都如同金子一般闪烁着光芒,就像单身三十三年的张飞在野外遇到夏侯霸的妹妹那样,血压一下子就干到顶了。
且说那一日,张飞骑马路过一小溪,见一少女负柴过溪,身段窈窕、姿容颇佳,当即大呼一声:此乃吾妻!说完就把此女抱上马,带回营强行成了亲。
马谡此刻也是如此,当即心情激荡到不能自持,展开双臂,虚抱向整个死火山,大喝道:“我的!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天色逐渐暗下来,马谡仍然奔跑者,呼喊了一会,才停了下来。
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太好了!
如此多火山灰,足够在南中七郡修建出一条五千里长的大动脉。
一整夜,马谡都在狭小的帐篷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惹得羌女第二天起来时,也有了轻微的黑眼圈,明亮大眼睛里带着些许疲惫和憔悴。
当然,夜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马谡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修路上,根本无瑕顾及儿女私情。
精力上也不太允许。
毕竟刚出门的时候被原配打的一无所有。
在马谡的指挥下,两万人一起背着火山灰往回跑。由于场面太过轰动,引来无数百姓围观,马谡不得不分出五百士兵,驻守在龙坪山四周,防范百姓偷灰自用。
建兴七年四月一日(229年),在一阵地雷声中,成都――建宁第一期工程正式开工。
第一期路程总长百里,起点在成都城南门,终点是成都正南百里之外。
马谡一声令下,均匀分布在这百里道路上的两万民工,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他们要做的工作就是,和灰和沙、将搅拌均匀的沙浆铺设到路面上,再以特制的长标杆将表面刮平,而后守在道路两旁,等待路面凝固。
由于路是现成的,两万人事先也都经过近一个月的培训,所以铺设路面的动作很快,仅用两天时间就铺设好第一期工程。
其实他们第一天就铺完了百里长路(汉里,约相当于40公里),另外一天完全是在等待路面彻底凝固。
望着美观实用的百里长路,巨大的成就感淹没了两万民工。而百姓们崇拜的目光,更令他们感觉到自豪的同时,还充满了成就感。
这活,能干!
不给工钱也要干!
管饭就成!
他们感觉到,骨子里似乎有一种蓬勃的欲望被激活了。
他们并不知道那叫“基建狂魔”。
马谡知道。
但老实说,羌人民工们所迸发出来的巨大热情,是他一开始没料到的。
这甚至让他准备了许久的“愚公精神附体水”都没能派上用场。
这或许就是子在川上曰过的“当你手里有一柄锤子的时候,你看什么都像钉子”的究极要义吧。
在巨大的热情支撑下,铺设道路的速度快到飞起,简直一天一个大变样。
一条崭新的、平整的、宽阔的水泥路,很快就展示在蜀汉文武百官的面前。
百官为之惊叹的同时,纷纷伸出手指伸出脚,戳一戳、踩一踩,验证一下路面的硬度。
一试之下,所有人都惊叹到百感交集。
硬,太硬了!这路面正是他们梦寐以求却达不到的那种硬度。
宽,太宽了!这路面的宽度竟然可以并排行驶八辆马车!
快,太快了!这修路的速度简直前无古人、闻所未闻,在这个肩扛手提的时代,仅仅两天就修出百里长路……
天工开物吗?
与诸葛亮一起闻讯赶来围观的刘禅,乍一见到这条横空出世的天路,也是瞪大眼睛惊叹万分,摇晃着小胖手,连声赞道:
“好,好路哇!相父,若是以此建路的材料在皇宫里建造一个大戏台子,那必然是相当坚固耐用,足以容纳数万人同时.....相父,朕就是随便说说,啊,随便说说......”
诸葛亮缓缓收回看向刘禅的严厉目光,心下也是大感欣慰。
不得不说,一个能臣给朝廷带来的振奋感是巨大的、空前的。
蜀汉幸甚啊!
就连暗地里总看马谡不爽的杨仪,此时也悻悻然撇了撇嘴,暗道一声:
牛皮!
………
转眼半个月过去,成都――建宁,也就是成建大道顺利完工,望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却精神奕奕的马谡,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在任何时代,踏实肯干的人都会令人由衷地敬服。
而马谡正是这么一个人。
不但以身作则,亲自扛着刨锹上阵,还教大家喊号子,唱一些格外容易上头的歌,增加干劲。
《没有农民工,就没有通天途》、《他说风雨中这点路算什么》、《咱,修路的人,就是不一样》、《何处传来修路声,声声敲心坎》、《乌溜溜的黑刨锹,和你的笑脸》……
大家很快就被这些曲调或优美或激昂的歌曲给洗了脑,除了修路,啥也不想。
只要一锹在手,心头就会充斥着“天下我有”的豪迈感!
女人?女人只会影响他们修路的手速!
马谡并没有仔细研究民工们的异常,见民心可用,立即就马不停蹄开启了二期工程,建宁――永昌。
众人闻知这个消息,大笑一声,继续甩开膀子猛干。
但这一段路就没有之前那么好修了。
不同于建宁到成都本就有一条宽阔的大道,民工们做的事仅仅是铺设路面,从建宁到永昌这一千里路,全是崎岖不平且狭窄的山道。
开路在修路中所占的比重陡然从之前的一成,提升到九成;与之相反的是铺设路面的比重,由之前的九成,变成了一成。
工作量一下子加大了九倍。
从四月中旬到五月底,建宁――永昌的路程才堪堪修到一半。
与此同时,屋漏偏逢连夜雨,工程队快要没粮食了,现有粮食只够半月之需。
之前,为了支持修路工程,诸葛亮将筹备的用来北伐的军粮全部拨付给了马谡,即两个月粮食。
马谡当时拍着胸脯保证,粮食问题自己会想办法,不需丞相再操心。
说是这么说,可实际上,除了贷款买粮,他没有任何办法。
贷款总额随之来到了40000点,个人余额为2179点(其中2000点是贷款)。
马谡点开系统,花费一百点购买了5000石粮(够两万人食用8天),发现图标冷却时间竟然高达29天,顿时懵了。
这种情况就意味着,最近没什么人愿意给他送粮食。
那就只能去打劫……整段划掉,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考虑到工程队目前处于建宁和永昌中断的大山里,马谡悬挂上“闻粮而疾”天赋,每天带着羌女东跑跑、西跑跑,到处转悠。
路也不修了。
这令人三大部将很纳闷,但最纳闷当属十五岁的马温。
“父亲”本来以身作则做的好好的,每天带头修路,令两万民工斗志昂扬。
现在突然这么一停,民工们的修路热情一下子就降低了许多,修路进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
没奈何,马温只好硬着头皮顶上,代替马谡发挥以身作则的作用。
民工的士气旋即恢复了一些。
但小马温的心里却很压抑。
他还是个孩子,正处于能吃不能干的年纪,在几万双眼睛的监督下,每天都偷懒不得,叫人快活不起来,巨大的工作量也让他格外吃不消。
而此时,马谡还在带着羌女闲逛(寻粮)。
这一天,两人行到一处野花盛开的山脊,马谡折下一支鲜艳的红玫瑰,插入羌女光滑的发丝间,正要揭开她的面纱,见识一下庐山真面目……
忽然鼻翼抽动了一下,循着气味看向西南方向。
一股子浓郁的、散发着芬芳的味道,瞬间遍布他的嗅觉神经。
是粮食的味道!
马谡当即心中欣喜无限,有粮食就意味着工程队可以一直这样干下去,干到第二期工程完工。
太好了!
羌女的真容可以晚一些再看,反正锅在肉里,跑不了。
马谡收回手,找了处稍微高一点的位置,打开地图,打量起四周地势,推算着粮食出现的方位属于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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