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上回雪,相逢飘瞥,云鬓风裳,照心事。
娟娟山月,留环盟切,带萝同结,翦烟花。
芊子行,水声凄咽,贻珠情彻,春痕欲灭。
此乃回雪书院的院辞!
过往书香门第无不对其拍手称赞,寓意极深,好像一壶清泉流在心间。
修行界中的修士们,每每拜访回雪书院也会在这样的院辞下驻足停留,仅仅瞥上一眼自身心间便响起阵阵涟漪,仿佛听到了一处天外弦音。
最后便是儒生门弟。
在这座天下,儒生门弟仅是儒生门弟,他们是可以修行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也有颜如玉,身随书动,法从口动说的就是儒士门弟。
并不是只要见到一个读书人都是儒士,还有其他的读书人,这种人称之为文士,两者略有区别而已。
要说起这回雪书院非常了不得!
儒门总共只有两大分支。
一个学剑的,靠近中部的中洲地界以太平山为主的剑儒一脉,这里面的一个个英姿勃发,各个都腰悬青剑,书生气自具郎然超尘。
另一脉便是以读书为主的文修们,号称儒门三巨头,也就是三座书院。
天阙学宫,回雪书院,诏命天院!
这三座大山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引爆修行界。
只因三座学院都自称不属于修行界人士,三院自成一道!
这是多么霸气的一句话!
注意,自成一道不是自成一脉,也不是自开一脉,他们是像修行界那般,或者低一点像武林界、江湖界那样的独一无二的那种存在。
而究其实力,是完全不能与武林江湖界那些小虾小米能比,他们是能与修行界那些仙门修士抗衡的存在。
强横不强横?绝对强横!若过惯了整日道法漫天飞,不想成就遁天飞天的道门,想要换个花样,拿本圣贤书徜行天下五大洲,那就来书院修行。
这些文者修子的本命物,便是他们的圣贤书籍!
跟那本命法剑、或者本命法宝一模一样。
一旦成就圣贤法书,法从书中聚,力自书中流,一本书镇天下人间!
而想要成就自己的本命法书,也是极其不容易的,有些文修他们修至一生才能生出自己的圣贤法书!
但这个,也构思是有多奇妙,书海是有多浩瀚。
比如自己想要的,是征服大海成为那大海之上远不远瞧不见背影的男人。
那么就要依据自己所览的群书来定,广不广,深不深,有没有一颗征服无尽大海的海澜之心等等一系列工作。
接着再根据儒师们传授的修窍法门窥得殿堂,成功修得圣贤之书。
但要是个只想待在书院一辈子的人,书院是我家,是亲爹老娘,打死也不离开书院的那种。
如若是这样的文者修士,那么便不用做什么准备工作,心中的圣贤法书直接都可以升成,只不过升成的圣贤法力微乎其微。
回雪书院曾经就点评过这样的儒生门弟,妖气!
光是修成圣贤法书就要大半辈子了,后面还有没有?
当然有。
修成本命法书并没有达到儒生门修的,据传他们最高的境界为口含天宪。
天,万道也。
宪,神谕者。
一经练成,莫大威能!
自己的一言一行、一屏一息皆聚含着神苍之力,神腾天啸。
再次级的境界便是那言出法随般的境界了。
彼依法,随法行故。
名随法行,谓依有漏法,随无漏法行。
依有缚法,随解脱法行,依有系法,随离系法行。
依德为凭,甄入圣道!
反正留在书院纸面上的境界就是这么三大种,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特殊法境只有他们内部人员才能知晓了。
三个大巨头,天阙学宫,诏命天院,回雪书院皆是如此这般的修行,且每座书院都是成千上百的文修!
每个文修的实力都非常强大,眼下就有两个人,一个身着青衣素衫的年轻人,再加一个在前面跳得极其欢快的书童鸿文。
书童鸿文不带高个子进书院,而是带他去物天司,相当于是前面视线所及之处一处很不起眼的街市。
整个回雪书院是真的超级大,足足三千三百丈!
其院址,主要坐落在半山腰上,就是那西厥州的那条祁连山脉横贯下来的脉根上。
回雪书院就搭建在这样一条山脉的脉根上面。
四周皆有飘层的浅白雪花,腾腾袅袅,点绛唇,蹴罢秋千,淡荡春光寒食天。
若用外人眼光来看,这样的景色再加上盘横在祁连山脉贯下来的建筑群,美不胜收,让人极具流连忘返,绝对是一处修行圣地。
整座回雪书院的书堂,分修院,论院,上院,下院四处修行院。
又因这四处书院发有明文规定,不是本院文修,或者其他两座学宫的交流文修以外,其余人一律不准进入学院书堂。
书堂也就由此变成了只能远观,不能进去的无奈场景,外界所知甚少。
但对于其他地方来说,随意来随意走,自由得很!
尤其是那三处地方,堪称天上人间。
其一为弄玉小筑。
其二为吟鹭瀑。
其三便是小书童鸿文领着阳生子去的地方,物天司。
初一听,这谁跟谁,叫什么物天司,完全不知个所以然。
再细细一品,这个地方专门为天下五大洲那些封存的物品,开光解封!
名字虽然一般般,来头却是极响。
整座天下封存的物品,也就是不管封的是何物,值不值钱,又或者是被封的天地大宝,这物天司都能为其解开。
就算是将自家的媳妇抱来,说自家的悍妇三天两头就吵架,又是一天更吵的凶悍,犹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遇见这样的情况,怎能不气?
要是自个儿学得一星半点囚封法门,只想发泄发泄又不想真将臭破娘杀死。
事后就将一动不动、跟冰块一样的臭婆娘扛起来,扛到回雪书院的物天司,再说上一句麻烦先生们替我这死婆娘结结封。
只要见到书院文修门轻轻点头这事儿就成!
这样的稀奇古怪的事儿还不成。
三年之前还有一位拖着大树的中年汉子!
汉子的骨连着大树榆叶,肌皮抵着枯树轮,而其双脚则深触着树根。
这棵参天大树乃是敌手施展的禁忌术,目的就是惩罚他,要他一辈子连着棵大树!
打也打又不过,只能憋屈又憋屈地默默承受一切。
满脸含泪的汉子就终日终年地连着这棵大树,又一把辛酸一把泪地扛着它来到了回雪书院的物天司……
“书童鸿文见过三位学长,本童带一位年轻人前来寻求,物解封。”
穿过云雾与雪霭,小书童直接就带着年轻人阳生子来到了物天司,此刻间说话的人正是书童鸿文,仿佛对于物天司的规矩轻车熟路得很。
小童身后则凛然站立着一道俊逸不羁的年轻人。
鸿文话语紧落,年轻人阳生子便递出早已拿在手中的两本书,一本全黑,死气存存,另一本全白,生意盎然。
地宫簿狱使看管之物。
此行上书院,便是专门为此奔波,将封印解除,习得里面法门,掌握力量后,杀人!
“一本五十两,两本就是一百两。”小书童身前的三位学长,接过黑白两书漫不经心道。
“我替他给。”小书童鸿文一拍自个儿脑袋,差点忘了这茬,
在物天司解封东西,不论是解封何物,都是要一次性收费五十两银子的。
还说自己轻车熟路了,这脑袋瓜!小童再拍自己脑袋一下,接着从自己小裤兜里抠抠搜搜掏出一百两银子出来。
本来偷偷地在家里摸了点儿出来给自己当私房钱用,既然高个子说他那四袋银钱有大用,那就让他留着吧。
他书童鸿文也不是小穷鬼了,银子咱替高个子给!
等银钱着了地后,三位身穿学士服、头戴缨冠的文修学长,轻轻一瞥蒙着面的正主的年轻人阳生子。
什么鬼东西,神神秘秘地,竟还蒙着面前来,当真视物天司为何地!难道还会抢了此人的两本书不成?
三名文修便第一时间不喜,就想着银子给了,早点给他解封后叫他滚蛋,眼不见心不烦。
启!
明!
开!
三位学长各自伸出一指,其指尖抵触在黑白两书重叠的交汇点,嘴中还默声一语。
指尖上接着摄出,三道极具耀眼的色彩文光喷发而出,但与此同时,重叠在一起的黑白同样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波动。
且这波动还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一种为死之气。
另一种为生之气。
竟如此古怪?
突然之间,又发生一件极其震撼人心的场面!
三位学长文修竟然全部被震飞,瘫软在地面,嘴角还溢出丝丝缕缕的血液。
而那重叠的黑白两书在于千呼百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力量后,又沉寂了下。
书童鸿文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三位学长被震飞至地面的场面。
年轻人阳生子眼皮子微皱,面眉低垂作出深思状,到底是什么书?
“这黑白两书封印之力强绝无比,咱们三人已没有能力解封它,若强行解封必定落个身葬物天司的下场,快去报儒师,让他来解封。”
嘴角溅血的学长文修有气无力地说道,刚刚就那么一会儿,他们仨便似如遭重击,这两书难道是一件天宝?还是至宝?
话音一落,物天司便有人慌慌张张地走出。
而周围其他人,无不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