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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王仲宣愿使汉西京(下)

    汉朝时期的交通非常闭塞,修的官道都是直连郡城的。也就是说,如果想走大道,就必须通过下一座城池。如果不通过城池,从荒山野岭翻越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更别说率军前行了。

    这也是为什么蜀汉后期,魏延提出“子午谷奇谋”,仅率领五千精兵奇袭长安和潼关,被谨慎的诸葛亮拒绝的原因。

    目前,东汉末时期的官路在秦原有道路上继续扩建延伸。构成了以京城为中心向四面辐射的交通网,如自西汉京城长安而东,出函谷关,经洛阳、至定陶,以达临淄,为东路干线;自长安而北,直达九原郡,为北路干线;自长安向西,抵达陇西郡,为西北干线。自蒲津渡黄河,经平阳、晋阳,以通平城,为河东干线;自长安向西南经汉中,以达成都,并远至云南,为西南干线;自长安向东南出武关,经南阳,以达江陵,并继续南进,为南路干线。此外,还有一些支线和水运干线通向全国。

    经王粲指点,黄射选择的就是襄阳、南阳、武关、长安的南干线。

    本来黄射打算直接从江夏去南阳出荆的,可有两个原因致使黄射又要赴襄阳一趟。

    一是此行代表刘表出使,出行前理应向刘表禀告,并看刘表是否还有其他指示。黄射本不愿意做,觉得浪费时间。却经不住黄祖和王粲劝说服,决定要向刘州牧辞行。

    二是前日收到一封故人来信,故人约他近日于襄阳酒肆一叙。

    因此黄射决定出使队伍先至襄阳。

    出使队伍训练有序,虽然多为步卒,可不日便到了襄阳城外。

    黄射命令部队在城外驻扎,由徐庶、甘宁和蒋钦坐镇。自己仅率周泰、王粲、黄珏和几个随从进城。

    三年未至襄阳城,襄阳似乎更为繁荣。城中百姓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黄射不禁暗自点头,刘表这老头虽无开疆扩土之能,做个守成之人却绰绰有余。

    周泰、黄珏等人看黄射不前往州牧府,却是径直往城西北闹市区,虽有疑惑,却不多问,紧跟黄射步伐。

    王粲一个文人,体力孱弱,骑马赶了一天的路,很是劳累。王粲不禁问道:“都尉,我们这是去哪?”

    黄射看到王粲双腿打颤,一拍脑门道:“哎呀对不住,仲宣兄,我此来是为了会一好友,一时心急,未考虑到仲宣兄的身体情况。不如请仲宣兄先行前往州牧府,仲宣兄过目不忘,贡品清单早已滚瓜乱熟,自可向刘使君禀告。”

    王粲知道黄射这是在撂担子,直摇头,道:“此行你是正使,我不过是个陪同副使,主公自然是要接见你的。”

    黄射微皱眉头,提出个折中方案,道:“同福客栈与州牧府相隔不远,不若仲宣兄先前同福客栈歇息片刻,我与友叙旧结束后,我便前往客栈。”

    王粲正要点头,黄射又说:“只不过我与老友许久未见,真不知道要说几个时辰,如若我许久未回,请仲宣兄自行禀报刘使君即可。”

    王粲奇怪道:“都尉,你为何不愿见主公?”

    黄射正色道:“并非不愿,只是我此刻更要见那好友。”

    王粲不可思议道:“谁人如此魅力,难不成还比得上主公?可是一佳人?”

    黄射笑道:“佳人倒也不是,只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那好友约今日申时相见,此时已未时三刻。再不加紧,我便要失信与他。”

    王粲一脸不信道:“没想到都尉还是个信人?”

    黄射不再与王粲解释,对黄珏等人道:“堂兄护送仲宣兄先至客栈,我晚些过去。幼平和我一起便是。”

    黄珏知晓周泰勇武胜自己百倍,不虞黄射安全,点头应诺道:“都尉放心,我等必定安全护送王君。”随后又微笑对黄射说:“不必叫我堂兄,军中非儿戏,称呼下吏表字。”

    黄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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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含笑点头,心想:“听蒋钦说黄珏有勇有谋,又无士族架子,着实难得。”

    又交代了几句,随后赶紧和周泰赶往城西北闹市区的酒肆。

    此间酒肆正是当时认识徐庶、石韬二人的地方,黄射轻车熟路,一会便找到。

    酒家佣瞧见黄射和周泰进来,唱了一声:“贵客两位,里面请。”

    黄射进门便看见一人在角落含笑望着黄射,桌前已备好酒菜。

    这人年纪与黄射年纪相符,眉星目剑,仪表堂堂,正是向宠。

    原来向宠来信道,这几年向宠剿匪小有军功,近几日在襄阳与刘表述职,似有提拔之意。听说黄射要出使长安,盼望与黄射一叙。黄射也很是想念向宠,一直心里也惦记着向宠说的文聘和黄忠两位猛将,一直没机会细问,如今可算有机会了。

    黄射走到向宠桌前,示意周泰一起入座。介绍过周泰与向宠认识后,告了个罪,笑道:“巨违兄,久等了。”

    向宠摇头道:“宠听闻德育要前往长安,担心你的安危,近日又不能离开襄阳,故冒昧邀请。未料到你准时而到。宠寄出信后,便觉得甚是不妥。”

    黄射奇道:“有何不妥?”

    向宠道:“君此行代主公而行,主公必有所托,当先前往州牧府,此时未至申时,残阳未落,却不知德育是否已拜见过主公?”

    黄射饮了一口美酒,咂舌道:“未曾。巨违之约不可负也。不过我我已安排王主薄先行至客栈等我,你我相会之后,我便前去拜见。”

    向宠听到黄射如此守信,心中感动,却担心道:“如果主公不知道德育来到襄阳也罢,可如果知道你已至襄阳,可却不先拜见主公,恐主公认为德育有怠慢之意。”

    黄射大大咧咧道:“使君政务繁忙,怎知射何时来到?”随口径直问道:“听兄说过荆襄有两虎将,一人名文聘,一人名黄忠。不知兄可认识二人?”

    向宠也喝了口酒,笑道:“认得,怎不认得,襄阳众吏谁不识得文仲业和黄汉升?”

    黄射搓手道:“不知此二人现在何处?可否讲讲两位将军的事迹?小弟对两位将军心慕已久,可否引荐?”

    向宠心道:“你连他二人事迹都不知道,又怎么心慕已久?”确也知道黄射志向远大,喜好结交豪杰。

    向宠不卖关子,道:“文将军比你我长不了几岁,却真乃少年英杰。自令尊计杀孙坚后,南阳袁术还不死心,数次犯我襄阳,都是文将军领兵击败袁军。前年,袁术见破荆州无望,伙同金尚和匈奴于扶罗进攻兖州。文将军趁机断了袁术粮道,袁术无奈,只能引军入陈留,屯封丘。最终被曹操击败于匡亭。随后袁术逃亡至寿春,南阳无人能守,又被文将军夺了过来。主公因其功绩,封文聘为裨将军,辅佐南阳太守张允镇守荆北。”

    向宠笑道:“你此行路过南阳,张太守和文将军定会护你一程,你自然可以见到。”

    黄射点头,心中佩服,暗想见到文聘时一定要结交此人。

    黄射又问:“那黄汉升将军呢?”

    向宠道:“黄将军百步穿杨,勇不可挡,一直随磐公子驻军长沙攸县。数次抵挡交州士燮的袭击,荆南有如今的稳定,黄将军功不可没。”

    “磐公子“就是刘表的侄子刘磐,作战也很勇猛。

    黄射似乎听说过黄忠有一个病恹恹的儿子,心想如果自己能找名医治好其子,那黄忠父子就欠自己一个人情,方便日后拉拢。于是问道:“黄将军可有一子?”

    向宠点头道:“确有一子,名曰黄叙,去年已经殇了。”

    古代对死人的叫法有很多种,比如天子死了叫“崩”,诸侯死了叫“薨”,大夫死了可以叫“卒”、也可以叫“终”,一般的平民幼年死了叫“夭”,少年死了叫“殇”。

    向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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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黄叙已经“殇了”,就是还未成年便已经死去。

    “啊?这。。。”黄射一时语塞,只能能道:“可惜了。”

    向宠叹气道:“的确可惜,听说连名医张仲景都瞧过,可都束手无策。”

    黄射暗自摇头,可惜自己的拉拢之策胎死腹中。

    “吆,这不是黄公子吗?有功夫在这吃酒呢?”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黄射的思绪。

    黄射瞧见门口站着一少年,身穿绫罗绸缎,手牵两条沙皮恶犬,身后两名魁梧家奴,那少年竟是刘琮。

    三年未见,刘琮长高了不少,眉宇间却还是有一股戾气。

    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敌意,两条沙皮恶犬龇牙咧嘴,狗仗人势的朝着黄射大叫两声:“汪、呜汪!”就要上前咬人。

    酒肆其他客人看见恶犬凶煞,纷纷退避三舍,有的甚至扔下几文钱就走人。

    酒肆老板看到客人逃窜,连忙作揖道:“这个客官,本店牲畜不得入内,还望海涵。”

    刘琮尚未说话,两个恶奴便已上前推搡老板,说道:“瞎了你的狗眼,刘州牧的爱子,琮公子都不认得吗!”

    老板一哆嗦,早就听说刘琮飞扬跋扈,如今见到本尊了。

    老板为难道:“小人小本经营,经不起折腾。店里面的客人也很怕琮公子的爱犬,您看这。。”

    刘琮不耐烦道:“你可知我这两条大沥沙皮犬,可是从交州过来的纯种贵犬,价值几何?店里面这些人的性命能值多少银两?”

    黄射摇头,内心想到:“三年未见,刘琮本性依旧未改,视人命不如狗,真惹人厌烦。”、

    向宠作揖,打圆场道:“琮公子前来,我等未有远迎,的确失礼,不如我等出去说话。”

    刘琮皱眉道:“你又是谁?我只是听下人说黄射在此,正巧路过附近便来看看。正巧我这两条沙皮犬一直叫做大黄、二黄,今天见到黄公子,突发灵感,不若改叫‘阿德’和‘阿育’?大家意下如何?”

    刘琮说罢便哈哈大笑,两个家奴不明所以,但见到主子大笑,自己也跟着哈哈大笑。

    别人不知道“阿德”、“阿育”是什么意思,黄射三人却知道刘琮这是在羞辱黄射。

    周泰额头青筋暴起,抽出背后的“九凤朝阳”便要砍了刘琮三人。

    黄射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周泰,示意周泰、向宠二人稍安勿躁。

    黄射递给刘琮一个灿烂的笑容,作揖道:“琮公子,不知在下如何得罪了你,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大人不记小人过。”本是后世常用的主动认错的话语,最早出现在清朝话本里。

    刘琮哪里听说过这句话,只以为黄射在说反话。黄射自称自己为成年男子,而刘琮是个小孩子,是以嘲讽他。

    刘琮自幼娇生惯养、飞扬跋扈,比未穿越前的黄射只强不弱,偏偏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刘表五十寿诞之时,黄射在府上撞到了刘琮,刘琮便记恨上了黄射,又在寿宴上抢了自己的风头,更是愤怒无比。如今以为黄射在嘲讽他,恨不得乱刀把黄射砍成七八段喂狗。

    可刘琮看到周泰持刀怒目,宛若修罗。心想绕是两个家奴加上两条恶犬,恐怕也不是周泰的对手。

    刘琮重重的哼了一口气,道:“家父前几天还跟人说,黄郡尉若到襄阳,便让他速速前往州牧府。如今你到了襄阳,不立刻觐见家父,反而在这吃酒作乐,看我不去告你,治你个不敬之罪!”

    随即领着家奴和沙皮犬走掉,两条沙皮犬走前还龇牙咧嘴,似乎宣泄着主人心中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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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记·向宠传》: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与圣君交厚,圣君称之曰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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