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帝二十八年九月初八,就在宁萌关镇守大军撤退三天后,匈奴大军就进攻到了青云关下。他们沿途只遇到了一群山贼的抵抗,这些山贼没坚守一个时辰,就败阵而逃。进军的途中,还找到了许多躲藏逃避的老弱病残。这些人对供给军队给养没有价值,匈奴士兵就把他们全部杀掉。捷报传到单于大账,匈奴大单于进行过封赏后,说道:
“大成皇帝昏庸无能,后宫臣宰把持朝政。可怜他的士兵百姓食不果腹,还要遭受豪强权贵的欺压蹂躏。本大单于可怜万国苍生,见此情景,心实不忍。”
“我闻圣人云: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大成帝国万里壮美疆土,岂可遭此玷污亵渎。”
“本大单于今日决定:西面联合北狄、犬戎,东面交结倭国、海盗,南方说服西夷、反王山越,内部策反肃慎、孤竹、楼烦、鬼方。聚我虎狼联军!八面夹击进攻!其惜命将兵,必将被我帐下汉谋士所算;其国土大疆,必将被我虎狼联军切割涤荡;其财宝、女人、物产,必将被单于与友国圣王,对联军赏罚分明,有功必奖。”
“兵贵神速,机不可失。大业待成,谁与共之!”单于站立起摊开大手。
“大单于决断勇敢!大单于威武圣明!臣等愿为信使先锋,铁骑踏碎没落大成!”单于大账内一片欢呼悍叫之声。
旬日之后,夷狄叩关边报如雪片般飞入长安。大成帝愁眉不展,升朝召集大臣商议退兵之策。正在众朝臣焦头烂额之际,谢美人派太监呈来一封奏折。成帝大怒,斥退来人,把奏折狠狠的摔在龙案上。正在成帝托腮沉思的时候,他微睁开的双眼突然看到,零散的竹简之上,竟书写了御敌良策。竹简上写着:
“罪臣谢美人冒死上书:臣已祈祷,得大命占卜吉兆。一月之内,贼寇必将尽退。我边关将士,只可坚壁清野,无需死守难保之关。待夷狄自退,故关又可复得。造次之言,不胜惶恐。”
朝上大臣的亲信很多都在边关镇守,他们听到成帝圣读谢美人的折子,既赞同这种荒谬,又庆幸自己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把边关的亲信调换到安全富庶的州郡。
不过这一次,谢美人上奏折可不是耍着玩的。她这次竟然真的是在运筹帷幄,只需大成官兵采用防守策略,就有八成的把握决胜千里之外。因为她从自己和姐妹们的情夫诉苦抱怨声中,听出了敌国联军将要不战自乱的重要情报。原来是这几天,谢美人的情妇和她姐妹好友们的情夫,都不约而同的从边疆各地以不同的理由回来。谢美人在后宫准备了盛大的酒宴为大家接风。宴会上,有的说东海暴风反复不断,倭寇和海盗都躲进了海岛。有的说山越终日下大雨,山洪泥石流泛滥。有的说西夷蝗灾,王公军民都在拍打捕捉蝗虫。有的说犬戎正在争夺王位,各党派互不相容。有的说北狄今年干旱,牧草不长,粮食无收,导致饿殍遍野,戾气横生,瘟疫已传到单于大账金庭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些情夫们,诸王工世家的子弟与富侯,真的不全是吃干饭的,这次他们可为抵御列强提供了极为宝贵的信息。
大成皇帝本来也是想采取防御策略,于是就顺从百官,令中书省按谢美人的建议,起草诏书宣喻军部。一个月之后,事情的发展竟然完全应验了谢美人的推断。由于国力疲弱,各夷狄联军在边疆只进行了小股兵力的侵扰,对大成帝国造成的伤害像是在挠痒痒。众夷狄中,只有匈奴单于的大军抢夺了几处关隘重镇。后因其国内瘟疫蔓延,疫情肆虐,瘟疫在后方军队中也传播开来,导致军力大衰。匈奴单于不得已,只能下令全军北退再守沙漠。大成皇帝得到这些消息,喜不自胜,在朝堂宣谕道:
“大成帝国,上承天命;驱逐鞑虏,功在众卿。祖宗基业,源远流长;黄天保佑,万代润泽。”
“卿等有功,特赐:封谢美人为正宫皇后,各王公世家、公卿大夫按品秩赏金银缎皮,众将军各赏爵一级。守关军士各赏酒一斤,肉二斤,米粮三升。”
天子论功行赏之后,太尉邹嘉业启奏道:
“承蒙圣上洪福,天降祥瑞,赐皇后辅政,功盖众卿。今年夷狄各国遭受大灾,形势愈演愈烈,其国内如遭浩劫。微臣料其在三年之内,元气不得恢复;五年之内,其必不敢再来侵犯。借此时机,我大成帝国当在边关加固边防,修整工事。借此和平之年,也正当恢复未完成之宗庙、林苑与离宫的建设。”
永昌帝闻奏,开金语道:
“朕准卿之所奏,唯卿深明朕意。这几年夷狄接连犯关,加之盗匪颇猖,刁民增多,许多重要的工程都被耽搁停下。目今就命邹太尉为监造官,督促工部着手建造。”
“如今战事平息,贼寇匿迹,朕平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朕过几日就要下江南巡视,察看南疆民情。命太子监国。尔等众臣,谨当用心辅佐。”
“臣等定当尽心竭力辅佐太子殿下,愿我主巡视江南早日归来。”
众臣叩拜完毕,皇太子王彰泰启奏道:
“父皇辛劳终日,儿臣等望陛下善保龙体。如今父皇又亲巡江南,实乃江南之福,社稷之幸。只盼父皇巡视江南减少劳碌,早日凯旋回京。”
就在宁萌关守军撤退的第二天早上,朔方郡以蒋振义为首的数千山贼,在宁萌关上用锄头、钢叉和侵略者拼搏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也没抵挡住匈奴大军的进攻。为了以后的复仇,蒋振义只得丢下几千个老乡们的尸体不管,和逃出的几十个同伴,沿着陡峭的山路一直不停的往深处奔跑。终于逃到悬崖下,后面已经没有追兵。突然,走在前面的人被东西绊倒,弯下腰一看,竟然是人的白骨。这一片地方有不少白骨和腐尸,山崖边的树枝上还挂着好几个。蒋振义看到有一个还在动,就跨着尸骨走到那个人跟前。是一个少年,原来是昨天被士兵扔下山崖的大牛,王强国,不知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么的,他侥幸还活着。大牛已经奄奄一息,蒋振义和同伴们就背着这个也许还能救活的孩子回到山寨。
经过一个多月的将息,大牛又变的生龙活虎起来。他现在和大多数孤儿一样,能在荒山里找野果野菜,能爬树打柴,也能抽空练刀射箭。匈奴侵略者因为他们国内的大瘟疫不得不撤军,这次的瘟疫没有传进关内。陈子耀将军因为奉守了皇帝的守边旨意,得以率领受到朝廷嘉奖的旧部,重新驻扎在宁萌关。当大牛得知陈将军又回到宁萌关,便拿着一把大刀前去报仇,蒋振义的妹妹蒋白雪一把拉住他,说:
“咱们山寨的人,只有你有深仇大恨吗?别人不说,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我刚出生的弟弟妹妹因为没有米汤喝,生下来没几天就死了;因为每年地里收的一点谷米,都被当兵的当差的抢去了。我有两个哥哥,他们因为去关上交木柴,不小心碰疼了一个士兵,被狠狠打了一顿,然后又被他们抬着扔下山去。我的爹娘,在家里为了保护我不被那帮畜牲侵犯,活活的被打死在我家院子里。那天我哥从我未进门的嫂子家帮忙回来,看到刚被打死的爹娘,拿着钢叉就要去报仇。邻居们怎么也劝不住他,就把他按倒绑住送到了这个大寨。我哥的岳父岳母当天也把我嫂子送了过来,没过几天他们也上山来入伙了。我嫂子家就没有怨仇要报吗?这山寨的那么多孤儿寡母就没有怨仇要报吗?”
“王强国,我们打不过那帮狗杂种,我们去到关上只能被他们用枪棍打死杀掉。你再忍忍,强国,我哥不是说了,再过十几天咱们联络好了附近的山寨首领,就一起先去攻打县城仓库富户。去抢粮抢棉衣,吃饱穿暖再去找当官当兵的报仇去。”
十月底,蒋振义联合附近县的几十个贼寨,共聚集了山贼和饥民二十多万人,一起围攻沃野县城。沃野县尉骑着马在南城门上大骂到:
“你们这些饿不死冻不死的山贼刁民,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快叫你们的贼头带你们统统滚蛋!要不就叫你们的贼头出来受死!”
蒋正义从王白雪、王强国和几个贼首中间骑马走出来,对着县尉大声喊道:
“沃野县尉金志和,你个狗官给本头领听着:赶快交出二十万担粮食和二十万套棉衣。敢说一个‘不’字,城墙打破,先砍了你的一家腌臜老小!”
“蒋振义,你个反贼,你有种,本官现在就办了你。”金县尉亲自命令放箭。
等第一波利箭放完,蒋振义一边命令手下的几百弓箭手向城上射箭,一边手握盾牌骑马带领大家上前攻城。蒋白雪的座下马被多支飞箭射死,她的左臂也中了一箭。蒋白雪拔掉利箭,终于和蒋振义冒着矢石爬着云梯首先登城。他兄妹俩和后续爬上来的同伙一起大杀一阵,夺下了城墙和城门。此时,金县尉和几个随从早就逃在慌乱的人群当中。他们扒掉全身的官差衣帽,抢了几个老百姓的破衣破帽穿戴好,就杂在人群中不见了。
(本章完)
.